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衍隱約知道皇帝調(diào)來看著他的這幾位也是侍衛(wèi)，不過近衛(wèi)營的花名冊上并沒有他們的名字，他曾經(jīng)猜想過也許是暗衛(wèi)，后來他沒有多加追問。皇帝想讓他知道的事，通常會直接和他說，若皇帝不想讓他知道，他知道了不會有什么好處。

    “大人請回吧?！蹦俏悔w侍衛(wèi)說話非?？蜌?，但是姿態(tài)很強硬，擺明了就是不讓他過去。

    “趙大人是想和我動手嗎？”衛(wèi)衍盯著眼前面無表情的男子，暗地里計算著能不能硬闖出去。四下里隱約有不少呼吸聲，顯然布置了不少人，打贏沒有勝算，不過要闖出去，并不是什么大問題。

    “屬下不敢。來時屬下接到了圣諭，陛下命屬下在西山行宮好好守著大人，若有差池，提頭去見陛下。屬下上有老母下有妻兒，還望大人憐惜。”

    然后，衛(wèi)衍就看到那位趙侍衛(wèi)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一口氣差點上不來。這些人，個個要他憐惜，就沒人肯憐惜他嗎？

    “陛下是打算要將我軟禁在這里？”終于，他的腦袋想到了平常人早就應該想到的東西。

    “陛下并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希望這個冬天，大人能在這里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體?！?/br>
    沒等他把話說完，衛(wèi)衍就憤憤地轉(zhuǎn)身走了回去。鬼才相信他的話，軟禁就是軟禁，何必要多此一舉，找個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借口。

    只是，他到底做了什么錯事，要被軟禁在這里？

    衛(wèi)衍怎么都想不通這里面的道理，所以溫泉他不肯泡了，湯藥不肯吃了，晚膳更是沒有胃口，福祥等人跪著求他，他也當沒看見，早早上了榻休息，一個人在那里生悶氣，當然是越想越氣。

    過了很久，他好不容易才睡著了，卻在迷糊間被外面的說話聲吵醒。他心里還有氣，正想開口讓他們走遠點，沒想到突然聽到了皇帝的聲音，福祥的聲音也夾雜在其間。衛(wèi)衍聽到他們說著說著，就說到了今天的事，忍不住將腦袋鉆進了被窩里。

    承認這點沒什么可恥的，他就是怕皇帝，打從心底里害怕皇帝最近染上的一個新毛病，那就是每次皇帝生氣到了極點，就會微笑著對他說，他該受點教訓了，然后緩緩拉開他的衣襟。

    以前皇帝就極喜歡用榻上那事來懲罰他，自打皇長子夭折以后，皇帝陰晴不定，在這上面更是變本加厲，若是不幸被他抓到由頭，每每會折騰到他哭都哭不出來。

    很快，外面的說話聲告一段落，衛(wèi)衍聽到了掀簾的聲音，隨即，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來人在榻前停頓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說道：“衛(wèi)衍，你這是打算讓朕多一個懲罰你的理由嗎？”

    “臣知道錯了?！毙l(wèi)衍遲疑了片刻，還是將頭探了出來，老老實實地認錯。

    “你睡了一個下午還沒夠？起來替朕寬衣。”皇帝對他的認錯不置可否，只是吩咐他起來干活。

    衛(wèi)衍心里還在為軟禁的事委屈著呢，就有些不情愿，不過皇帝現(xiàn)在這個態(tài)度，他不敢有任何異議，免得今夜吃到更多的苦頭，只能乖乖爬起來剝光了皇帝，順便又剝光了自己。

    既然這番懲罰今夜怎么都逃不過，只能早死早超生。

    美人燈里的燭火漸漸矮了下去，衛(wèi)衍的苦難還沒完沒了。

    “陛下，饒了臣，臣不行了。”衛(wèi)衍一遍遍求饒，他不知道求了多少次，最后有些失神，只是下意識地哀求。

    景帝聽到他的聲音里面已經(jīng)帶上了哭意，額上濕漉漉的全是汗滴，鬢角早就被汗水潤濕，估摸著他是真的到了極限，才拉起他的腦袋，在他嘴角親了親，加快了紓解的動作。

    今夜他很放縱，肯定累得衛(wèi)衍夠嗆，不過如果有下一次，他還是不會輕饒他。反正在衛(wèi)衍面前，他不需要保持冷靜，也不需要戴上面具，所以他放縱自己的身體沉湎于此間歡愉。

    結(jié)束以后景帝累得不想動，只是抱著衛(wèi)衍，順勢躺了下來。

    “陛下，出了什么事？”衛(wèi)衍見他神情中有掩不住的疲憊，忍不住出聲詢問。

    “沒事。不要動，讓朕抱一會兒?！本暗蹧]有對衛(wèi)衍訴說的欲望。

    他要面對的那些東西，離這個每天只會煩惱藥太苦，怎么樣才能少喝一口，膳食吃得膩味了，想出個什么樣的好理由，就可以不吃的人太遠太遠，況且他也不希望衛(wèi)衍為那些事情cao心，只好打發(fā)他來這里，除了調(diào)養(yǎng)身體以外，正好避開宮中的那些齷齪事。

    有時候他忍不住會去想，他懷中的這個人，到底什么時候才會真正長大，去做些與他年齡相符的事情，還有這個人整天煩惱那些有的沒的，是不是太悠閑了，有時候他又想著，衛(wèi)衍永遠保持這樣沒什么不好的，笨蛋也有笨蛋的好處，看他每天為那些東西愁眉苦臉，也是人生的樂趣之一。

    衛(wèi)衍見問不出什么來，而且他真的很累了，很快拉過被子蓋住了彼此，閉眼休息了。

    天未亮的時候，衛(wèi)衍感覺到皇帝悄悄松開了他的身體，他猛然間想起，他到現(xiàn)在還沒追問過皇帝，要將他軟禁在這里的原因，急忙睜開眼睛，打算好好問一問。

    “陛下……”

    “乖一點，不要鬧脾氣，好好待在這里調(diào)養(yǎng)身體，朕還有事趕著回京，等過幾日閑了下來，再來看你?！本暗垡娝褋恚瑴愡^去在他臉頰上親了親，掐了他的話頭，搶在他開口前說道，“京里事多，天氣又冷，朕想住在這里還沒得住。你要是一個人住得悶了，下帖請朋友們來玩玩也無妨。只記住一點，不許一個人到處亂跑。”

    “??？”衛(wèi)衍聽到皇帝這么說，頓時呆住了，這里是皇家行宮，可不是他衛(wèi)家別院，讓他以什么名義請人來玩？偏偏皇帝那口氣，就和這是衛(wèi)家別院差不多，他無話可說，只好不說話了。

    “你家里朕已經(jīng)派人知會過了。你安心住在這里，等到了年前朕就接你回去。”景帝想了想，又交代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才離開。

    昨夜他接到密報，說某個笨蛋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是被困在這里，正在發(fā)脾氣，有點擔心他會胡思亂想，就沒有驚動任何人，只帶了些近衛(wèi)出了城，現(xiàn)在要趕在天亮前回宮去。

    等皇帝走了以后，衛(wèi)衍才發(fā)現(xiàn)，他想問皇帝為什么要把他關在這里的原因，還是沒問到。

    又過了兩天，有內(nèi)侍來報，說他請的客人到了，衛(wèi)衍再次目瞪口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