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趙夏蘭看著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勇士:“生孩子真疼,還有很多血,我現(xiàn)在想起我當(dāng)初生孩子得時候,看到那血,我都要以為自己血流干了,會死在床上?!?/br> 這個還好,蘇茴見過的血還真不少,不會因?yàn)檫@點(diǎn)血就產(chǎn)生不適。 她殺野豬的時候,那個血就比這多多了。 …… 因?yàn)樘K茴的幫忙,趙夏蘭她婆婆逢人就夸。 她大兒子子嗣上面不太順利,之前她大兒媳婦懷過一胎,掉了,后來懷上,生了個女兒,之后就好幾年沒有動靜,他兒子因?yàn)殚L時間沒有兒子,都有些不愛說話了。 現(xiàn)在好了,他終于有后了,人顯見的開朗了不少,家里更和諧了。 因?yàn)樗拇罅滟?,狠狠地給蘇茴漲了一波聲望。 …… 他們這里地處南方,主要的農(nóng)作物是大米和紅薯,種植小麥的也有,但很少,只有在上面分配必須要種植的時候才會種上一些。 大米好吃,有營養(yǎng),但是它的產(chǎn)量根本比不上紅薯。 生產(chǎn)是大隊(duì)長負(fù)責(zé)的,在上面不干涉的情況下,他不會考慮好不好吃,只會最大限度的種植能夠讓大家填飽肚子的食物。 不過紅薯的種植時間是在4月,而稻苗的話,2月下旬就開始了。 一場春雨,綿綿的包圍了這一片區(qū)域,讓天氣變得涼了下去,但是沒有人因此在家休息,通通穿著雨衣,下地插秧苗。 蘇茴也不例外。 在這種要抓緊時間的時候,原身一直都是下午會去干活的。 對于她來說,也是一件新奇的事。 下地插秧苗需要一直彎著腰,腳也要泡在水田里。 這也就算了,水里還有螞蝗,吸人血的螞蝗,一個不注意,它就把吸盤粘到了你的腿上,悄悄的吸你的血。 蘇茴腳泡在水里,輕松的插著秧苗,看到了螞蝗,她也不緊張??从形涹ㄓ瘟诉^來,童心一起,腳迅速的在原地畫起了圈。 把螞蝗晃得暈頭轉(zhuǎn)向,之后輕松的用兩根樹枝把它夾住,扔到岸邊。 趙夏蘭跟她分到一塊兒,她注意到蘇茴的動作,先是檢查了一下自己,有沒有被螞蝗叮上,隨后直起腰板,捶了捶腰。 “好久沒有一直低頭彎腰干活了,我的腰哎。” 她回頭,看蘇茴:“你的腰不酸嗎?” “不會啊,我們加把勁,沒多少了。” 水田相比較起來,著實(shí)不多,大家齊心協(xié)力,很快就能做完了。 張保國也在幫忙,他跟著張錦華一起,和李滿芬在秧苗田里,他們負(fù)責(zé)把秧苗連根拔起來,放到簸箕上,會有人挑到田地那邊去。 李滿芬問他:“保國,你媽之前真的是幫人接生了?你知道他家給你媽送了什么嗎?” 張保國點(diǎn)頭又搖頭:“是啊,不清楚,我沒問?!彼?,但是涉及錢財(cái)和吃的,不管誰問,他都說自己不知道,不清楚,親奶奶也是。 李滿芬有些不滿:“你怎么就沒問問,幫了這么大的忙,這給的少了可不行……” 李滿芬跟以前一般念叨了起來,說二兒媳婦不靠譜:“你媽也是,心大,不長心眼,哪像我,如果是我……” 張錦華和張保國對視一眼,又來了,紛紛低頭干活。 奶奶常這樣,在他們面前說mama不靠譜,大兒媳婦二兒媳婦都沒有幸免,他們做孫子的只能聽著。 不過聽得多了,都練就了一身左耳進(jìn)右耳出的本事,根本不過心…… 蘇茴把做好的醬一一封進(jìn)盒子里,然后再用繩子綁在一起,給同一個人的上面寫著姓名還有幾句話。 這些都是張保國寫的,蘇茴口述,他來寫。 主要就是感謝他們的幫忙,他們母子現(xiàn)在生活順利,一切都好,謝謝他們的幫助,這是自己做的,請他們收下之類的話。 像這種往來,蘇茴一貫是主動帶著張保國的。 當(dāng)初房子建好后,她手里沒多少錢了,孫強(qiáng)又塞給她三百多塊錢,其中有近二百是張平的領(lǐng)導(dǎo)湊的,一百多是他戰(zhàn)友的,不管多少,都是別人的一份心意。 蘇茴要讓張保國知道,誰幫助了他們家,他們應(yīng)該怎么做。 保持一顆感恩的心。 他們面上沒有什么錢,家底也薄,但是自己親手做的醬,還是拿的出手的。 蘇茴把大包裹往孫強(qiáng)給的地址一寄,了了一件心事。 春風(fēng)也徹底喚醒了整座大山,層出不窮的野菜從山里冒了出來。 除了野菜之外,還有春筍,蘑菇等等,張保國因此忙得不得了,帶著三個弟弟,拿著籃子去山上挖野菜、撿蘑菇,勤快懂事的讓其他大人看了贊不絕口。 這么大的孩子,有多少小孩子整天不是記著玩的,他們能這么懂事,給家里減輕負(fù)擔(dān),當(dāng)然要好好夸獎。 也有人看了唏噓,這就是所謂的窮人孩子早當(dāng)家,生活的壓力,讓他們更快的成長起來,相比較起來,他們還是寧愿自己孩子多一點(diǎn)孩子氣。 這些野菜,一時半會兒的肯定吃不完,都不用蘇茴插手,張保國自己就帶著弟弟把它們清洗干凈,蒸熟,然后晾曬到繩子上做菜干了。 以前沒有分家的時候,張保國還要去打豬草喂豬,現(xiàn)在他們家沒有豬,只有幾只雞和一條狗,雞吃野菜就可以了,狗的話都是吃雜糧,他們做飯的時候順帶著做一份狗糧就好,時不時的他們吃rou,它吃骨頭,不用他多費(fèi)心,這多余的時間,可不就去多囤一些吃的回來。 其實(shí)沒有必要摘太多,但是不做的話,張保國就會有些焦慮,蘇茴就不管了。 現(xiàn)在張保國其實(shí)沒那么擔(dān)心了,雖然家里頓頓幾乎都有大米,要么就有白面,還常有葷腥,rou魚雞蛋總有其中一樣,跟以前相比,仿佛在天堂,之前他還會擔(dān)心有上頓沒下頓,但是在知道這些東西的來歷的時候,他的肩膀就像是放下了什么重?fù)?dān)一般。 這些rou,都是mama進(jìn)山弄來的,她經(jīng)常進(jìn)山,而且她進(jìn)山會采一些草藥,然后用草藥、野味跟別人換東西,除了這個以外,還跟知青點(diǎn)的大哥哥大jiejie有往來,常常能換來錢票,乃至于麥乳精這種他之前從來沒有吃過的東西。 這些別人都不知道,只有他知道,這是母子兩個的秘密,他會保守這個秘密,誰也不會說,有時候還會主動給mama打掩護(hù)。 知道家里的收入來源之后,他的胃口都大了一些,不過有空還是會勤勤懇懇的給家里搬吃的,誰會嫌棄吃的東西多呢? 他現(xiàn)在還記得他小時候餓的饑腸轆轆的感覺。 那時候餓的他見到什么都想塞進(jìn)嘴里。 吃的好,睡得好,精神樣貌也好,幾個月時間,他就往上竄了兩厘米,身上也有rou了,力氣都比原來大了不少,他深覺得是自己吃得多,長身體的緣故,吃的時候更不會克制自己了。 他要快點(diǎn)長大! 蘇茴深藏功與名,她偶爾會把靈泉水稀釋過后給他們吃,如果不稀釋的話,那靈氣對凡人來說有害無益。 稀釋過后,就像一種補(bǔ)品,對身體有益。 里面的種植的東西她有時候也會拿出來,像青菜什么的,但因?yàn)榉N子就是凡種,種植時間又短,就是普通的青菜,頂多就比在外面種植的要水靈一些,就像修真世界,凡人在充滿靈氣的修真世界生活,靈氣再充裕又如何,依舊是凡人, 如果要種出靈植的話,比如說靈米,那要一代代的培育,需要很多時間,還需要很多精力。 要一代代的優(yōu)選優(yōu)育。 還是種植壽命長一些的果樹、草藥會更有可能培育出蘊(yùn)含靈氣的靈種。 她把空間里種植的蔬菜拿出來也就沒多大忌諱,差別不大,就是口感會更好一些。 稀釋過后的靈泉水沒有顯著的改變他們的身體,而是慢慢的,潤物細(xì)無聲式的。 …… 張保國知道謝睿在哪里干活之后,就在他的必經(jīng)之路那里邊打雞草邊等他。 看到他和幾個知青一起慢慢的走過來了,小跑著上去,把他拉到一邊。 “謝哥哥,你的醬料做好了,我放到老地方了,你記得去拿?!?/br> 醬太多了,直接大咧咧的拿去知青點(diǎn),或者是知青去他們家里拿,都有些顯眼,于是就約定好把東西放在哪個地方,天黑了他們?nèi)ツ米摺?/br> 謝睿點(diǎn)了點(diǎn)頭,從褲兜里摸了摸,摸出一塊巧克力。 “好,謝謝保國,這個給你?!?/br> 張保國搖頭,這個之前他吃過,也是謝哥哥給他的,很好吃,也很珍貴,對他有很大的誘惑力,但是他不能收。 “我不要,哥哥你吃吧?!?/br> 他們從mama那里買醬料,他們家已經(jīng)得了不少好處了,這多虧了謝哥哥,不能再要他的東西。 謝睿直接撥了外衣,塞到他嘴巴里:“哥哥那里還有?!?/br> 他是真的心疼這個沒了爸爸以后懂事的孩子,小小年紀(jì),跟個小大人似地。 他這樣想的時候絲毫沒有意識到,其實(shí)他比張保國也沒有大太多。 他今年才剛成年呢。 謝睿跟往常一般回去知青點(diǎn),飯已經(jīng)在做著了,他去看了一眼,跟之前一樣,又是雜糧紅薯粥,就是一堆雜糧,加上紅薯,然后再加上山上的野菜一起煮的粥。 一鍋大雜燴,看上去就有些沒胃口。 坐下來沒多久,粥就做好了。 他們知青點(diǎn)只有一張桌子,已經(jīng)有別的知青飯做好了,先在那里吃了,他們就蹲在自己的灶臺旁邊,端著碗筷吃。 他們四個人都是去年來的知青,之前的知青鬧過一次,都是小團(tuán)體一起吃飯干活的,他們四個自然而然的就一起了。 他們分別拿出了一個罐子,林荊南看了看自己見底的罐子,把手靠到了謝睿的肩膀上。 “我的吃完了,你的還有嗎?支援我一點(diǎn)?!?/br> 謝睿把罐子一推。 林荊南一點(diǎn)也沒客氣,狠狠的把筷子插了下去,挑起來一大塊。 兩個女生看著那上面的rou,偷偷的咽了口口水,她們兩個的家境可沒有他們兩個好, 她們買的一個是豆醬,一個是花生醬,都是沒有rou的。 上一次吃rou,還是過年的時候。 把醬料均勻的,拌進(jìn)粥里,才放到嘴里。 有滋有味的醬料在口腔爆發(fā)出它的獨(dú)特味道,林荊南露出些許享受的表情,這個醬拯救了他的味蕾啊。 “蘇姐那邊醬料有沒有那么快做好?”他這一問,兩外兩個女知青也豎起了耳朵。 他上次也跟著寄了一瓶回去,然后他就收到信,讓他再多買幾罐寄回去,錢和票都給他寄來了。 謝睿給了他一個眼神,他就沒有繼續(xù)說這個話題了,換成了別的:“明天隊(duì)長說我們要去后山那里挖渠,你明天是不是也是……” 吃完飯,他就和他溜達(dá)溜達(dá)去了老地方,那茂密的草叢掩蓋著一個竹籃子,裝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臇|西,趁著天黑,他們兩個先把這個拿到了他們房里。 他們房間住了兩個人,就是他和林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