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嚴霽嶼驀地盯上她的臉,卻什么也看不清,他點開手電筒放到雍雨相手中,趁她還沒注意就翻出窗外,落地后才朝她道,“踩著桌子慢慢下來,我拉著你。” 雍雨相怕他溜,伸長了手去扯他的袖子,好不容易蹲到窗沿,又不敢往下跳,怯怯縮縮的身腿試探著,一不留神就踩了空,猛地往嚴霽嶼身上撲。 男生躲閃不及,更何況袖子還被她捏得死緊,沒做足準備就被她撞得退了兩步,連帶著她一塊倒地。 地板冰涼,沒儲藏住中午的滾滾熱氣,嚴霽嶼悶哼了聲,扶在她發(fā)頂?shù)氖秩嗔藥紫?,咬牙切齒道,“你還要親多久?” 第35章 這題 “你還要親多久?” 雍雨相摔得暈乎乎的,隨著他的話音茫然抬頭,嘴唇微張,稍不注意又磕上了某處,力度不大,嚴霽嶼又是一聲的悶沉的輕哼。 “嘶~雍雨相,你故意的吧!” 手機摔到了墻角處,四周黑暗,她沒能看清現(xiàn)狀,只是手下溫熱硬沉的觸感讓她不禁嚇了一跳,頭發(fā)被人揉得凌亂,一陣涼風襲來,劃過她發(fā)燙的臉頰,雍雨相才猛地回過神,意識到她躺在了誰的身上,耳根灼熱得像是要燒起來。 她手忙腳亂的要起身,搭在腦袋上的手卻不見松開之意,臉似乎是埋在他的脖頸處,緊張的舔了舔唇,舌尖忽地掃到凸起的一小塊,她脊柱僵直,差點咬上自己的舌根,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的手不放開,我起不來。” 女生的鼻尖的熱氣噴薄在肌膚上,輕輕細細的,脖間喉結(jié)剛被人無意用齒輕咬磕碰過,忍不住隱隱滾動了兩下,嚴霽嶼緊抿著薄唇,女生的聲音在下方低低響起,含糊得像是在撒嬌。 他輕咳了聲,松開了扶在她發(fā)頂?shù)氖?,雍雨相迫不及待的站起,沒敢離他太遠,只邁了小小一步伸手去夠亮著微弱光芒的手電,男生不知何時曲腿坐起,雍雨相光亮照射過去時,他便即使抬了手擋在眼前。 嚴霽嶼校服的第二顆扣子也被蹭開,有致的鎖骨也露出一星點,像是陳映買來的雜志封面男星,慵懶性感。雍雨相忍不住咽了抹口水,訕訕移開的視線忽地落在他的喉結(jié)上。 不常曬太陽,嚴霽嶼膚色是病態(tài)的冷白,明亮的燈光下,脖間那處紅印更是明顯,雍雨相皺眉湊近了些,才清楚的看見那上面是淺淺的牙印…… 她剛剛做了什么? 雍雨相眨了眨眼,緊緊閉著唇,心虛的后退兩步才輕聲道,“你,你快起來吧,該回宿舍了?!?/br> 嚴霽嶼靠著墻,一條長腿筆直,占了走廊寬度的三分之二,他不急不緩的朝她的方向伸了手,“過來扶我一把,腳麻了?!?/br> 要不是怕黑,雍雨相老早就要跑了,他脖間的牙印清晰,曖昧又讓人羞恥,她哪里還好意思過去,只不斷的在原地搖頭。 嚴霽嶼瞇了瞇眼,明明被占便宜的是他,也不知道雍雨相在別扭什么。他目光在她面色轉(zhuǎn)了一圈,不冷不淡的開口。 “被你壓麻的,你不負責?” “我才沒有那么重”她嘟囔著。 天色越晚就越是讓人害怕,雍雨相總覺得身后冒著一股涼意,她顫了顫,想要快點回去又不敢一個人走。那側(cè)的嚴霽嶼似乎不著急,頗有一種她不拉他起來他就一晚上不走的趨勢。 雍雨相無奈,只得上前,男生看到她走動,唇角微勾,攤開了掌心。雍雨相沒敢握全,只輕輕牽了幾根長指,還沒用上幾分力,嚴霽嶼就悠然站起。 她匆匆松開手,手心被他的指尖輕輕劃了一下,微微的癢,雍雨相虛握著,咬唇跟在他的身側(cè),不似來時那般搭話,氣氛有些尷尬。 女生宿舍要遠些,嚴霽嶼送她到樓下,快到熄燈的時間,舍管阿姨正等在門邊。 “還不上去?” 雍雨相磨蹭了好一會,欲言又止,“那個……問你個問題啊。” “嗯?” “你平時會照鏡子嗎?” 嚴霽嶼:“……” “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什么都沒有,很干凈?!彼粋€勁的搖頭否認,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雍雨相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莫名其妙,怕他再追問,趕緊道了聲“再見”就跑進了宿舍樓中。 阿姨準時鎖了宿舍門,嚴霽嶼抬頭看著樓中某間寢室亮了燈才離開。 走廊是聲控燈,嚴霽嶼住的那間寢室也只有他一個人留宿,正好,更清凈些。 他出門前洗了澡,不過衣服在地上沾了灰,又干脆再沖了一遍,躺在床上時突然想到雍雨相問的話,覺得總有些不太對勁。熱水流過脖間總有一絲火辣的疼。 男生寢室很難找到鏡子這樣東西,嚴霽嶼開了前置攝像,對著燈才發(fā)現(xiàn)異樣,長指碰了碰那個淡粉的牙印,女生尖銳的齒與軟綿的唇碰到喉結(jié)的觸感又再次浮上心口。 舌尖抵著后槽牙,嚴霽嶼壓下腦中翻騰的情感叫囂,琢磨著她應(yīng)該還沒睡,在置頂?shù)膶υ捒蛑薪o她發(fā)了條消息…… — 雍雨相從浴室出來時,手機屏幕亮著,沒兩秒又暗了下去,以為是夏黎良心還未完全泯滅,麻將局結(jié)束后終于想起她這么個女兒還在學校,發(fā)來的關(guān)心以及順便補上下周的伙食費,她濕著手就迫不及待的劃開屏幕…… “碰——”的一聲,手機從手上滑落,好在傍晚醒時沒疊被子,雖是薄了些,倒也沒磕壞,上面的消息短而簡潔。 【嚴霽嶼:剛照了鏡子……】 雍雨相小臉蹭地紅透,蔓延至脖頸都是細嫩的粉色,宿舍里沒人,她忍不住捂臉羞惱的喊了兩聲,滴水的頭發(fā)都沒吹干就翻出通訊錄給他撥了電話。 那邊似乎就在等著,才響了兩聲便被人接起,嚴霽嶼開口便是一句,“嘖——碰到熱水有點疼。” 雍雨相楞了一瞬,羞得要跳腳,還是故作淡定的道,“嚴霽嶼,我不是故意要……咬你的?!?/br> 最后三個字聲音小得不行,嚴霽嶼勉強聽清,手臂搭在床邊的欄桿上,輕笑了一聲,出乎意料的應(yīng)和她的話,“嗯,你不是故意的。” “你只是想吃我豆腐,不小心咬到了,對嗎?” ??? 他在說什么???雍雨相正想順著答對,幸好沒說出口就及時剎了車,氣急敗壞道,“誰,誰要吃你豆腐啊,嚴霽嶼,我怎么以前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自戀呢!” 嚴霽嶼沒跟她繼續(xù)爭辯,,指腹輕輕劃了帶有牙印的那處,一本正經(jīng)的去逗她,“明天上晚修,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 “那,那就說是蚊子咬的?!?/br> 男生緩緩笑開,問她,“蚊子還能咬出牙???” 雍雨相懊惱的踢了踢吊在窗沿邊的腳丫子,“那你穿外套,把領(lǐng)子拉上。” “明天37c……” 她眸子轉(zhuǎn)動著,忽地一拍腦袋,“我有個好主意……” 第36章 這題 天際微曦,將藍色幕布染了一片的金黃色,校園巷邊的亭子里,還能聽見輕細的朗讀聲,嚴霽嶼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跟前精力充沛的女生,隱隱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什么好主意?” 雍雨相沒有背包,腳上穿的還是一雙粉紅色的人字拖,校服褲子卷了好幾層,兩邊上下不一,隨意得能讓強迫癥患者發(fā)狂。 她狡黠的眨了眨眼,從褲兜里摸出一張叮當貓圖案的東西,嚴霽嶼湊近看了眼,才發(fā)現(xiàn)那是塊創(chuàng)口貼。 他頓時了然,面色像是在偷摸著做壞事的樣子,兩人躲在半高的矮樹叢中,連說話都壓低了聲,生怕被一早就到學校的人瞧見。男生脖間的齒印,經(jīng)過了一晚上更是清晰了幾分,連顏色都更紅了一些,雍雨相只一秒就撇過眼,聲音澀然,“這比圍巾好多了,就一小塊,你要再不同意,我就……” “就什么?” 嚴霽嶼面色一沉,“嘖”了聲,“你別想,這主意真餿?!?/br> 她xiele氣,“就只能給你借個粉底遮一遮了。” 嚴霽嶼嘴角一抽,想到昨晚的后半段通話,突然覺得雍雨相的智商還是沒有回溫。 — “我有個好主意……” 女生興奮得驚呼,嚴霽嶼的狐疑還沒問出口她就搶先說道,“你圍著圍巾別人就看不到了,放心,我給你找一條薄的,不怎么熱?!?/br> 她說著就真的翻找起來,好不容易才在床底下的行李箱里挖出了一條,顏色粉嫩了些,但摸著不怎么厚。 嚴霽嶼看到她發(fā)來的照片,氣笑了,剛咽下的水差點卡了喉,猝不及防的咳了兩聲,而后悠悠道,“也不是不行,不過……” “你先把空調(diào)關(guān)了戴十分鐘試試。” 雍雨相嘟了嘟唇,嘟囔著試就試,才剛戴上沒幾分鐘,空調(diào)的冷氣散后,脖間就悶熱得直冒汗,她一邊掰扯著圍巾一邊朝電話那頭心虛道,“那,那你覺得該怎么辦?” 嚴霽嶼摩挲著剛換的磨砂手機殼,漫不經(jīng)心道,“你咬的你自己想?!?/br> “想不出來,明天就實話實說好了?!?/br> 他狀似不在意,雍雨相卻被這話嚇得不輕,要是讓何老虎知道,非得找他們長談幾小時,然后再請家長,搞得全校皆知,那可丟人丟大了。 思及此,她翻來覆去想了許久,終于在凌晨兩點給他發(fā)了消息。 【雍雨相:我想到更好地法子了,七點半樓下等我!】 — 大概是熬夜熬得太晚,雍雨相眼底淡淡青黑,她捏著創(chuàng)口貼極力的想說服嚴霽嶼,“你看,我還特地給你找了叮當貓的,多可愛,或者你想要其他圖案,我可以去買。” 校門口就是一家藥店,周末可以隨意出入。 “不要?!?/br> 他輕飄飄的拒絕,見雍雨相急了,又慢悠悠的來個轉(zhuǎn)折?!俺恰?/br> “除非什么?” 嚴霽嶼視線落在她因焦急而蹙起的眉頭上,“問你個問題?!?/br> “你有喜歡的男生嗎?” 雍雨相抬眼,眸間滿是詫異,目光在嚴霽嶼臉上轉(zhuǎn)了一圈,又慌忙移向別處,手不自覺撥弄著地上野草,結(jié)結(jié)巴巴道,“沒,沒有。” 男生眼中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消縱即逝。轉(zhuǎn)瞬,他挑眉脖頸微仰,“幫我貼?!?/br> 雍雨相愣住,慢吞吞的朝他挪了一小步,更近的看到喉結(jié)上的齒印時,白皙的臉頰又有轉(zhuǎn)紅的趨勢,將創(chuàng)口貼貼上他的脖間時,指尖微顫還泛著熱意。 嚴霽嶼低垂著眸子,雍雨相表情緊繃著,像是在嘗試觸碰一塊燙手的山芋,卷翹的睫毛微顫,認真又帶些緊張。 叢落間,不知是什么品種的小花隨枝葉縫隙透進的風搖擺著,空氣都彌漫著清新的味道,稍稍將貼紙撫平,她迅速的收回手,齒痕被遮蓋住,叮當貓的圖案貼在他脖間略顯滑稽。 雍雨相想笑,見他眉目嚴肅,又沒敢唇角上揚,只訕訕道,“挺好看的,藍色的叮當貓跟校服很搭。” 嚴霽嶼挑眉,伸手碰了碰那塊創(chuàng)口貼,他才不會信雍雨相說的鬼話,這圖案幼稚得很。 “吃早餐沒?” “還沒。”雍雨相揉著眼睛,沒睡好眼眶還有些紅,她嘀咕著,“今天能不能不做題了,我好困。” 睡意涌上,她聲音輕軟,嚴霽嶼沒忍住,抿著唇答應(yīng)了,后又覺得自己太沒原則,又硬著聲道,“那就晚上補回來。” 能補覺雍雨相很滿足,哪里還管他后面說的什么,迷迷糊糊的回寢室,倒頭就睡,再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