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春月的法子也簡單，命人連夜精心打造了一雙胭脂色的華麗繡鞋，還專門把自己帶過來的嫁妝，兩顆玻璃珠子大小的珍珠給秀在了鞋尖尖上。

    等到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方春月帶著人又去了鎮(zhèn)東的王家，前去說情，手上捧著的，也就是這三寸金蓮似的小繡鞋。

    她打量著王蘭因為新時代女性解放而沒有經(jīng)過捆綁的天足，故意苦了臉，說道：“阿蘭啊，你要嫁我們家是沒問題的，但是就是有個規(guī)矩怕是勉強(qiáng)了你?！?/br>
    王蘭連忙問是什么規(guī)矩。

    方春月一使眼色，兩個婆子就按住王蘭，而她則用手托住那繡鞋，笑道：“必須得穿著這胭脂繡鞋出嫁，才是我旺夫的羅家孫媳婦。”

    怎么可能！那樣小的鞋子，玫瑰色的布料襯著白底，精致的就像是一件工藝品一樣，現(xiàn)在卻要王蘭穿上，這怎么可能。

    “我……我穿不上。”王蘭囁嚅道。

    方春月暗示性的看了眼她身后兩個人高馬大的北方婆子，問道：“你想不想穿上??？”

    王蘭一咬牙：“想?！?/br>
    方春月一揮手，一個婆子便按住她的雙肩，另一個動作麻利的將她的棉布鞋脫下，對著那雙精致的繡鞋一比大小，手里的鋼刀半點沒含糊，手起刀落，伴隨著王蘭劇烈的掙扎和慘痛的尖叫聲，那雙白玉似的小腳成了兩截，熱乎乎的血噴灑出來，染紅了放在地上的白布。

    一聲慘叫之后，王蘭立即昏死過去，方春月命人將她拖到木床\/\/上，自己親自將那小截腳尖包好，又吩咐道：“快點去給她把那鞋穿上，看看合不合腳?！?/br>
    于是，這雙嬌俏的繡鞋就合適地套在了王蘭的雙腳上，止不住的鮮血將胭脂色染成了血紅，方春月也看得不忍心起來，道：“能穿上就好，幫我小心照顧著，要嫁進(jìn)來了，別出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br>
    沒錯，她方春月不光要兒子繼承這家業(yè)，更要他平平安安的繼承這家業(yè)。

    如此一折騰，也就到了羅金寶娶親的日子，禮炮洋車，少見的熱鬧，像是要給沉寂了許久的羅家沖喜一般。

    而鎮(zhèn)東被裝飾得紅紅火火的屋內(nèi)，王蘭又人攙扶著坐起來，顫巍巍地坐在高腳凳上，身上穿著長款旗袍，頭發(fā)高盤，微微勾□，吃力地將自己用血染成的胭脂繡鞋穿上。

    畫面靜止在這一刻，似乎，這就是莫安寧起初最先看到的那幅畫。

    第一個試穿繡鞋的人，殘了腳，而她的身份也明了起來，是羅家最初鼎盛時期的當(dāng)家大奶奶，永遠(yuǎn)躲在簾子之后的女人。

    寂靜的密道內(nèi)，還能聽到水聲叮咚，莫安寧扭頭看了眼單顧，兩人都沒有再去看后面的壁畫。

    “打個賭，你猜羅家一直藏著的是什么？”單顧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輕快起來，不要嚇著眼前的小女人。

    莫安寧勾唇，還能是什么？

    羅老夫人郭英詭異的走路姿勢，童寥寥被砍斷的雙足，還有壁畫上女人弓腰穿鞋時眉宇間的痛苦。

    羅家想要隱瞞的，或者說一直迷信著的，還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