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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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真有?” “真有。” “……” “好你個王子豐,幫著那小童子不幫你家先生,這日子沒法過啦!” 王溱沒回答,對亭外的兩個小童子道:“給先生倒杯碧螺春, 前幾日我從江南帶回來的。” “好咧!” 兩個小童子借機(jī)溜了,傅渭?xì)獾么岛拥裳?。他一抬手用手指指著王溱,剛要罵他“胳膊肘往外拐的孽徒”,才剛說了第一個字,王溱轉(zhuǎn)首看向他,目光清澈平靜。傅渭頓時xiele氣,他嘿嘿一笑:“子豐,你從江南帶回來的那罐碧螺春確實不錯,香極妙極!” 王溱:“今日逗過鳥,澆過花了?” 傅渭:“未曾,那本《維京齋話》一直沒找著。話說回來,你什么時候來的,也不提前告知我一聲。怎的突然想撫琴了,咦,這琴……這不是我前幾日剛得手,花費(fèi)重金在江南尋了半年的寒玉琴嗎!” 王溱:“是把好琴。” 傅渭:“……” 傅渭:“子豐……” 王溱抬頭看他:“嗯?” 傅渭:“你你你……這日子沒法過啦!” 傅渭心中也委屈得很,若是唐慎還在,看到此時的傅渭,大概會錯愕不已。傅渭坐在亭子里,心疼地摸著自己的寶貝寒玉琴。一身白衣的王溱拿了一手魚食,站在池塘邊正在喂魚。這兩人一個看上去不像先生,一個看上去不像學(xué)生,等兩個小童子把碧螺春倒上來后,傅渭大吐苦水。 “溫書,撫琴,你們看看這個王子豐,他還是……”他還是人嗎!后面這話沒敢說出來,傅渭改了口:“他還是我的好學(xué)生嗎!這把琴是我剛得了的,他竟然就這么拿出來彈上了。咦等會兒,這琴不是已經(jīng)放入庫中了么,他王子豐怎么拿到的。” 撫琴童子和溫書童子一起抬頭看天。 傅渭:“……” 胳膊肘往外拐的學(xué)生,胳膊肘往外拐的書童! 這日子沒法過啦! 等喝了茶,王溱的書童進(jìn)了花園,將一份琴譜交給他。王溱道:“先生是想繼續(xù)坐著喝茶,還是想聽我撫琴。” 世人誰不知曉,瑯琊王子豐琴棋書畫,樣樣皆通,且樣樣出類拔萃。不過他傅希如也是個擅長撫琴的,傅渭還生王溱的氣呢,聽了這話他冷哼一聲:“你彈琴,難道就比我彈得好了么?!?/br> 撫琴童子心想:誰更好,您心里沒點數(shù)么。 王溱:“昨日剛尋來的《廣陵散》,今日來,是特意想用寒玉琴彈給您聽?!?/br> 傅渭猛地站起:“是失落三十多年的《廣陵散》全譜?” “是。” “哈哈哈,原來是因為這個才拿寒玉琴。子豐,你真是我的好學(xué)生??!” 亭子內(nèi),王溱撫琴,傅渭閉目聆聽。亭子外,擅長撫琴的溫書童子沉醉琴聲中,不擅撫琴的撫琴童子絞盡腦汁地想偷學(xué)琴藝,卻看得一頭霧水。等王溱彈完整首,他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三個字:“真好聽!” 天賦一事,大抵真是令人毫無招數(shù)。 傅渭心情好了,王溱把手里的魚食都扔進(jìn)了池塘中,準(zhǔn)備回戶部繼續(xù)當(dāng)差。傅渭從沒想過今天不是休沐日,王溱是怎么從戶部過來,專門給他彈琴的。臨走時,他讓童子塞了一盒糕點給王溱,說道:“是你新來的小師弟從姑蘇府帶的特產(chǎn)?!?/br> 王溱步子一頓:“梁大人的學(xué)生,姑蘇府的唐慎?” “是他?!?/br> “是個有趣的人?!?/br> 等王溱走了,傅渭還有點愣神。他對身旁的書童道:“有趣,這是個什么評價。子豐何時見過那唐慎了?” 兩個小童子默默看天:您問咱們,咱們也得知道?。?/br> 唐慎當(dāng)然不知道,自己走后,帶過去的姑蘇特產(chǎn)還被傅渭分了一盒給王溱。他和姚三出了傅府,姚三回憶著剛才聽到的琴聲,不解道:“小東家,我是個粗人,我不明白了,既然您知道那不是撫琴童子,是您的師兄,為何還要特意進(jìn)亭子說他是撫琴童子?” 唐慎:“姚大哥,如果我直接說自己認(rèn)出他的誰,你覺得會怎樣?” “???還能怎樣。小東家你已經(jīng)拜了傅大儒為師,你和那王相公是同門師兄弟。如今偶遇,難道會怎樣嗎?” “對,就是不會怎樣?!?/br> 姚三更聽不懂了。 唐慎:“我這師兄,可不簡單,給他留下個深刻的印象總不是壞事?!?/br> 姚三摸摸頭:“您說得都對?!?/br> 唐慎勾起唇角,或許他這次說的,未必就對。 梁誦留下的信中告訴唐慎,他讓唐慎拜師傅希如,為的不僅僅是傅希如這個老師的名號,更是為了王子豐。雖然傅渭曾經(jīng)是中書省右相,當(dāng)朝權(quán)臣,但如今的他年歲已高,早已退居二線,擔(dān)任翰林院承旨,整日逗鳥種花。 唐慎想要爬得高,爬得遠(yuǎn),難如登天。他不像王溱一樣,生來就是瑯琊王氏的大公子,身后有一整個世家撐腰。這偌大的盛京,他唐慎只是個局外人,不要說執(zhí)子之力,他連成為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梁誦希望他能與王子豐同謀而戰(zhàn),他更希望,他能抓住王子豐,與他打好關(guān)系,然后利用他,為自己鋪路。 王溱是他如今唯一能接觸的當(dāng)朝權(quán)臣,也是他最好利用的對象。 “希望今天給他留下的印象,不是個壞印象吧?!碧粕餍南?。他甚至也有想過,王溱早就識破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可他并不在意。若是王子豐是個心胸狹窄、善疑猜忌的人,那他想通過對方往上走,難度極大,早日放棄也好。 晚上回去后,唐慎冥思苦想,最終得出結(jié)論:“他知道我是誰?!?/br> 唐慎忽然有些后悔,不該貿(mào)然與王子豐接觸,但他此時已然沒了回頭路。想了一整夜,第二日清晨,唐慎獨(dú)自一人出門,先去了國子監(jiān)。他交上自己的名帖,見了國子監(jiān)負(fù)責(zé)學(xué)籍的博士,得了對方的準(zhǔn)信后,又去了傅府。 傅渭見到他來,有些吃驚:“今日怎的來了,可是在盛京遇到難事了?!?/br> 唐慎點頭道:“正是。先生,學(xué)生剛到盛京,之前的學(xué)籍一直掛在江南貢院。如今已是陽春三月,八月我便要參加鄉(xiāng)試。這盛京我實在不熟,也沒門路,先生可否幫我把學(xué)籍早日從江南貢院調(diào)到國子監(jiān)?!?/br> 傅渭道:“原來是這事,是我昨日忘了,沒與你說。這事簡單。你是得了童試小三元的貢生,想去國子監(jiān)讀書不是難事,我給你寫封舉薦信就是了。只是把學(xué)籍從江南貢院調(diào)過來可能有些麻煩?!?/br> “難嗎?” “這倒不是,只是需要費(fèi)些功夫,怕耽誤你讀書?!?/br> 傅渭是翰林院承旨,掌管翰林院,可整個盛京誰不知道他就是個甩手掌柜,從來不去翰林院當(dāng)差,整日在家喝茶賞花。要辦這件事,傅渭大概還得親自去趟國子監(jiān),否則就得走正常程序,把唐慎的學(xué)籍從江南貢院調(diào)過來,至少要花費(fèi)半月。 忽然,傅渭想到昨日自己的某位得意門生曾經(jīng)說過的“有趣”二字,他心里嘿嘿一笑。 忙死學(xué)生,不忙死先生! 傅渭鎮(zhèn)定道:“如此,我讓溫書童子帶你去找你的師兄。這種開后門的事對你師兄來說,輕而易舉,他平日里天天做。” 唐慎大喜,他沒想到今天來找傅渭,居然能再見到王溱。 唐慎:“可是王溱王師兄?” “叫他子豐就好。溫書,子豐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還在戶部,你帶景則去找他,今天之內(nèi)把他的學(xué)籍遷過來吧?!?/br> “是?!?/br> 唐慎跟著溫書童子來到戶部。 威嚴(yán)的戶部大門外,有兩個身披鎧甲的衛(wèi)兵持槍把守。溫書童子大大方方地走過去,這守衛(wèi)竟然好像認(rèn)識他,沒有阻攔。兩人耳語一番,溫書童子喪氣地跑回來,道:“唐小公子,我就知道,王相公根本不在戶部!他今日又不知道跑那兒去了,您若是愿意,咱們?nèi)ド袝宜俊?/br> 唐慎想了想,道:“好?!?/br> 二人又轉(zhuǎn)道前往尚書府,走到尚書府門口,兩人遠(yuǎn)遠(yuǎn)看到一頂打著尚書官燈的轎子被抬進(jìn)府。溫書童子雙目一亮,高喊道:“王相公!” 轎子里傳來一道清越的聲音:“停轎?!?/br> 一把白玉作骨、書墨做面的白扇從轎子中伸了出來,輕輕撥開車簾。王溱側(cè)首看向溫書童子,忽然,他目光往旁邊一側(cè),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唐慎。 盛京的少年與江南水鄉(xiāng)的少年,光是相貌便有一番截然不同之景。他站在嘈雜的街道中,可身姿筆直,如同一株驕傲又容易折斷的清蓮,讓人忍不住地就想看他。 王溱的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金陵府的小兒郎和姑蘇府的小兒郎,似乎也不一樣。至少他那幾個弟弟就遠(yuǎn)沒有眼前這小師弟長得這般清朗秀氣,也沒這小師弟心思多,不過倒挺有趣。 裝作第一次見到唐慎的模樣,王溱下了轎子,對溫書童子道:“先生找我有事?” 溫書童子道:“先生說,唐小公子要把學(xué)籍從江南貢院調(diào)到國子監(jiān),先生讓您幫幫忙,最好今日就給換回來。” 王溱挑眉:“今日?”他看了眼西邊的天空,“國子監(jiān)快休沐了吧。” 唐慎忽然開口:“明日也行?!?/br> 王溱看向他,目光定了一會兒,道:“就今日吧。溫書,你先回去,我與小師弟去就好?!?/br> 溫書童子自覺完成了任務(wù),把唐慎交到了王相公手上,他放心得很。 王溱靜靜地看著唐慎,也不說話,就這么看著。 唐慎心中叫苦:“昨日不知道是師兄,把師兄誤當(dāng)成了書童,是我看錯了。” 王溱:“看錯了么?!?/br> 唐慎沒聽清,抬頭看他:“什么?” 王溱笑了,他用白扇撩開轎簾,道:“國子監(jiān)有些遠(yuǎn),不如坐轎過去。小師弟,一起上來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隔壁老王:瞧瞧我的這個師弟,長得像朵小蓮花,十分好看。 小唐郎:……總覺得“利用王子豐上位”這件事,很可能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錯的決定! 第30章 唐慎有些尷尬, 他抬頭看著王溱, 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王溱笑道:“小師弟, 走罷?” 唐慎晃過神:“……好。” 兩人上了轎子,王溱道:“去國子監(jiān)?!鞭I夫抬起轎子,向著國子監(jiān)而去。 大宋朝的官員制度基本沿襲前朝, 對官員的吃穿用度非常嚴(yán)苛。不到品級的官員,不可點官燈,不可使用越級的轎輦車匹。二品尚書可使用的轎輦非常寬敞, 哪怕是兩人并排坐著也毫不擁擠。 盛京城中車水馬龍, 人聲鼎沸,這些嘈雜的聲音被隔在轎子外, 唐慎端正地坐著。 轎中一片寂靜,無人開口。 似乎是路過一條開小吃店的街, 轎外傳來小販的吆喝聲,王溱睜開眼, 問道:“用過晚飯了?” 唐慎一愣,轉(zhuǎn)首看他。 轎子再大,兩個人坐, 也不免距離頗近。唐慎轉(zhuǎn)開視線, 適應(yīng)后,道:“沒有?!?/br> 王溱對轎夫道:“去采祁齋?!?/br> 轎夫道:“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