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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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后的期中測驗(yàn),下了好久的雨。考完后一天,暴雨傾盆,趕上休息日,晚上不用上課,校門外都是來接人的車,幾條路圍得水泄不通。 路秾秾被司機(jī)接回家,洗了個熱水澡。雨下得痛快,一次性傾瀉干凈,傍晚天疾速放晴。 哎呀在家待不住,活蹦亂跳,一個勁想往外跑。 阿姨不肯讓它出去,說:“剛下過雨,外面都是濕的,玩一圈回來就臟了!” 它鬧得厲害,路秾秾見它可憐,心軟,便道:“我?guī)?。?/br> 給哎呀套上項(xiàng)圈,牽上繩,路秾秾帶它出去遛彎??斓侥亲ぷ痈浇?,遠(yuǎn)遠(yuǎn)就見里面有人。 是霍觀起。 一改往常在靠墻處坐的習(xí)慣,他坐在了亭中。 霍觀起在亭子里看書,肩膀左右都是濕的,衣服濕了一半,褲子同樣沒好到哪去。 雨傘在他腳邊,書包也在一旁,身上衣服半濕半干的,太陽出來這么一烤,悶悶濕濕別提多難受,一看就是沒能進(jìn)家門的樣子,否則誰會不換下? 路秾秾拽住哎呀的牽引繩,拉著它躲到墻壁后。對它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和眼神,它乖乖昂著頭,目光茫然又清澈。 無言站了半晌,路秾秾蹲下,捧起哎呀的臉。 “想去?” 它濕漉漉的黑眼睛純凈無比。 路秾秾嘆了聲氣,道:“這次成全你。”將它腮幫rou捏起稍許,她說,“記得像這樣,要笑得開心一點(diǎn)?!?/br> 而后把牽引繩繞在它的項(xiàng)圈上打結(jié),以免拖行。 她輕輕拍了拍它的背,道:“去吧。” 哎呀邁開四肢跑向不遠(yuǎn)處的亭子。路秾秾一直躲在墻后沒出去。 后來很久以后,他們已經(jīng)“冰釋前嫌”,霍觀起和她說起。 他說那天猜到她在附近。 看見哎呀朝亭中跑來,霍觀起先是怔了一瞬,抬頭看四周,見沒有人。他知道哎呀十分喜歡他。那天也不例外,它眼神濕潤,干凈地不染一絲雜質(zhì),搖著尾巴湊到他腿邊。 它不厭其煩地將尾巴搖了又搖。片刻后,霍觀起才緩緩伸出手。踩過雨后地面的爪子搭上來,立刻在他掌心留下一個黑乎乎的印。 他沒有嫌棄,輕輕捏了捏。 在哎呀越發(fā)興奮地朝他湊近時,霍觀起看見了它脖上的項(xiàng)圈和牽引繩。 牽引繩繞著項(xiàng)圈,系了好多結(jié)。 他頓了一瞬。 如果是從家里偷偷跑出來,不應(yīng)該帶著項(xiàng)圈還系著繩??伤南聸]有人影,完全不見那位總是死死拉住繩子不讓他們接觸的主人。 他沉默著,半晌,低下頭捏了捏哎呀的腮幫,終究沒有出聲破壞這光景。 哎呀陪霍觀起盡情玩了好久。 穿枝繞葉的風(fēng)挾帶著露水和泥土的味道行經(jīng)各處,驅(qū)散悶熱。 彼時路秾秾就躲在不遠(yuǎn)處,靠著墻,昂頭看。 雨過天晴碧藍(lán)如洗。 她百無聊賴地?cái)?shù)云,從一數(shù)到很多。 云一朵一朵,飄過他和她的頭頂,同一片天。 第11章 路秾秾很久沒有回過那座別墅,時隔好些年,這次跟著霍觀起回霍家吃飯,再一次回到春城世紀(jì)。 小區(qū)門外的景致和以前大不相同,街道翻新再翻新,只余丁點(diǎn)曾經(jīng)的影子。坐在車上一路向里,恍惚間像是回到上學(xué)的時候,每天放學(xué)司機(jī)來接她,就像這樣,載著她在這條路上開過。 這次車開進(jìn)的不是她熟悉的院子,是霍家,那道大鐵門敞開,暢通無阻。 霍家做事的阿姨出來開的門,不似回路家,還有戴芝苓特意在門口等。路秾秾看向霍觀起,他只是神色自若,平靜道:“走吧?!?/br> 路秾秾同他一起走上臺階。 阿姨跟隨在旁,小聲說:“太太剛起沒多久,已經(jīng)讓人去叫了?!?/br> “起得這么晚?”霍觀起淡聲問。 “前一夜沒睡好,晌午覺才睡久了?!卑⒁虊旱吐暎靡环N仿佛有些隱秘的語調(diào)說,“昨晚先生和太太又吵架,客廳砸了一半,中午兩人都沒同桌吃飯?!?/br> 路秾秾聞言心下詫異,不禁朝阿姨看了眼。 記憶中,霍觀起的父親和繼母感情很好。那幾年霍觀起過的日子,她看在眼里,比誰都清楚。 霍觀起卻沒有半點(diǎn)意外之色,像是早就知曉,點(diǎn)了點(diǎn)頭,步入客廳時吩咐:“去請他們下來?!?/br> 另一個阿姨端來茶水,路秾秾和霍觀起在沙發(fā)落座,不多時,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霍清源和趙苑晴一前一后,兩人隔開幾步距離,在同一座樓梯上愣是不同行。 路秾秾看著,免不了又是一番思量。 四人在沙發(fā)上落座。 霍觀起的長相有一大部分隨了他爸,霍清源年輕時也是個英俊男子,如今五十出頭的年紀(jì),并不顯老,身材和容貌保持得不錯,看著正直壯年。只那眼角眉梢隱隱露出疲態(tài),眼神里雖有幾分銳意,整個人卻沒了精神勁。 一旁的趙苑晴臉色更差,妝容精致,還是遮不住那股不對勁的感覺。 路秾秾曾經(jīng)見過他們,次數(shù)不多,已經(jīng)是很久前的事。她面上掛著笑,一邊聽霍觀起和霍清源說話,暗地里悄悄打量。 “我記得你以前經(jīng)常和觀起一起玩,轉(zhuǎn)眼都好久了?!蹦腥藗冊诹?,趙苑晴半天才打破沉默,看著路秾秾,那笑意分明未達(dá)眼底,“那時候真沒想到你會嫁給他?!?/br> 自己和霍觀起那些事可以暫時拋開不談,路秾秾對趙苑晴的印象就從來沒好過,當(dāng)下,笑得同樣客套,不咸不淡道:“沒想到的事情多了不是嗎?,F(xiàn)在這樣,您以前哪想得到呢?” 趙苑晴嘴邊的笑意僵了稍許。 霍觀起正和霍清源說話,見她們交談,側(cè)眸看來,毫不客套道:“晴姨,你能給秾秾做些點(diǎn)心么?她中午沒吃什么?!?/br> 路秾秾眉頭輕挑,見他面色平靜,按捺住沒說話。 沒吃什么?這可真是胡說,她中午吃得別提多好。在吃喝玩樂上,她從不虧待自己。 霍觀起都開了口,趙苑晴如何能說不。家里明明有阿姨,他不去吩咐,非要使喚她,她又能說什么? 趙苑晴站起身,擠出笑:“哎喲,怎么不早說。真是的,我這就去弄。秾秾喜歡吃甜的咸的?算了,我都做一份。” 路秾秾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貼心道:“不用那么麻煩,現(xiàn)烤一點(diǎn)餅干就很好?!?/br> 現(xiàn)烤?趙苑晴聽得臉色更精彩。 路秾秾只當(dāng)沒看到她的表情,笑意盈盈,矜持地坐著。 世事變遷,今已非昨。 誰都知道現(xiàn)在不一樣了。 這么多年來霍清源手中從沒有過實(shí)權(quán),他和他大哥,一個被放棄,一個從未被看好。然而霍觀起不同,霍倚山的希望,現(xiàn)在全都寄托在他一個人身上。 再過幾年權(quán)力更迭,霍氏上下,誰都要仰他鼻息。 兩父子聊了一會要去書房。 霍清源起身,路秾秾見狀,想自己找個地方待一會,還沒動,身旁霍觀起朝她看來。 她怪道:“干嘛?” 在臥室吵完一架——也不能說吵,是爭執(zhí)。那天以后,他們倆之間氣氛一直有點(diǎn)小別扭。 今天回來春城世紀(jì),被熟悉又陌生的景致勾起回憶,再加上指使趙苑晴做事讓她有種使壞的痛快感,那股別扭勁這會倒是散得差不多。 路秾秾朝霍清源的方向抬下巴,問:“你還不去?” 霍觀起不動,反問:“很高興?” 她不明所以,“什么高興?” 霍觀起朝廚房的方向瞥一眼,“讓她做點(diǎn)心,有這么開心?” 路秾秾摸摸臉頰,“有嗎?”有沒有都無所謂,于是撇嘴,“可能是吧?!?/br> 呵,趙苑晴也有今天。 霍觀起睨她兩秒,轉(zhuǎn)回頭去,唇邊似乎柔軟了兩分,“你倒挺記仇?!辈坏嚷范尪尫磻?yīng)過來,又聽他道:“以前你來,她從沒上過點(diǎn)心水果。你還抱怨,說她小氣?!?/br> 高中的時候她來過霍家,就那么幾次,牢sao發(fā)了一籮筐。那時候霍觀起在家是什么地位,趙苑晴怎么可能會招待他的朋友。 路秾秾又豈是不知,每次抱怨不過是借機(jī)吐槽,說到最后不外乎痛快罵趙苑晴一通,罵她心眼壞,苛待霍觀起。 這樣的小事情,她都忘了,沒想到霍觀起還記得。 路秾秾心里微動,正要說話,霍觀起已經(jīng)斂了神色站起身:“我去書房。你歇一會,過不久他們就來了。”臨走瞥她一眼,不算叮囑地輕聲說:“她做的東西,少吃點(diǎn)。” 路秾秾獨(dú)自留在客廳里,等他的身影上了樓,半晌,往后一靠,壓住沙發(fā)背。 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很奇妙,霍家這個地方好像有一股奇妙的氛圍,一到這里就變得不一樣。 不管他們之間過了多少年,多少事,又是怎樣的物是人非,到了霍家,他們就在同一條戰(zhàn)線上。 路秾秾長長抒了口氣,稍坐片刻,走出客廳。書房里的談話沒興趣,廚房里的人太討厭,她一個人晃到門外,在草坪前的木凳上坐下。 抬頭朝斜前方看,能看到另一座房子,那是她的住處。 自從高中畢業(yè),那座別墅就被空置,好久沒有回來過。路秾秾看得發(fā)愣,從現(xiàn)在想到過去,又從以前想到現(xiàn)在。 不知多久,阿姨出來叫她,說太太等她吃點(diǎn)心。 路秾秾扭頭應(yīng)好,拍拍衣擺,起身入內(nèi)。 “跑去哪了,我一出來沒看見你。”趙苑晴笑著招手,“來,快來吃點(diǎn)心?!?/br> 路秾秾笑說:“去門口轉(zhuǎn)了轉(zhuǎn),吹吹風(fēng)?!?/br> 兩人虛與委蛇地應(yīng)付彼此,一時間熱絡(luò)極了。 路秾秾意思意思嘗了口她做的點(diǎn)心,味道非常一般。見阿姨端來兩碟切好的水果,不想再跟趙苑晴比假笑,立刻放下點(diǎn)心,自告奮勇攔下,“我來我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