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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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簿先生……晏驕腦子里仿佛劈了一個雷。 啥玩意兒? 銀屏略扭捏了下,里頭的娉婷便捂嘴笑起來, 她臉上緋紅,回身打了小姐妹一下, 又雙目盈盈的對晏驕道:“奴仰慕先生,奈何這殘花敗柳之身難以匹配,便是執(zhí)筆研磨都辱沒了, 索性也不去討那嫌??桑扇粢宦暡豢?,這心中又著實放不下,聊作小詞一首……” 時下也頗推崇才子佳人那一套,許多名士身邊紅粉佳人成群屢見不鮮,反而極容易成就一段佳話,銀屏有此念頭不算稀奇??伤髅饔幸?,卻還是毅然選擇離去,倒是難得。 馬車緩緩離去,留下晏驕身心凌亂的立在原地,手中捏著的那封信猶如燙手山芋,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 啊啊啊啊,怎么辦! 雖說時下風(fēng)氣如此,可,可她若是交了,會不會破壞偶像家庭幸福? 可若是不交,又覺得對不起銀屏癡心一片…… 心中天平左右傾斜的晏驕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給撓禿了,一路上都在自言自語,最后連小白馬都聽得不耐煩,直接揚(yáng)起尾巴抽了她一下。 晏驕哎呦一聲回過神來,干脆伸手揉著它的腦袋繼續(xù)糾結(jié),“怎么辦,怎么辦啊小白!我應(yīng)該現(xiàn)在就追上去,把信還給她!” 奈何她與銀屏兩人只在城內(nèi)分別,踟躇間已經(jīng)到了衙門口,剛一抬頭,好死不死就看見帶著一雙兒女從對門過來的董夫人。 晏驕頓時一個激靈,下意識將書信藏在屁股底下,干笑著跟對方打招呼。 董夫人:“……” 她表情復(fù)雜的往晏驕身下瞄了眼,款款上前,低聲關(guān)切道:“可是姑娘小日子來了?若是不便,你且稍等,我去替你取些衣裳遮蓋?!?/br> 晏驕一愣,旋即淚流滿面。 夫人,求求您別對我這么好!我有愧! 正說話間,小八見她遲遲未歸,出門迎接,瞧見她后張嘴就道:“晏姑娘回來啦,哎,你是不是坐著什么東西了?” 晏驕:“……閉嘴!” 就你眼尖! 董夫人何等玲瓏剔透之人?見晏驕面色尷尬,又不敢與自己對視,當(dāng)即宛然,“你們慢聊,我先” “夫人且慢!”晏驕又狠狠瞪了小八一眼,硬著頭皮翻身下馬,還不忘將信抓在掌心,磨磨蹭蹭來到董夫人跟前,小聲道,“夫人,實在是我考慮不周,這個,唉?!?/br> 如今董夫人已看出端倪,若她繼續(xù)隱瞞,反而叫大家生了芥蒂。 歸根結(jié)底,還是自己太多管閑事了些,實在混賬! 晏驕心中悔恨不已,恨不得能當(dāng)場扇自己十個八個耳刮子,誰知董夫人瞥見那信箋外皮纖細(xì)裊娜的字跡后,瞬間了然,竟當(dāng)場笑出了聲。 晏驕:“嗯?” 董夫人痛痛快快笑了一場,面如桃花,實在美的緊。 她抬手輕扶發(fā)髻,語帶笑意道:“既是給夫君的,姑娘只管交于他便是,又何苦如此躲閃?” 晏驕簡直要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小心翼翼的問道:“可是,可這” “你以為我會生氣,又覺得對我不起,是不是?”董夫人笑著看她,反問道。 晏驕乖乖點(diǎn)頭,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后悔不迭,“我,唉,實在是我的不是。” 誰知董夫人又笑了,不僅她笑,猜個八九不離十的小八也跟著哇哇大笑起來,反而襯得晏驕傻乎乎的。 “非我自夸,只是夫君那般人品,諸多女子愛慕不過情理之中?!倍蛉诵Φ溃鄄鬓D(zhuǎn)間便是自信,“男子如此,女子亦然?!?/br> 晏驕一怔,旋即回過神來,眼睛慢慢睜得溜圓,試探著問道:“夫人您也?” 經(jīng)常收到請書?! 董夫人竟半點(diǎn)不避諱,大大方方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匪君子,心向往之,此乃人之常情,有什么奇怪?” 晏驕發(fā)自內(nèi)心的哇了一聲,心道你們古人真會玩! 大概是跟齊遠(yuǎn)混的比較多,小八也深得他真?zhèn)?,?dāng)即大咧咧道:“難不成姑娘家鄉(xiāng)不是這樣?原先大人在外頭打仗時,隔三差五就有大姑娘小媳婦兒的摘了花丟進(jìn)來哩!偶爾上街,還有大膽的摘了荷包、手帕子劈頭蓋臉的砸……” 不得不說,這個“劈頭蓋臉的砸”形容的真是十分生動,他這么一說,晏驕腦海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龐牧被紅粉胭脂們淹沒的場景…… 老實說,一直以來,晏驕都覺得自己這個現(xiàn)代人思維肯定比其他人都開放前衛(wèi),可今兒經(jīng)歷了這一出之后,竟有種落伍的悲涼。 天可憐見,她才剛被古人們集體鄙視了…… 她精神恍惚的去了二堂,行尸走rou一般把信交給廖無言,機(jī)械的去一旁坐下,直勾勾盯著奮筆疾書的龐牧看。 劈頭蓋臉啊…… 龐牧給她看的渾身發(fā)毛,“出去一趟這是怎么了?” 晏驕托著下巴,幽幽嘆了口氣,“聽說,大人在外似乎頗受歡迎?!?/br> 廖無言沒忍住笑出聲,隨手將看過的信箋丟到火盆中燒了。 龐牧十分尷尬的撓了撓頭,“你別聽他們胡說,老百姓簞食壺漿犒勞大軍倒是常有,我那什么,誰說的?!” 說到最后,他都有點(diǎn)兒急了。 見他這個樣子,晏驕反而噗嗤笑出聲來,笑瞇瞇的又將他上上下下仔仔細(xì)細(xì)看了幾回,認(rèn)真點(diǎn)頭,“大人這樣好,也是應(yīng)該的?!?/br> 龐牧難得有點(diǎn)兒不好意思,卻還是美滋滋的問:“你真覺得好?” “那是,”晏驕笑的眉眼彎彎,又狠狠沖他比了個大拇指,“大人足有這么好。” 龐牧就嘿嘿傻笑,摸了摸鼻子,也回了個大拇指,“你也這么好?!?/br> 咱倆都這么好,可不就是一對兒? 一旁的廖無言看的直搖頭,心道自己果然還是上了年紀(jì)吧,如今動不動就覺得牙疼了…… 兩人說笑幾句,倒也沒有繼續(xù)在這辦公的地方放肆。 晏驕見他們案頭擺放的公文空前海量,便問道:“這次的案子如此棘手,牽涉面又如此之廣,大家有的忙了?!?/br> 龐牧點(diǎn)頭,順手揉了揉太陽xue,“這案子雖然結(jié)了,可那些吃了神仙粉的人不能放任不管。我已聯(lián)絡(luò)各地官員,務(wù)必將這些人都找到后集中管理,直到他們戒掉。另外,還有這神仙粉,務(wù)必要順著林高這條線挖下去,必要斬草除根,永絕后患。” “更有那吏部侍郎方之安,本是先皇在位時的舊臣,輾轉(zhuǎn)吏部任職也有三年多了,除了趙良之外,保不齊還有其他狗腿子,這幾年內(nèi)他收受了多少賄賂?保舉、提拔了多少人?是否還有其他朝廷官員同流合污?都要一一查明,不容有失?!?/br> 光是這三件事吧,零零碎碎的公文就是個天文數(shù)字,更別提可能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后續(xù),沒有幾個月絕對忙不完。 晏驕聽后十分感慨,“還有不到一個月就是縣試了,聽說不少考生都吃了神仙粉,想必要錯過了,真是可惜?!?/br> 十?dāng)?shù)年寒窗苦讀,如今卻連考場都不得進(jìn),真是輸?shù)帽锴?/br> “趙良該殺,可他們也該長個教訓(xùn)了,”廖無言是過來人,對這些后輩們真是又愛又恨又心疼,語氣難免嚴(yán)厲了些,“科舉一事何其嚴(yán)謹(jǐn)?多小心都不為過,他們倒好,胡亂出入那等場所,人家隨便給點(diǎn)什么東西,三言兩語糊弄著就吃了,我都替他們臉紅!” 頓了頓,他又恨聲道:“神仙粉,神仙粉,聽這個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經(jīng)東西,躲都來不及,偏這些人上趕著搶來吃,真想兩腿兒一蹬做神仙去?” 龐牧忍不住幫忙分辨道:“唉,讀書人嘛,性子難免純良些,大約他們也沒想到人心會壞到如此境地?!?/br> “是啊,他們想不到,”廖無言余怒未消道,“到頭來,吃虧的還不是自己?” 晏驕也道:“吃一塹長一智,經(jīng)此一役,想必他們?nèi)蘸笠矔蚱鹗f分的小心,再不會叫先生失望了?!?/br> 廖無言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聞言啼笑皆非道:“什么叫我失望?我又不是他們的親爹親娘,管的這樣寬!” 晏驕和龐牧嘴上就是是是的應(yīng)和,私底下又忍不住偷偷交換眼神:您老若不是失望,卻又為何在這里急的跳腳?真是個嘴硬心軟的。 “你們兩個又在我眼前搗什么鬼!”廖無言一看這倆人眉來眼去的,直接就給氣笑了,“有話就說!” “沒有!”晏驕和龐牧熟練地抬頭,異口同聲道,否認(rèn)的別提多堅決了。 廖無言氣結(jié),才要開口,外頭就有人通報,說馮大夫給氣著了。 龐牧對馮大夫十分敬重,聞言忙叫人請進(jìn)來。 馮大夫確實給氣著了,而且惹他生氣的正是前幾天還半死不活的衛(wèi)藍(lán)。 “老夫眼見著是老了,說的話也沒人聽,”馮大夫氣鼓鼓的拍著桌子道,“那小子好容易撿回一條命,不說好生休養(yǎng)個一年半載的,今兒才醒了,竟偷偷叫那傻大個兒去找了書來讀!” 龐牧三人面面相覷,才要細(xì)細(xì)詢問,卻見馮大夫再次拍案而起,這次直接開罵了,“讀讀讀,讀個屁!” 三人:“……” 這就不大好接話了。 馮大夫?qū)⒆郎喜杷伙嫸M,等了半天,發(fā)現(xiàn)竟無一人說話,不由越發(fā)氣惱,“你們怎么看?” 晏驕刷的看向龐牧:大人,能者多勞! 廖無言刷的看向龐牧:大人,居高位者合該迎難而上! 龐牧:“……” 備受期待的龐大人憋了半天,這才訕笑道:“那什么,馮大夫,這人各有志” 話音未落,馮大夫拂袖而起,怒道:“我就知道跟你們這些蠢蛋說不通!” 說罷,拂袖而去。 仨蠢蛋:“……” 說不通,您倒是打從一開始就別說??! 不過聽馮大夫說起衛(wèi)藍(lán)偷偷看書的事兒,大家都覺得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有心過問吧,卻又怕勾起他的傷心事。 但馮大夫的擔(dān)心不無道理,衛(wèi)藍(lán)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很差,要是不注意休息恐怕落下病根。 晏驕想了下,說:“正好我今兒打算做點(diǎn)滋補(bǔ)的,大家忙了這么久也都累了,晚上我親自送過去,看能不能借著送飯瞧瞧他的意思。” 龐牧點(diǎn)點(diǎn)頭,“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是又要辛苦你了?!?/br> “我有什么辛苦的?”晏驕?zhǔn)?,“這回統(tǒng)共才驗了一具尸,我跟郭仵作倆人都有些不夠分的。” 龐牧和廖無言:“……” 還不夠分的…… 晏驕?zhǔn)菍嵲拰嵳f,壓根兒沒想過這話落到旁人耳朵里會何等驚悚,只是歡歡喜喜的去了小廚房。 方圓縣衙里別的好東西沒有,大概是長年累月的腌制酸蘿卜,那小菜兒倒是一絕。 臨走前,晏驕特意高價跟那頭買了一大罐子,如今正好用上。 單純燉雞鴨不免有些腥膩,尤其衙門里眾人都是北方人,越發(fā)不耐??扇羰羌由纤崽}卜,湯汁瞬間清爽了。只是這湯需要的時間比較長,正好中午燉上,晚上吃。 里頭再加一點(diǎn)紅棗、枸杞之類益氣補(bǔ)血養(yǎng)身的材料,將湯上浮油撇的干干凈凈,最后熬到湯汁泛白,哪怕只用這個湯泡飯呢,都能美美的吃上兩大碗了。 前段時間她還用豆腐干炸了油豆腐泡,將那加了蔥姜蒜蓉的rou餡兒塞進(jìn)去,用高湯煮到收汁,葷素結(jié)合,肥而不膩。 剁rou餡兒的時候,阿苗又聽見動靜過來幫忙,見她要做飯便主動道:“廚房里有蓮藕呢,聽說是好不容易留到現(xiàn)在的,倒也還算新鮮,粉糯清甜。趙嬸子買多了,一時用不完,若是放到明兒,只怕有些老了呢,姑娘不要一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