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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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三趕緊端了菜出去,廚房里簡直沒法待。 剩下三人皆笑。 阿圓接著八卦:“那林郎君別看在外面冷冷淡淡的,對那太夫人倒很好。一笑——”阿圓歪著頭,想怎么形容,到底詞匯量不夠大,會用的修辭手法也有點(diǎn)少,想了半晌,竟沒想出來。 沈韶光想象林少尹眉眼柔和下來、對人微笑的樣子,在心里替阿圓補(bǔ)上,那一笑——便似和風(fēng)拂過、春山新碧。 第36章 冬至節(jié)客人 大雪下了三天,整個皇都一片白色。第四日,太陽終于從東方升起,像大盆白面里唯一的雞蛋黃兒。 沈韶光看看打比喻的阿圓,又看看太陽,“確實(shí)像?!?/br> “還是不熟的?!卑A捂著凍得涼涼的臉,吸吸鼻子,補(bǔ)充道。熟的萬不能這么冷! 清早的小北風(fēng)中,沈韶光帶著于三、阿昌、阿圓正在門口掃雪。下雪不冷化雪冷,幸好剛才吃了熱乎乎的羊rou湯餅,不然要被凍死了。 沈韶光也吸下鼻子,一說話便噴出一團(tuán)白霧,“對,肯定是生的?!?/br> 阿昌在旁邊呲著牙樂。 于三只管拿著掃帚沙沙沙。 沈韶光再嘆一句:“還真是不辜負(fù)冬至這樣的日子啊。” 轉(zhuǎn)眼已經(jīng)是一年里黑夜最長、白日最短的冬至節(jié)。本朝,冬至是大節(jié)氣,僅次于新年元正,朝廷官員要放七天大假,便是官奴婢也放三天假。 冬至當(dāng)日,宮中要舉行大朝會和百官大宴,有的年頭皇帝還要去南郊圜丘祭天,晚間宮中還有家宴,對皇帝來說,端的是繁忙勞累的一天。 后妃們就省事多了,得寵的,只管琢磨晚間家宴時的衣裳首飾,不得寵的則吃了“御賜”的羊rou湯餅后,就與宮婢一塊畫九九消寒圖打發(fā)工夫。 宮女們倒更開心一些,穿前兩幾賜下的節(jié)日新衣,喝比平時放rou多的湯餅——只是有些涼了,要在小爐子上熱過才入得口,不然飄著一層白膩膩的羊油。 這幾個月,朝食都是于三做,今天晨間卻是沈韶光動的手,做的便是這宮中羊rou湯餅。 做起來簡單得很,頭一晚便把羊rou切小塊,燉得爛爛的;早晨起來,溫水和面,揪面片,另起清水鍋煮熟,盛在碗里;把滾滾的羊rou連湯帶rou澆于其上,便成了。這樣寒冷的天氣里趁熱吃,不失為一碗好面。 這樣的羊rou湯餅,與前兩天于三做的羊rou末熗鍋索餅比,香得似乎悠長一點(diǎn),但缺些“炸勁兒”,若說有什么特別的,那就是小娘子的手實(shí)在巧,揪出來的馎饦片兒有韭菜葉似的,有帶極細(xì)密小褶花瓣形狀的,有金魚樣的,有蝴蝶形狀的,四碗湯餅,每碗都不一樣。 阿圓看看沈韶光,知道小娘子縱著自己,便先挑了那花兒的,沈韶光挑了金魚的,于三拿了韭菜葉兒的,阿昌笑嘻嘻地端了那碗蝴蝶的。 怕他們吃不飽,沈韶光還用原來的餅鐺子攤了幾張雞蛋煎餅,只是沒有捻頭裹。 這會子出來一凍,又一活動,那點(diǎn)吃食消化殆盡。 沈韶光笑著跟阿圓、于三等道:“午間咱們煮大偃月餛飩吃。” 沈韶光說的大偃月餛飩便是餃子。這個時候餃子還沒得名,算是餛飩的一個分支,而且大多數(shù)也是連湯帶水地吃。 前世的時候,所有的節(jié)日都是吃食節(jié),而對北方人,吃食節(jié)中又有一半是餃子節(jié),冬天的節(jié)日尤其如此。過年連著吃好幾天的餃子,雖然各種餡兒的岔開吃,還是吃得倒盡胃口。 那時候就想,等我自己有了小家,這幾天一定吃米飯、火鍋、披薩、烤rou,哪怕泡面,也不吃餃子了。 誰想,來到這異時空,自己真當(dāng)了大家長,也是餃子派。 阿圓卻不似前世的沈韶光叛逆,歡欣鼓舞地道“好”,又說上次小娘子包的蝦仁豕rou大餛飩真香。 沈韶光拍板:“那今日便還是蝦仁豕rou餡兒的。” 阿圓手底下掃雪的速度都加快了幾分。 像今天這種大日子,各家都吃團(tuán)圓飯,喝團(tuán)圓酒,沒幾個來酒肆的,故而給客人的食材,只約略備了一點(diǎn),沈韶光便安心領(lǐng)著阿圓三人過節(jié)。 沈韶光洗了幾枚銅錢放在一邊,又有一塊白豆腐。 阿圓納罕地看她,便是于三也不知道小娘子又要做什么。 就像所有的家長教給孩子那樣,沈韶光一邊把錢混著餡兒裹在餃子里,一邊跟阿圓三人道:“誰吃到了錢,明年便有大財(cái)運(yùn)。” 于三“嗤”地一聲笑,阿圓和阿昌則是真笑了。 阿圓笑道:“真好,真好,我飯量大吃得多,肯定能吃到這帶錢的?!?/br> 沈韶光點(diǎn)頭,概率學(xué)學(xué)得不錯。 “我吃到了,便給小娘子。小娘子有大財(cái)運(yùn),我便也有財(cái)運(yùn)了?!?/br> 讓這孩子說得心里暖和和的,沈韶光笑起來。 阿昌也笑道:“我若吃到,也給小娘子。” 沈韶光笑瞇瞇地看于三。 于三一邊捏餃子褶,一邊沒什么表情地道:“他們都咬了一口了,小娘子不嫌腌臜” 沈韶光微笑:“不嫌,大餛飩他們吃,我只要錢。” 于三:“……” 擠兌完于三,沈韶光神清氣爽,接著給阿圓他們科普:“再單包幾個純是豆腐的,誰吃了走福運(yùn)?!睘榱朔乐拱A再說給自己的話,連忙補(bǔ)充,“我的福運(yùn)夠多了,你們多吃點(diǎn),把福運(yùn)補(bǔ)一補(bǔ)?!?/br> 阿圓和阿昌都點(diǎn)頭。 于三已經(jīng)無話可說,只盼著趕緊包完,離這仨貨遠(yuǎn)點(diǎn)兒。 午間果然沒多少食客,只幾個讀書人模樣的,估計(jì)是今科士子,當(dāng)然也可能是之前落第、留在京里找機(jī)會的。 給他們點(diǎn)著火鍋,燙上酒,沈韶光等便回廚房吃自家的“大偃月餛飩”。 這個時候,餃子還沒承載著太多的“鄉(xiāng)情”,但作為一個穿越客,沈韶以千年后的人情味兒,端了幾碗餃子給那幾個羈旅在外的異鄉(xiāng)士子送去。 “這是小店贈送的應(yīng)節(jié)吃食。晷運(yùn)推移,日南長至,幾位郎君尊體萬福。1”沈韶光笑著說吉祥話兒。 幾位士子都笑著道謝。其中一個長相格外俊朗飄逸的著意看了沈韶光兩眼,沈韶光挑下眉,微笑著再次對他們點(diǎn)下頭,便回了廚房間。 另一個士子看著那俊朗的低聲笑道:“桓七英俊,這小娘子貌美,倒也相襯,只是七郎世家子,家世上卻不般配?!?/br> 桓七看朋友一眼,“莫胡說。這是柳三郎看中的小娘子,且曾遣了官媒來要以妻禮聘之?!?/br> 眾人都頗驚詫,又都扭頭看廚房間,可惜佳人被門擋住了。 “我等不住在這坊里,竟是第一次聽說。那柳錄事也是正經(jīng)科考及第的士子,做著京兆的官,為何要找一個這樣的市井商家女” 另一個嗤笑:“色令智昏唄。沒想到看著那般靦腆正經(jīng)的柳錄事竟然會為色昏頭。” 再另一個則追問:“那婚姻可成了” 桓七搖頭:“不成。柳三也不曾與我細(xì)說緣由,只說小娘子以身份不匹,推拒了?!?/br> 其余三人又搖頭嘆息起來:“倒也是個知進(jìn)退、懂禮儀的小娘子?!?/br> “你看她說話行事,文雅得很,倒似貴女一般,想來也是念過書的,市井中見此佳媛確是難得了。柳三想來也是看中這個?!?/br> “也或者看中這廚藝呢不單有艷福,還有口福?!绷硪粋€吃口餃子,笑道,“還從沒吃過這樣好吃的大餛飩。” 那個說柳豐色令智昏的卻又搖頭反駁:“到底不相匹配?!毕肓讼?,“若是納做妾,倒是合適?!庇挚椿钙撸骸澳憧茨兀呃伞?/br> 桓七飲口酒,笑道:“‘人各有偶,色類須同?!⑵捱€是門當(dāng)戶對的好?!?/br> “沒想到七郎這樣風(fēng)流樣貌,卻是依禮而行的……” …… 幾個人以旁人的“風(fēng)流事”下酒,歡歡快快地吃了火鍋和餃子,酒飽飯足,結(jié)了賬,走出店去。 那幾個人是壓低聲音說話的,沈韶光并不知道其中便有個姓桓的,故而下午那雪天里來的女郎主仆再來時,只能再次遺憾地對他們搖頭。三天前不知道,哪能現(xiàn)在就知道了呢 那女郎垂下螓首,輕輕嘆一口氣。 沈韶光見不得美人傷心,給出主意:“要不小娘子手寫幾張啟事貼在這坊里總比這樣干碰強(qiáng)?!?/br> 女郎眼睛一亮,“小娘子所言甚是。”又問沈韶光坊里可有筆墨店。 “從前坊東邊倒是有一家筆墨店,賣得好松煙墨。只是東主家不知有什么事,從立了冬,便不曾開門。大筆墨店得去東市找?!鄙蛏毓庑Φ?,“我這里倒是有筆墨,小娘子若不嫌棄,盡可以用?!?/br> 沈韶光用的不是什么好筆好墨,日常湊合使著而已。這女郎看著是個富家女,但這時候恐怕也愿意從權(quán)。 那女郎果然笑著道謝,“那就謝過小娘子了。” 沈韶光親去柜上拿筆墨,又讓阿圓去后宅取自己日常寫字的紙張。 這女郎略想一想,一揮而就,竟然是一首藏頭詩,每句的開頭嵌了“尋找桓郎”四個字,又提到“梵剎”,便是點(diǎn)明自己的住處。 沈韶光頗為驚異,可見本朝才女率高,隨便就碰見了一個。先不說詩好不好,單這構(gòu)思速度就足以讓人稱道了,況且這一手簪花小楷也很是漂亮。 只是——這樣寫,文藝倒是文藝的,信息到達(dá)率恐怕有點(diǎn)低。畢竟,這要這姓桓的自身或者熟人看到,看到還要能看出這是藏頭詩,猜到謎底——有點(diǎn)困難啊。 若沈韶光自己寫,八成是寫成朝廷通緝布告的樣子。 但話又說回來,若真在這個坊里,總能找到的,還是這樣更有戲劇性更浪漫。沈韶光收住自己焚琴煮鶴的俗人心,也認(rèn)為這樣甚好。 那小娘子又抄了三四張。 沈韶光好人做到底,在爐子上打了糨糊,借了阿昌幫他們貼去。 小娘子笑著請求:“我看貴酒肆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可否貼在這外面一張?!?/br> 沈韶光笑道:“可以。” 沈記是兩家店鋪連通起來的,門面不小,沈韶光又專門整修過,顯得比周圍店面齊整,挨著廚房的一段外墻尤其平展醒目,先后貼過好幾張“夜哭郎”以及“尋狗”的啟事,很有成為小區(qū)公告欄的傾向。 第37章 男女混合打 裴斐與林晏出了林宅的門,款步而行。 “——唉——” 裴斐搖頭,今天第三十次嘆氣。 林晏看都沒看他,繼續(xù)往前走。 裴斐一臉苦相地跟著。 裴斐是逃來林宅避劫的——避的不是別個,而是桃花劫。 下大雪那日,裴斐來了雅興,舉把青竹傘去東市酒家喝酒。誰知好巧不巧,遇上了剛從興慶宮出來的?;坶L公主,又誰知好巧不巧就入了這位長公主的眼,第二日,長公主就讓人送了帖子去,要邀請裴斐進(jìn)府賞茶花談詩。 裴斐恨不得回去昨日扇死自己,讓你附庸風(fēng)雅!讓你雪天喝酒!讓你喝酒還非要去東市!不知道那里離著宮廷內(nèi)苑近嗎 埋怨也沒用,裴斐只好托病,好賴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