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時笑了笑，“煙都歸你，低情商的人不配抽這煙。”

    說笑間，電梯到了。

    丁秘書跟莫予深一樣，不抽煙，這煙留著招待客人。

    莫予深從李董那回來，給季清時煮了咖啡。“今天怎么有空？”

    季清時：“路過，討杯茶喝。”

    那就是沒事。莫予深坐在季清時對面，閑聊著，問起岳父岳母，“爸媽還沒回來？”

    季清時攪著咖啡，“沒，早呢?！?/br>
    父母這段時間去了五個國家，拜訪看望了十多位跟奚嘉病情一樣的患者，看她們現(xiàn)在恢復(fù)的怎么樣，當(dāng)初是怎么治療。

    卻發(fā)現(xiàn)，每個患者的情況都不同。

    有的慢慢恢復(fù)，有的越來越嚴(yán)重。

    正在治療中的，經(jīng)濟有困難的，父母還提供了幫助。

    母親前幾天水土不服，去了當(dāng)?shù)蒯t(yī)院就診。

    就算這樣，每次拜訪患者，她都要跟著父親一同前往。

    母親打電話跟他說，有幾個小姑娘，什么都忘了，不知道自己是誰，看著讓人心疼。母親難過道，不知道嘉嘉會不會以后連她這個mama也給忘了。

    誰知道。

    他也不知道。

    莫予深沉默，無從接話。

    一杯咖啡喝完，季清時告辭。

    莫予深送季清時到電梯口，進電梯前，季清時讓莫予深幫個忙，“有機會，你問問嘉嘉，葉秋最近怎么樣?！?/br>
    ——

    今天，莫予深回來的比平時早，還沒天黑，就到了家。

    院子里，奚嘉的車也在。

    莫予深進了別墅，奚嘉沒在客廳，他坐了電梯上樓，一直看著數(shù)字‘2’和‘3’，直到電梯門緩緩關(guān)上，他摁了‘3’。

    三樓格外安靜，房間里傳出來的聲音就分外清楚。

    “是我不想離，這輩子只愛奚嘉一人?！?/br>
    莫予深蹙眉，這是他的錄音。

    緊跟著還是那句。

    反復(fù)外音播放。

    莫予深走到臥室門口，門沒關(guān)，奚嘉正躺在沙發(fā)上，雙手枕在腦后，盯著天花板看。

    旁邊的手機，還在回放那個錄音。

    聽到腳步聲，奚嘉側(cè)臉，嘴角揚起，“老公?！?/br>
    莫予深千篇一律的應(yīng)著：“嗯?！?/br>
    那句錄音還在播放，她沒有要關(guān)的意思。

    莫予深把襯衫最上面的紐扣松了幾顆，瞧著她，“一遍遍的，聽不煩？”

    奚嘉：“不煩。女人聽不膩的就是甜言蜜語，是砒霜，也甘之如飴?！彼戳搜凼謾C上的時間，“今天回來的這么早？”

    莫予深問了句：“還記得我以前回來晚？”

    奚嘉搖頭，“沒印象，剛才復(fù)習(xí)了一下筆記本，上面有寫，你都很晚才回。”

    莫予深的眼神暗了一絲，轉(zhuǎn)身離開。

    奚嘉對著他的背影：“又要出去？”

    “去書房。”

    話音落下，人已經(jīng)走了出去。

    奚嘉關(guān)了錄音，房間安靜下來。

    她揉揉耳朵，又輕輕按摩眼眶。

    剛才看筆記本，看到一半覺著眼睛不舒服，就躺下來歇了一陣，這會兒舒緩不少。

    接著看筆記。

    奇了怪，心靜不下來。

    莫予深不在家，她一人自娛自樂，玩得不亦樂乎，莫予深回來，反倒覺得房間里冷情不少。

    奚嘉起身，拿上筆記本去了樓下。

    “老公。”

    沒過幾秒，“最東面房間。”

    莫予深退出手機音頻播放器，把手機擱一邊，若無其事看郵件。

    “你的小可愛，兩秒后到達。”

    莫予深：“……”

    奚嘉邁著歡快的步子走進來。

    她搬張椅子，靠著莫予深坐下。

    莫予深尋思著，她沒什么要緊的事，無非就是沒事找找茬：“我還有不少工作要處理，有事晚點說?！?/br>
    奚嘉攤開筆記本，沒接話，指指本子，然后默默看起來。

    莫予深已經(jīng)放棄揣摩她成天想什么，她向來不按套路走，揣摩不透。

    他接著看郵件。

    奚嘉看到戴戒指那個地方，偏頭，看看莫予深無名指，那枚戒指還在。

    翻頁，繼續(xù)研究下一張內(nèi)容。

    每一頁，她都像看劇本那樣，認真又專注，不時還會補充點現(xiàn)在的想法。

    莫予深無意間轉(zhuǎn)臉，視線落下的地方，正好是跟周明謙修車有關(guān)，他淡淡收回視線。

    所有工作處理完，莫予深再次看過去時，奚嘉還在看那頁。

    莫予深替她翻頁，“趕緊看，看完睡覺，明天要早起去機場?！?/br>
    奚嘉：“我那頁還沒看完?！彼址厝?。

    莫予深關(guān)了電腦，“我去睡了?！彼x開書房。

    真掃興，就不懂憐香惜玉，等她看完一塊回臥室。

    “誒，等我?！鞭杉魏仙瞎P記本，關(guān)了書房的燈，小跑著追上他。

    莫予深明知故問，“看完了？”

    奚嘉眼睛微瞇，‘哼’了聲，沒搭理他。這人沒勁透頂，只顧著自己，就不能多陪她在書房待會兒。

    回到臥室，奚嘉把筆記本放進包里，拉鏈拉到一半，她停下，拿出筆記本。剛才在書房，莫予深有點欺負人，她要記下來。

    莫予深從衣帽間出來，拿了睡衣，還有奚嘉的。

    他把奚嘉睡衣放床尾，她沒有要睡覺的意思，“明天要早起?！彼嵝?。

    “嗯，知道。”奚嘉自顧自寫著，頭也沒抬。

    莫予深抬步去了浴室。

    奚嘉把這一段記得詳細，讀了一遍才收起。

    看到床尾的睡衣，她往浴室那邊瞅了瞅。

    可能，他良心發(fā)現(xiàn)。

    莫予深今晚不止幫奚嘉拿衣服，也是自結(jié)婚以來，兩人在夫妻交流上，他第一次取悅奚嘉。那一刻，奚嘉是動情的。

    她不知道莫予深是不是。

    房間的燈關(guān)了，奚嘉只看到莫予深的臉部輪廓，他眼底是不是動了情，她看不見。

    “老公。”

    “嗯？”他抽空回她。

    “當(dāng)時我們沒感情，怎么就結(jié)婚了？”

    莫予深沒答，也答不上來。她對他沒感情，還有喜歡的人，至于為什么還要跟他結(jié)婚，他怎么知道。

    最后，莫予深低頭，親著奚嘉，問道，“你是誰的？”聲音沙啞，透著男人的占有欲。

    她不回答還不行，莫予深根本就不放過他，她只好說：“莫予深的?！?/br>
    凌晨。

    這個城市終于安靜下來。

    房間里也是。

    奚嘉困了，累了。

    莫予深睡前說了句：“以后記筆記，我跟你對話也盡量寫上。”

    奚嘉：“……”

    就是剛才那句‘你是誰的？’

    過了會兒，奚嘉還沒睡著。

    難得莫予深跟她提要求，她開燈，爬起來。

    莫予深：“要喝水？”

    奚嘉搖頭，走到工作臺邊，從包里拿出筆記本，“今天白天有件重要的事，之前忘了記，明早肯定就忘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