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因為怕說出來,就不靈驗了。這么想著,突然有點兒悲從中來。 整個人蹲在幾個行李箱后面,小小聲賭氣:“萬一,他有一天也不想要我了,這個世界上……恐怕也就沒有人會要我了?!?/br> “不會,統(tǒng)計學(xué)上不是這么認為的。” 面癱臉學(xué)弟,一如既往地煞風(fēng)景。 “在統(tǒng)計學(xué)上,世界上六十億人,這個不行再換下一個。其實學(xué)長你以前的做法是對的,不好就換,一直換下去,總有人會合適的?!?/br> 趙清嶺摔。 “換個屁!我就要這一個,就喜歡這一個!” “我好喜歡他,我真的好喜歡他,不想換了!” “既然那么喜歡,學(xué)長你就不考慮為了他,改邪歸正做個不犯病的好男人?” “……” “你反正都已經(jīng)成功不犯病三個月了,干脆就永遠壓抑天性、好好對他一輩子好了?” “不行!” 趙清嶺賭氣之余,竟然還加上了一臉委屈,小學(xué)生式告狀:“我好好對他時候,他渣我!” “……” “就他……他、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可有時候真的很氣人、腦子根本不轉(zhuǎn)!都那么喜歡我了,還隨時隨渣我!你看你看!他現(xiàn)在還在跟喜歡他的小姑娘笑,還聊那么起勁!” 面癱臉學(xué)弟:“……” 原來戀愛中的學(xué)長,這么幼稚的嗎! …… 趙清嶺掛了視頻之后,有點后悔。 就不該打,顯得他很慫。 簡直慫爆了。 這要真作死被分手了,不是下半輩子都要被學(xué)弟笑死? 嗚,這次要真的作死了。 那他就如學(xué)弟當初所說,一輩子孤老終生算了。qaq 第32章 巴士開走了。 拖著行李去酒店的路上, 趙清嶺全程默默醞釀情緒。 ……生第一次在神經(jīng)病發(fā)之前, 居然還要醞釀情緒的! 簡直沒用壞了。 但醞釀著醞釀著, 也確實成功醞釀出了不少委屈。 比如,程徹一路上竟然還在搭理那個李小梨。 比如, 程徹確實跟許博跑去喝酒了, 大長腿被摸了也是事實。 比如好不容易在一起了, 卻非要當工作狂不陪他。比如腳都腫成豬蹄了還忍著不肯說。 直男兮兮的又看不出來他日常小生氣,看出了也不知道哄。 在一起都三個月了,還特么不信任他,當他是個隨時可能變臉的潛在超級大渣男! 行啊, 既然本來就是渣男人設(shè)。 老子今天渣、給、你、看! 他們在立陶宛的這間酒店, 房間的設(shè)計也非??蓯邸?/br> 房間陽臺是白色的小尖頂,窗子是圓頂方底彩繪玻璃的仿古式, 屋內(nèi)的所有燈飾都頗有年代感的樣子。 和波蘭的酒店完全不是一個風(fēng)格,像一個小小的、華麗的古堡。 可惜趙清嶺無心欣賞。 進了門, 就撲在了床上,也不說話。 其實一路,他的黑眼圈、還有一言不發(fā)的明顯萎靡, 程徹是看在眼里的。 再想起從昨天起整個人狀態(tài)就有點不對,總覺得是不是前幾天累壞了, 有點心疼。 “清嶺, 你要是累了今天就在房間休息吧, 路線我自己去跑?;蛘吣闼蚜嗽賮碚椅乙残小!?/br> 趙清嶺沒回話。 只是抓著手機自顧自戳戳戳。 程徹也沒在意, 燒了點熱水, 又趁著空當去洗了把臉。 出來的時候沒戴眼鏡,臉上還沾著些沒擦干的水漬,趙清嶺那邊沖他揚了揚手機。 “我剛買了機票,晚上回國。” “……回國?” 程徹愣愣的,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 “怎么突然要回去?咱們的行程不是才走了一半不到,難道是公司發(fā)生什么事了?” “沒有,”趙清嶺聲音冷淡,看都不看他。 “就是在這待得膩了,煩,想走?!?/br> 煩?程徹依舊在茫然不解。 怎么會煩? 如果說是在華沙待了整整五天待膩了,他還能明白??山裉?,才是他們在維爾紐斯的第一天啊。 兩國雖然毗鄰,但無論建筑還是文化都天差地別、一點都不一樣…… 他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才發(fā)覺自己又直男思維了:“清嶺,你、你是不是生氣了?” 他緊張,往床邊走了幾步。 “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還是我哪里做錯了,你告訴我。” 明明以前,無論他做錯了什么,趙清嶺都直會說的。 會扯著嗓子跟他抱怨,會手舞足蹈跟他撒嬌、表達不滿。 可這次,趙清嶺就只是面無表情。 “沒?!?/br> “就是膩了,想回去了?!彼淅涞模晟难劬Σ豢此?。 “你要是覺得工作在身,自己留下來繼續(xù)做完行程也沒關(guān)系,我一個人回去?!?/br> 程徹:“清嶺!到底怎么了?” “是公司發(fā)生了什么事,還是你家里怎么了?你告訴我??!” 程徹急了,下意識伸手去探了探趙清嶺額頭的溫度。 并沒有發(fā)燒,不是說胡話。 那,到底是怎么了? 程徹開始努力回想,難道真的是自己做錯了什么? 可是,就算做錯了什么,后果也不至于那么嚴重吧!他得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趙清嶺才會氣到想要把他干脆丟在國外,一個人回去? 毫無征兆的突然轉(zhuǎn)變,真的很嚇人。 他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怎么應(yīng)對。 惶惑、不解,著急又無措。 忽然,前襟一沉。 天旋地轉(zhuǎn)間,身體已經(jīng)跌落在了柔軟的床上。身上一重,頰側(cè)是有些粗暴的啃咬,身上一涼,而耳邊是溫暖、低沉的喘息聲。 …… 當——當——當—— 教堂鐘聲陣陣,從窗外傳來。 就在屋內(nèi)昏暗、氣息混雜、緊張、晦暗的一切,令人恍惚。 其實相似的鐘聲,他們城市郊區(qū)的那座大鐘寺也有。 據(jù)說那寺廟很靈的,因而常年香火不斷,新年的時候大家紛紛去拜拜搶頭香,更是人山人海。 自打高一的夏天起,趙清嶺每年年夜也都會叫家里司機開著車,載著狐朋狗友好哥們一起去上香。 【嶺哥嶺哥,你都求什么啊?】燒香的時候,哥們總會問他。 【我?我當然求學(xué)業(yè)了,希望能申請到美國很好的大學(xué)?!?/br> 【臥槽,你成績那么好還用求嗎?】 【就是啊嶺哥,你不可能申不到的。別浪費愿望啊,要我就求點別的了,比如求個特別特別美的女朋友之類~】 每次,別人哄鬧,趙清嶺就只微笑。 該求學(xué)業(yè),還是求學(xué)業(yè)。 后來如愿進了好大學(xué),假期有空到處旅游。 更跑過了滿世界各種各樣據(jù)說許愿很靈的圣地。 同行的伙伴,又或者是遇上的面善陌生人,也經(jīng)常會問他同一個問題。 【what did you wish f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