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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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吻上男人因緊張而抿緊的唇瓣,濕潤的水澤聲再次在室內(nèi)蔓延開來,卻比之前帶了幾分沒有明天的激烈于壓抑。 霍長嬰這一夜睡得其實(shí)并不安穩(wěn)。 他同蕭鐸在一起后,已是許久不曾做過噩夢,那上輩子的記憶像是在他腦海中封存般,這次,他竟又夢到了那天——大殷國破,永安城滅,生靈涂炭的景象。 夢中,兵荒馬亂,凄厲的嘶喊聲回蕩在曾經(jīng)繁華的紫辰宮。 城墻之上,寒風(fēng)獵獵。 母后緊緊握著他的手,鎏金護(hù)甲尖銳的指尖刺痛了他的手臂,仿佛真實(shí)一般,他卻不停同母后急急解釋:“有阿鐸在,大殷不會(huì)出事,母后有阿鐸在啊!” 而母后卻像是聽不見他在說什么般,哭紅了眼睛,凌亂了金步搖,用力一把將他推開,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縱身跳下城墻。 北風(fēng)鼓動(dòng)起母后的衣角,長嬰拼命掙脫開拉住他的老內(nèi)侍,趴在墻頭,奮力伸手,掌心卻只有母后衣角滑過,溫柔不舍,如同母親最后的告別。 鮮血混著焦糊彌漫在口鼻,火海映紅了少年的眼眸。 轉(zhuǎn)瞬間,周遭景物飛快變動(dòng),長嬰又回到了清河巷子的霍家宅子。 蒙面地黑衣刺客正肆意殺戮著霍家人,一柄長刀映亮了長嬰無助而驚慌的眼瞳。 這一次,沒有阿鐸擋在他身前,冰冷的刀鋒劃破皮rou,guntang的血液噴濺而出,長嬰倒下的那刻,迷蒙的眼中,卻看見少年蕭鐸崩潰跑來的影子。 冰冷的青石板,guntang的血液流進(jìn)未來得及融化的積雪中。 “長嬰——!” 那一瞬,時(shí)間仿佛被放慢,霍長嬰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合著蕭鐸歇斯底里的哭喊聲,在腦海中拉長。 跪倒在地的少年蕭鐸,絕望眸中含著的破天痛苦幾乎讓他窒息。 “——阿鐸!” 驚呼一聲,霍長嬰從睡夢中驚醒,他按著疼痛欲裂的額頭,冷汗大顆大顆地落下,不多時(shí)便感到后背中衣被汗水打濕,冷涔涔地貼在身上。 霍長嬰醒來時(shí),已日上三竿,蕭鐸早已進(jìn)宮當(dāng)值,不在府中。 半晌后,霍長嬰急速喘息的胸膛才漸漸平復(fù),他抬手撫上蕭鐸的枕頭,上面還殘存著男人的氣息,同他的并排放在一起,好似夫妻。 霍長嬰漸漸蹙起眉頭,盯著那枕頭發(fā)呆,卻又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等到下午蕭鐸回府時(shí),卻有一道旨意從宮內(nèi)傳出,不多時(shí),便已傳遍大街小巷,成為永安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 ——皇上下旨,擇宗室福王之女,嘉顏縣主和親西突厥,冊封緣成公主,不日啟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花妖(委屈):冰冷的狗糧胡亂地往臉上拍,我還是個(gè)寶寶為什么要承受這些qaq 青青(微笑):來寶貝,親親抱抱頂高高你 花妖:…… 第67章 出嫁 聽到管家陶叔說起這件事時(shí), 霍長嬰正在庭院陪小念君練劍,當(dāng)即手中招式一頓,下一秒手中枝條就被小念君擋下。 小孩兒仰頭舉著枝條抵著他的胸口, 一雙眼睛亮晶晶。 霍長嬰愣了下, 藍(lán)念君忙收了枝條, 彎腰沖霍長嬰一鞠躬, 咧嘴笑道:“舅母承讓啦!” 自從讓阿肥跟著小念君后,原本老成如同大人般的小念君, 也逐漸開朗起來,身上漸漸沒了沉沉死氣,多了幾分孩童的天真與俏皮。 冬日天寒,本就粉雕玉琢的小念君,此時(shí)稚嫩的小臉上紅紅, 說話時(shí),換乳牙的牙齒還漏風(fēng)。 霍長嬰瞧著面上凝重的神色也緩和了不少, 伸手揉了揉小孩兒柔軟的頭發(fā),柔聲鼓勵(lì)了兩句。 從宮中當(dāng)值回來的蕭鐸,正巧從外走來,藍(lán)念君看見蕭鐸, 脆生生喊了句 “舅舅”, 便在蕭鐸點(diǎn)頭示意下,回自己院子。 霍長嬰抄手看著小念君看似沉穩(wěn),卻明顯歡快起步子的背影,笑著側(cè)頭同一旁的蕭鐸道:“這孩子很喜歡你, 總是若有若無地模仿你, ”說著他笑了聲,撞了下沉默不語的男人, “你小時(shí)候,就這樣,明明還是個(gè)孩子,卻偏偏喜歡板著張臉,看得人直手癢!” “所以,你便總上房揭瓦,還跟人說是你晉國公家的小世子,”蕭鐸為他摘下頭上的梅花瓣,邊攔過長嬰的腰,道:“害得我時(shí)常被父親關(guān)禁閉。” 霍長嬰面上一紅,他那時(shí)也不知為何,就是想欺負(fù)蕭鐸,可等原本應(yīng)該討厭他的小蕭鐸,有天,竟然還說喜歡他時(shí),他是真的慌了。 想著,霍長嬰干咳兩聲,忙轉(zhuǎn)移話題問道:“陶叔說皇上下旨讓嘉顏縣主出嫁和親,是真的么?” 蕭鐸帶著他往屋里走,便點(diǎn)頭道:“跟隨西突厥使臣出塞,日子暫時(shí)定在后天?!?/br> “福王同意?”霍長嬰狐疑。 蕭鐸邊給他接下大氅,“自是不愿意,消息昨晚便傳了出去,陛下似乎找嘉顏談過,縣主那里很平靜,倒是福王,一把年紀(jì)在宮門外跪了一晚上,誰勸也不聽,” 他嘆口氣,眉眼中滿是疲憊:“皇上今日同他談了一天,才將人勸回去,” 蕭鐸捏了捏眉心,眼前似乎又浮現(xiàn)出今日宮門口的那一幕。 今日,當(dāng)值時(shí),他便看到了跪在宮門口的福王,上朝的大臣紛紛勸慰,全當(dāng)不聽,散朝后,眾大臣還想再勸,對上奶奶過生年過半百,第一次如此固執(zhí)的福王,卻也都只是嘆息一聲,便離開了。 蕭鐸也聽見了那些大臣們的感嘆,心中也不無動(dòng)容,所以,日頭高升,跪了一夜的老人,抬頭看著他說“若非你不娶顏兒,她怎會(huì)落得如此境地?”時(shí)。 蕭鐸是沒有反駁的,雖即便回到過去,他依舊不會(huì)娶嘉顏,但面對此時(shí)的福王,他心里也是多少有一絲愧疚的。 “圣旨已下,無可回轉(zhuǎn)?!笔掕I看向長嬰道。 霍長嬰眉心微蹙,他忽然想起昨夜嘉顏縣主那灑脫的背影,那時(shí),她便知道了自己的宿命,皇命不可違抗,宗室子女在享受榮華的同時(shí),也要承受這尊貴身份與生俱來的責(zé)任。 可是…… “宗室之中貴女眾多,為何單單要選嘉顏縣主?”霍長嬰不解,可話說出口,他又自覺不對,誰家的貴女不是掌心里的寶貝,哪個(gè)做父母忍心讓自己的女兒去那蠻荒之地? 可他偏又想反駁幾句,便道:“可福王就這一個(gè)女兒。” 蕭鐸握住他的手道,將人拉下坐好,邊給他倒了杯熱茶,邊道:“可母舅任邊境將領(lǐng)的,只有慕嘉顏一人,”他見長嬰的模樣,便知他其實(shí)清楚,只是心里仍有些過去不。 便耐心道:“況且,陛下也不僅僅是為了穩(wěn)住宋將軍在西北邊境的兵權(quán),宗室貴女或驕縱,或柔弱,如溪邊嬌花,受不住西北塞外的苦寒,而嘉顏……” 說著,蕭鐸頓了頓,曾經(jīng)他因?yàn)榧晤伒募m纏而厭煩與她,如今卻也想祝她安好,“嘉顏就像是烈日下的向日葵,陛下也看上了她那股子倔勁兒,才下決心讓她和親。” 霍長嬰握著手中的茶盞正微微出神,他腦海中那殘破不全的記憶,似乎在慢慢復(fù)蘇,他隱約記得,元和九年的確有過同西突厥的和親公主,只是收梢凄慘。 史書寥寥幾筆,輕描淡寫,就將一個(gè)宗室貴女凄苦無依的一生,一筆帶過。 嘉顏縣主出嫁這天,霍長嬰也去了。 他帶著兜帽,站在看熱鬧的人群中,注視著即將出現(xiàn)在街道盡頭的送親隊(duì)伍。 今上或許是為了彌補(bǔ)福王年邁,膝下唯一的女兒卻遠(yuǎn)走他鄉(xiāng),或許是為了展示大殷于西突厥交好的決心,更或者是那個(gè)長嬰和蕭鐸猜測的賭局。 無論是何種原因,嘉顏縣主嫁妝豐厚,規(guī)格之隆重,幾乎是歷來公主出嫁從未有過的,漫長的送親隊(duì)伍,從西城門迤邐而來,十里紅妝,宛若長龍。 馬車四角垂銅鈴,紅漆金紋,莊重而喜慶。 而當(dāng)馬車經(jīng)過長嬰面前時(shí),卻聽見嘉顏縣主的聲音從馬車?yán)锛奔眰鱽怼?/br> “停車!” 接著便有侍衛(wèi)上前,拱手為難道:“公主,請不要耽誤吉時(shí)!” “本公主不過說幾句話,”隔著車簾,嘉顏的聲音帶著從前的嬌蠻,卻又似乎有了些不同,“你如今才是在耽誤本公主的出嫁吉時(shí)!” 那侍衛(wèi)踟躕片刻,回頭看見領(lǐng)頭的送親使臣擺了擺手,才揮手下令馬車停下。 車簾被人撩開,著繡金嫁衣的嘉顏縣主從車內(nèi)探處身子來。 她沖長嬰笑著招了招手,等霍長嬰走近了,她才小聲同他抱怨了句:“這幫侍衛(wèi)太死板,我不過想說句話,還啰嗦這般久,” 而后,她歪頭打量著長嬰道:“我總覺得你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說話時(shí),語氣中盡是俏皮,見長嬰不說話,嘉顏頗為遺憾笑道:“昨日還說討杯喜酒喝,如今怕是喝不到了?!?/br> 她說著垂下眼睫,聲音有些落寞,片刻再抬頭時(shí),眉眼間依舊是一片燦爛笑意,她說,“從前是那些貴女沒福氣,可我眼光好啊,看上了蕭將軍,但我要走了,以后,” “以后就再?zèng)]人同你搶蕭將軍了,這永安城我怕也不會(huì)再回來了,”嘉顏說著嘆口氣,彎了彎眼睛,道:“你們可要好好過日子?。 ?/br> 霍長嬰看著嘉顏稚氣未脫,卻畫著成熟妝容的笑臉,不知道該說什么,最終也只是點(diǎn)頭,鄭重地道了聲“保重”。 嘉顏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保重。” 紅色的紗幔車簾放下,喜樂重新奏起,霍長嬰?yún)s注意到,嘉顏手背上落的水漬,以及眼中一閃而過的不舍。 銅鈴響動(dòng),車馬粼粼。 霍長嬰也在車隊(duì)的末尾,看見了同行的突厥使臣隊(duì)伍,那公主依舊是男子裝扮,騎馬走前前頭,轎子里坐著的依舊是變成公主的幻幻。 幻幻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氣息,撩開馬車簾子,看向他,眼睛中nongnong的不舍,傳音喚了他聲“嬰嬰,”便放下了車簾。 霍長嬰能聽出,幻幻語氣中的哽咽和不舍。 和親隊(duì)伍繼續(xù)上路,走上不知前路的漫漫征途。 這天,嘉顏縣主在永安城外下車,拜別故土,她最后再看一眼自己出生成長的永安城,巍峨厚重的城墻仿佛將從前嬌蠻的貴女生活,與現(xiàn)在的她隔開千山萬水。 她揮手拒絕婢女,俯身捧起一抔泥土小心放好,北風(fēng)烈烈,鮮紅的嫁衣翻飛,身后城墻古樸。 她回頭再望一眼故城,便決然登上馬車,不再回頭。 走上屬于她自己的路。 大殷多了一個(gè)公主,又送走一個(gè)公主,不過在大殷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中打了個(gè)一轉(zhuǎn)兒,人們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茶米油鹽,家長里短中,而永安城也逐漸再次熱鬧起來,因?yàn)椋显?jié)快到了。 晉國公府中,阿肥和花妖卻越發(fā)焦躁。 院子里,仆人小廝們正在扎燈籠,沒什么事做的霍長嬰正跟著蕭綺羅學(xué)著扎燈籠,而阿肥就蹲坐在桌子上的小枕頭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打哈欠。 “沒看出來啊,你這手還挺靈活的嘛,”蕭綺羅十指不停,看著長嬰手中擰巴的燈籠贊道:“比那些小娘子強(qiáng)多了。” 霍長嬰:“……” 他看眼蕭綺羅十指如飛,手下燈籠圓潤可愛,而他這里……他都沒眼看,蕭綺羅竟然還夸他。 霍長嬰張了張口,正想說些什么,手邊昏昏欲睡的阿肥忽然直起身,瞪大眼睛,警惕地看著周遭。 像阿肥這般的小精怪,最能分辨異樣的氣息,即便是他,近日來也時(shí)常心神不寧。 還未等霍長嬰捏訣問問阿肥他怎么了,阿肥就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般,一溜煙竄了出去,看方向卻是朝著后院藍(lán)念君的房間跑去。 原本手速如飛扎燈籠的蕭綺羅,見他這般神情,笑意僵了下,問道:“怎么了?” “阿肥朝小念君院子去了,”霍長嬰余光瞥見到蕭綺羅手下明顯慢下來的速度,以及略微緊張的神情,他眼睛瞇了瞇,“我去看看。”說完,不等蕭綺羅動(dòng)作,便快步向后院走去。 后院,藍(lán)念君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