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世世代代都是黑魔法師，在蒙昧?xí)r代，黑魔法師的段比較血腥，有不少人祭儀式的黑魔法。那本記錄祖?zhèn)骱谀Хǖ臅滑F(xiàn)代的魔法師視為□□，我們都不允許學(xué)?！?/br>
    “但那是畢竟是祖?zhèn)鞯奈ㄒ粚氊悾馁|(zhì)還是我家瘋狂祖先自己的人皮，又不能毀去，那不就是弒殺了自己祖先嗎？只能一直世世代代傳下去。安娜殺了我后就把那本書拿走了?！?/br>
    虞靖書：…………

    果然是黑魔法師，對比之下，盧埃林已經(jīng)很和平很無害了。

    ……

    到了法院開庭那一天，人都選擇了出席旁聽。

    這是虞靖書第一次在法院上坐著旁聽，他和亞度尼斯、盧埃林一起坐在最后一排，旁邊就是法庭的大門。

    前排，虞靖書看到戴著報(bào)童帽的記者，里拿著本子快速的記錄著什么。

    斐溫的法院允許記者旁聽記錄，但是不允許拍照影響進(jìn)程，不過有畫師在一旁公平紀(jì)錄現(xiàn)場。

    法雖如此，虞靖書還是看到記者在擺弄著衣領(lǐng)上的紐扣，紐扣的縫隙露出了間諜相的鏡頭。

    比起法庭上的判決，虞靖書對記者偷偷摸摸的cao作更感興。

    注定是一場維護(hù)貴族榮譽(yù)的表演，從剛開始，虞靖書就已經(jīng)猜到了結(jié)尾。

    法庭上的被告是一位高級官員，據(jù)說是一位皮條客，也是那座私宅的主人，而瑪?shù)铝蘸土硪晃幻烂驳哪惺浚徽f成是他的屬下，同樣是皮條客。

    法庭上的說辭，是瑪?shù)铝毡臼呛罹舻那閶D，也曾招待過亞瑟安。因?yàn)楣賳T不可告人的心思，故意讓瑪?shù)铝找T亞瑟安去私宅“玩”，并且用相偷拍留下把柄以便于控制。

    現(xiàn)場陳列了各種物證，是各種不堪入目畫面的照片。

    假話的最高境界，就是九句真話一句假話。

    皮條客是真的，不可告人的心思是真的，趁偷拍想要留下把柄控制也是真的。

    至于那一句是假的，虞靖書環(huán)顧周圍人臉上各異的笑容，深感人性復(fù)雜。

    人們總是會選擇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那一種說法。

    審判了皮條客官員，就輪到了瑪?shù)铝?，瑪?shù)铝毡恍械?，還有她段詭異的謀殺罪行。

    謀殺可憐而寵愛她的情夫侯爵，謀殺城堡里兢兢業(yè)業(yè)的管家，謀殺無辜柔弱的女傭……

    每一位受害者都是那么可憐，對比的瑪?shù)铝者@位兇那么的可怕。

    不出意外的，瑪?shù)铝毡恍辛怂佬蹋銓張F(tuán)全票通過。

    瑪?shù)铝胀蝗怀雎暡翊笮Γ骸拔冶蝗丝刂?，我用心險(xiǎn)惡？我只是被人利用，被人玩弄，你們男人才是心思齷齪！我變成今天這樣，都是被你們逼得！”“

    你們迫不及待想我死，是怕了，怕我舉報(bào)你們！”

    “我就要

    在這里大聲說出那些名字，說出你們做過的那些惡心的事，揭發(fā)你們丑陋的真面目！”

    “安普定侯爵，塞舌爾男爵……你們在侯爵的晚宴上，背著妻子偷偷對我動動腳的模樣真惡心！”

    在場的貴族開始慌了，有人怒聲叫囂：“把她的尸體剁碎了喂狗！”

    “絞刑！絞刑！絞死她！”

    “呵呵！”

    瑪?shù)铝绽湫Α?/br>
    她早就知道自己會是死刑，只不過死亡的方法不同。

    比起被人絞死，她寧愿選擇自己死亡。

    突然，瑪?shù)铝兆炖锩俺龊谏难?，身子無力地往后倒下。

    “我終于可以解脫了……”

    遠(yuǎn)遠(yuǎn)的，聽力過人的虞靖書聽到了剛才囂張無比的瑪?shù)铝者@樣一句話。

    他意識到，瑪?shù)铝者@次恐怕不是分裂死遁，是真的自殺了。

    他猛地沖向了被告席。

    “你干什么？這可是法院！”盧埃林被嚇了一跳，“你要搶尸體也不用當(dāng)眾搶吧！晚上去挖墳偷不是更好！”

    虞靖書：……

    如此熟練，你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無語之際，虞靖書丟下兩個(gè)字：“通靈。”

    以瑪?shù)铝毡环至蚜藷o數(shù)次的魂魄，死后絕對難以留下幽靈體，不趁著剛死通靈記憶，什么線索都難以留下。

    盧埃林立刻反應(yīng)過來，亞度尼斯直接付諸于信任和行動，在其他法院人員阻攔虞靖書時(shí)，直接爆衣變成龍形，把虞靖書和瑪?shù)铝杖υ谏眢w內(nèi)，他厚厚的巨龍身體如同一堵圍墻，把所有傷害擋在了圍墻外。

    虞靖書一抬頭，看到亞度尼斯火龍的龍鱗，第一次覺得這魔法世界的龍還是有點(diǎn)好看。

    “謝謝。”

    虞靖書感謝地伸摸了摸龍鱗，溫?zé)醙untang，據(jù)就像亞度尼斯眼里永不滅的熱情。

    亞度尼斯身子一抖，莫名有點(diǎn)羞澀，身上的龍鱗體溫更高了。

    這不是圍墻，這是火炕……

    冬天在亞度尼斯龍鱗上睡一定很溫暖吧……

    虞靖書心里莫名冒出這樣一個(gè)詭異的想法。

    “快，你快通靈，我?guī)湍闶刂?，情況不對就拉你出來?！北R埃林穿透了巨龍，及時(shí)到來喚醒了虞靖書的遐想。

    通靈是有危險(xiǎn)的，有的死靈瘋狂沒有理智，會影響到通靈者的神智。一般的通靈者通靈招魂時(shí)身邊會有個(gè)守護(hù)者，在情形不對時(shí)把他拉出亡者的死靈世界。

    但是，虞靖書只是用他們理解的方式解釋，并不是真正用通靈術(shù)。

    虞靖書感受到瑪?shù)铝展灰恍那笏溃褦?。他單膝跪在瑪?shù)铝帐w面前，食指輕點(diǎn)眉心，用搜魂術(shù)她的過往記憶。

    這種搜魂術(shù)對人的神智有影響，不是大惡之人虞靖書輕易不會使用，可是瑪?shù)铝找呀?jīng)死去，他要借著最后的會，尋找真正的兇。

    在瑪?shù)铝盏挠洃洠吹搅爽數(shù)铝照f最恨貴族的真實(shí)原因：

    ——那是一個(gè)滿懷期待的少女被折磨出精神疾病的悲慘過程。

    本以為登上那輛馬車是一步登天，但是沒想到，那是通向地獄的冥車。

    值得一提的是，虞靖書看到的那位貴族，并不是在火山附近見過的那位侯爵。

    瑪?shù)铝毡徽勰r(shí)年幼的還是未成年，嬌小瘦弱的有些營養(yǎng)不良的蒼白，純潔嬌羞如含苞待放的百合花。

    她第一次在一場選美上被貴族帶走后，惡劣的每次看到選美就會去“釣魚”，上鉤的魚兒就會變成那位貴族的替死鬼。

    如果當(dāng)初利普頓公爵收下瑪?shù)铝?，也許那位只會預(yù)言沒有攻擊力的利普頓公爵已經(jīng)變成一具尸體了。

    看到這里，虞靖書不得不再次感嘆，誰說這是一位的倒霉的命運(yùn)賢者，明明是幸運(yùn)賢者。

    整個(gè)過程，虞靖書并沒有看到瑪?shù)铝諝⒌糇畛跽勰ニ哪俏毁F族復(fù)仇的畫面。他甚至沒有看到貴族的臉。

    瑪?shù)铝湛偸潜粔涸诘厣?，床上，桌子上，墻壁上，姿勢狼狽，表情痛苦，滿身傷痕。

    她的視線被迫面對的永遠(yuǎn)只有一片冰冷的黑暗，偶爾能看到的只有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成年男人罪惡的，里拿著各種帶給她黑暗記憶的鞭子、皮帶、鎖鏈，還有奇奇怪怪的藥水。

    后來，瑪?shù)铝湛吹搅艘粋€(gè)裹著黑袍的女人，一個(gè)帶著她逃出地獄的女人，但是這個(gè)同樣只露出的女人帶給她的不是希望，是更黑的地獄。

    虞靖書看到了一場一場的實(shí)驗(yàn)，看到了瑪?shù)铝盏耐纯鄳K叫。

    他聽到了一個(gè)女人聲音沙啞的說話聲，這來源于瑪?shù)铝盏挠洃洝?/br>
    “你的身體里有魔鬼，很多個(gè)魔鬼……”

    “只有把它們分裂出去，你才能變成一個(gè)完整的女人……”

    “來，就這樣，不要反抗我的魔法，我?guī)湍惆讯嘤嗟哪Ч矸至殉鋈ァ?/br>
    “?。　?/br>
    瑪?shù)铝?，變成了一個(gè)實(shí)驗(yàn)品。

    她被人利用多重靈魂不斷的分裂和縫合，讓她分裂出來的靈魂碎片如同病毒一樣具有傳染性和侵略性。

    是誰用她做實(shí)驗(yàn)？

    那只的主人走到鏡子前坐下，鏡子里終于出現(xiàn)了那位黑袍女人的臉，竟然是瑪?shù)铝兆约旱哪槨?/br>
    坐在鏡子前，瑪?shù)铝湛聪蜱R子里的自己，露出了笑容。

    鏡子外的瑪?shù)铝招χ鴵崦约旱哪樀?，神色溫柔；鏡子里的瑪?shù)铝諈s流下了兩行凄厲的血淚，神色猙獰。

    “是我自己?！?/br>
    “我救我自己，我殺我自己，我分裂我自己?！?/br>
    “我要把所有人變成我，體驗(yàn)我體驗(yàn)過的痛苦?！?/br>
    “我的名字，叫無憂者。”鏡子外笑容滿面的瑪?shù)铝照f；

    “我的名字，叫無樂者。”鏡子里哭出血淚的瑪?shù)铝照f。

    兩人異口同聲：“這只是個(gè)開始?！?/br>
    兩人同時(shí)對著虞靖書笑道，鏡子塊塊破碎，記憶崩塌，虞靖書回過神來，看到下的瑪?shù)铝盏氖w已經(jīng)僵硬了。

    從頭到尾，沒有人救走瑪?shù)铝?，她身體里多出來的靈魂，是她自己想象的救贖者，同樣是她自己。

    也許直到現(xiàn)在，瑪?shù)铝找廊皇悄莻€(gè)男人的棋子。

    幕后的真兇到底是誰，虞靖書也不敢肯定。

    法庭上一片慌亂，貴族和嫖客在尖叫，記者找準(zhǔn)會取出藏起來的相在偷拍。

    魔法師在這樣的混亂面前也頭疼，面對著自己的青年朋友和世俗輿論，超凡者也只是普通人。

    虞靖書突然十分厭煩。

    人性復(fù)雜，每一次大事故的背后，有錯(cuò)的從來不只兇一人。

    “亞度尼斯，可以了?！庇菥笗俅螕崦鴣喍饶崴沟镊[片，溫暖的觸感讓他微微有了安慰。

    還是動物可愛，巨龍也比人類可愛，瞧瞧亞度尼斯，多老實(shí)，多信任他，像個(gè)鐵憨憨。

    亞度尼斯一扭頭，不好意思的嗡聲道：“你可不可以，把挪一下位置？”

    虞靖書：“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