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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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自殺這個定論也要打上問號,因為只是簡單的勘測,并不能排除脅迫自殺的可能性,如果真的是脅迫自殺,那么這件事,又牽扯上了刑事犯罪了。 “和死者的哥哥聯(lián)系了,不過對方可能受刺激了,聽聲音,好像是把電話給摔了,再打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接不通了。 張揚怪為難地說道。 “其他家屬呢” 韓棟緊接著問道,這樣事情時有發(fā)生,當務(wù)之急,是趕緊聯(lián)系上死者的家屬,馬上解剖尸體。 “簡雨來只有一個哥哥,就我們公安局登記的信息來看,他們的父母三年前就過世了,也是自殺,好像牽扯到了債務(wù)糾紛,當時還有債主來公安局告過,要求警方凍結(jié)他們夫婦倆名下的資產(chǎn),只不過他們的房子車子早就被銀行凍結(jié)了,也只能不了了之。” 說著,張揚頓了頓,“因為當時簡雨來的哥哥已經(jīng)年滿十六周歲,考慮到兩個孩子的年紀,沒有把他們送到本市的福利院?!?/br> 不論是父母欠債自殺的過往,還是小姑娘身上那些傷痕,都讓這件事蒙上了一層陰影。 “不過我想死者的哥哥應(yīng)該也快過來了?!?/br> 張揚追加了一句,畢竟當時對方聽他說完話后才把手機給砸了的。 “韓隊,簡雨來的班主任和任課老師來了?!?/br> 看到同事在不遠處向他打暗號,張揚提了提精神,在韓棟的耳邊低聲說道。 一般情況下,學(xué)生自殺,除了家長,老師和同學(xué)是最好的突破口,現(xiàn)在簡雨來的家屬沒有到場,韓棟覺得可以先向她的老師了解一下簡雨來的情況。 這么多年來,六中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學(xué)生自殺這樣的惡劣事件,因此學(xué)校的領(lǐng)導(dǎo)第一時間就趕到了現(xiàn)場,并且專門騰出了一間房間,積極配合,供警方錄口供。 “你們是簡雨來的老師嗎?” 韓棟帶著張揚走到房間里的時候,已經(jīng)有四位老師等著了,看到兩個穿警服的警察進來,四人的臉上都帶著驚恐慌亂的情緒。 韓棟皺了皺眉,記下了這個奇怪的反應(yīng)。 “你好,我是簡雨來的班主任?!?/br> 說話的是一個四十多歲,帶著黑框眼鏡,看上去古板嚴肅的中年男人,他姓徐,是簡雨來的班主任。 “關(guān)于前天深夜發(fā)生在六中的那場悲劇我就不再重復(fù)了,把幾位老師找過來,是想問一問,簡雨來平時在學(xué)校表現(xiàn)怎么樣,性格如何,有沒有要好的朋友,有沒有鬧過矛盾相處不合的同學(xué),還有對于簡雨來的家庭情況,幾位老師有沒有了解過?” 四個老師的表情有些怪異,互相推搡了一下,然后將剛剛開口過的徐老師推了出來,讓他作為代表講話。 “怎么說呢,簡雨來高一的時候表現(xiàn)還是挺好的,可后來……” 老徐的臉上露出惋惜的表情,“她的成績退步很快,據(jù)同學(xué)們的反應(yīng),聽說簡雨來和一些混社會的同學(xué)交往,不做作業(yè),曠課,我們作為老師,找過她好幾次,但簡雨來一直都沒有改正的跡象,我們也找過她家長,不過她那哥哥,哎——” “她的哥哥怎么了?” 韓棟的耳朵動了動,停止了做筆記的動作,抬起頭,看向正在說話的老師。 “簡雨來的哥哥,是個無業(yè)游民,聽說住在清泰路,好像還是個收保護費的小混混,也是那條街上一些酒吧的打手,總之并不是什么好人,我總覺得,簡雨來是被他哥哥帶壞的?!?/br> 說到簡雨來的哥哥簡西,徐老師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厭惡鄙夷的情緒。 清泰路是什么地方?那里和泰川市有名的紅燈區(qū)只隔了一條街道,說是泰川治安最差的地方也不為過,因為治安差,清泰路的原住民幾乎都搬離了那個地方,現(xiàn)在聚集在那里的,多數(shù)都是一些窮困潦倒的癟三和小姐。 “聽說?徐老師沒有確實過嗎?” 作為警察,韓棟最不耐煩聽到的一個詞,就是聽說。 聽說聽說,那就是沒有事實依據(jù)的,只因為從別人嘴巴里聽到過這個答案,就信以為真,并且再次擴散,多少糾紛,都源于聽說這一個詞語啊。 徐老師的表情有些尷尬,“那到?jīng)]有,不過在家庭信息表上,簡雨來填寫的家庭地址確實是清泰路,不過那個房子也不是他們的房產(chǎn),而是暫時租住的房子,之前高一家長會,簡雨來的哥哥以她家長的身份出席,身上有不少傷痕,這些都和傳言對上了?!?/br> 徐老師的心情不是很好,他的班級里有學(xué)生自殺了,也不知道接下去學(xué)校和教育局會給他怎樣的處分,現(xiàn)在還被警察當犯人質(zhì)問,他心里也十分窩火啊。 “至于朋友……簡雨來同學(xué)很內(nèi)向,在學(xué)校里獨來獨往的,也沒聽說過哪個同學(xué)和她要好,警官,我了解的情況也就這些了。” 徐老師潦草地說道。 “徐老師,你們學(xué)校有關(guān)于簡雨來的傳言很多嗎?怎么她哥哥的工作,還有她在校外的交友情況,你們老師都能聽說到呢?” 韓棟看著自己記錄的口供,一針見血地指出了最奇怪的地方。 “還是你們班的同學(xué)——” 話還沒說完,就被徐老師給打斷了。 “沒有!大家只是關(guān)心她,這位警官,你現(xiàn)在問的這些問題,和簡雨來自殺有關(guān)嗎?我覺得你與其在學(xué)校里浪費時間,不如找她哥哥,或是她在校外交的男朋友問問情況?!?/br> 此時幾位老師的態(tài)度都已經(jīng)有些不酎煩了。 “簡雨來有男朋友?徐老師,你知道她男朋友是誰嗎?” 韓棟皺著眉問道。 “這……我也不清楚,就是我們班上有一些同學(xué)看見后跟我反映的?!?/br> 徐老師的表情鐵青,他幾乎可以想象到這個警官心里是怎么腹誹他的了,因為這件事嚴格來說他也拿不出什么證據(jù)來。 可好幾個同學(xué)親眼見到了,難道還不算證據(jù)嗎 韓棟在男朋友這個選項后面加了一個問號,“徐老師,你當了簡雨來兩年的班主任,請問這兩年里她是否跟你反應(yīng)過自己被人毆打欺負的經(jīng)歷?” 很多學(xué)生會將老師當成傾訴的對象,雖然韓棟覺得自己可能沒辦法從眼前這個老師口中得到靠譜的答案,卻還是保險起見多問了幾句。 “同學(xué)之間,可能偶爾有一些小打小鬧,可要說毆打同學(xué),在我們班肯定是不會發(fā)生的。警官,簡雨來身上是有什么傷嗎?我建議你們最好調(diào)查一下簡雨來的哥哥,之前簡雨來的哥哥曾來過我們學(xué)校,當眾打了簡雨來一個耳光,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也能替我作證,我覺得,她那個哥哥可能有家暴傾向,簡雨來自殺,很有可能和她哥哥有關(guān)?!?/br> 徐老師篤定地說道:“我們學(xué)校的走道上有監(jiān)控攝像頭,所有監(jiān)控錄像會保存三個月的時間,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調(diào)那一天的錄像,她哥當時的樣子可兇了。” 這件事發(fā)生的時間就在近期,當時他作為班主任還被看到這一幕的同事叫過去拉架了呢,簡雨來那哥哥蠻不講理,拉架的過程中差點把他的眼睛給弄瞎了,為此徐老師很討厭簡雨來那個住在清泰路的渣滓哥哥。 “好的,這些我們都會核實的。” 韓棟點了點頭,示意幾個老師可以離開了。 “韓隊,簡雨來家屬那邊來人了,不過不是簡雨來的哥哥,而是一個女的,簡西的手機落在她那兒,可那個女的又不承認自己是簡西的女朋友或是異性朋友,總之態(tài)度怪怪的。” 韓棟將那本巴掌大的筆記本放入口袋里,然后走出房間,此時江美芳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接受警方的盤問,看到韓棟穿著制服出來,還下意識地瑟了一下肩膀。 因為來得急,江美芳身上還是昨天那套衣服,廉價的長風(fēng)衣,里頭的睡裙露出一截裙頭,腳上是便宜的塑料拖鞋,頭發(fā)凌亂,因為沒有洗臉,臉上還殘留著濃妝和宿夜積攢的油光。 “是她!” 張揚在韓棟耳邊驚嘆了一句,“我記得她,之前掃黃的時候抓進去過,好像是三進宮了吧,她開了家理發(fā)店,白天做附近街坊的理發(fā)生意,晚上做皮rou生意,紅燈區(qū)那塊就像是牛皮癬一樣怎么都除不掉,就是因為她們這種人的存在,不過簡雨來哥哥的手機能落在她那兒,是不是就證明了兩人之間還有那種關(guān)系,簡雨來班主任說的,可能還挺靠譜的。” “沒有調(diào)查之前,不能給任何人任何事下定論?!?/br> 韓棟瞪了眼身邊的小徒弟,然后朝江美芳走去。 “韓隊?!?/br> 正在和江美芳講述情況的小警察看到韓棟過來,自覺地將人讓給了他。 “警官同志,那個孩子,她真的、真的自殺了嗎?” 江美芳知道簡西有多疼這個meimei,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抗了下來,讓meimei念書,過正常人的生活,每每提到這個meimei的時候,他才像是一個二十歲,本該在學(xué)校里念書的大男孩,他把自己身上所有的人氣兒都給了那個meimei了。 簡雨來死了,豈不是把簡西的半條命都帶走了。 江美芳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想不通到底是多么絕望的事,才會讓簡雨來用死亡來面對,她的人生還不夠糟糕嗎,可她也茍活了呀,簡雨來至少還有那樣一個哥哥,她有什么理由不撐下去呢? 在心疼簡雨來的同時,江美芳又替簡西感到不值,他該怎么面對之后的人生呢? “初步鑒定,死亡時間在昨天晚上九點到十點之間?!?/br> 韓棟抿了抿唇,現(xiàn)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有犯罪歷史的小姐,而是和受害人有關(guān)的家屬,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九點到十點! 江美芳想到了沒有接通的那三個電話,打來的時間,不就是她和簡西正在床上的時間嗎?原來在她回撥的時候,簡雨來已經(jīng)死了。 她跌坐在地上,要是讓簡西知道他漏接了那么重要的電話,他恐怕會瘋吧。 第71章 meimei3 “你能聯(lián)系上電話的主人嗎?” 韓棟扶起攤在地上的江美芳,“我們可能需要對死者進行尸檢,這需要經(jīng)過家屬的同意。” “尸、尸檢?” 江美芳的聲音有些艱澀,她的文化水平不高,在她的印象里,如果只是簡單的自殺是不需要進行尸檢的,除非警方懷疑還有他殺的可能性。 “難道那孩子,那孩子不是自殺的?” 江美芳忽然打起精神來,也不再畏懼韓棟等人的身份了,“他們兄妹倆真的特別可憐,如果雨來真的是被人給害死的,你們一定要找出真兇啊,求求你們了。” “韓隊,記者來了。” 當江美芳苦苦哀求的時候,張揚臭著一張臉過來。 “哪兒都有這些狗東西,就跟禿鷲似的,聞到腥味兒就纏上來?!?/br> 不是張揚以偏概全,這個世界上當然有好的記者,可誰讓還有那么些個愛吃人血饅頭的蛀蟲,敗壞了整個職業(yè)的名聲。 這些年他們靠著一根筆桿子寫了多少以偏概全的事,又寫了多少是非顛倒的事,弄的他們這些當警察的也跟著臭了名聲。 “你先去應(yīng)付一下,記得把人都攔住了,別破壞了現(xiàn)場,還有死者的遺體也要看護住,別讓那些人拍到照片?!?/br> 韓棟對著張揚叮囑了幾句。 “恐怕沒用。” 聽了韓棟的這幾句話,張揚又是一陣苦笑。 “在咱們來之前早就有人圍觀拍照了,現(xiàn)在的高中生也真是膽大,那樣慘烈的死狀擺在面前,還能跟沒事人一樣,一臉興奮地拍照,我估摸著,照片早就傳播開了,恐怕那些記者已經(jīng)從別人那兒弄來照片了。” 當時第一個看到尸體的是女宿一個早起準備鍛煉的女生,她的尖叫聲引來了宿管和學(xué)校的保安,最后是還算鎮(zhèn)定的保安通知了警方,在警察到來前,已經(jīng)有不少住校的學(xué)生和教職工看到了簡雨來的尸體,并且拍過照片甚至還有錄像,因此即便他們這邊攔的緊,記者們照樣可以想辦法弄到照片。 “cao?!?/br> 韓棟暗暗吐了個臟字,然后頗為煩躁地拍了拍張揚的肩膀,“你先去應(yīng)付他們?!?/br> “誒,誰讓你們拍照的?!?/br> 看到遠處的記者似乎探查到了他的身份,舉著長槍短炮對準他所在方向的瘋狂拍攝,韓棟趕忙喝斥了一句,然后帶著江美芳去了更隱秘安全的房間。 江美芳的身份畢竟特殊,那些記者的鼻子比狗還靈,誰知道在他們的筆桿子下又會寫出什么樣的故事。 這個時候,簡西也終于趕到了學(xué)校,他推開重重圍觀的人群,甚至掙扎著靠蠻力沖破了警察的防線。 此時因為圍觀的人太多,簡雨來的尸體已經(jīng)被搬至更安全的地方,宿舍樓下只有一灘干涸的血跡,以及星星點點的腦漿和碎骨,讓人想象當時的畫面有多么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