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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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七叔險沒把手里的餃子摔成餃子泥,連忙小心的擱蓋簾子上放穩(wěn),眼睛里露出欣喜,問木香,“有了?” 李紅梅也早豎起耳光,乍叉著兩只手激動的望著閨女女婿,決定只要喜信兒確定,她立刻就要跑出去拉一掛一千響的小鞭慶祝! “差不多吧,還不能確定,我先前做五六個胎夢,這不就預示著么?!卑啄鞠愫芸隙ǖ恼f。裴如玉輕咳一聲,“明年肯定能有喜信?!?/br> 白木香也很肯定的在一畔跟著附和點頭。 雖然沒能確定,可看孩子們很知道努力,李紅梅龍心大悅,雙手合什,“明兒多跟你祖父燒兩柱香,讓你祖父保佑著些,明年生個大胖小子。裴秀,這名字取的也好,秀氣?!?/br> “是鐘靈毓秀的意思?!卑啄鞠憬忉?。 “女婿多取幾個,以后又不只生一個孩子?!?/br> “暫時先取了七個,不夠用再讓裴如玉取。”白木香低調(diào)謙虛狀作無意的臭顯擺著,裴七叔笑的手直打顫,再聽這倆活寶說下去,真要摔了餃子的。 下午包了一下午餃子,傍晚大家晚飯就吃的煮餃子,有裴七叔愛吃的辣豆腐餃子,有裴如玉喜歡的素豆腐餃、木耳金針餃,還有李紅梅白木香喜歡的rou餃子。冬天黑的早,吃完餃子就到了掌燈的時間,白木香叫著裴如玉在她娘屋來折元寶,這是明天要燒給長輩用的。 李紅梅喊上裴七叔一起,盤腿在小炕桌上裁著金銀箔紙,一邊說,“自己人折的,跟從鋪子里買的現(xiàn)成的不一樣。” 晚上小夫妻倆回自己屋休息,白木香泡著腳,打發(fā)走小財窈窈兩個,瞇著眼睛和裴如玉說,“我娘有些反常啊?!?/br> “岳母怎么了?”挺好的呀。 白木香的大杏眼忽閃兩下,眼睛里的神采比桌上的牛油燭都要亮堂,悄悄問裴如玉,“你說,會不會我娘相中七叔了?” 裴如玉險沒一頭栽洗腳盆去,他把腳放木香的腳盆里去,踩一下木香的胖腳丫,“怎么可能,別胡說,事關(guān)長輩聲譽。” 白木香跟她娘做這些年的母女,對她娘了解遠比裴如玉深。她娘那里有什么風吹草動,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至于裴七叔是她夫家叔輩,會不會關(guān)系尷尬啥的,白木香根本沒想,她天生不理會旁人說話的那種人,根本不介意別人怎么想。她爹去了六七年了,她娘年紀也不大,若是能有個伴兒不挺好的。白木香要考慮的就是,裴七叔能不能配得上她娘。別說,細一想,倒是她娘得踮著腳尖兒才能配上裴七叔。 白木香自己跟裴如玉順風順水,先替她娘探些情報,“七叔也是正當年,怎么就沒再娶一個?” 裴如玉嘆道,“七叔瞧著灑脫,卻是一生為流言所困。說來事情寸的很,七叔的父親二爺爺跟咱祖父是嫡親的兄弟,二奶奶懷上七叔的那一年,這邊兒剛診出喜信,曾祖父曾祖母就上了年紀,身子不大妥,太醫(yī)都說也就一兩個月的事情,聽到這喜信,繼續(xù)活了三個月才去的。偏趕二奶奶生他時難產(chǎn),生下他就撒手去了。后來他早早中了舉人,與七嬸青梅竹馬做的夫妻,原本夫妻恩愛,舉案齊眉,偏生七嬸生產(chǎn)時難產(chǎn),母子俱亡。岳家心疼閨女早逝,也不知怎么就遷怒起七叔,說七叔命硬克了七嬸,這不都沒影兒的事么。二爺爺早年便身體不大好,經(jīng)這事越發(fā)支撐不住,一病去后,七叔就淡了科考的心。他家中自有產(chǎn)業(yè),其實并不愁生計,只是閑來無事,就在族學做了先生。祖父一直勸他去科考,憑七叔的才學,春闈問題不大,他自己沒這個心。這些年,也有人給他說親,他也沒有續(xù)弦,想來舊事未能完全放下。” 白木香咬著唇瞪著眼,認真的尋思了一回,然后很嚴肅的說,“我爹也死的早,要按那些傳閑話的碎嘴子們說的,我娘也是個命硬的,倒是不怕克?!?/br> 裴如玉:…… 第60章 我的娘 年三十衙門正式放假, 小夫妻倆依舊是日上三竿起床,李紅梅也不去喊他們, 早早的自己煮些餃子吃, 就叫了裴七叔過來一起繼續(xù)捏餃子。 裴七叔沒見到裴如玉, 難免問一句。 李紅梅神秘兮兮地, “年輕的孩子, 哪個不貪睡的。女婿自打來了這鳥不拉屎的地兒, 哪天都是自早忙到晚,我們木香也是成日間忙作坊的事, 讓他們歇歇吧?!?/br> 李紅梅還特意先包了些素餃子,等一會兒女婿醒了好煮給女婿吃。裴七叔感慨, “你這做丈母娘的還真疼女婿。” “那是,沒聽過那句老話, 丈母娘看女婿, 越看越歡喜。”李紅梅清脆的笑著,“我頭一眼見到如玉就喜歡,這孩子懂事, 有心胸。主要是他七叔你教的好?!?/br> “親家太太過獎了?!迸崞呤瀹斈昶拮泳阃?,心灰意冷下被堂伯叫去給小小的裴如玉啟蒙, 他心里若說沒當裴如玉是親子, 也不可能這么大老遠的跟著裴如玉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北疆。故,裴七叔嘴上謙虛, 心里到底是頗為自得的。 “如玉小時候是不是就這么聰明?” “嗯, 什么東西一教就會, 基本上不用教第二遍,也有些自己的小脾氣。大體上不錯,是個懂事的孩子?!迸崞呤搴芸酥频目洫勚约液⒆?。 “我家木香也是,我們十里八鄉(xiāng),就沒有一個比我家木香再好的了。打我家木香十二三歲起,就有許多人家打聽她。等她再長大些,還有州府的財主想跟我提親,這我再不能應(yīng)的,畢竟當年咱們兩家親事早就定了的。我生我家木香時,半座城都異香異氣的,我們家那架木香花,整整開足了三個月才落。我家老太爺,一眼就瞧出我這丫頭不俗?!崩罴t梅夸起自家孩子也很不謙虛。 倆人正互夸孩子,孩子們就手牽手過來了,李紅梅指著蓋簾上的餃子一聲吩咐,“窈窈,這就拿廚下煮吧,花邊兒的是素的,圓邊兒的是葷的?!?/br> 窈窈應(yīng)一聲,托著餃子去廚下忙了。 —— 早飯后繼續(xù)捏昨天沒捏完的餃子,去城煌廟是午飯后的時間,一家子提著金銀元寶搖錢樹一應(yīng)供香過去,在城煌老爺跟前燒過香,供上瓜果還有餃子的供香,廟里的唯一的老和尚送來炭盆,大家絮絮叨叨的把紙錢燒了,這祭祀也就結(jié)束了。 李紅梅和白木香都嘟嘟囔囔的跟祖先說了很多需要保佑的事,心非常的虔誠。 回家后叔侄倆繼續(xù)包餃子,母女倆開始到廚下準備晚上的年夜飯,雞魚肘rou是必備的,還要有北疆這里的名菜,烤全羊什么的也要提前烤幾只出來,還有在驛站時裴如玉讓人給白木香做的烤雞,白木香依葫蘆畫瓢的讓縣衙的廚子劉牛也學著做,放到烤炕里一起烤。 李紅梅說,“那烤雞腌的時候,放些辣椒進去,他七叔愛吃辣的?!?/br> 白木香看她娘一眼,她娘咯咯咯的笑的歡快,“不辣的給女婿吃,女婿口味兒清淡?!?/br> 白木香收拾著丫環(huán)們提前準備出的素菜,豆腐、豆芽、豆皮、藕片、冬筍、泡發(fā)的金針、菌菇、木耳、銀耳等物,試探的說,“那今年的涼菜也做兩樣口味兒,一樣辣的,一樣不辣的。” “對對,就是這樣?!?/br> 白木香回頭跟她娘咬耳朵,“剛給我爹燒了過年錢,你就移情他人了?!?/br> “我這回特特給你爹燒了倆花紅柳綠的美人兒,他在地底下也不寂寞,你不早說不攔著我改嫁么,不會反悔吧?”李紅梅猶疑的盯著閨女。 “我要反悔還能幫你打聽七叔的底細。”白木香等鍋里水開,就把該焯水的焯水,低聲把七叔的坎坷命運跟她娘說了。果然,她娘嘀咕道,“你那短命鬼的爹吃獨食遭了報應(yīng),村里不還有人說的命硬么。什么我命硬,明明是老娘命好,有命享閨女的福?!?/br> 鍋里的水再滾了一回,她娘就拿著笊籬把里頭焯水的菜撈到磚紅色的陶盆里,繼續(xù)焯下一樣,“我不管什么命硬不硬的,該老娘的福,那就是老娘的?!?/br> 說著,李紅梅笑瞇瞇的問閨女,“你也覺著七叔不錯吧?真是娘的好閨女,還知道幫娘打聽底細。”說著摸摸閨女的小嫩臉兒,覺著這閨女沒白養(yǎng)。 “我就擔心七叔不愿意,這事兒光你一個愿意也成不了啊?!?/br> “這你不用管,收拾個男人,有什么難的。別看他七叔是個舉人老爺,這上頭他不一定成?!崩罴t梅咯咯笑著,一幅成竹在胸、十拿九穩(wěn)的氣勢。 “娘你要幫忙只管說啊?!?/br> “這事兒你們幫不上忙,得我自己來?!崩罴t梅哼起家鄉(xiāng)的愛情小調(diào)兒,整個人神采飛揚年輕十歲。白木香心下既好笑也為她娘高興,悄悄在她娘耳邊唧咕,“先說好,要是不成,可不能翻臉啊?!?/br> “去!你娘這還沒開始哪,就給我念喪經(jīng)!看這志氣,一點你不像我!倒像那沒出息的短命鬼!”李紅梅豎著眉毛罵閨女,白木香繼續(xù)嘀咕,“你少說這話,我早聽我爹說了,當年我爹可是三鄉(xiāng)五里出名的俊小伙,咱家條件最好的時候。那時外祖父家可沒什么錢,你不高高興興的嫁給我爹了,現(xiàn)在又說這沒良心的話?!?/br> “我怎么沒良心了,誰叫那短命鬼死的早哪,他要活著,現(xiàn)在打扮打扮也不比七叔差。”李紅梅哼著調(diào)子說,“你以為你爹在地下能老實啊,就算我不給他燒小美人兒,光我前些年給他燒的金山銀山搖錢樹,他在地底下肯定早就另娶了?!?/br> “你別總為他可惜。你爹這一輩子,委實沒受過半點委屈。你祖父生來會掙錢,他一出生就在福窩里。你祖父去的早,要不咱家得是個大家主兒??赡阕娓溉チ?,家里東西沒少留下,咱們分了家回了老家,也是有吃有喝有魚有rou的過,待東西典當完了,他咣當死了。你說說,尋常人誰有這運道,半點產(chǎn)業(yè)沒給咱倆剩下。”李紅梅拍拍手,“叫我怎么懷念他,懷念他哪兒啊?!?/br> “產(chǎn)業(yè)是死的,只要人有本事,多少產(chǎn)業(yè)掙不來?!?/br> “我的傻丫頭,那說的是你跟你祖父這樣有本事的人,我跟你爹哪個像這種人?”李紅梅頗有自知知明,把焯水的菜一樣樣擺在案上,切出蔥姜末兒放到陶盆里,抱在懷中轉(zhuǎn)過身,靠著案板同閨女說話,“虧得我還不算沒運道,我有個有本事的閨女,才有現(xiàn)在的日子。要是生養(yǎng)個跟我一個沒本事的,那還不得要了飯。” “娘,你怎么這樣說,你也挺好的呀?!?/br> “那是。你以為是個人都能把閨女養(yǎng)的這么好的?!崩罴t梅美滋滋的把醬料倒進涼菜里,攪拌均勻,夾一筷子給閨女嘗咸菜,問,“怎么樣?” “成了。”白木香點頭表示好吃。 李紅梅又調(diào)了一份辣涼菜,這個是給裴七叔吃的。老女人要追求第二春,李紅梅整個人都仿佛煥發(fā)出萬道神光,充滿青春的干勁兒。 白木香忍不住唇角上彎,她是真覺著她娘挺好,盡管她娘以前在村里的碎嘴婆娘的嘴里是“懶惰、貪吃、不過日子、就好打扮”的那類很容易受到批判的婦人,可她娘在她爹死后以為天要塌時,也是摟著她說,“大不了娘再找個下家,找個有錢的,帶你過去吃香喝辣?!?/br> 哎,鄉(xiāng)下的男人,也沒一個傻的,她娘有意改嫁,偏生帶著她這么個“拖油瓶”,一時間也尋不到好的。倒是她娘跟著她,慢慢的把日子過起來了。 她改織機請木匠,把先時賣燉rou寫書信的錢都快花干凈了,她娘也沒說過一個“不”字。 懶惰、貪嘴、好打扮,難道是有什么不是嗎? 農(nóng)活家務(wù)勞累,都會想歇著。粗茶淡飯吃久了,誰不會想雞鴨肘rou。身為女子,哪個又真的不好脂粉打扮?這應(yīng)該是每個人都向往的日子才是。 白木香望著她哼著歡快小調(diào)的娘,情不自禁的彎起眼眸,過去從身后抱住她娘的腰,聽她娘大驚小怪的叫喚,“唉喲唉喲,別抱著你娘?!?/br> “娘,一會兒魚你燉,我想吃你燉的魚。” “那是,不是我吹牛,我燉的那魚,三鄉(xiāng)五里沒這份兒手藝!” 第61章 補一補 下午母女倆在廚房施展絕技, 裴如玉和七叔在丈母娘暖烘烘的屋子里包餃子,叔侄倆說些縣衙的事, 然后再聊些琴棋書畫, 倒不是沒有共同話題, 是一向穩(wěn)重、沉著、淡定, 泰山崩于前都不改色的侄子裴如玉, 這回卻是跟屁股底下長釘子一般, 一會兒出去一趟,一會兒出去一趟。 回來時嘴巴還是略帶油光的那種, 淡淡的油香氣沖散叔侄二人慣用的沉水香,第一次是花椒油醬汁的香, 吃的應(yīng)該是涼拌菜,多半是素的。第二次是濃郁的魚香, 定是吃燉魚了。 裴七叔笑掀眼皮, 看向這個侄子,調(diào)侃說,“咱倆包餃子無趣, 不如去廚下,既暖和, 人也多。” 裴如玉暗道, 難不成我七叔也對岳母大人有意。他立刻從善如流,“都聽七叔的?!卑? 我七叔這死腦筋終于想開了。就是以后我是叫他七叔還是叫他岳父???此等瑣事暫且不論, 裴如玉是真的心疼七叔不婚不嗣孤獨一人過這些年, 七叔與岳母又不是直接姻親,便是事成,也不妨礙什么。 裴七叔完全是看侄子總是奔出去看媳婦,擔心侄子跑斷腿,原是掖揄一句,不想侄子就答應(yīng)了。也罷,反正母女兩個也是在這院里的小廚房燒飯,離的并不遠。縣衙的廚房在前頭,離內(nèi)宅有些遠。若是按白木香的意思,就跟縣衙一起吃唄,裴如玉也沒意見。但北疆天氣冷,總是飯菜端來也就涼了,先是設(shè)了個簡單爐灶。白木香又挺心疼裴如玉千里迢迢到北疆吃苦,就時常吩咐小財窈窈做些小灶,一來二去的,他們就獨自開火了。 叔侄倆過來時,母女二人正嘻嘻哈哈的燉rou,三口大鍋,一鍋里是豬rou,一鍋里是羊rou,一鍋里是牛rou。一盆燉好的香噴噴大魚剛撈出來未久,熱已是不熱了,白木香見裴如玉過來,連忙招呼他,“如玉,過來吃口魚凍。” 這是白木香冬天在家吃魚的做法,先燉出魚來,待魚晾涼,里頭的魚汁凝結(jié)成凍,也很好吃。白木香用勺子妥一塊魚凍,又夾塊肥嫩的魚rou挑了刺放上去,一直送到裴如玉嘴邊,裴如玉張嘴吃了,慢慢咀嚼后咽下肚,點頭,“別有風味?!狈Q贊,“岳母這燉魚的手藝,果真極好。 李紅梅用小碗盛了大半碗魚凍,上面放一塊更大的雪白魚rou放到裴七叔手邊兒,說,“他七叔,你也嘗嘗。你們大戶人家,以前怕是不這樣吃的?!?/br> “大戶人家一樣吃五谷雜糧,我每年冬必也這樣吃好幾遭。”視線目及碗里深色魚凍中凝結(jié)的仿佛紅寶石一樣可愛的辣椒段時,裴七叔的笑意更深,“這燉魚還就得放些辣椒才有滋味。多謝親家太太?!?/br> “別這么客氣,都是一家人么?!崩罴t梅把筷子遞給他七叔,他七叔也就先不急包餃子,斯文俊秀的品嘗起親家太太做的魚凍來。 鍋里咕嘟嘟燉著rou,小小廚房香氣四溢,母女倆坐下一起包餃子,大家說起彼此新年都是如何過的。李紅梅道,“女婿,你們大戶人家,肯定特講究吧?” “其實都差不多,年三十這一天,男丁們都是擦祭器,女眷在廚下煮供品吃食,待中午祭祖,一應(yīng)供給祖先的東西都是自家人準備的,不能假于他人之手?!迸崛缬裾f。 白木香想到什么哼一聲,“氣死個人,去年我才剛嫁到他家,娘你不知道他家給我尋的好差使,叫我在廚房燒火,不叫我燒菜!誰不知道燒火又臟又累,我立刻就問出來了,以前他家煮供品都是丫頭燒火的,你說,這不是把我當丫頭使么,可是把我氣壞了!”至今提到此事,白木香都要氣鼓鼓的瞪裴如玉好幾眼。 裴如玉連忙尷尬的說,“后來那最最重要的煮祭rou的事不是叫你干了么?!?/br> “廢話!我可是你家孫輩第一個媳婦,這么重要的事,當然要給我做,難不成還給別人做?”白木香得意的說,“誰要是敢看不起我,敢欺負我,那是沒門兒的!你們?nèi)ゴ蚵牬蚵牐瑥男〉酱?,誰欺負得了我!” “不敢不敢?!迸崛缬窈眯?,想木香剛嫁入他家,他那會兒也不知疼媳婦,的確是讓木香受不少委屈。 李紅梅不知道這事,先時聽著也有些生氣,后來繼續(xù)聽下去,見閨女沒吃虧,也還罷了。李紅梅捏個炸丸子給閨女吃,像是在安撫閨女曾受過的委屈,然后,她得意非常,眉飛色舞的說,“過日子就得這樣,我常說,那些風一吹就倒的美人兒都是中看不中用,還是得像我家木香這樣又潑辣又美的才能過得起日子來?!?/br> 裴七叔一聽這事就覺理虧,連忙幫著侄子安撫白家母女說,“我家大伯平時最疼的就是木香,比疼如玉還要多疼她幾分。我聽說,木香你跟我大伯就如同親祖孫一樣的?!?/br> “我跟祖父能說得來,不是我說話難聽,您家就祖父眼光最好,為人也仗義,我跟祖父就是不做祖孫也是個忘年交啊。我跟祖父告狀,從來都是一告一個準?!卑啄鞠阃虏叟峒遗?,“祖母只會說,木香啊,大局為重。為重個捶子喲,就是讓我忍氣吞聲。祖父就說,不用怕,這事我給你做主。要是我祖父活著,估計就跟祖父一樣?!?/br> “那肯定的,你祖父活著時真是疼你啊,你小時候奶水不夠吃,你祖父買了兩頭正下奶的母羊回來,每天擠了新鮮的羊奶煮熟后放溫了喂,四鄰都說,得了孫女都這么高興,待得了孫子,咱家估計得唱大戲。你二嬸生了小旺,你祖父也沒請戲班子來唱戲,還是最喜歡你,外頭見著鮮亮的小綢子小緞子的就買回來,讓以后你大了給你裁衣裳使?!崩罴t梅說起來很高興,“老人家一眼就能看出來,哪個孩子招人疼。” 裴七叔說,“我以前聽大伯說起家府上太爺,說是個極聰明瀟灑人物。” “嗯,我家木香就跟他祖父當年一個樣?!崩罴t梅夸孩子從來不手軟,李紅梅捏個炸丸子自己吃了,說,“我們老太爺當年就特聰明,聽說也沒讀多少書,先是在縣里尋了個賬房差使,后來就到縣衙管賬去了,我們木香這一點跟他祖父最像,不管什么賬,翻上一遍,到底用了多少錢,心里就知道了。要擱我,打算盤我得打好久。他們白家人都算術(shù)快,木香他爹,一輩子叫人坑,就這算賬上沒叫人坑過??伤策h不及我家太爺跟木香啦,在府城的時候,知府老爺修橋修路疏通河道這些個事,都得問我家太爺,我家太爺懂地脈的學問。就是學問太大,人太聰明,老天爺見了都喜歡,就召了他去天上做神仙?!?/br> “我們木香是天生的手巧,人也聰明機伶,十個月就會走路了,一周歲說話就很清楚啦。有那嘴笨的孩子,兩三歲還結(jié)結(jié)巴巴的吶。我們村兒但凡見了我們木香沒有不夸的,村兒里有哪家賣糧,先前都是叫我們當家的去幫著算錢,后來就是我們木香去幫他們算。鄉(xiāng)下的路可不像城里那樣寬敞講究,橫平豎直,多有沒出慣門一出門就走差了的,我們木香從沒走差過路,我們?nèi)タh城做生意,漫天大霧照樣去。連我們村趕車的族侄都擔心霧大走錯路,只管走,我們木香會做司南針,瞅著那上頭走路,再沒差的?!崩罴t梅得意的說,“他七叔,女婿,你們知道啥叫司南針吧?” 叔侄倆還真知道,裴七叔詫異的是,“木香那會兒年紀還小吧,就會做司南針了?” “簡單的很,有塊兒磁石就能做?!卑啄鞠阈ξ兀拔易娓噶粝潞眯?,都是特別有用的書,我跟書上學的。我還會看些簡單的水脈,就是不一定靈,有時能看中,有時中不了。反正我又不收錢,也有旁的村請我去看?!?/br> “這也不是人人都會的,你爹就不會?!?/br> “我爹閑云野鶴一般的,他主要是不愛看書,要不然也不一定就不會?!卑啄鞠懵勚鴕ou香過去掀鍋蓋盛出小半碗燉rou,放裴如玉手邊兒,說,“你嘗嘗軟了沒?” 裴如玉挑塊兒肥瘦相間的給白木香遞到嘴邊兒,白木香張嘴含住,習慣性的吮下筷子尖兒,含糊不清的說,“你也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