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地點(diǎn)定在離著曹冬梅便利店不遠(yuǎn)的五星級酒店, 為著夫婦倆往來方便。

    一輛車塞不下人太多, 許珊和林展松一家四口先行出發(fā), 周六的清早許鹿鳴整理了一番, 也和鐘洲衍輕車上路。

    到h市時季蕭蕭和吳澤禮已經(jīng)來了, 想到要應(yīng)付這個厲害的jiejie，許鹿鳴有點(diǎn)發(fā)怵。但她向來能夠笑嘻嘻硬著頭皮面對事務(wù)，因此只是叮囑好多遍鐘洲衍：“要好好表現(xiàn), 不然沒人喜歡你。”

    鐘洲衍衣冠楚楚，立在身旁鄭重道：“明白, 都聽我老婆的?！?/br>
    “口蜜腹劍，滾吶?！痹S鹿鳴咬字慢吞，捶了他一小拳。眼下的地位就像是顛了個倒, 從前只有那少年高冷挑剔的份，現(xiàn)在他可什么都是讓許鹿鳴占上風(fēng)。

    誰讓那些老底全都倒出來了呢，知道一早就是他瞄上的她。

    兩人站在包間外，許鹿鳴今早特地打扮了一番，柔順的長發(fā)披至肩上, 304色號口紅涂了兩層，清靈而又不失嫵媚。想了想還不過意, 仰起下頜看鐘洲衍：“我爸我媽應(yīng)該都還好, 但季蕭蕭對你成見最深。為什么平時都不見你和她說話？”

    高中時他倆同一個年段，但幾乎不見這兩人有打過招呼。

    鐘洲衍噙嘴角，淡道：“我喜歡的是你，和你jiejie有什么說的？”

    許鹿鳴聽著甜, 佯作慍意：“但是，一般的基本寒暄也是要的。今天你必須解除她的成見，我可不想因?yàn)槟阍俾犓龜?shù)落?！?/br>
    “知道了?！辩娭扪苓∷奈逯福崎_門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去果然季蕭蕭臉色不太好看。不過鐘洲衍表現(xiàn)尚可，時有主動問她一些日常，并且和吳澤禮的對話中，也常邀她參與。許鹿鳴聽著竊喜，總之，這個男人成年后的確是學(xué)乖了不少。

    她在一旁和大人們閑聊，時有需要叫他一聲：“衍總，幫我拿張紙巾。”

    衍總，這稱呼叫的。

    季蕭蕭看著與自己和吳澤禮完全不同的情侶相處模式，事先打了一腹的稿輾轉(zhuǎn)說不出。因?yàn)閮蓚€眼里分明寫著濡情蜜意。

    吳澤禮悄自勸道：“都是大人了，她自己喜歡就好，你還能用繩子牽著她不許出門？每個人的性情與生活都有不同軌跡，你看我們不也有我們的方式，身在其中自覺幸福就夠了。”

    吳澤禮在來之前就已做過季蕭蕭工作，他對精靈跳脫的許鹿鳴好像會寬容一些，并且常常因?yàn)檫@個開解季蕭蕭。

    身材高大端正的吳澤禮，這些年來總是如天空一樣罩護(hù)著季蕭蕭，用足夠的耐心等到了她的首肯，讓季蕭蕭像個小女人安穩(wěn)有歸屬感。

    季蕭蕭想想便聽從了老公，由著這丫頭自個兒造作去。反正她能幸福，自己不也樂于看到嗎。至于是和誰，那都她自己的選擇。

    司馬達(dá)夫婦竟還記著鐘洲衍，對當(dāng)年他來家做客還留有印象。那時鐘洲衍帶著故意整人的心，臨時決定去許鹿鳴家做客，想看她是生活在一個怎樣促狹而聒噪的小家里，可把許鹿鳴弄得措手不妨。

    此刻看著眼前雋逸不凡的男青年，司馬達(dá)憨憨笑道：“我記得你，你們這些孩子啊，我還沒老呢，那年暑假鹿鳴打工，騙我說你和你弟弟是蛋糕店老板的兒子?！?/br>
    鐘洲衍謙遜守禮道：“叔叔記性真好，阿姨做的菜也很可口?！?/br>
    司馬益在旁邊唏噓：“許二妞說的話誰還能信了？她撒的謊可以排十里長街！”

    “司馬益你給我繼續(xù)拆臺?！北辉S鹿鳴瞬間揪了一把，疼得他嘶嘶吸冷氣。

    大概小舅子天生就對自己姐夫有親近感，尤其是這個看不透的鐘家大少。那時候來過家里一次，司馬益就覺著隱約和許二妞肯定要發(fā)生什么，后面的信息都是他從貼吧里八卦來的。如今近距離接觸，這么帥又有氣度，自然更多了幾分好奇。

    私下問鐘洲衍：“你跟我二姐今后打算怎么辦？”語氣些微生分，似乎是考官審查。

    “什么怎么辦？”鐘洲衍不解。記憶里許呦呦這個弟弟還是8歲小屁孩，現(xiàn)在都快一米八的高二男生了。

    司馬益說：“是打算領(lǐng)養(yǎng)小孩，還是養(yǎng)貓養(yǎng)狗當(dāng)丁克?！?/br>
    少年語氣關(guān)切，真情實(shí)意的惆悵。聽得鐘洲衍斂眉好笑，瞅了眼許鹿鳴：“問你二姐，她想生或不想生都可以?！?/br>
    言下之意就是他沒問題了，司馬益瞬然松口氣。頓一下，又叮嚀道：“她脾氣多怪，善變又臭美，你讓著她點(diǎn)。要是想知道她的黑歷史或者什么的，可以隨時問我，我十分了解她。”言罷掏出手機(jī)，跟鐘洲衍互掃了微信。

    哎，總算心里一顆大石頭落下。許二妞啊許二妞，為你cao碎了心！

    看著女兒和男朋友登對的模樣，許珊是高興的，但也不掩凝重。她和司馬益夫婦不同的是，到底在林家看多了各大家族間的故事，對各家明面內(nèi)里的再清楚不過，也只有林展松專注技術(shù)經(jīng)營一塊，幾不參與勾心算計，婚姻外的生活也簡單透明。

    雖然鐘家的這個長子對女兒用情，但仍然有些不放心。

    鐘洲衍顯然是優(yōu)秀的，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磨礪還能重新振作，單這份毅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并且要不是他恰好帶鹿鳴去參加宴會，她也遇不到自己早年短暫婚姻中丟下的小囡。

    許珊就對鐘洲衍笑道：“作為鹿鳴的mama，我對她難免放心不下。雖說戀愛與婚姻是兩碼事，最后的結(jié)果不強(qiáng)求，但阿姨仍希望你們在戀愛中也能認(rèn)真對待彼此，帶給這份感情更多美好的體驗(yàn)。說來很愧欠，作為一個母親，我沒能給鹿鳴應(yīng)有的母愛，現(xiàn)在便希望她在自己的愛情里，能夠收獲另一份的滿足。你們在一起，不要對對方發(fā)脾氣，遇了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說?！?/br>
    鐘洲衍聽得動容，真誠地應(yīng)道：“我會的，當(dāng)如珍寶一樣珍惜她，阿姨您放心?！?/br>
    許鹿鳴在一旁眨了眨眼睛，作無謂笑道：“不珍惜也沒關(guān)系，大不了再分手了另找?；橐鍪歉咭粋€層次的考量，又不是找了誰戀愛，就非要一棵樹上吊死……mama，你們一個個搞的我要和他約定終身似的?！?/br>
    嘴硬吧就。季蕭蕭接過話茬，終于找到了訓(xùn)導(dǎo)的機(jī)會：“人是你選的，既然還決定在一起，這次就認(rèn)真點(diǎn)吧?！?/br>
    “哦，知道了?！痹S鹿鳴乖乖地說。

    鐘洲衍在桌下攥住她的手，求生欲旺盛地解釋：“不是她選的我，是我愛上她的……許呦呦，你也別對我太絕，動不動就說甩。”

    *

    吃完飯各自就回去了。

    司馬家房間少，如今兒女都長大，人多了擠，季蕭蕭和吳澤禮回吳家去住了，鐘洲衍就帶許鹿鳴去了他在喬匯區(qū)靜北路的那座大宅子。

    他從前的那個家，許鹿鳴是好多年沒有再去過。當(dāng)年五月找不到鐘洲衍，后面很快又出國讀書，她就基本不再回頭想之前的事。特別放得下的那種，不愉快的都不主動回憶。

    就偶有一兩次路過外面的主街辦事，但也瞄不到他家的位置。

    吃飽了想散會兒步，兩個人沿著沈家亭公交站那段下坡路慢慢走，許鹿鳴綰著鐘洲衍的腕，他倆的年紀(jì)長相怎么看著那么引人注目，如若似曾相識，光芒耀人眼睛。偶有周六補(bǔ)課放學(xué)的學(xué)生路過，不時駐足凝看兩眼。一直走到靜北路外，只見清凈的路面飄著零星樹葉，樓房還是從前獨(dú)棟的樓房，多了幾分時間沉淀的味道。

    鐘洲衍摁了下遙控門鈴，別樣肅穆的銅色大門打開，一個六十來歲的大伯探出身來：“喲，衍少爺回來了！”

    “唔，鄭伯辛苦了?！辩娭扪茳c(diǎn)了下頭往里走。

    花壇邊劉姨正在清掃，竟然一下子認(rèn)出了許鹿鳴。眼里冒星星，笑著叫了聲：“大少爺，許同學(xué)！”

    許鹿鳴聽得詫異：“您還記得我？”

    劉姨擦擦手：“怎會不記得，大少爺?shù)姆块g里都是你的照片，我們這個家里啊沒人不記得。”

    又解釋道：“兩位少爺那年徒遭車禍，辭少爺萬幸傷得輕，大少爺卻傷到了精髓，人在那樣的重創(chuàng)之下，精神也潰敗，一開始都怕扛不過去。辭少爺好了之后，洗了許多張你的照片給他。起初他是不看的，后面辭少爺拿給他，他就會看幾眼，就那么硬生生地給扛過來的。”邊說邊走進(jìn)一樓客廳去倒水。

    許鹿鳴倒不知道這些，不由仰頭凝了鐘洲衍一眼。唯鐘洲衍面色卻平靜，低頭直視她目光，許鹿鳴莫名被看得心怦怦的，她就又移開視線。

    八年多過去了，鐘家的擺設(shè)大多依如從前，淡淡的時光味道。六月午后，夏日清風(fēng)從窗口吹進(jìn)，仿佛看見從前三個人坐在沙發(fā)上吃甜點(diǎn)的日子。

    許鹿鳴問道：“你mama和雁辭呢？”

    鐘洲衍解開領(lǐng)帶，扔在一旁的沙發(fā)上，應(yīng)道：“最近都在外面，家里的事情我在打理，每隔一兩周會回來一趟。”說著伸手拂了下她的碎發(fā)：“累不累？累了坐下先歇歇?！?/br>
    許鹿鳴倒是有點(diǎn)累了，她就帶著撒嬌恃寵的口氣：“累，想去你房間睡?！?/br>
    第六十五章 就喜歡完結(jié)章

    許鹿鳴還沒進(jìn)過鐘洲衍房間, 只知道他的世界里領(lǐng)地分明。記得有一次上樓幫雁辭取帽子, 然后在他房外的客廳被逮著了，框在角落里俯著肩膀跟她算賬。幸而他mama譚美欣出現(xiàn)得及時, 否則不定他想對她說些什么。

    女人的眼睛亮閃閃的, 不自覺微墊腳尖, 心里想著什么一目看透——她就想侵犯他所有的領(lǐng)域，把賬算回來。

    鐘洲衍低聲切齒：“光天化日，想在我家床上睡我？”

    “不純潔?！北辉S鹿鳴在腰際掐了一把, 許鹿鳴面不改色地說。

    鐘洲衍攥住她纖柔的手指，忽然是真的很想在自己房里睡她一睡。

    劉姨邊往樓上引, 邊歉然道：“誒, 真是不湊巧, 昨天晚上刮風(fēng)，不曉得哪里來了只野貓?zhí)M(jìn)窗口，把大少爺?shù)拇蹭伾嘲l(fā)柜子攪得一團(tuán)亂, 我這剛給收拾了, 味兒沒散去。不然還是先到辭少爺?shù)姆坷镄? 反正他也很少回來。”

    婦人凝著眉，顯然對家里的一應(yīng)事務(wù)十分熟稔。平素大少爺回來，也時常在辭少爺臥室耽擱的。

    拐角繞過客廳, 依然如九年前畫風(fēng)迥異的隔開兩個世界, 雁辭那邊仍是詭漫深海，他也仍是“生冷太空艙”，好像特意保留著少年時的記憶。

    進(jìn)到房間, 窗扇敞開，清風(fēng)徐徐襲面而來。果然大床上的被褥都被收拾去了陽臺，隱隱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許鹿鳴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見桌面上確實(shí)有不少張自己的照片，她就咬了下唇，好吧，算了，暫時原諒他。

    對劉姨笑應(yīng)道：“沒事，不麻煩劉姨了，我們就在客廳沙發(fā)上坐坐就行?！?/br>
    鐘洲衍舍不得她受累，牽住她手說：“跟我去酒店睡個午覺再過來?！比缓笸现S鹿鳴去了美欣大飯店。

    午后街頭行人少，不稍一會兒就到了酒店樓下。一路上到29樓角落他的房間，站在房外等他掏鑰匙。鐘洲衍卻讓許鹿鳴：“伸手，試試你的指紋。”

    許鹿鳴摁了一下，竟然真的開了，不免詫異。

    她沒告訴過人，起初因?yàn)橹闭也坏界娭扪?，有曾兩次來過他的房門外。但是指紋被取消了，她在門外站了許久，后來她就再不來了。不曉得什么時候竟然又有了。

    鐘洲衍牽她進(jìn)門，解釋道：“三個多月后就給你恢復(fù)了權(quán)限，雁辭弄的，他輕傷，好得快，想讓你找我，不經(jīng)我同意就上了。但你再沒出現(xiàn)過，我猜你估計早把我忘了，后來我也就沒心力再去打聽你。”

    我猜，我猜……她都出國上學(xué)去了。

    許鹿鳴仰頭看著他雋逸的眉宇，說道：“解釋也沒用，分明還有更好的方式，比如可以告訴我讓我選擇，生我氣誤會我了也可以直接問，如果我介意你受傷就分手，不介意則再說。卻非要用傷害自己同時也傷害我的方式，惡言冷語趕人，不值得理解和同情。是不是如果腿不好，就永遠(yuǎn)不打算和我說這些？”

    鐘洲衍刮了下她的臉，歉然安撫道：“習(xí)慣自己占上風(fēng)，如果是喜歡的女人，我不想以那樣狼狽的方式出現(xiàn)在她面前……所以說請你原諒我那時的幼稚。但反正是好了，好了就要把你揪回來，‘興師問罪’，該疼該寵。好不好，許呦呦？”

    他討好人的時候真的有毒，頎健身軀俯下來，熠熠流光，連聲音都帶著惑人心動的味道。

    可惡，是說自己可惡，怎么就是只吃他這一套。許鹿鳴扭頭不搭理。大中午的熱得要命，他襯衣上沾了稍許的汗，鐘洲衍就進(jìn)浴室洗澡了。房間還是以前的樣子，看他掛著的衣服，應(yīng)該經(jīng)常來住，生意這么多都壓在一人身上，也挺辛苦的。

    許鹿鳴特意朝浴室玻璃望了一眼，想起自己那時洗澡被他看光，差點(diǎn)都要羞死，他卻擅自冷冰冰揶揄人。

    然而鐘洲衍適時拉住了簾子，看不到他在里面動作。她就百無聊賴地四下打量起來，忽然瞧見他那個隔套的小畫室，便推開門走進(jìn)去。

    她還記得以前他在這里面的畫，一個人荒詭舞筆的空間，孤獨(dú)又犀冷。后面曉得她和雁辭能進(jìn)去，就上了一把傳統(tǒng)的鑰匙鎖。防賊防她各種防，疑心病重。

    畫室大約經(jīng)過一些改裝，置了一張原木的方桌和電腦，桌面上有不少相框，許鹿鳴拿起來看。

    是他車禍后那幾年的。有最開始靠在床頭臉色蒼白的，一床同樣蒼白的療養(yǎng)院被單蓋在身上；還有坐在輪椅上凝望窗外的，可能是20歲生日照，男子矜貴的輪廓迷離而茫遠(yuǎn)；還有一張是和雁辭一起照的，兩個人一個坐著輪椅，一個站在一旁，這時候可能好一點(diǎn)了，臉色稍稍有了些活氣。

    想他這幾年是這么經(jīng)受過來，許鹿鳴不自覺遲鈍。照片這類紙質(zhì)的影像，在4g的年代已經(jīng)不常見，但通過這樣傳統(tǒng)的表達(dá)，卻反而觸動心弦。

    還好他有個親近的雙胞胎弟弟。

    她正想出去問問他雁辭現(xiàn)在的情況，卻看到桌角的一個畫框。畫面上是一幕浩廣的綠洲，森林里清晨的陽光在孕育，一只靈俏小鹿駐足在綠洲的中心翹首四顧，仰著漂亮的頸子，鹿眼晶晶似有光芒。通過他筆下的畫面，小鹿像是有著他多么的包容與寵護(hù)。

    許鹿鳴驀地一下想起，蒂爾瓦昕的品牌標(biāo)識以及一句話品牌故事：太陽將要升起的時候，林中傳出野鹿的鳴聲。

    忽然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電腦旁還有兩張手畫稿，應(yīng)該只是粗筆勾勒，線條簡單，卻依稀看出來是首飾的。

    浴室里鐘洲衍沖完了澡，在門里叫：“許鹿鳴，許呦呦，幫我拿條內(nèi)褲！”

    許鹿鳴拎了條灰色的走進(jìn)去：“所以我現(xiàn)在看到的是你那位蒂爾瓦昕總裁兄弟的裸浴現(xiàn)場嗎？”

    一邊咬著紅唇，一邊掃了眼他的囂張禁地。

    真是不知臉紅的女人。鐘洲衍頓了一下，泰然發(fā)問：“你進(jìn)我畫室了，怎么進(jìn)去的？”問完也不需要等答案，估摸著又是鐘雁辭那小子什么時候的小動作。

    許鹿鳴氣惱道：“所以，鐘洲衍你這狗男人又哄我了嗎？”

    淋的是冷水浴，濕噠噠的還來不及擦。鐘洲衍扯過她指尖的內(nèi)褲：“是我又如何。但沒哄你，和鐘家沒關(guān)系，設(shè)計師也不是雁辭，是我自己獨(dú)立創(chuàng)辦的品牌，這有什么不對嗎？”

    是沒不對。

    許鹿鳴簡直了，跺跺腳，噎得話都說不上來。所以那天撞上他和秋家小姐買戒指，分明是他存心的吧，轉(zhuǎn)頭就挨了總裁的點(diǎn)名批評，是因?yàn)樗b不認(rèn)識他，故意尋她的茬。還有更早前的入職面試，不過簡簡單單就通過了，害她狂喜以為開啟了職場新姿勢，還有上個月的升職，等等……

    許鹿鳴憋得臉紅，語意就帶了怒：“既然是你，早干嘛不說，還把我逼得這樣緊。一邊冷眼笑我創(chuàng)意，一邊看著我為方案忙死忙活，口口聲聲的寵我就是把我當(dāng)猴兒耍，哼。”內(nèi)褲又扯回來，甩他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