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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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智已有些不清楚,腸胃絞痛起來,她只蜷縮在陸安瀾懷里,含糊地喃喃道:“陸安瀾,我冷……” 陸安瀾將毯子攏了攏,抱緊了她,安慰道:“不怕,我在這兒,郎中很快就來了!” “陸安瀾,我是不是要死了?”昏昏沉沉間,這腹間的絞痛與前世喝下□□很是相似,謝如冰想起前世的最后時刻,不由得渾身戰(zhàn)栗,“我不要死,我還要等二郎長大,等爹爹回來……” 陸安瀾眼角一跳,呼吸都重了幾分,干澀著聲音道:“瞎說什么!就是生病了,吃了藥就好了!” “可是我肚子好痛!”謝如冰說著,淚水奪眶而出,泅濕陸安瀾的衣襟。 陸安瀾忙又吩咐趙雙,快馬下山,去找名醫(yī)俞一鴻。 然而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謝如冰仍舊疼得不斷地□□。陸安瀾抱著她,一籌莫展,一張臉也變得煞白。 他少年老成,遇事沉穩(wěn),從來不動聲色。然而,此時,他抱著謝如冰的大掌骨節(jié)泛白,指尖冰涼,微微顫抖。 謝如冰如此情形,看起來很像中毒的情形。若是毒性劇烈,恐怕一時半會便可能丟了性命! 正在此時,突聽到一個聲音:“陸大人,讓我看看吧?!?/br> 眾人望過去,卻是寧晚。 “你?”陸安瀾有些詫異。 “我從前曾拜師學(xué)醫(yī)。小姐如此情形,恐怕是中毒了,不可耽誤。”寧晚眉目間有些憂心。 縱使有千萬個念頭和疑問,但此刻,陸安瀾寧愿試一試看。當(dāng)即道:“你快看看!” 寧晚幾步上前,給謝如冰把脈,又察看她的舌苔口腔,再看眼瞼,手法十分純熟。 陸安瀾不由得想到趙雙對寧晚的調(diào)查,那份戶籍確實(shí)是真的,持有戶籍之人也確實(shí)面上有傷疤。然而,寧晚或許并沒有表面那么簡單。 寧晚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片刻,她起身,道:“大人,借一步說話。” 陸安瀾示意紅菱過來,守在謝如冰身旁,又命張mama帶著兩個僧人下去,方同寧晚走到了隔壁。 “說吧,什么情況?!标懓矠懢o緊盯著寧晚,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絲端倪來。 “小姐中毒了?!睂幫淼吐暤馈?/br> “如何中的?”陸安瀾心中一揪,何人竟能下毒? “此是□□,來自波斯。無色無味,長期服用會身體虛弱而亡。此毒若遇檀香,則加快發(fā)作。若非這幾日小姐在佛堂做法事,恐怕我們還不知道她體內(nèi)有毒?!睂幫淼馈?/br> “多久了?” “大約有兩個月?!?/br> 陸安瀾審視地看著寧晚,問:“能解毒么?” 寧晚略微遲疑,方道:“我知道一個方子,但是從來未曾試過,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br> “最壞是什么情況?” “解毒方子無用,小姐日漸衰弱……”寧晚沒有說完。 陸安瀾的心不由得一顫,一想到謝如冰有可能離他而去,一時只覺得萬箭穿心。 他看著長大的小貓兒,豈可就這樣離去! 他自問將謝如冰住處是守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真正容易下手的地方,就是集雅書院了。他不由得握緊了拳頭,不管下毒之人是誰,定要將其碎尸萬段! 然而,寧晚卻也未必就是可靠的人。 “寧晚!你究竟何人?”陸安瀾負(fù)手而立,目光如炬,看向?qū)幫?,厲聲問道?/br> 面對聲色俱厲的陸安瀾,寧晚十分淡定,她神色不變,道:“謝小姐對我母女有救命之恩,我不會害她。畢竟,我剛才其實(shí)沒有必要開口,去為小姐把脈診治?!?/br> 陸安瀾卻猶豫著,這個女人儼然身份不簡單。若是讓她去救治,誰知道又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謝小姐此時毒性爆發(fā),需要行針抑制,不可耽誤。大人,可相信我?”寧晚懇切地道。 陸安瀾搖頭,道:“我不相信你。你究竟何人?” 寧晚臉色有些蒼白,道:“我對謝小姐絕無惡意?!彼D了一下,又道,“這里里外外都是你的侍衛(wèi),我若是救治不了她,你大可處置我。” 陸安瀾想了想,道:“你的身份,容后再說。你的女兒,我先扣留了?,F(xiàn)在,就按照你說的去治病。” 事態(tài)緊急,也只得行權(quán)宜之計(jì),先壓下毒性再說。 寧晚抿了抿唇,卻沒有再說話。很快,她從自己房中取了銀針出來,對謝如冰行針。 陸安瀾就坐在一旁,緊緊盯著寧晚施針。張mama在看得是目瞪口呆。 大約過了兩刻鐘,寧晚額頭上已布滿汗珠,謝如冰安靜了下來,不再惡心嘔吐,沉沉睡了過去。 “已暫時壓住了毒性?!睂幫硎樟酸?,對陸安瀾道。 陸安瀾上前兩步,去摸謝如冰的額頭,果真沒有g(shù)untang得那么厲害了。他看向?qū)幫淼哪抗饩透訌?fù)雜了。 “你究竟是誰?” 寧晚苦笑道:“事到如今,也沒什么不好說的。我本是一孤兒,在幽州跟著師父學(xué)醫(yī)采藥。” “我看你醫(yī)術(shù)甚是高明,何不開醫(yī)館,卻要入府為奴?”陸安瀾問出心中疑惑。 寧晚沉思半晌,突地拜倒在地,向陸安瀾興大禮,道:“我與師父曾為了采藥,出了幽州城,不幸被契丹官兵擄走……。后來,契丹內(nèi)亂,我趁機(jī)逃跑,回到幽州,因戰(zhàn)亂后重新編戶,我便取得了戶籍?!?/br> “至于我為何不行醫(yī),因?yàn)槲液ε庐?dāng)年擄走我的契丹人會一路追查。他知道我最厭憎為人奴婢,我便要反其道而行之。” “我絕無半句虛言,只求大人相信我,給我母女一個容身之處?!?/br> 陸安瀾抿了抿唇,道:“如何處置,你是冰兒的奴仆,且待她醒來再說?!?/br> 說罷,他低頭滿是愛憐地去看謝如冰。她臉上不正常的潮紅正在漸漸淡下去,呼吸越來越舒緩。 陸安瀾此前懸著的心終于微微落定了。 第58章 真心 ... 又過了一個時辰, 趙雙帶著名醫(yī)俞一鴻到了。俞一鴻把脈片刻后,看向陸安瀾,道:“確實(shí)是兩個月前中的毒, 乃是斷斷續(xù)續(xù)下的藥, 下毒之人很是謹(jǐn)慎?!?/br> “可還有性命之憂?”陸安瀾頗為緊張。 “大人不必太過憂心。我有一個方子, 從前已經(jīng)有人用過,確實(shí)無誤?!庇嵋圾櫟馈?/br> 陸安瀾這半夜以來跌宕起伏的心,此刻終于安然落地了。他忙道:“那就麻煩俞神醫(yī)您盡快配藥,替她治療。” 俞一鴻應(yīng)聲下去配藥,臨走之前很感興趣地看了一眼寧晚, 道:“寧夫人, 你師從何人?可有興趣, 做了我的關(guān)門弟子?” 寧晚微怔, 當(dāng)下苦笑道:“多謝神醫(yī)抬愛,此事尚待大人發(fā)落?!?/br> 俞一鴻點(diǎn)點(diǎn)頭,背著手先離開了。 陸安瀾替謝如冰掖了掖被角,又命紅菱取了熱水來, 親自幫她擦拭臉上與頸脖的汗?jié)n。 處置完畢后, 陸安瀾遣退眾人,只留下寧晚, 道:“那契丹人, 姓甚名誰?” 寧晚聞言,跪倒在地:“我之所求,不過是一處安身之地。他不過無名小卒, 何勞大人記掛!” “寧氏!你既想要求得我的庇護(hù),那就不能有所隱瞞。”陸安瀾聲音淡漠而嚴(yán)厲。 寧晚卻是沉默著不說話。 陸安瀾看她神色,半晌后道:“你救了冰兒,我不為難你。但你以后,也不可在謝宅當(dāng)差了。你先下去吧?!?/br> 寧晚低低應(yīng)了聲是,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紅菱進(jìn)來,道:“大人,您且去歇著吧,這兒有我?!?/br> 陸安瀾搖搖頭,大掌撫著謝如冰濡濕的鬢發(fā),不愿離開。不過病了這一宿,謝如冰的小臉仿佛更尖了些,她此刻無比柔順和依戀地看著陸安瀾,抓著他的衣角,陸安瀾如何舍得離開。 紅菱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深夜寂寂,陸安瀾輕輕地躺了下來,將謝如冰圈入懷中,心頭是無比的慶幸與滿足。 慶幸一切發(fā)現(xiàn)得足夠早,慶幸她還會在他身邊。 他看著她沉睡的臉,不由得微微靠了過去,親了親她的額頭。 他絕無可能放了她。 第二天,陸安瀾醒來,謝如冰仍在沉睡。俞一鴻前來,為她施針,又配了藥。紅菱熬了,眼看著謝如冰喝了下去。 “為何遲遲不轉(zhuǎn)醒?”陸安瀾皺眉問道。 “損耗過大,自然需要睡眠來復(fù)元。大人無需太過擔(dān)心?!庇嵋圾櫟?。 此時,張mama和二郎也都起來了。二郎趴在榻邊,大眼睛里含著淚花:“jiejie快點(diǎn)好?!?/br> 陸安瀾撫著二郎的頭,道:“你聽到郎中的話了?你jiejie很快就好了?!?/br> 張mama對陸安瀾,此刻當(dāng)真是有種看姑爺?shù)男那?,帶著感激道:“多謝大人了!辛苦大人守了一夜,大人且先回去休息吧?!?/br> 陸安瀾還有事情要處理,也就不再逗留。 他入了自己的房間,招來陸午、趙雙,吩咐他們兵分兩路,一人去查謝如冰中毒之事,一人去查契丹貴族里可有失蹤的漢人侍妾。 “留意集雅書院和慈幼局,接近謝如冰的人中,可有形跡可疑之人,跟蹤清查。另外,注意太子和鮮于桑翰,可還有針對謝如冰的行動。查看由何人給寧晚發(fā)放了戶籍文書,從此人查起?!?/br> 二人領(lǐng)命而去,陸安瀾靠在椅背上,閉目深吸了一口氣。 他假寐半晌,起身洗漱,換了身衣裳,去往慧遠(yuǎn)和尚禪院。 慧遠(yuǎn)早已知道昨夜的動靜,見到陸安瀾過來,眼下青黑,可是目光之中再無從前的猶豫與不平?;圻h(yuǎn)不由得微笑,道:“阿彌陀佛,恭喜公子放下仇怨!” 陸安瀾一怔,半晌苦笑道:“師父,我當(dāng)日曾與你說,娶她乃是為了叫皇帝安心。然而,今日我才知,當(dāng)時是自欺欺人、言不由衷。若是我不娶她,我……如何舍得,來日又該是何等悔恨!” 陸安瀾想起昨夜的驚險,仍是后怕。 慧遠(yuǎn)道:“阿彌陀佛!公子能想明白就好。人生在世無重頭,何必等到失去了才緬懷?” 慧遠(yuǎn)頓了一下,又道:“如何對待謝明時,公子可要思索清楚,否則來日必定家宅不寧?!?/br> 陸安瀾斟酌片刻,道:“此事暫時不叫她知曉。待真相大白之日,再通盤考慮?!?/br> 慧遠(yuǎn)頷首:“也好。以不變而應(yīng)萬變?!?/br> 陸安瀾辭別慧遠(yuǎn),又給亡父上香。佛堂深深,帳幔層層,檀香縈繞,他低聲道:“爹,我很快便要娶妻,等將來有了孩子,我?guī)麄儊斫o您上香?!?/br> 說罷,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待回到院中,卻是碰巧,郭慕梅正在院門前站著,說要見謝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