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崔氏得知,讓嬤嬤過去君翠院說了聲。 宋凝君聽完,撲在床榻上哭了好久。 哭的春桃都開始心疼姑娘,忍不住埋怨崔氏心狠,哪有這樣作踐自己孩子的。 ………… 過了沒兩天。 滿京城都再傳定國公府二夫人是個狠心的,偏心三姑娘,給二姑娘定了門親事,卻是個低門小戶的。 就算那后生中舉,在這些京城貴夫人們眼中那就跟庶民沒甚區(qū)別。 一個國公府姑娘同這樣的門戶定親,簡直是丟人。 于是都說崔氏狠心,哪有這樣對自己孩子的。 也有人遲疑,再怎樣,國公府的姑娘也不該定下這樣的親事,是不是有什么內(nèi)情? 第49章 這些話當(dāng)天就傳到姝姝耳中, 珍珠玲瓏已經(jīng)知曉宋凝君只是國公府養(yǎng)女的身份,并不意外二夫人給宋凝君尋的這門親事。 不過別的丫鬟們并不清楚, 心里也是疑惑崔氏為何給二姑娘挑選了門這樣的親事。 姝姝聽聞后, 并未多言,她并不知道崔氏已不聲不響把宋凝君的親事定下來。 她就記得上輩子約莫也是這時候, 母親好似也打算從秋闈中舉的后生們當(dāng)中給宋凝君挑個做夫婿, 只是剛提了下,就被宋凝君哭著拒絕。 那會兒宋凝君情況和現(xiàn)在不同, 上輩子這時候她還是國公府最寵愛的二姑娘,她一哭, 崔氏立刻心軟, 于是定親的事情就歇了。 這輩子卻不同了, 宋凝君已經(jīng)惹的母親懷疑,母親的心開始偏袒她。 所以母親害怕宋凝君繼續(xù)傷害她,這才果斷的給宋凝君定下這門親事早早的出嫁算了。 上輩子宋凝君哭著說想多陪陪家人, 不愿嫁人。 崔氏就心軟了,等到后來宋凝君越來越漂亮, 馴服黑豹,同榮昌公主蕙安郡主的關(guān)系越來越好,最后甚至得了三皇子愛慕, 姝姝那時才因恨意把宋凝君是國公府養(yǎng)女的身份爆出來,卻沒有對她造成任何打擊,宋凝君把陳家人安排好,對外也稱不管是養(yǎng)父養(yǎng)母還是親生父母, 都是她最愛的家人,發(fā)生抱錯這樣的事情她也是無辜的。 到那時大家都覺宋凝君純良,反而讓宋凝君的名聲更好了。 最后還以國公府作踏腳石,步步高升,被封為縣主,嫁給三皇子做正妃。 兩輩子,終究是不同了的。 這輩子,宋凝君跟那舉人的親事已板上釘釘,除非發(fā)生別的意外。 姝姝覺得崔氏對宋凝君還是有母女情的,給她挑選的后生還算不錯,哪怕現(xiàn)在窮困潦倒,二十年后也是四品官員了。 至于為了兩輩子都曾想給宋凝君定一門低門戶的親事,也是想護著宋凝君。 畢竟在宋凝君沒有那些美譽加持,再爆出是農(nóng)家女兒,對她沒任何好處的,高門大戶不會想要這樣出身的兒媳。 至于是誰把宋凝君同寒門子定親的事情說出去的。 姝姝懷疑可能是宋凝君自個兒,她不愿意嫁寒門子,就想這般逼迫崔氏。 只是宋凝君就不怕她是養(yǎng)女的事情爆出去嗎? 姝姝還真沒懷疑錯,這事兒的確是宋凝君讓春桃爆出去的。 她不想嫁給寒門子,崔氏卻直接把親事定下,就連祖父祖母都同意。 她能如何?唯有用外人的話來逼迫崔氏。 宋凝君還算了解宋家人,知道她們不會主動把她是養(yǎng)女的身份說出來的。 她也沒有擔(dān)心過陳家人找上門,她知道崔氏給了陳家兩千兩銀子,這么多銀子,足夠陳家揮霍幾年。 至少短期內(nèi),他們不會找上門,等她嫁到高門去,陳家人再尋來也已無所謂。 ………… 誠毅侯府。 薛氏身為崔氏最好的手帕交。 這兩天已經(jīng)來過好幾波夫人太太上門,都是她和崔氏共同的閨友們。 來問她明雪怎么想的,為何給家里二姑娘定下這么一門親事,是不是太過了些,這樣往后讓國公府的姑娘們怎么想啊。 畢竟肯定對國公府的姑娘們都是有些影響的啊。 薛氏被問的頭都疼了。 她是知道宋凝君的身份,還知道那對夫妻對姝姝做了何等事情。 她都覺得明雪給宋凝君定這樣一門親事簡直是便宜了宋凝君。 可她沒辦法把這事情告訴朋友們啊,明雪告訴她國公府的家事是信任她,沒有明雪的話,這個事兒不能由著她的嘴說出去。 崔氏這兩天也被外人給說的有些上火。 但她的確沒辦法親口說出宋凝君的壞話,還有她的身份。 崔氏因為這事情還是過去找了宋凝君,“外頭那些話都是你讓人傳出去的吧,你是想逼迫我退了這門親事吧?” 她越發(fā)的心寒,她一心為這個養(yǎng)女,養(yǎng)女卻不識她的好心,反而把事情抖出去讓外人來譴責(zé)她。 好,好得很! 宋凝君咬死不肯承認(rèn),“我不知母親說的什么,我從未讓人去外面胡亂說什么,就算再不滿意這門親事,也是母親給我定下的?!?/br> “好。”崔氏氣道:“希望你莫要后悔今日所作所為!” 崔氏甩袖離開。 宋凝君死死的盯著她的背影。 春桃等崔氏離開,才傷心道:“夫人心腸也太狠了,姑娘您做錯了什么啊,什么錯都沒有,夫人好過分?!?/br> 宋凝君的臉慢慢冷下去。 她不會后悔的,她一定不會嫁給這樣的寒門子。 這兩天崔氏心力憔悴,用膳時宋凝君不肯同她們一起。 只有崔氏跟三個孩子同桌。 姝姝安慰崔氏,“母親,你別太擔(dān)心?!?/br> 崔氏暗暗嘆口氣,在孩子們面前她不好說什么,“姝姝快吃吧,娘沒事,還有鈺謹(jǐn),也莫要擔(dān)心,后日你就要去參加春闈,照顧好自己就是,其余事情不必理會?!?/br> 宋鈺謹(jǐn)點點頭,“母親,您也注意身體。” 宋鈺延一直沉默著,眉頭皺的很緊,他抬頭看了姝姝一眼,又挪開目光。 吃過晚膳,姝姝想要回房,被宋鈺延叫住,“三姐。” “四弟怎么啦?”姝姝回頭,笑瞇瞇的。 宋鈺延指了指外面的亭子,“三姐,我,我有些話想同你說?!?/br> 姝姝道好,跟宋鈺延走到院子里的木亭里坐下,宋鈺延耳根紅了,不敢去看姝姝,只小聲道:“三姐,以后我會對你好的?!?/br> 他一開始的時候心疼二姐,覺得二姐突然變成國公府的養(yǎng)女,肯定也是忐忑不安的。 但后來跟三姐相處多了,也喜歡上性子柔軟善良的三姐。 他內(nèi)心也有些矛盾,但是漸漸的,二姐做的事情,給三姐身邊安插丫鬟,故意穿舊的衣裳首飾,好讓人誤會母親偏袒三姐,害的外人針對三姐,他也忍不住開始偏向三姐了。 而且母親偏袒些三姐不是應(yīng)該嗎? 三姐可是國公府的真血脈。 母親給二姐找的親事他也覺得極好,二姐怎么那么糊涂? 宋鈺延想起自己以前別扭不理三姐,有些后悔,他以后不會再別扭的,他會對三姐好,愛護三姐,保護她。 姝姝心里軟成一片,這個別扭的弟弟,上輩子也是護著她,最后被宋凝君恨上,毀了他康復(fù)的機會。 現(xiàn)在四弟慢慢好起來,已經(jīng)不必整日坐在四輪椅上,真是太好了。 其實姝姝也不清楚宋凝君怎么會用毒的。 她跟著宋凝君二十載也沒弄見她學(xué)過毒,但偏偏國公府的人一個個的被宋凝君用毒害的下場凄慘。 姝姝軟聲道:“那四弟快些好起來,以后三jiejie等著你來護著?!?/br> “好!“宋鈺延望著三姐,把這當(dāng)做和三姐的約定。 他會好好護著三jiejie的。 ………… 宋鈺謹(jǐn)也回了房。 后日就是春闈,他今日還要把先生給他的文章好好研讀一遍。 沒想到回房的時候宋凝君也在,只有她坐在房中,幾日不見,面容憔悴,眼睛也有些腫。 宋鈺謹(jǐn)眉頭微皺。 宋凝君見到他喚了聲二哥。 “君兒有何事?”宋鈺謹(jǐn)?shù)馈?/br> “二哥。”宋凝君苦笑一聲,她坐在書桌前,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我知二哥后日就要春闈,不該過來叨擾二哥的,只是母親始終不信我,我也知道母親也是為我好才給我定下這門親事的,這門親事不是我對外傳出去的,可是母親不信我,我,我實在不知該怎么辦了,所以過來尋二哥,希望二哥幫我勸勸母親,消消氣?!?/br> 宋鈺謹(jǐn)許久才道出一個好字。 “那君兒不打擾二哥了?!彼文鹕?。 “嗯?!?/br> 等到宋凝君離開,宋鈺謹(jǐn)坐下翻看文章。 他現(xiàn)在沒辦法去找母親,而且他覺得君兒該受些教訓(xùn)的。 讀了許久的文章,宋鈺謹(jǐn)覺得口渴,從桌案上的水壺里倒出一盞溫水喝下。 宋凝君離開宋鈺謹(jǐn)?shù)脑鹤踊氐骄湓?,她從身上取出個很小的空玉瓶,里面原先裝了幾滴她從一種植物中提取出來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