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邱蓓則笑道“吃什么好吃的呀，我也正想出去吃早餐呢，要不我們一起”

    “哦，我們還不是太餓，打算回家再吃?！标憲钜簧焓郑敖o我拿?！?/br>
    暢暢把卷軸遞給他，同時轉頭對李邱蓓笑道“不好意思啊，下次有空我請你吃?！?/br>
    “沒事兒，下次我請你?！崩钋褫碚f，“正好我出去買個早餐?！币贿呎f著，一邊就跟他們一起往外走。

    暢暢走路慢，慢慢悠悠，陸楊陪著她的節(jié)奏，李邱蓓一跟上來，他就走在兩個姑娘中間了。

    “暢暢，想想中午吃什么我讓韓阿姨買菜?！标憲钜贿呎f著，一邊拉了下暢暢，讓她走在中間，自己走到另一邊去了。

    “隨便。”暢暢說。

    “我還挺想吃火鍋的，正好家里有那種老式的銅火鍋，燒木炭那種，涮羊rou特別地道?！标憲钚Φ溃耙辉蹅冎形缇统曰疱?，行不行”

    “嗯，行。”暢暢點點頭，陸楊就拿手機打電話，跟保姆阿姨說了吃火鍋，又囑咐說煮個去火的甜湯。

    “陸楊，你家就在首都呀?！崩钋褫韱枺耙巢皇钦f，你們一個村的嗎，你們很早就從老家搬出來了吧”

    “對。”陸楊應了一聲，對暢暢笑道，“暢暢，爺爺聽說你要去，一早就叫人去買點心了，還說要買小姑娘愛吃的，嘀嘀咕咕說他自己年紀大了不太吃甜食，都不知道小姑娘愛吃什么了?！?/br>
    “真噠”暢暢笑道，“其實我現(xiàn)在也不是太愛吃點心，大概小時候吃太多了，小時候也不知道怎么那么愛吃甜食，本來放了學就去面包店，整天就知道吃，甜得齁人的那個馬卡龍，我都能一口一個?！?/br>
    “那你厲害，馬卡龍我第一次吃，半個都沒吃完?！标憲畹馈?/br>
    “我也不太吃甜食呢?！崩钋褫聿辶艘痪湔f，“陸楊，你說我吃多了甜食肚子就有點不舒服，是不是胃不好昨天晚上吃了點蛋糕，肚子一直不舒服，你說我有沒有可能是胃炎之類的應該怎么辦啊”

    “這個，你得去醫(yī)院看?！?/br>
    說著話走到校門口，陸楊拉了下暢暢，正好一輛出租車過來，陸楊伸手打車。

    坐在出租車里，陸楊瞅一眼暢暢，果然看她黑眼睛滿是慧黠的笑意。居然只管看熱鬧。

    “小沒良心的，”陸楊瞪了她一眼“你就笑吧?！?/br>
    有點郁悶無奈的感覺，這要不是她一個宿舍的同學，他也不用顧忌，早該煩了。畢竟對于他來說，主動搭訕的女生又不是第一次遇到。

    兩人打車先去了陸楊說的那家豆花，吃了個早餐，一起去老爺子家里。

    挺幽靜的一個大院，花木扶疏，一進門，便看到陸老爺子拄著手杖，正在散步，一個勤務兵在旁邊跟著。

    見他們進來，老爺子便停下來，笑瞇瞇看著他們。

    “爺爺?！标憲罱辛艘宦?，“這是暢暢?！?/br>
    “陸爺爺好?！睍硶趁蜃煨π?。

    “身體都好了”老爺子看著面前的小姑娘，笑呵呵問。

    “好了?！睍硶痴f，“謝謝您關心，還叫人給我送湯。”

    “謝什么，楊楊跟我說過，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小時候經(jīng)常是你爸媽照顧呢。我早就埋怨他不帶你家里來玩，以后星期天有時間，就跟楊楊回來吃飯，就當自己家里，好歹陪陪我這個老頭子?！崩蠣斪宇D了頓說，“就怕我這把年紀，老而無趣，人家年輕人不想理我?！?/br>
    “”跟想象中嚴肅的上位者完全不同，暢暢看看陸楊，便笑道，“陸爺爺，您哪里老了，不老?！?/br>
    “那說好了，以后星期天就來玩兒，跟楊楊一樣，別把自己當外人，星期天該回家就回家，別跟這小子似的，嫌我老頭子呢，都不著家?！?/br>
    “爺爺”陸楊無奈又好笑地叫了一聲，很想說老爺子您不能用您那些套路倚老賣老，套路小孩子。

    “都快立冬了，太陽還這么刺眼。”陸老爺子說，“走走走，屋里坐，外頭這太陽曬?！?/br>
    老爺子往屋里走，勤務兵伸手想扶，老爺子手杖一指打發(fā)道，“去去，去把那誰送我的葡萄洗好了拿來?！?/br>
    暢暢在旁邊跟著，看他拄著手杖似乎不太穩(wěn)的樣子，便很自然地伸手扶了一把，老爺子笑呵呵走著，一邊轉身跟暢暢說道，“這時候了，誰送我的吐魯番葡萄，甜得都有點膩人，人老了吃不動，給你留著呢。”

    陸家的屋子坐北朝南，一組沙發(fā)面對著門，暢暢就扶著老爺子去對門的主位坐下，自己做到側方右側的沙發(fā)上。她雖然是客人，可畢竟是小晚輩。

    陸楊跟在后邊，看著老爺子倚老賣老要人扶，故意讓暢暢扶他，其實心里很無奈，進來后便挨著暢暢坐下。

    “爺爺，暢暢送給你的禮物。”陸楊把手里的卷軸遞過去，老爺子便展開來看看，饒有興致問道，“暢暢，我聽說你學國畫的，這畫畫得好，畫得很有田園意趣，有特點?！?/br>
    “陸爺爺您喜歡就好?！睍硶承Φ?，“陸楊哥說您飲食都有專人負責，不能隨便吃東西，我也不知道該送您什么?！?/br>
    “就送這個好，我喜歡，我收下了?！崩蠣斪影旬嬁戳擞挚?，笑道，“這是不是畫的你和楊楊我聽說你們小時候是鄰居，一起長大的?！?/br>
    “就是畫了一個農(nóng)家小院子。”暢暢說，“嗯，mama和孩子，其實也不是畫的誰和誰啦?！?/br>
    “這個畫里為什么沒有爸爸”老爺子笑問，“是不是爸爸大老爺們一個，畫上去不好看”

    “我們小時候，叔叔和爸爸都不在家?！标憲罱舆^來說，“叔去滬城讀大學了，只有放假回來，我媽干活忙，整天都是嬸子帶著我和暢暢?！?/br>
    所以暢暢畫畫的時候，潛意識地就只畫了年輕母親的形象吧。

    “你們小時候，是受委屈了的。”老爺子停了停，忽然嘆道，“我這一輩子，大約做得最不對的事情，就是讓楊楊父母分開好幾年，沒能讓楊楊在爸爸身邊長大，讓你們受了委屈，雖然當時也各種復雜原因，但我本來應該更好的照顧你們，你mama應該怪我的，然而你mama為人寬厚，一直對我十分敬重。”

    十分敬重，卻少了一份家人的親切隨意，肖秀玲這些年對老爺子，本身相處不多，一直就保持著尊敬有禮，卻大約從來也沒把首都這里當自己的家。

    “算了，爺爺，您說這些做什么。”陸楊笑道，“爺爺，你看暢暢是真大方，她都沒送我一幅畫，她從來不把畫送人的，畫商找上門出高價要買她都不賣。”

    “愛惜羽毛，是不應該賣?！崩蠣斪诱f，“我知道你是個很有天賦的孩子，將來必定是要成名成家，現(xiàn)在不賣畫作是對的?！?/br>
    “陸爺爺您過獎了。”暢暢笑道。

    “叫什么陸爺爺”老爺子一抬手說，“叫爺爺，不就欺負我沒個孫女嗎?！?/br>
    暢暢失笑，對比來之前的想象，現(xiàn)在眼前這就是個很普通的老爺爺，便從善如流叫了聲“爺爺。”

    “這就對了。”保姆送上水果點心，老爺子忙叫暢暢吃葡萄，還跟她說這是一個老部下在吐魯番親手摘來的。

    聊了會兒家常，老爺子問起暢暢學習之類的，很快保姆就過來說，可以開飯了。

    陸老爺子就叫人把火鍋什么的都端上來，笑呵呵說人多吃火鍋好，家里好久都沒這么熱鬧了。

    剛端上來，外頭進來一個人，暢暢抬頭看時，是一個五六十歲的婦女，一邊走進來，一邊一雙眼睛就在暢暢身上打量。

    “爸，有客人啊。”陸安慧走過來問。

    “姑姑，你怎么來了”陸楊反問。

    “我過來看看?！标懓不壅f，“楊楊，這小姑娘是你朋友誰家的孩子啊，多大了呀”

    “姑姑，你查戶口呢”陸楊笑笑問道。

    “我，”陸安慧臉色一僵，“既然是你帶來的，我還不能問問了?！?/br>
    “安慧”老爺子把筷子一放，“暢暢是來看我的。你要是還沒吃飯，該吃就吃，要是吃完了，該干嘛就去吧，我好不容易跟兩個孩子吃頓飯，正高興呢，你有事沒事了”

    “爸，我，我這不是過來看看你嗎。”陸安慧看看桌上，“楊楊，你怎么讓爺爺吃這些東西，你爺爺還是要清淡飲食為好?！?/br>
    “你是醫(yī)生我是醫(yī)生”陸楊放下筷子，招招手，“來來來，姑姑，我今天比較閑，跟你講講醫(yī)學道理。”

    “我，我還有事，我出去看看?！标懓不勰樕蛔儯s緊就走了。

    “來，暢暢，好好吃飯?！崩蠣斪又噶酥戈憲?，“楊楊，你幫暢暢涮rou，你看她吃飯也慢悠悠的，都叫人擔心她吃不飽?！?/br>
    “我吃飽了?！睍硶承α讼?，放下筷子。

    “這就吃飽了”老爺子指指陸楊，“暢暢是不是病還沒太好啊，吃得這么少，難怪都胖不起來?！?/br>
    “爺爺?！标憲钍Φ?，“現(xiàn)在小姑娘哪有想要胖的?！?/br>
    陸老爺子喝了幾口湯，陸楊就叫他別吃太飽，七分飽就行了，又讓他去午休瞇一會兒。

    “那我去瞇一會兒?！标懤蠣斪诱f，“楊楊，你好好陪小meimei去玩，去我書房玩兒，我那還有些收著的畫呢，帶她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就拿去玩兒?！?/br>
    陸楊嘴里答應著，便帶著暢暢上樓，還真去了書房，把老爺子收著的畫拿給她看，藏品倒不多，但都是好東西，暢暢一幅幅都看過了，再收起來放好。

    “陸楊哥，怎么你姑姑好像挺怕你的樣子啊?！睍硶硢枴Ｋ龑﹃懓不圻@個人并無了解，只聽江滿偶爾提過，說當年陸安慧弄鬼讓肖秀玲差點跟陸安平分開。

    “她有點煩人?！标憲钫f，“有一次惹到我了，我就在她吃飯的時候，拿她碗里的五花rou做例子，硬拉著給她講了大半個小時的人體解剖。她現(xiàn)在都不太敢煩人了?！?/br>
    “”暢暢憋不住想笑，想說這也是個狠人。

    陸老爺子回房休息，陸安慧從另一邊上樓來，皺皺眉埋怨道“爸，那個小姑娘，不會就是當年楊楊家的鄰居她怎么又找上楊楊了，你可不知道，她那么媽有多厲害，嘴巴跟刀子一樣，可不是好相與的主兒?！?/br>
    “你要說當年的事，人家跑上門惹你的”老爺子臉色冷下來，問道，“安慧，你也五六十歲的人了，你明知道楊楊帶暢暢回來玩，你今天就不該來。惹惱楊楊，那孩子的脾氣你知道?！?/br>
    “爸”陸安慧叫道，“楊楊想交朋友，找什么樣的找不到，咱們陸家是什么人家呀，要什么樣身份門第的沒有，安平一輩子被個姚家村的女人綁住了，這些年都在南方不回來，怎么輪到楊楊，又招上當年姚家的女兒了?！?/br>
    “安慧啊，唯一的侄子都不待見你，你怎么還這性子，一張嘴就是身份門第，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沒讀過書的人家呢?！?/br>
    “爸，”陸安慧嚅嚅道，“我，我還不是為了楊楊好嗎，我們陸家就這一根獨苗?！?/br>
    “那我告訴你，你說的這個小姑娘是央美的學生，父親是滬大教授，知名學者作家，教養(yǎng)比你看上的那些強多了，還輪不到你挑剔。而且兩人眼下也不是戀愛關系，人家今天就是來看望我，安平還擔心楊楊追不上呢?！?/br>
    老爺子停了停，嘆道，“這些年我倒是明白了一件事，姚家村的女人惹不起，安平離得遠，楊楊小時候一直都跟我不親，你自己說都是因為什么好容易現(xiàn)在楊楊時常在我身邊，我再把楊楊喜歡的孫媳婦得罪了，我就真是老眼昏花，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了?！?/br>
    第142章 升官發(fā)財

    老爺子午休后， 稍晚一點暢暢就告辭離開。老爺子便說叫司機送他們。

    “不用啦爺爺?！睍硶承Φ?，“您那車， 送我到學校的話，同學又該問我是哪個大首長家的親戚了?！?/br>
    老爺子呵呵笑起來， 這孩子是不想招搖啊， 小小年紀也是難得，便笑道“這樣也好， 楊楊，那你送暢暢回去， 把小韓準備的零食帶上。”

    保姆韓阿姨笑著拎過來一個袋子，暢暢忙說“爺爺，我不要，我吃不完，今早陸楊哥還給我?guī)Я艘话闶掣晒?，我這么吃下去要變成大胖子了。”

    “吃不完就拿去分給同學吃?！崩蠣斪诱f，“你一走，楊楊也不太吃零食， 這些東西就沒別人吃了?！?/br>
    “小小姐，這些零食點心都是老爺子一早讓人買的，還說買小姑娘愛吃的，都是給你準備的， 放壞了浪費?！表n阿姨笑道， “以后星期天就過來吃飯， 學校飯菜不可口， 想吃啥我給你們做。你看老爺子今天多高興，精氣神都好多了。”

    暢暢說了兩回，可韓阿姨還是稱呼她小小姐，陸楊也不糾正，這樣在旁人聽來，似乎她真是這個家的孫女似的。暢暢其實有些無奈。

    陸楊也不多話，順手接過來，暢暢便道笑道“那謝謝爺爺。”兩人一起離開大院。

    把暢暢送回宿舍，陸楊又回去大院，拿自己的衣服東西準備回學校。

    老爺子背著手站在院里，見他拎著背包出來，唉了一聲搖頭嘆氣。

    “怎么啦爺爺”陸楊問了一句。

    “唉，你回學校了，暢暢也走了，家里就剩下我一個老頭子?！崩蠣斪游г沟目跉?。

    “爺爺?！标憲蠲髦览蠣斪庸室獾模滩蛔⌒Φ?，“你看看家里，警衛(wèi)員，保姆，保健醫(yī)生，這么多人，怎么是你一個人呀。”

    “這么多人又不叫我爺爺。”老爺子說，“你們一上學，連個陪我說話的人都沒有，一個孤獨的老頭子，從今天晚上開始，一天到晚就數(shù)著盼著哪天周末，你能帶著暢暢回來吃頓飯了?！?/br>
    “爺爺，我知道你想什么?！标憲畹溃翱墒菚硶硨W校離得遠，她坐車到您這兒，一來一回得四五個小時，也很累的，再說了，人家又不姓陸，不是您孫子我，您現(xiàn)在讓她經(jīng)常來也不太好。暢暢那個性子，她年紀小，還是個學生呢，您也別說讓司機去接她之類的?！?/br>
    說白了，以小蝸牛的家教和矜持，讓她整天跑來老爺子這兒吃飯玩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