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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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那年才十六歲,堅持了這么多年,上戰(zhàn)場的經(jīng)歷也是他心病的主要原因之一。 不說別人,身為醫(yī)者,從戰(zhàn)場上退下來,他感覺自個兒也有點毛病,夜夜夢到死去的人痛苦和不甘的嚎叫聲,意識險些被折騰到崩潰。 他只是個外人,那些死去的人跟他沒有半點關(guān)系都這么難受,皇上身為一國之君,每一個受傷,死亡的人都是他的子民,只會更心痛,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劉明出了養(yǎng)心殿,正好與回來的大總管碰面,大總管面色不太好,他隨口問了一句,大總管苦著臉指了指天。 沒說什么,劉明懂,定是不小心遇到太后,被太后罵了一頓,他也經(jīng)常被太后罵,尤其是幾年前皇上從邊疆回來,心病重到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身體一天天消瘦下去,藥膳都控制不住。 太后成天罵他沒用,病都看不好,要他有什么用,不如剁了喂狗等等。 其實他很冤枉,皇上這個是心病,需要人開導(dǎo),需要他自己走出來,他肯吃肯喝肯接受治療才行,他不肯,任太后找來再多的廚子,沒胃口就是沒胃口,任他開再多的藥,不肯喝就是不肯喝。 皇上都不承認(rèn)自己有病,也不肯喝藥,堅持還要上戰(zhàn)場,但是他的狀態(tài)十分不好,已經(jīng)到了意識崩塌的邊緣。 是太后和眾大臣堅持把他弄了回來,那年他還受了很重的外傷,外傷養(yǎng)好了,心傷養(yǎng)不好。 沒法子,只能把藥加在膳食里,用藥膳調(diào)理,可皇上飯都不怎么吃,更何況藥膳。 也就在半年前,皇上突然肯了,大晚上叫人傳膳,還吃了不少,這是好事,自然不會有人阻止,而且喜聞樂見。 當(dāng)時大家還松了一口氣,以為皇上想開了,原來是夢游癥無意識做的事。 可能也是皇上潛意識里覺得自己應(yīng)該多吃點,即便不為了自己,也該為了太后,太后每日為他cao勞,那段日子累瘦了不少。 還有眾大臣,都有些擔(dān)心,他畢竟是一國之君,身體好壞關(guān)系著大順王朝。 劉明與大總管互相吐露了一會兒苦水,很久才分開,也借他的口打聽了一下晚上皇上的表現(xiàn),主要問他皇上做了什么?是不是凍著了引起頭疼? 大總管倒是沒懷疑,認(rèn)真的跟他說皇上昨晚吃好睡好,沒讓他在屋里伺候,具體做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云云,還自責(zé)了一番,道自己沒有照顧好皇上。 許是擔(dān)心皇上,也借此機會向他打聽了一下皇上的病情,他說沒大礙大總管才放心,回頭指了指端著藥的宮女,歉意道,“該回去了,藥要趁熱喝?!?/br> 劉明沒有阻攔,“你去吧,我也該走了。” 倆人一左一右分開,劉明往太醫(yī)院走,長慶往養(yǎng)心殿走,正趕上晌午,順道讓人傳了膳,膳食早就準(zhǔn)備好,端來便是。 皇上用了膳,那藥還是溫的,不知道太苦還是怎么地,只喝了幾口,還剩下大半。 長慶也不敢勸,只嘆息一聲讓人收拾桌子,自個兒守在書房門口,等著皇上出來,偶爾偷眼去瞧里頭,皇上似乎在批閱奏折,那么大一桌子,一時半會出不來,有得守了。 他也不敢抱怨,只靠在門柱上,稍稍歇息歇息,人雖然犯懶,精神不敢懶,隨時保持警惕,等著皇上吩咐。 這一等,等到了天黑,御醫(yī)又過來了,他本想進屋匯報,掀開門簾發(fā)現(xiàn)皇上睡著了。 撐著下巴,睡的很深,他進來的動靜都沒有驚醒,許是白天累了,也或許是那藥發(fā)揮了作用。 藥拿去太醫(yī)院時他問過,里頭有安神助眠的效果。 長慶沒有打擾他,小心翼翼出來,與太醫(yī)說明情況,倆人一起守在外頭,等著陛下自然醒來。 那個姿勢睡不了多久。 確實睡不了多久,方姝意識還模糊的時候,幾乎是被痛醒的,撐在桌上的手肘硌的發(fā)疼,她抬起來瞧了瞧,都紅了,也不知道他保持這個動作睡了多久?居然也睡得下。 他今天似乎有些奇怪,打破了兩個慣例,先是在浴池里睡,現(xiàn)在又在書房里睡,一點不像他。 難道是昨晚瑜伽做的太狠,累著他了? 方姝有些心虛,總覺得他的變化是因為她,怕給他添亂,今天沒傳膳,只要不傳膳就不用練瑜伽消耗熱量,不練瑜伽他就不會累,也就不會兩次在其它地方睡去。 方姝站起來,腿上突然抽了一下,疼的她忍不住輕哼了一聲,門外的太醫(yī)和大總管聽到動靜,連忙進來。 太醫(yī)顧不上行禮,直接矮下身子上手給她按摩腿部,強行將抽筋的腿掰回來,不疼了,方姝松了一口氣。 她占著這副身子,不敢露出不符合皇上的表情,怕露餡,只好板著臉等御醫(yī)主動開口。 御醫(yī)給她把了把脈,又根據(jù)平時的情況斷定,“皇上這是貧血引起的,平時多注意補補身子便是?!?/br> 貧血? 方姝眨眨眼,那是不是說她可以放開手腳大吃大喝了? 第5章 你是誰呀 其實剛穿到皇上身上時她還沒想過吃吃喝喝,只顧著心慌,不知所措,還有一點點小興奮,后來發(fā)現(xiàn)自己好餓好餓。 當(dāng)時還納悶了好久,怎么?偌大的皇宮不給皇上吃飯不成?把皇上餓成這樣? 不吃飯的感覺特別難受,心慌,手腳發(fā)軟沒什么力氣,于是她趕緊讓人弄點吃的,好好吃了一頓。 有一有二就有三,剛開始幾乎每天都餓的前胸貼后背,后來不知道怎么地,不會餓了,但是她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xí)慣,每次穿來還是會吃些夜宵。 減少了次數(shù)和數(shù)量,因為發(fā)現(xiàn)他身上開始長rou,手臂和腰腹從剛開始的過瘦,漸漸變得均勻起來。 擔(dān)心膨脹,所以才會每晚辛苦的練瑜伽,這么好的身材,真不忍心把他吃胖。 現(xiàn)在與其說是胖了,不如說他的身材均勻了,更健康的那種。 可能還是有點瘦,要不然不會貧血。 女人看男人的身材,和男人看男人的身材有些差距,因為她自個兒胖過,所以總覺得纖細(xì)點好,其實皇上一點不胖,腰線再粗點都沒問題。 她認(rèn)真想了想,還是讓人傳了膳,好好補補嘛,這回不吃多,只吃精,補身體的同時,她沾沾口福。 方姝心里有些開心,在房里等了許久,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今天多了一個太醫(yī),太醫(yī)服她還是認(rèn)得的,而且皇后娘娘經(jīng)常頭疼腦熱,請的都是這位年輕有為的御醫(yī)。 他為什么會來? 難道是皇上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方姝當(dāng)即心慌起來,但是她不敢表現(xiàn)出來,也不敢問,因為一旦問了肯定會露餡。 也許是碰巧皇上身體出現(xiàn)了問題,招來太醫(yī)問問,不要慌。 方姝強行壓下心里的疑問,端坐在書房,隨手拿了一本兵書看,其實看不下去,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個御醫(yī)身上,想知道他來干什么? 他是大夫,來養(yǎng)心殿除了皇上身體不舒服還能有什么原因?既然是看病的,為什么不上前把脈? 有問題啊,肯定是皇上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方姝一晚上都心神不寧,吃不下,也睡不著,心里焦慮,坐立難安。 她揮退了所有人,一個人躺在龍床上,心里有些難過,她雖然穿成他半年,但是很愛惜這副身子,從來不偷看他,不借他的身份做過分的事,即便忍不住貪嘴,也會及時做瑜伽,盡量不給他添亂。 說到底她只是想保住小命,順便吃些美食罷了,為什么就這么難? 方姝坐起身,又‘砰’的一聲躺下,腦袋陷進枕頭里,胡思亂想了半天,找不到自救的法子,干脆放棄,大不了就是一死,也許死了還能穿回現(xiàn)代呢。 其實還沒到那個地步,不要一驚一乍嚇自己。 方姝深吸幾口氣,盡量勸自己冷靜,閉上眼強迫自己睡下,回到自己的身體之后沒敢再睡,就那么睜著眼睛到天亮,第二天安安靜靜,似乎什么事都沒有,也沒有官兵過來逮捕她。 又蒙混過關(guān)了?還是皇上根本沒發(fā)現(xiàn),純粹是她自己嚇自己? 不管什么原因,方姝著實舒了一口氣。 她這邊安心了,御醫(yī)那邊凌亂了。 他昨晚盯了皇上一宿,沒出現(xiàn)夢游的情況,今早一問皇上,皇上居然不知道昨晚他腿抽筋的事,傳膳的事也不曉得。 他明明清醒著,眼神透徹,頭腦正常,做事有理有據(jù),為什么會不記得呢? 御醫(yī)咽了咽口水,將自己的猜想說出來,“皇上很有可能不是夢游癥,是鬼疰?!?/br> 鬼疰是鬼住的意思,是說皇上體內(nèi)住了一個鬼,這個鬼每天晚上都會出現(xiàn),借皇上的身體做一些生前沒完成的事。 比如吃,可又不對啊,如果是這樣的話,皇上的身體沒道理越變越好,應(yīng)該越變越差才是,畢竟‘鬼’是吸陽氣的。 而且他看過醫(yī)書,很多都是突然而然變得易暴易怒起來,歷史上還有一位得了鬼疰的帝王,后來成了赫赫有名的暴君。 這個人很不巧是殷緋的祖宗,所以他知道,呼吸不由自主窒了一下。 “皇上不用擔(dān)心,這個‘鬼’也許是好‘鬼’,對皇上非但不會有害,還會幫助皇上。”御醫(yī)分析,“如果它想傷害皇上的話,皇上……” 后面的話不敢說,皇上能明白意思便是,“皇上不防試著與它溝通溝通,問問它生前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如果幫它了了,說不定它就走了?!?/br> 并非沒有變好的例子,只是情況極少,所以醫(yī)書上把鬼疰分為兩種,一種好的,一種壞的。 皇上的情況很明顯是前者。 “切記暫時不要激怒它,咱們先了解了解情況,再想辦法驅(qū)除它。”它畢竟附身在皇上身上,如果干出什么對皇上不利的事,或者干脆利用皇上的身體做些什么,那整個大順都會陷入危機。 殷緋沉吟片刻,點頭,“朕明白了?!?/br> * 方姝昨天被嚇到,今天午睡也沒敢睡,怕又穿到皇上身體里,還找了人與她換班,她值夜班,同寢的姑娘蘭芝幫她上白班。 夜班輕松是輕松,但是烏漆麻黑怪嚇人的,蘭芝很早就想找人換,但是沒人敢,也不愿意。 夜里涼,很容易風(fēng)寒,在這個宮里宮女地位底下,風(fēng)寒是沒有資格去太醫(yī)院拿藥的,所以經(jīng)常出現(xiàn)因為風(fēng)寒發(fā)熱而死的宮女,大家都怕死,自然不敢。 方姝主動要求換,蘭芝求之不得,還答應(yīng)了幫她照顧花草,說她夠意思云云。 方姝嘴角扯起一抹苦笑,說實話,如果不是擔(dān)心自己再穿到皇上體內(nèi)露餡,打死她都不肯換夜班。 來了長春宮也有一段時間,不是沒有上過夜班,那時候還是大冬天,沒資格進屋,在門外守著,胳膊腿凍的紅腫,但是沒辦法,誰讓她是三等雜務(wù)宮女呢。 一等侍女貼身伺候皇后,二等侍女在屋里伺候,三等侍女在院里伺候,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像那種一個人去后廚燒熱水等等的活都是三等雜務(wù)宮女干的。 大半夜的,四周一個人都沒有,安安靜靜,只有柴火燒響的聲音,想一下就覺得可怕。 皇后身為一宮之主,以身作則省吃儉用,節(jié)衣縮食,她們這些當(dāng)宮女的自然不敢浪費資源,晚上只點了幾個燈,勉強照清路罷了。 總之方姝自個兒也是十分不愿意上夜班,她膽子也不大,怕。 現(xiàn)在是春天,值夜班還好,不是特別冷,里頭多穿一件還是能扛得住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聽到樓頂上有腳步聲。 大半夜的,這個點怎么可能還有人? 與她一道值夜的新月?lián)ё∷?,哆哆嗦嗦問,“咱們要不要上去啊?萬一是賊怎么辦?” 方姝回?fù)ё∷?,“如果是賊的話,咱們上去不是送死嗎?” 她不肯去,“咱們?nèi)フ沂绦l(wèi)和值夜的太監(jiān)?!?/br> 倆人商量好分開行動,一個去找值夜的太監(jiān),一個去找侍衛(wèi),剛準(zhǔn)備走,屋里突然有人急急奔出,“有沒有看見娘娘?” 方姝與新月對視一眼,齊齊朝屋頂看去,方才那動靜該不會是皇后娘娘吧? “皇后娘娘今兒又被太后訓(xùn)斥,方才將我支走,我再回來娘娘就不見了,桌上還少了壺酒。”錦繡有些著急,“你們說皇后娘娘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