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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花槐在線閱讀 - 第12節(jié)

第12節(jié)

    這份報告很簡單,從里面透露出來的信息,卻讓人不寒而栗,這個小山村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三十多具尸體,幾乎全是青壯年,還有一小部分婦女,整個村子空了一大半,死因檢查下來全是心力衰竭,這就讓人想不通了,山村里的青壯年,也沒有城市里的人壓力大,亞健康什么的。

    每個人的身體都很健壯,怎么就心力衰竭了?并且還是所有死的人都這個毛???想問活著的村民吧,幾乎個個魂不守舍,嘴里念叨的不是報應(yīng)就是鬼,等于什么也沒問出來。

    那三十多具尸體里,有七具是公安部一直在追的以金爺為首的人販子集團(tuán)的骨干,他們的死狀更加離奇,除了心力衰竭,渾身還有大大小小的青紫,像是被什么東西咬了,但是又沒有咬痕。

    最后結(jié)論,這個山村爆發(fā)了一種無名的病毒,讓人們的死狀呈現(xiàn)出心力衰竭的模樣,其他村民的迷信思想又為這個病毒覆蓋了神秘的面紗。至于為什么只感染青壯年,女人感染率低,那個還得病理學(xué)家解釋。

    荊健關(guān)掉電腦,準(zhǔn)備回家,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報應(yīng)一說。

    花槐的外婆實(shí)在也是個妙人,她下了山,在鎮(zhèn)子上把雞和驢都賣了,然后帶著花槐坐汽車,一連坐了好幾天汽車,才到一個地方下車,這里可比山村繁華多了,花槐看的目不暇接,下了車立在當(dāng)?shù)匕胩鞗]動彈。

    這就是鬼差們說的繁華的陽間?房多人多車多,但是氣息混雜。

    外婆讓花槐跟上,說是外婆,其實(shí)外婆的年齡還不大,今年滿打滿算也不過四十九,村里人結(jié)婚早,外婆生女兒的時候自己也不過十六歲,然后女兒生花槐也是十六七,花槐今年十六,算起來外婆確實(shí)沒老到哪里去。

    外婆帶著大大小小的行禮和花槐,拿著一個地址一路問,一路就到了一處環(huán)境優(yōu)美的療養(yǎng)院里。

    花槐現(xiàn)在真跟傻子一樣,幾乎一路上都在貪看城市里的風(fēng)景,中午肚子餓,外婆給她買了兩個rou包,這種幾乎每個早飯攤必備的食物,花槐吃的津津有味,連桂花從木牌子里探頭探腦她都來不及按回去。

    外婆看著外孫女吃個rou包頭都不抬,嘆息了一聲,摸了摸花槐的腦袋,花槐沖著外婆露齒一笑。

    外婆不知道和門衛(wèi)說了幾句什么話,門衛(wèi)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一個女人開著一輛車過來了。

    女人看起來比外婆年輕許多,就是眼角的魚尾紋和略顯松弛的皮膚泄露了年齡,她應(yīng)當(dāng)和外婆差不多大,但是由于生活條件不同,看起來她比外婆小了好幾歲。

    她叫外婆亞紅,幫著外婆把行禮收拾到車?yán)?,還笑著對花槐道“這就是你外孫女,長的真水靈。”

    三個人帶一個鬼坐進(jìn)了豪華轎車,外婆倒是穩(wěn)得住,花槐和桂花像是一對沒見過世面的姐妹,一人一鬼在車?yán)飽|張西望,桂花還在嘀咕,“這種車我見都沒見過,聽說很貴很貴的,當(dāng)了鬼我居然還坐上了!”

    花槐嫌棄桂花鬧騰,一把把她拍進(jìn)了木牌。為了防止桂花的鬼氣傷到人,花槐可是費(fèi)了老鼻子勁了,這塊木牌她天天在煉化,桂花現(xiàn)在短時間接觸人是不會有害的,雙方都是。

    車子沿著廣闊的草坪開了大約五分鐘來到一棟掩映在綠植中的樓房面前,幾個人下了車,有穿著護(hù)工工作服模樣的人上前幫忙。

    此地的風(fēng)景哪怕是人工的,看在眼里也十分舒服,花槐覺得這里好,氣息也干凈。不知道外婆和那個女人說了些什么話,結(jié)果就是外婆要在這里工作,有員工宿舍,考慮到花槐,就給了她們祖孫兩個一個單間,上下鋪,花槐睡在上鋪。

    就這樣,花槐跟著外婆在這里落了腳,外婆成了這里的護(hù)工,花槐就成了在這里療養(yǎng)的老人們嘴里的小姑娘。

    大家都知道這個小姑娘有些傻,所以都是細(xì)聲細(xì)氣的和她講話,末了還要添個乖字,療養(yǎng)院哪怕是高級療養(yǎng)院,除了醫(yī)護(hù)人員,大多都是垂暮的老人,有花槐這么一個小姑娘點(diǎn)綴其中,幾乎沒人不喜歡。

    第十七章

    花槐不是個鬧騰的性子,在療養(yǎng)院里跟著外婆一個個房間轉(zhuǎn)悠,老人們床邊的柜子里大多數(shù)都是兒女帶來的水果零食,他們自己吃不了多少,以前多半都給了醫(yī)護(hù)人員,現(xiàn)在添了個花槐。

    只要給花槐吃的,她就可以在你身邊待上半天,好些老人就笑,“花花啊,你以后可不能吃著別人給的零食就跟人跑了?!?/br>
    花槐像只松鼠一樣鼓著腮幫吃東西,兩只眼睛亮晶晶圓溜溜的,這些人說話真奇怪,她怎么會因?yàn)榱闶扯伺芰四亍?/br>
    桂花是個沒見識的鬼,跟著花槐在這里住的興高采烈,花槐為了怕桂花的鬼氣傷人,除了煉化木牌,甚至無意中教了桂花鬼修法,就是注意收斂鬼氣不要傷人,特別這里都是生氣微弱的老年人。

    桂花做的非常好,然后就在療養(yǎng)院里四處溜達(dá),偷看了一肚子的八卦回來講給花槐聽,“那個簡醫(yī)生和那個叫娜娜的護(hù)士在搞對象,兩人晚上在辦公室里摸來摸去,真不害羞!”

    “廚房里的把個胖廚娘,喜歡把rou啊米啊什么的偷偷拿回家?!?/br>
    “那個什么趙主任,三天兩頭開自己的保險柜,摸里面的東西,我湊近一看,好像是些玻璃珠子,亮晶晶的?!?/br>
    ……

    花槐聽的昏昏欲睡,吩咐一句,“別傷著人。”頭一歪就睡著了,她現(xiàn)在年紀(jì)小,渴睡的很。

    這天花槐路過馮奶奶的房間,看見她床頭蹲著一只食夢妖,這種小妖,等人熟睡后讓人做噩夢,然后再吸食人們做噩夢時恐懼的情緒,如果是年輕人,食夢妖沒多大厲害,而現(xiàn)在年輕人普遍喜歡熬夜,食夢妖少了好多食物來源。

    這里的老人作息都很規(guī)律,這種食夢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摸了過來。

    花槐走進(jìn)去,馮奶奶腿腳不方便,護(hù)工正在幫她洗漱,或許晚上沒睡好,馮奶奶的精神不大好,看見花槐還是面露笑意,讓花槐自己去床邊的柜子上拿吃的去,“花花啊,那桃子你拿去吃了,太甜的水果我吃不得,你吃了吧。”

    花槐應(yīng)了一聲,把兩個大桃揣進(jìn)兜里,順手把食夢妖掐住,一把拎走了。

    這個小妖幾乎還沒產(chǎn)生自己的意識,所有的全是本能,在花槐手里不停的掙扎,變化出各種猙獰的模樣想要嚇?;ɑ?。

    花槐把桂花叫了出來,把食夢妖遞給她,“吃了!”

    桂花眨巴了一下眼睛,接過食夢妖,張大嘴巴,一口吞了,吞下食夢妖之后,桂花的模樣似乎有了一點(diǎn)改變,臉上也不再是臨死前的猙獰模樣,似乎恢復(fù)了一些原本清秀的樣貌來。

    花槐道“這種東西,只有我遞給你的你才能吃,其他別亂吃,小心吃壞了肚子?!?/br>
    桂花懵懵懂懂的點(diǎn)點(diǎn)頭。

    有花槐在,這個療養(yǎng)院了除了正常來工作的陰差,其余鬼魅一個都不敢停留,花槐其實(shí)沒工夫每天巡邏,她是順腳走的,但架不住有個愛四處溜達(dá)的桂花。

    那天吞了食夢妖,一開始桂花沒什么感覺,后來覺出好來,她還有意識的自己去尋找這些比她還弱小的妖物,因?yàn)榛ɑ闭f了不讓她亂吃,要是一不小心被桂花逮到,她就會滿懷興奮的拖去給花槐鑒定,“這個能不能吃?”

    只要是身上負(fù)有怨氣的,花槐就讓桂花吃了,其余小妖就讓她放了,有些小妖的性命堪比浮游,懵懂的誕生于天地之間,如果沒有機(jī)緣開智,它們也如同露珠一樣,轉(zhuǎn)瞬就會死亡,因?yàn)闆]有智慧,這種誕生和死亡也就無聲無息。

    花槐帶桂花看過初生的影妖,尚未接觸這個世界,太陽升起時,它們就煙消云散了。

    看著這些影妖,桂花還沒什么感觸,花槐倒是心頭一動,她以前也是妖,槐樹成精,有幸得到青陽點(diǎn)化,才能成就妖身,然后踏入修行的門徑,其實(shí)正要說起來只有人才是得天獨(dú)厚的。

    妖物想要修仙,入門就需化形成人,要不然永遠(yuǎn)都是一個小妖,只有人,能堂而皇之的修習(xí)道術(shù),直接踏入修仙路。

    她當(dāng)了上千年的槐樹妖,臨飛升時還被只修煉了百多年的純玄給打入地府,這就證明了妖和人,在天份上就是人比妖厲害。

    花槐沒有想的太深,她原本就不是個喜歡動腦子的人。

    這天,一開始接外婆和花槐的女人又來了,外婆讓花槐稱呼她蘭姨,她笑著對花槐道“花花長高了啊?!?/br>
    然后就拉著外婆說話,外婆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一個勁的搖頭,低聲到“封了,我早就封了,不干了,招娣和福生沒了的時候我就不干了,花花這個樣,說不得就是糟了天譴……”

    蘭姨又央求了幾句,看著外婆堅決不同意,她只能失望的離開。

    換個別的小姑娘,聽到外婆含含糊糊的說這種話,十六七歲的年紀(jì)怕不得好奇的晚上都睡不著,外婆這個一輩子在山里的村婦,身上居然還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肯定會抓耳撓腮,拼命想追根究底的問清楚。

    而花槐帶著神識投胎,她經(jīng)過的東西太多了,外婆這點(diǎn)事她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四平八穩(wěn)的吃她的午飯,胖廚娘雖然會偷拿食堂里的食材,可遇著花槐她還是會多給她一兩樣rou菜,今天花槐就多了一根雞腿,她正啃的高興呢。

    蘭姨走的時候有意無意看了花槐一樣,發(fā)現(xiàn)她只知道吃,一點(diǎn)旁的關(guān)注都不給她,于是心里再一嘆,看樣子亞紅果然沒教這個唯一的外孫女一星半點(diǎn),不過也是,花槐是個傻子,傻子也不能學(xué)這個呀。

    半個月后,蘭姨又來了,這次面色鐵青,拉著外婆的手不放,讓她救命。

    蘭姨都帶上哭腔了 “我真不是想來打擾你,但是找的人沒幫上忙,反而出了岔子,現(xiàn)在人事不省,亞紅,幫幫我,哪怕就這一次,我求求你了,那孩子還小呢,救人就是積德,說不定,說不定你救了人,花槐也會好了呢,你說是不是?”

    外婆原本一個勁在搖頭,聽了蘭姨最后的那句話,她怔了一下,不由自主去看了花槐一眼。

    這時候花槐正坐在一邊吃薯片,咬的卡擦擦響,嘴角沾了薯片屑,她用舌頭去夠,夠了好大一會兒沒夠到,只能用手把碎屑刮進(jìn)了嘴里。

    這孩子最近已經(jīng)活泛點(diǎn)了,可看起來還是傻傻的,外婆一直想著,自己活一天能照顧花槐一天,可要是自己老的不能動了,也肯定比花槐早走,那這個孩子該怎么辦呢?

    小山村里外婆護(hù)不了花槐一輩子,那些人,那些村民都是惡凝結(jié)的,外婆不能讓花槐一直留在那里,后來又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外婆毅然決然的就帶著花槐走了。

    到了這里,因?yàn)橐郧昂吞m姨打過交道,也算幫過蘭姨的忙,她就把外婆安置在這里,外婆看到了花槐明顯更喜歡這里,臉上的笑都多了很多。

    所以她能拒接蘭姨第一次的要求,還能拒絕這一次的救人嗎?

    最終外婆低聲道“我試一試,但不能保證,我已經(jīng)幾十年沒動過手了?!?/br>
    蘭姨驚喜的點(diǎn)點(diǎn)頭。

    外婆翻出了一口看起來就很古老的藤條箱,花槐一看,這口箱子上似乎有巫力,不過很微弱。

    看見外婆拎著箱子要走,花槐拿著半包薯片就跟上了,要問為什么,好奇啊。

    可這一回外婆不讓她跟著,好聲好氣的讓花槐留下,花槐眨巴著眼睛不說話,桂花湊在花槐耳朵邊道“我們跟了去?!?/br>
    花槐看著外婆和蘭姨向外走,“怎么跟,外婆不讓我去。”她現(xiàn)在又不是那個可以飛來飛去法力強(qiáng)大的槐樹妖。

    桂花出餿主意,“躲到車后面那個箱子里去?!?/br>
    桂花指的是后備箱,花槐眼珠子骨碌碌一轉(zhuǎn),就答應(yīng)了。

    蘭姨中途接了個電話,停頓了一下,這個空檔花槐就跑到了車邊,后備箱自然是鎖著的,不過這種鎖,不要說花槐,桂花都能打開,一人一鬼就鉆進(jìn)了后備箱。

    廚房的胖嬸正好看見花槐鬼鬼祟祟的鉆后備箱,她忍不住就笑了,也沒拆穿。

    不一會兒蘭姨和外婆出來了,蘭姨似乎在詢問外婆要不要把東西放后備箱,外婆搖了搖頭,于是汽車就開動了。

    在后備箱里的花槐埋怨桂花,“太黑,又悶的慌,你出的什么鬼主意?!?/br>
    桂懷有些內(nèi)疚,她是鬼,悶不悶黑不黑都沒什么感覺,可是jiejie不舒服呀,于是桂花道“那你把箱子蓋兒開一點(diǎn)點(diǎn)?”

    花槐就把后備箱打開了,蘭姨這輛車后備箱能自動控制,后備箱沒關(guān)緊,前面就有報警,蘭姨心里疑惑著,按了一下關(guān)后備箱的控制按鈕。

    花槐剛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箱子蓋又關(guān)上了,她只能再推開,蘭姨看著報警器想起來,又按了關(guān)上。

    于是花槐就和后備箱較起了勁,你關(guān)我就開,在關(guān)我還開,又管,你是不是關(guān)上癮了!花槐一氣之下干脆用一只胳膊把蓋子頂住了,這下你關(guān)不了了吧!

    后備箱是關(guān)不上了,蘭姨車?yán)镆粋€勁的報警,來來往往的車看著面前這輛豪華轎車的后備箱忽然打開,里面冒出一顆腦袋還在東張西望。

    熱情的市民比較多,蘭姨正在懷疑自己的車是不是出了問題,幾輛警車逼近她,讓她靠邊停車。

    最后蘭姨,外婆還有花槐在警察的責(zé)備聲中垂頭喪氣的上了車,蘭姨不好說什么,只能無奈的笑著,外婆有些生氣,可看著外孫女蔫頭耷腦的樣子,又舍不得,只能唉了一聲。

    花槐狠狠的瞪了縮在角落的里的桂花一眼,桂花一哆嗦主動鉆進(jìn)了木牌,再也不出來了。

    第十八章

    開了一個多小時,蘭姨開到了一棟別墅門口,她露了下臉,別墅的鐵門打開,她把車開了進(jìn)去。

    等到車停穩(wěn),外婆把箱子遞給花槐,“給我拿著?!?/br>
    總不能給人家解釋,“這個是想來看熱鬧的我的外孫女?!蹦蔷椭荒芙o花槐指派一點(diǎn)看得過去的任務(wù),比如替外婆拿箱子。

    三個人被引進(jìn)了別墅大廳,里面是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墻壁上還有絢爛的畫,巨大的水晶吊燈在光線的折射下閃耀著璀璨的光。

    一個打扮的雍容華貴的女人急匆匆趕了過來,看了蘭姨一眼又把目光移到外婆身上,焦急道“大師,請您一定救救我的兒子!多少錢我都給!”

    外婆搖搖頭,“我不要錢,先讓我看一下人,能救我就救,不能救,我也沒辦法?!?/br>
    女人引著她們上樓,花槐的手摸過線條潤滑的木欄桿,覺著這些樹木挺可惜的,死了都不得安寧。

    不過這里可真好看啊,墻壁上隔一段就有一幅畫,有些畫只是風(fēng)景,有些就是光溜溜的女人和孩子,花槐看的雙眼圓睜,連桂花也從木牌里探頭探腦的出來看新鮮。

    到了二樓,客廳里還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男人看見女人把人帶上來,就上前打了一下招呼。

    男孩子縮在角落,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女人詢問外婆要準(zhǔn)備什么,外婆道“先看人?!?/br>
    于是臥室的門就被打開了,里面是一件經(jīng)過改裝的臥室,一個和花槐年紀(jì)相仿的男孩毫無生機(jī)的躺在床上,周身全是管子,還有各種儀器包圍著他。

    外婆看了一眼,又上前搭了一下脈,然后退出來道“丟了魂魄,我試一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