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戚念道:“是母親憐惜我,才有這份盛大?!?/br> 清河王他在躺椅上,聽了這話,道:“我的念兒值得?!?/br> 清河王也寵戚念,只是那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寵。 戚念道:“哪有值不值得,只是念兒近日陷入了疑惑?!逼鋵嵠菽畹囊苫笞约憾寄芙獯穑皇撬肼犚宦犌搴油醯脑?。 清河王笑了笑,驅(qū)散了眾人,戚念有些怔愣,而后清河王道:“有一個人能解決你的疑惑。” “誰?” “原太子?!?/br> 第57章 失憶 清河王是三朝元老,當時他剛為官,虞國國力弱小,皇帝還是個孩子,是他護著帝王,助他坐穩(wěn)皇位,皇帝掌權(quán)后他就鎮(zhèn)守邊境,而后虞國國境西延綿三千里,帝王感念他功德,賜他黃金百兩,良田千頃,免死金牌一塊,以及清河王的爵位。 而后皇帝早死,他兒子稱帝,帝王還是太子之時,清河王曾帶這位帝王上過戰(zhàn)場,帝王一直稱他為師傅,當時清河王并不沉迷權(quán)勢,而是卸甲歸田,日日飲茶作對,清河王用了三年消除了先帝的戒心,而后京中事務(wù)詭譎,先帝總是拜謁清河王,請他解決難事,而清河王并不常出門,大多都是他的大弟子代他前去,而他大弟子在一次刺殺中,為了護住皇帝,死在了暗箭之下。 正是這樣的慘案,讓清河王再次出山,為皇帝解決沉珂,到了最后,皇帝又賜他女兒,也就是戚念的母親郡主的身份,并賜郡主精兵數(shù)十,協(xié)助皇室。 而失蹤的原太子,他的武學老師也是清河王,而如今的皇帝,能登上帝位也少不了清河王的支持,因而虞國之內(nèi),可謂是清河王權(quán)勢過人,并和虞國權(quán)勢之人皆有牽連。 當他說出原太子時,戚念心里咯噔一聲,前世原太子到她死都沒有出現(xiàn),但她對原太子并不是一無所知,在很久之后,皇后之子登上帝位,她也已經(jīng)坐穩(wěn)了位置,有人上京,對她告了密,那是她在原太子失蹤之后唯一一次見到他。 之后原太子就消失了,但她收回了搜捕令,原太子無心皇位,對他們構(gòu)不成威脅。 可現(xiàn)在的戚念卻是不知,她一臉驚訝地問:“他還活著,那為什么他不回來?” 這件事戚念其實知道,當時原太子被人所害,是一個富商之女救了他,當時他失憶,而富商之女偏偏愛上了他,渾渾噩噩之間太子入贅到了富商之家,還偏偏那么巧,富商早就得了病,他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獨女成親,待他們成親之后,富商撒手人寰。 獨女失去了父親,太子又見她可憐,憐惜之下生了感情,而后兩人經(jīng)歷了不少風雨,走了不少地方,到了某處,太子恢復了記憶。 可他已經(jīng)喜歡上這種生活,而他還有商業(yè)天賦,夫妻兩人,賺了不少銀子,沒了生活的威脅,他更是自在,絲毫不想回到皇宮這種充滿爾虞我詐的地方。 清河王聽后搖了搖頭:“原太子之前就不必計較了,三言兩語也說不清,原本皇帝還是很圣明,如今他陷入偏執(zhí),實在是為禍虞國啊?!?/br> “可就算原太子回來又如何,塞北和夷國的軍隊還在威脅著咱們,就算咱們想要清軍也承受不住這兩個地方的虎視眈眈,現(xiàn)在行動,怕是翁蚌相爭,漁翁得利啊?!?/br> 戚念一點點分析著現(xiàn)在的虞國,她目光里面盡是對局勢的把控,清河王靜靜地盯著戚念,他有很多孩子,可沒有一個孩子有郡主那樣對于權(quán)勢的渴望,也沒有一個孫子像戚念一樣對于虞國有精準的把控。 如今有她們兩個,清河王好像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不用大規(guī)模地爭斗,我有一隊隱秘的暗衛(wèi),足以宮變?!?/br> 清河王從不說無把握的仗,既然他說出口,戚念也只能相信了,但她卻未放下心,太子無論稱不稱帝對皇后都很是為難。 何況皇后還有一個孩子,那是皇帝之子。 “好了,你想什么我都知道了,但是你不必害怕,事情我都會解決的。” 戚念面上隱去了擔憂,可心底的憂慮卻沒沉下去,事情真的能那么成功么。 正如她多想,事情果然不那么順利,清河王派人請?zhí)樱拥浪浟?,并不過來。 戚念頭有些疼,清河王的行動已經(jīng)開始引起帝王的注意了,要再繼續(xù)下去,怕是引火燒身 第58章 受傷 任何一個有野心的帝王,都不會想要失去自己的控制權(quán),而如今的皇帝,更是在重重鮮血中登上的帝位,他對權(quán)力的癡迷,不比歷代任何一位皇帝要少,而皇帝現(xiàn)在的確是癲狂殘忍,但那是他對于生命流逝的恐慌,絕非是失去理智,而清河王有異動,他手下的探子很快就察覺到了,并將此事告知了皇帝,而莊妃當時在侍候,她偷聽到了,把這件事告訴了皇后。 風雨欲來,烏云盤布,整個京城都攏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之下,戚念不敢再去找清河王,而郡主這幾日也被人盯著,前些日子,郡主的書信私下傳給了戚念,戚念收到之后,立刻燒了。 郡主警戒戚念,這幾天不要去見他們。 可這樣戚念更為驚恐,皇帝他這些日子沒有行動,但戚念知道這不是放過他們,而是有更大的陰謀。 她想起前世那段悲劇,今生更是壓抑,可她說不出口,這幾日的壓力按在她的雙肩之上,每到夜里,都無法讓她呼吸,已經(jīng)是第四夜了,她從睡夢中驚醒。 這樣不行,戚念知道,在這樣下去,郡主和清河王必定成為皇帝手中的一抹習以為常的亡魂。 她去拜謁了太后,這個深宮中久久未出現(xiàn)的女人。 太后并非皇帝生母,她只是上任皇宮活得最久的人,因而皇帝繼位后,她一直在宮內(nèi)伴著青燈古佛,不與世人交流。 戚念進了宮內(nèi)時,她都有些猝不及防,有許多年,這宮內(nèi)除了皇帝都沒有出現(xiàn)過別人了。 太后并不認識戚念,她和戚念從未見過,只是她見這孩子生得面善,而且這里太寂靜,有一個人出現(xiàn),實在是添了點動靜。 戚念前世和這個老人關(guān)系很好,當年她失去了父母和溫嶺,難受之下闖入了這里,遇到了太后,深交之后她心情好了很多,而后她也常常來這里,和太后時常有交流,在太后這里,她也知道了許多埋藏在皇宮的秘密。 比如皇帝難受時,會時常來這里,聽太后念一段佛經(jīng)。 戚念有了前世的經(jīng)驗,很快就和太后成了忘年交,太后拜托戚念找一段佛經(jīng),戚念先是默不作聲,而后答應了。 然而入夜她就陷入了昏睡,睜開眼發(fā)現(xiàn)一抹明黃,就在她面前。 她趕緊跪下:“參見陛下?!?/br> 皇帝把玩著手中的金樽,漫不經(jīng)心道:“戚夫人當真是繁忙,幾天不見戚夫人就能搞出點事情來?!?/br> 戚念忍住不適,她裝作驚恐而又不解的模樣:“陛下這是何意,難道陛下不許妾身出門,那既然如此,待妾身回去后,必然不會踏出溫府一步。” 皇帝輕笑了一聲,笑聲中帶了抹嘲諷:“前些日子,你去見了清河王,不過這也是正常,那是你外祖父,聽聞他打小就疼你寵你,你成親之時,他給了你兩顆夜明珠,這份嫁妝可謂是價值連城。 可唯一不正常的是,在你走后不久,你外祖父就派人出門了,聽聞是查了什么事,那請問戚夫人,你知道你外祖父去查什么了么?!?/br> 皇帝話中并無疑問,而是信誓旦旦地威脅。 戚念心臟砰砰直跳。 皇帝發(fā)現(xiàn)了,在自己動手之前,戚念忍住慌張,她面上依舊是一臉疑惑,“祖父行事,一般都不會告訴我們這些后輩,陛下所說,妾身確實不知?!?/br> “呵?!彼S意地哼笑了一聲,隨后伸出了手指,抬起了戚念的臉,皇帝的手指很涼,大概是傷病入骨的緣故。 戚念被迫看著皇帝,皇帝面色很差,但目光中卻盡是狠厲,戚念面上布滿委屈,不是那種發(fā)現(xiàn)秘密的失措,而是被皇帝面色嚇到的惶恐。 皇帝徐徐蹲了下來,他的目光和戚念平齊,和戚念不過一寸的距離,他的手已經(jīng)從戚念的下顎離開,轉(zhuǎn)而抓住戚念的脖子,他縮緊了手,戚念有些呼吸不上,而后皇帝湊到戚念耳邊:“如果你告訴我真相,我不會追究你的責任,還會放過你的父母和jiejie,你知道的,朕沒什么耐心?!?/br> 皇帝的聲音很輕,輕的好似一陣風,隨時碎在大殿之中,又像是不小心勾到琴弦的顫音,擾亂著戚念。 戚念聽聞過皇帝反復無常,她聽聞過皇帝上一刻能堅守承諾,下一刻就能毀掉契約,當然,如果皇帝心情好了,這一切也能反著來。 戚念有一半的概率可以去賭,電光火石之間,戚念反應了過來,她陷入一種錯誤的迷思,皇帝是不知道清河王在做什么的。 皇帝太有野心,任何能阻止他皇位的事,他都不會放過,更可況是原太子還在某個角落活著的事情。 如果皇帝要是知道,他必然不會打草驚蛇,而是通知細作,靜靜地蟄伏在清河王身邊,等著原太子的消息。 戚念不能說,她要真說出來,皇帝不會讓知道原太子的人活太多,他們一家,皆會葬在皇帝手中。 戚念閉上眼,又睜開,她面色十分為難:“這是妾身的錯,祖父曾說在妾身成親之時要給妾身三顆夜明珠,可到了妾身成親時,只給了兩枚,妾身想要第三顆,前些日子聽聞南邊那有顆夜明珠,就去見了祖父,祖父答應幫妾身買過來?!?/br> 南方一向出寶物,夜明珠的消息在那邊傳得也不是一次兩次,就連皇宮之人也會打趣這件事,戚念這么說,除了貪婪一些,倒是沒什么毛病。 可皇帝想聽的并不是這個答案,但這個答案合乎情理,他手一挪,拽住戚念的發(fā)絲,直接拽到了地上,戚念的頭直接磕在大殿的磚上面,意識幾乎從戚念的腦子里擠出去,她太疼了,而后她驟然失去了光明,血直接從戚念頭上滲了出來,染濕了皇帝的手,蜷著的手指漸漸地松開了。 皇帝起身,拿出了手帕,一根一根擦凈了手,輕嗤道:“無聊?!?/br> 而后他走回了座位,喊道:“來人?!?/br> 太監(jiān)和宮女魚貫而入,他們習以為常,并沒有過多的看戚念,一群人跪在皇帝面前,皇帝打著哈欠道:“看看她還活這么,活著就把她救活吧?!?/br> 尚碧還在宮外等著戚念出來,她有點等不下去,戚念入宮的時間太長了,可她還不敢進去找,就怕和小姐錯過,她等了足足有幾個時辰,而后有人靠近了馬車。 尚碧臉上剛泛起驚喜,就察覺到不對,腳步的聲音很輕,并非是戚念。 她手中握著刀,藏在了身后,而大拇指推開了刀鞘,如今京城風雨飄搖,小心一點總是對的,而后她一把掀開了簾子,卻見到是一個宮女那宮女著急地說道:“你是戚夫人的的人么,戚夫人在太醫(yī)院,快過去吧?!?/br> 尚碧匆忙趕去,她完全沒想到,她和小姐不過是分開幾個時辰,還對著她說笑的小姐就只能躺在太醫(yī)院,無法醒來,而皇后也來了,皇后她站在門口,想要進來而又不敢進來。 到了最后,還是太醫(yī)走到皇后面前,對皇后道:“戚夫人呼吸已經(jīng)平穩(wěn)了,過一段時間就該醒了。” 這段話讓皇后徹底解脫了,她搖搖晃晃走到了戚念的身邊,握著戚念的手,哭泣道:“我所托非人,連著你都受苦了……” 皇后和尚碧一直陪著她,等了數(shù)個時辰,戚念終于醒了,只是誰都不知道,是皇帝未下死手還是因為皇帝沒辦法下死手。 戚念她睜開眼睛,水靈靈的眼睛透著迷茫:“jiejie,你不是在皇宮么。”而后她終于反應過,這里似乎就是皇宮,她看著一群太醫(yī),環(huán)在她四周,她悄聲問道:“jiejie,我怎么在這啊?!?/br> 或許是戚念的聲音太無害,或許是戚念和她這些日子的行為太過不同,皇后有一個恐怖的猜測,皇后顫顫微微問:“念兒,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時辰么?” 戚念說了日子,“三月十七?!?/br> 四周的太醫(yī)倒吸了一口氣,皇后眼角有一絲絲的焦慮,他想要告訴戚念什么,但又不知如何開口,最后她還是道:“今日是十一月了?!?/br> 這下輪到戚念吸了一口氣,她不可置信而又驚慌道:“不可能吧?!?/br> 可太醫(yī)和皇后根本不會和她開完笑,她眼睛瞬間蒙了一層霧,水淋淋的:“我,失憶了……” 皇后抱住了戚念:“對不起,對不起。” 戚念拍著皇后,她目光里全是無知,她似乎沒有搞清楚,為什么皇后要這么說,她甚至也沒有搞清楚,自己為什么會有這么多太醫(yī)出現(xiàn)在她面前。 畢竟她的身份,還不夠這么多太醫(yī)救她。 折騰了一番,戚念總算知道,她失去的這段記憶簡直就是她人生的轉(zhuǎn)折點,這些日子她成親了,成親的人還是溫嶺,而溫嶺早就去塞北了,而皇后還有了皇子。 這一樁樁都讓她頭疼不已,就好似睡了一覺,醒來之后,所有人都已經(jīng)塵埃落定,尤其是自己。 她心里很不爽,這時候她還不認識溫嶺,完全不知道溫嶺是誰,但倒也沒有過多的糾結(jié),聽皇后說,是她非要嫁給溫嶺的,她也就只能忍下來了。 隨后她和尚碧就去了溫府,她對溫府很不熟戲,這兩天她還要靠著尚碧的幫助,才能管好溫府的賬目,而且還要看著溫嶺的弟弟和meimei,這一樁樁的事都讓她惱火不已,最后她一怒之下,在溫府發(fā)了好幾次的火。 這些日子,京中都傳遍這件事了,戚夫人失了憶,忘了如意郎君。 而遠在首輔中的何燁聽到,目色一亮。 第59章 尋找 何燁幾天前和戚念的分開并不算歡快,加上入獄一事,他始終是恨著戚念的,可皇帝這些日子發(fā)瘋,他父親這些日子也不好過,而他父親不好過的后果就是,他這些日子活得也很不暢快。 外人看首輔權(quán)極一時,可只有首輔和何燁知道,這些都是皇帝給了,首輔不似清河王,門生滿朝廷,他那一脈大約都是靠著利益聚在一起,要是皇帝收了他的權(quán),那一脈的人不會盡心盡力就他們,甚至會踩著他們,往上爬。 而這些日子,皇帝時常發(fā)瘋,首輔的諸多利益都收了傷害,可首輔還不能提,他怕皇帝更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