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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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天還繃得住,罵了幾句出氣而已,等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就忍不住了,趴在床墊上偷偷掉眼淚,恨自己愚蠢。 沒想到陳月那會兒也沒睡,從床上伸出手來,在他背上拍了拍,“哥,沒事,不就一千嘛,我在學(xué)校外面幫人補(bǔ)課,很快就賺回來了?!?/br> 兩個520,加起來不正好就是一千嘛。怎么就這么巧呢? 做完筆錄后,陳月問那女警員:“王警員,這么久都沒立案,是不是就立不成了?”馬上就要到兩個月的審查期限了。 王警員臉上又露出那種為難的神色,“也可能只是出于慎重,最近對這類案件審查比以前嚴(yán)格。你們也知道前陣子剛出了個詐騙性質(zhì)的——” 陳星粗魯?shù)卮驍嗨骸跋扇颂铮抑?!”他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王警員,您不用安慰我們了。立不成案也沒關(guān)系,刑事上不行,我們就按民事的告他,他可以找人,我們也可以?!彼D了頓,“好的律師總能有用吧?!?/br> 王警員嘆氣,終究還是不忍說出口,好的律師多貴啊,她甚至懷疑這男孩兒什么都看透了,他剛說的“找人”,并不是指律師。 “需要幫忙的話,直接來找我。”王警員說道,雖然她能做的太有限。 “謝謝您?!标愋抢愒陆o她鞠了個躬,轉(zhuǎn)身離去。 往外走的路上,陳月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出了警局,陳星才突然停下腳:“小月,換我也會收那個錢?!?/br> 陳月扭過頭來看著他。 “有的人一直闖紅燈都沒事,有的人只闖了一次紅燈就被車撞了,還有人明明沒闖紅燈,結(jié)果被別的闖紅燈的人撞了?!彼麄兊母改妇褪亲詈筮@種。 “哥,你想說什么?。俊标愒聺晢柕?。 “我是說,好多事不是因?yàn)樽鲥e了才要承擔(dān)后果,而是因?yàn)榈姑埂]有人能一輩子不犯錯,只不過有的人運(yùn)氣好,有的人運(yùn)氣不好而已?!?/br> 他大概也算運(yùn)氣不好的那種。 別人玩仙人跳,騙了近百萬才被抓,自己剛玩一次就玩得那么慘。他覺得不是自己笨,是倒霉,如果不是偶然被人撞了下胳膊讓手機(jī)從兜里滑出來,又正好被人看到剛彈出來的消息,他就不會露餡。 “真的,要是我的話,我也會收那個紅包的。送上門來的錢,傻子才不要?!彼僖淮螆?jiān)定地說道。 陳月笑了,抬頭看了下天空,藍(lán)天白云,這個季節(jié)是b市的天空最為明朗的時候,只是陽光太烈,陳月倔強(qiáng)地睜大了眼,被強(qiáng)光刺出眼淚。 “哥,我就是覺得,特不公平?!?/br> 陳星也仰起頭,看著這明晃晃的天,被陽光刺得瞇起眼。當(dāng)然不公平,他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嘛。 “哥,你看?!标愒屡隽怂幌隆?/br> 陳星朝她指的方向看去,大姑和趙鵬正朝警局的方向走來,他們顯然早就看到了兄妹倆,趙鵬眼神閃躲,大姑則死死盯著他們。 陳星轉(zhuǎn)身把手機(jī)的錄音功能打開,將手機(jī)輕輕放回兜里。 大概是為這事花了太多錢,大姑特地走到他們跟前示威:“小孩子就容易自以為是,受一點(diǎn)委屈就鬧著要脫離關(guān)系,現(xiàn)在明白了吧,沒有家庭的庇護(hù),你們什么都不是,你們以為社會和家里一樣啊,誰都讓著你。” 陳星捏緊了拳頭,“你行賄了是不是?” 或許是這地點(diǎn)不好,就在警局門口,讓大姑多了幾分警覺,嘲諷地笑道:“你想象力還挺豐富?!?/br> 陳星繼續(xù)套話:“你要是沒找人就好,立不了案就立不了案,反正我們要一直告下去?!?/br> 大姑尖銳地笑了一聲:“他們兩個是談戀愛,我們有證據(jù)的。” 陳月激動地沖她“呸”了一聲,“放屁!” 大姑厭惡地看她一眼,嘴唇微動,似要說出什么惡毒的話。 “民事的!我們要追究他民事責(zé)任!”陳星搶著說道。 大姑的臉色變了變,顯然她也被逼成半個法律專家了,知道陳星在說什么。她終于撕掉虛偽的面具,低吼道:“我勸你們適可而止!你以為小月就干凈?要不是她老在家里穿那么少,勾/引——啊!”大姑慘叫著矮下/身去,兩手捂住腦袋。 誰都沒看清陳月是什么時候把書掏出來、又如何用書角砸向大姑腦袋的,連陳星都驚得瞪大了眼,原來書角打人這么疼啊! 一直裝死的趙鵬終于動了,挪了下腳擋在陳月和自己媽之間。 陳月顯然對他心存畏懼,立刻后退好幾步,陳星卻不怕他,炮彈似的沖過去,將趙鵬rou山似的身軀撲到地上,直接先一拳打在頭側(cè)將他揍懵,然后就專撿著疼的地方拳打腳踢,揍得趙鵬殺豬似的“嗷嗷”慘叫。 趙鵬被陳星撞翻的時候順便把自己身后的媽給帶倒了,等他親媽從地上爬起來,趙鵬已經(jīng)被揍得鼻血狂飆。 大姑終于徹底失了她的端莊風(fēng)度,想去攔架,結(jié)果被陳月死死拖住,急得原地跳腳:“陳星你tm的住手!這是警察局!我們要告你!我們跟你沒完!” 陳星這時正掐著趙鵬的脖子,聞言抬起頭來,露出陰狠猙獰的一張臉,他是笑著的,帶著某種痛快:“不容易啊陳麗霞,你不是最愛講大道理嘛,怎么也說起臟話了?”他面上一狠,掐著趙鵬脖子的手更加用力,被他騎在底下的肥壯的身子奮力扭動著,卻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 “我特別討厭別人對我說那三個字。”他臉色陰沉地松了手,把陳月拉到自己身后。 趙鵬躺在地上捂著脖子奮力喘息,陳麗霞哭啼啼地?fù)涞节w鵬身上給他擦鼻血,又悲憤地質(zhì)問圍觀的路人:“你們怎么都不管管!就在那兒看熱鬧!”眾人覺得無趣,紛紛散去,有人臨走前還嘲諷她:“兩個大人欺負(fù)倆小孩兒?!?/br> 陳麗霞惡狠狠地看向陳星和陳月:“行啊,你們接著告啊,我看你們有沒有錢請的起律師!你要是敢告,我就去陳月學(xué)校里宣傳去,讓她同學(xué)們都知道陳月連自己表哥和姑父都勾/引!我讓她上不成學(xué)——” 陳麗霞臉上挨了一巴掌。 陳星站在她面前,低頭看著她,他正好擋住了太陽,陳麗霞被打得眼花,背著光看不清他面容,只能聽見一個微微顫抖的聲音緩慢地說道:“大姑,你還記得當(dāng)初小月得病的時候,醫(yī)生怎么說的嗎?” “醫(yī)生說,小月這個年紀(jì)得慢粒的很少見,問咱們有沒有接觸什么明顯的污染源。我后來一想,她那會兒不是每天都去你那個家具店給你送飯嘛,你那個家具店里賣的都是劣質(zhì)品,那味道沖的簡直沒法聞,甲醛早超標(biāo)啦。你中午吃飯慢,一邊吃飯一邊招呼客人,小月等著給你洗飯盒,就在你店里寫作業(yè),一待就是兩三個小時?!?/br> 他蹲下、身來,和陳麗霞平視,陳麗霞看清陳星的表情了,竟然是笑著的。 “小月在你店里待那么一會兒都得病了,你說你在那里工作了幾十年,聞了幾十年甲醛,是不是也快得癌癥了?”陳星語調(diào)歡快地問道,“你覺得你生病以后,你那個丈夫和你這個兒子能照顧好你嗎?” 陳麗霞突然渾身一冷,大夏天的,竟然不寒而栗,臉上卻又是火辣辣地疼。 她把趙鵬扶起來后,回頭看了那兄妹倆的背影一眼,不知為何竟然想到特別早以前的時候,陳星沖她笑得咧開嘴,露出里面剛長了一半的門牙,“大姑大姑,我能不能把薯?xiàng)l換成冰淇淋?我想冰淇淋和圣代一起吃!爸爸說我長牙呢,我都兩個星期沒吃甜甜了!” 她突然覺出生活的不幸,可究竟哪里不幸,她一時也說不清楚。她只是陡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要是弟弟沒有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