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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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衍見丈母娘訓妻子,忙幫著姜錦魚說話,“岳母,綿綿在家里很是賢惠,小婿還要感激岳母岳父舍得,讓小婿得了這樣的賢內(nèi)助?!?/br> 姜仲行也是個疼女兒的,立馬道,“就是,我看女婿這話沒錯!咱家綿綿是個多么乖巧的性子,我這個做爹的最清楚!你可不能冤枉了綿綿。她定是想咱們了,才掉淚的。” 何氏沒想到自己不過隨口說一兩句,一個兩個都跳出來幫忙,又見女兒哭得嬌滴滴的,多多少少也憶起她兒時嬌憨態(tài),總算是給了一回面子,道,“好了,快別哭了。我看你如今是找著靠山了,我說你一句都說不得了?!?/br> 嬤嬤引幾人進屋,丫鬟進來上了茶水,一堆下人便都退了出去。 眾人寒暄幾句,姜錦魚忽然眼尖的發(fā)現(xiàn),嫂嫂安寧縣主面上連脂粉唇脂都未涂,女子看重容色,無緣無故素面迎客,其中必然有緣由。 安寧縣主被小姑子看得臉上一紅,沒想到小姑子這樣眼尖細心,微微低下了頭,可面上卻是帶著喜意。 何氏這時恰好說到兒媳婦身上,道,“你出嫁那一日,你嫂嫂為你忙了一天。臨到晚上時候,我發(fā)現(xiàn)你嫂子她臉色不大好,便請了大夫來瞧,沒成想竟是喜訊?!?/br> 姜錦魚面帶喜意,笑盈盈道,“恭喜阿兄,恭喜縣主嫂嫂了?!?/br> 說起來,阿兄的年紀不算小,他的同齡人,許多都膝下有子了,因此嫂嫂這一胎,來的真是及時。 姜錦魚也替兄嫂二人高興,自從安寧縣主做了姜家婦,她也與她相處了半年之久,日久見人心,也知道嫂嫂一心向著自家,身上無縣主的刁蠻習性,反倒是一心為著姜家、為著阿兄考慮。 午膳是留在姜家用的,也許是回到了熟悉的娘家,姜錦魚的心情都不自覺放松了許多,連帶著午膳都多用了些。 臨到下午要走的時候,一家子都有些不舍,姜錦魚自己也是一步三回頭。 還是何氏硬著心腸,看不過眼家中個個都哭喪著臉,道,“行了,兩家隔得這樣近,你若是惦記我們了,走兩步路就回來了?!?/br> 話剛說完,姜硯先不給娘面子了,猛的撲上去,抱住了阿姐的腰,嚷嚷著,“阿姐別走!石頭不讓你走!” 比起姜宣,姜硯跟姜錦魚相處時間更久,兩人的感情也頗深,那一日姜錦魚出嫁的時候,就數(shù)姜硯最不樂意。 但他這會兒年紀稍長,又跟了個大將軍師傅練武,自認是個小男子漢了,不像以前那樣哭哭啼啼的,但固執(zhí)起來,幾人拉都拉不開。 何氏勸了又勸,無果,黑著臉道,“你再鬧,從明日開始,便讓你跟著你阿兄念書!” 姜石頭天不怕地不怕,獨獨怕一個,那就是念書,他倒也不是腦子笨,純粹是看到書就心煩,因此一聽娘的話,心里有點怵了。 姜宣趁機將弟弟抱開,正色道,“不許鬧阿姐?!?/br> 姜錦魚也被弄得哭笑不得,看家里一個個虎視眈眈盯著阿弟,仿佛生怕一個沒看牢,又賴上她了。 “你若是想阿姐了,就來阿姐跟姐夫家。” 姜硯一聽,眼睛亮了,中氣十足道,“我明天就來!” 從姜家出來,姜錦魚不由得有些失落,面上也露出了幾分。 顧衍看在眼中,自然明白,正猶豫著是否要開口安慰,他旁邊的姜錦魚倒是一下子從方才的情緒里走出來了,指著大道邊的一棵墜墜結(jié)著果的柿子樹道,“忽然想吃柿餅了?!?/br> 本來還不覺得,等說出口了,姜錦魚還真的有點饞起來了,興致勃勃拉著顧衍要回家,“回去做柿餅。不知道府里廚娘會不會弄,不會也沒關系,我會噢!我小時候跟著奶做過,先削皮,再用細棉繩穿了曬,這幾日天晴,曬個半來個月,柿子表面就會有層厚厚的白霜了,里面摸著卻還是軟軟的,又甜又香。還可以剁成泥煎柿子餅吃!” 顧衍將安慰的話又咽了回去,本來有些擔憂的情緒,也一下子煙消云散了。 不知道為什么,妻子無論什么時候,都是高高興興的,面上笑盈盈的,就算是不高興,也是一瞬間的情緒,很少會過夜。 跟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其實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情,就好像,每天的日子都是有滋有味的,每天都是不一樣的,都有值得期待的東西。 譬如冰糖雪梨,又譬如一只小小的柿子餅。 大周的婚嫁不算很長,攏共加起來,也就是區(qū)區(qū)七日。 七日之后,顧衍便又每日去翰林院上值。 這一屆的前三甲,全都被周文帝安排在了翰林院,姜宣為翰林院修撰,顧衍同另外那位榜眼則任翰林院編修。 這也是為何天下學子孜孜不倦,一心一意要通過科舉入仕途的緣故。 似姜宣,殿試被指為“狀元郎”,賜進士及第,直接便封授翰林院修撰,從六品。榜眼和探花略遜色些,但也有正七品的官職,這還只是起點。 殿試前三甲,只要不是本人太無能,或是一上來便不討君王青睞,最差也能混到三品。而最好的,入閣拜相也不在話下。 要知道,有的官員,可能一輩子,到六品,就算是到頂了。 除開每日必去翰林院應卯之外,顧衍等人還要輪流去替周文帝整理奏折。 明面上是整理奏折,實際上哪敢真讓他們整理,小太監(jiān)小黃門早就整理得整整齊齊了,他們?nèi)?,不過是將重要的奏折挑出來,事關民生大計的、事關百官朝廷的……至于那些純粹從地方遞上來阿諛奉承的奏折,則直接被篩下去了,壓根沒機會遞到君王的手里。 除此之外,周文帝偶爾還會問他們幾句,這時候便是考驗他們功底的時候,不說對答如流,至少也要說出些可行之策來,否則惹了帝王不喜,只怕下次便沒了機會面圣了。 顧衍去翰林院,便去了掌院學士處銷假。 掌院學士姓章,是個風趣的老才子,年輕時才名遠揚,不過他生性不喜爭權(quán)奪勢,反倒樂意留在翰林院這清水衙門,主持論撰文史之事,樂在其中。 章大人樂呵呵捋著胡子道,“我觀你與以往甚異,可見成家真乃修身之本。不過你回來的正是時候,院里新編纂一本大典,正缺人手。你與姜修撰同窗多年,自是默契十足,你二人便接手了這事吧?!?/br> 老頭樂呵呵的,脾氣也挺好,可使喚起人的時候,那也是毫不手軟的。 顧衍也沒掙扎,直接答應了下來。 等出了門,便又見與他同科而進的榜眼的常隨匆匆跑來,道,“顧大人,鄭修撰今日告假,陛下點了您替鄭大人的值。” 顧衍一聽,也無二話,點點頭。 第84章 誥命 進了養(yǎng)心殿的西側(cè)間, 立馬有小太監(jiān)迎上來,“顧大人, 這便是今日所有的折子。那小的就先告退了?!?/br> 一回生, 二回熟。周文帝素來極愛喚親近的臣子干這些,顧衍都已經(jīng)熟門熟路,翻看折子,一眼掃到底,便估摸出這折子要不要往帝王跟前遞。 一刻鐘不到,他這邊剛收尾,便見小太監(jiān)過來道,“顧大人, 陛下請您過去?!?/br> 不緊不慢放好最后一本折子, 顧衍沖那小太監(jiān)點點頭,便有安排好的太監(jiān)抱著折子, 跟在他身后, 一道面圣。 周文帝是個相當勤勉的皇帝, 平素并不愛往后宮跑,一年有過半日子都住在養(yǎng)心殿,也很愛在此處召見臣子。因此守門的小太監(jiān)一見顧衍,便笑呵呵過來, 套近乎道,“笑得有些日子沒見著大人了。聽說大人府上近來有喜事,小的在這里給大人道一聲喜?!?/br> 若是這太監(jiān)套的是旁的近乎,顧衍興許不會理會, 不過他說的是自己新婚的事情,顧衍倒是好聲好氣道了句“多謝”。 那太監(jiān)本來就是隨口套近乎,原本也沒想著得什么回應,畢竟似他這樣的閹人,說句難聽些的,若不是伺候陛下,只怕那些大人們見他們一眼,都覺得臟了眼睛。 倒是這探花郎顧大人,來了幾回了,也不見有輕蔑之色,當然也不似那等阿諛奉承之輩。那等在人前好話一堆,人后又是一口一個“閹奴”的,他也沒少見,最是瞧不上。 太監(jiān)心里挺高興,笑呵呵把人送了進去。 顧衍進門,剛行了禮,周文帝便喊他起來,招手道,“有些時日未見你了。此番你成婚,朕也沒賞賜什么,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只管說。” 顧衍大大方方道,“既是沾了娶妻的光,那微臣便替內(nèi)子求一誥命吧?!?/br> 周文帝正瞇著眼等著他的回應呢,想著顧衍會如何回答。 一般臣子聽到他說這話,無非兩種反應,一種是雖然很想要這恩賜,但心中畏懼于他,故而口上一再推辭;另一種呢,則覺得機會難得,干脆大著膽子提要求,能得最好,不能得也不吃虧。 這兩種,周文帝都不喜歡,前者心思太復雜,且復雜得很俗氣;后者么,又太愚昧了。 因此,不妨聽到這么一句的時候,周文帝微微掙了眼,仔仔細細打量著這位自己欽點的探花郎,旋即含笑道,“你倒是疼你夫人。既如此,朕允了?!?/br> 顧衍落落大方行禮謝恩,面上毫無異色。 周文帝心情仿佛忽然好了不少,君臣相對,周文帝時不時還會拿折子來“為難”一下顧衍。 好在顧衍確有真才實學,對答如流,姿態(tài)從容,即便是農(nóng)事、兵事都能說上幾句,讓周文帝聽得都不由連連點頭,捋著胡子道,“本以為你科舉出身,重史策,輕實務,沒想到連農(nóng)事你都能說上些,且不流于俗套,倒是朕小瞧了你了?!?/br> 顧衍則回道,“微臣治學,本就是為了入仕。世間確有治學大儒,但微臣自知,才識淺薄,絕非治學之才。故而念書之余,亦學些雜務?!?/br> 周文帝樂得胡子直抖,大笑道,“你這話在朕面前說說也罷,可別去外頭說去。你是朕欽點的探花郎,你若是學識淺薄,那些落在你后頭的,豈不是可自稱目不識丁了?” 不過他雖這么說,但顯然對顧衍的回答很是滿意。 新科前三甲,是他欽點的人才,授官之后,自然多方關注。 狀元姜宣乃治學之才,不過初入翰林院,便被翰林院的掌院章老頭兒看重,連編纂大典這樣的活兒,都有意讓姜宣主持。 至于那榜眼呢,治學方面比不得姜宣,但勝在各方面均衡,在翰林院也挺合適。 倒是顧衍,打從一開始吧,他就覺得,顧衍與翰林院仿佛不是很合拍似的,總有些別扭,只是總也想不出緣由。倒是今日他自己這么一說,周文帝頓悟了: 敢情顧衍壓根不是治學的人才,他以科舉入仕,目的很明確,就是為官,不說為蒼生為百姓,至少是個實干的官員。 倒是……倒是有點兒像他那老丈人! 周文帝摸著胡子在心里琢磨,顧衍倒大大方方的,自在得很。 這時門外的小太監(jiān)弓著腰進來了,小心翼翼道,“陛下,太子殿下來了?!?/br> 周文帝回神,直接道,“讓人進來?!闭f罷,才看到還在殿中的顧衍。 顧衍剛要告退,周文帝倒是滿不在意道,“無事,你留著便是。朕這里還有本折子,還想聽聽你的想法?!?/br> “是?!鳖櫻艽鸬溃缓蟊闱埔娏诉€是個小團子的太子殿下。 名頭聽上去很風光,但實際上,太子殿下也不過兩歲出頭,奶膘都還未褪去,rou呼呼的小臉,自然毫無“威嚴”可言。 周文帝親近嫡子,這是朝野皆知的事情,前頭雖然也有兩個兒子,但唯獨這一個,會時不時喊到養(yǎng)心殿來。 太子殿下被教的很好,進來便還要學著行禮,雖短手短腳的,且冬日穿的厚實,顯得笨拙,但與一般的孩童比起來,的確是聰慧不少。太子殿下奶聲奶氣喚了句,“父皇?!?/br> 然后扭頭看到還在殿中的顧衍,眨眨眼睛,居然有模有樣的道,“你是何人?” 太子早慧,這一點顧衍絲毫不意外,周文帝在嫡子身上費了多少心血,若是毫無建樹,只怕這位太子殿下,也不會似如今這樣有圣寵。 顧衍答道,“微臣顧衍,見過太子殿下。” 微臣兩個字,對太子殿下而言還太復雜,不過他見多了行禮的人,倒也不怯場,還有模有樣的讓顧衍不用多禮。 周文帝看了太子的表現(xiàn),心下十分滿意,抱著他道,“這是父皇給你選的能臣?!?/br> 太子殿下似懂非懂點點頭,不過顯然也知道了,顧衍是需要重視的人,繃著小臉沖著顧衍點頭。 本來顧衍對這種小蘿卜頭觀感一般,不喜歡也不厭惡,不過自從成婚之后,生子的事情也偶有聽人提起,漸漸的,對著幼兒多了幾分寬容起來。 因此對著太子殿下,顧衍倒很是溫和,回話的語氣也帶了幾分柔和。 從養(yǎng)心殿出來,回到翰林院,便直接去了修撰大典的院落。 姜宣見他來,忙求救似的招手道,“你總算來了,快來幫我翻一翻,我記得圣人這句話,我在哪本典籍中仿佛看過,今日死活也想不起來了!” 顧衍搖頭過去,幫忙翻看著。 這一忙便忙到了點卯時候,兩人相攜出了翰林院,并肩而走時,才顧得上話幾句家常。 姜宣道,“下個月是我娘生辰,記得帶著綿綿來。禮就別送的太重了,都是自家人,來吃頓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