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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暴君的糟糠妻在線閱讀 - 第152節(jié)

第152節(jié)

    “快些,再快一些。”

    馬車果然快起來,車內(nèi)顛得幾乎晃蕩起來。

    梁又安慰道,“你且放心,我沒對李昊提過王允先生,他安全得很。”

    顧皎兩手撐在車板上穩(wěn)固身體,只看著梁又道,“你要我助你回去,如何做?”

    梁又從懷中摸出一個裝飾精美的金鐲子,“戴上這個?!?/br>
    她疑惑,他亮出自己的手腕,也是一個類似的鐲子。手指搭上去,不知如何cao作一番,居然跳出一個光屏來,無數(shù)熟悉或陌生的文字閃現(xiàn)而過,出現(xiàn)一個頁面,數(shù)據(jù)停留在百分之五十的位置。

    “回程系統(tǒng)。”他道,“需要兩個同時啟動才能發(fā)出信號。”

    “兩個?”顧皎沒有去觸碰,“你來的時候,是兩人?”

    梁又點頭。

    “那人呢?”顧皎當(dāng)真惱火了。這梁又做慣了人上人,打著同鄉(xiāng)的旗號要說亮話,自己卻不盡不實。若非她一步步緊跟著問,他怎會老實交待?

    他坦然地看著她,“死了。他忘了導(dǎo)師的交代的前車之鑒,把這里的一切當(dāng)真,還愛上了這里的女人,生兒育女,過起日子來。甚至不惜違背我們的課題,要改變九州的歷史進(jìn)程。為此,他顛覆前朝,建立新朝。他還幼稚得要死,只覺得天下向善,君王便要善。于是主動和諸侯分權(quán),降低賦稅,邀天下大儒共商國事。人善被人欺,乃是定律。諸侯見他天真純善,還好忽悠,有甚不敢做的?”

    顧皎心驚,“你是說——”

    “先皇?!?/br>
    居然,是這樣?

    “愚蠢!”梁又道,“天下一片混亂,他還不明白自己做錯了甚。挖空心思,積勞成疾,硬生生累得要死。我當(dāng)然不愿他死,他死了我怎么回去?可他堅決不愿放棄這里的一切,只當(dāng)身在壯年,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即使到了最后,他還欺騙我——”他赤紅了眼睛,渾身顫抖,“騙我說想回去了。我開心得很,只以為他在生命危險之際終于想通。不想我入得宮廷,他卻讓宮人將我綁起來,病床前下了遺詔。要我,輔佐他那個才一點點大,屁也不懂的兒子。”

    “顧皎,若是你,你如何做?”他的憤怒和瘋狂,找不到方向。

    顧皎不知,只那黃金手鐲的光芒耀眼。她道,“你可以隨意找個人來戴,并非一定是同鄉(xiāng)人。”

    “只有異鄉(xiāng)人才能戴得上去?!绷河謱⑹骤C推她面前,“你大可試試。”

    她拉開馬車旁邊的抽屜,取出一個木頭盒子扣在手鐲上裝了進(jìn)去,“東西,我且先收著。”

    梁又欣慰地點頭,“總歸,是有個希望在了?!?/br>
    “我若同意送你回去,你當(dāng)如何回報我?”

    梁又想了想,“信號發(fā)出去后,系統(tǒng)會來接人。你若愿意走,自跟著系統(tǒng)走;你若要留下來,我可將半個天下給你。只你能不能掌握得住,卻要靠自己的本事?!?/br>
    顧皎晦暗地看著他,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三月的春風(fēng),足夠嬌軟,吹得滿山遍野都是柔情的綠。

    鳳凰山莊依山勢而建,奇巧秀麗得很。山上石邊,一角飛檐之下,王允和溫佳禾飲茶。

    旁邊有飛瀑滔滔,水霧飛濺,石上苔痕斑斑。

    溫佳禾探頭,只見下方諸多從人在水邊綠地上搭建彩錦帳。她有些憂慮,卻無法言語,因亭外有燕王的兵士守衛(wèi)。

    王允捧起茶杯,道,“這莊子的主人家恐要到了,你看那處!”

    她抬眼,果見隱約的車影,還有馬蹄在山中空響回蕩的聲音。她轉(zhuǎn)頭,看看腰胯大刀的守衛(wèi),“先生,可還要飲茶?”

    “不了?!彼鹕恚凹热恢骷业搅耍苍撊フ泻粢宦?。”

    守衛(wèi)貼得緊,道,“還未到見客的時候。”

    王允不以為意,整著衣衫道,“這位大哥,我姑且一猜,你姑且一聽,看看有無道理?!?/br>
    溫佳禾知他又要忽悠人,連忙站得遠(yuǎn)些。

    “自燕王走后,你們一路好幾百人,不知分了多少隊,去了好幾個方向?化整為零,只不想別人把握燕王行蹤,是也不是?”王允輕言細(xì)語,“護(hù)送我和佳禾則大張旗鼓,只怕人不知。果然,很快就有人來接應(yīng),將咱們安置在此山莊中。好吃好喝地養(yǎng)著,又給諸多書看,還不怎么限制自由。也就是說,我現(xiàn)在也還算是個先生,并非囚徒?”

    那守衛(wèi)眼神晃動,“先生自然是先生?!?/br>
    王允一拍手,“這不就對了?王爺自得了李昊的消息,甚也顧不得便要西行??纱诌_(dá)此處,又獨(dú)自離開,想來也是不甚相信他。若我沒猜錯,李昊一定不知王爺走了,只當(dāng)我是他?”

    “是也不是?”

    守衛(wèi)有些哆嗦,不敢開口。

    “王爺是自有主張啊。”王允點頭,“我不知王爺要作甚,可卻知他一定不想馬上和李昊翻臉。否則,咱們?nèi)绾纬鲞@河口郡?”

    守衛(wèi)不敢自作主張,小跑著下去找頭兒匯報,不得一刻當(dāng)真回來,領(lǐng)著他們?nèi)デf子口上迎主人家。

    溫佳禾垂頭跟在王允后面,小步快走地下山。出林子,上綠地,穿越一重重從人,抵達(dá)一片敞地。

    先頭報信的快馬已來,許多管事垂手侍立。

    林子后面,隱見旗幟。

    她抬頭,叫了一聲,“先生——”

    王允安撫地看她一眼,“你若怕,站我身后便好?!?/br>
    言語間,只見數(shù)十□□從路口繞出來,鐵馬快騎,黑甲深沉。后面是幾架馬車,更后面才是神駿的寶馬和馬上的人。

    她看見先生笑起來,眼尾微微上翹,不斷點頭。

    管事引著往前,搶林散開,車和馬沖到了前面。

    “他來了啊。”溫佳禾只聽先生輕語。

    她隨他眼睛看去,卻是那白馬黑甲,恍若信步,不怒自威的年輕將領(lǐng)。

    她心臟緊縮,“誰?”

    王允沖她一笑,“煞星。佳禾小心,先生可要狂浪一回了——”

    溫佳禾還沒聽得太清,卻猛然被王允拽出去,只聽得他高聲喊道,“燕王聽聞郡守遠(yuǎn)道而來,特命王允在此迎接,恭迎大駕?!?/br>
    她趔趄一下,卻見無數(shù)張驚恐的臉從眼前晃過。馬上眾人,盡皆因這意外悚然,馭馬止步。

    那白馬上的煞星怔了一下,隨機(jī)卻微微一勾唇。他伸長臂,拔出腰間長刀,刀鋒往后一劃,直上另一個白得近乎蒼白的男子喉間。

    血線飆過,人頭落地。

    “河西李昊,勾連燕王,設(shè)計伏擊河西郡守,該死!”

    聲如炸雷。

    立刻,一聲女音哭起來,“李恒,你做了甚?人呢?來人!殺了他——”

    白馬轉(zhuǎn)身,滴血的刀尖直沖后面那些軍騎。他昂然道,“馬太爺,你可有甚話說?”

    馬太爺面色幾變,完全沒料到這般變化。他只配合李昊而已,更多的是想順勢而為?,F(xiàn)李昊身死,自己也可脫開關(guān)系,另想辦法撇清——

    不想那女音怨毒道,“馬太爺,馬家有幾千人圍在落鳳坡外接應(yīng)。此時不殺他,更待何時?”

    蠢貨,這下徹底洗不干凈了。

    第158章 借兵

    顧皎心如火焚, 一刻也不能等。

    幸而周志堅的動作比她更快些, 派來聯(lián)系的探子已報明白,開始調(diào)集各處的守軍。

    梁又那處的人也來匯報, 分散在各地的隊員陸續(xù)開始往這一線回歸。當(dāng)然也帶了一些不好的消息來, 譬如說在好幾個官道的路口發(fā)現(xiàn)打著李家和馬家旗號的私兵,似乎在等著什么一般。

    “只等一聲令下, 便要往鳳凰山莊去。”梁又看著她,“可需要我?guī)褪???/br>
    需要的。

    以少勝多, 確實是他現(xiàn)在的火|槍隊更有優(yōu)勢。

    可是, 李恒是萬萬不會接受仇人的援手。他的自尊心和自傲不允許他低頭,即便被打斷脊梁,依然□□地站立。

    顧皎想了想, 道,“讓你的人去守著周圍的路口, 別放李家和馬家的人過去,其余的事情,我自搞定。”

    梁又嘆氣,點頭同意。

    車又行得半日,已是日暮。顧皎縱然焦急, 也要讓人馬休息足夠。歇夠三個時辰,趁著黎明又開始趕路。這時候官道已經(jīng)不太平, 居然有好幾撥落魄的兵士和莊人。

    顧瓊抓著幾波人問。

    “前面甚事?”

    “落鳳坡打起來, 死了好多人, 好大火, 山都燒起來——”莊人結(jié)結(jié)巴巴。

    “北邊,北邊的城亂了?!?/br>
    “不曉得哪兒來的人,一會兒說是馬家反了,一會兒說郡守要?dú)⒗罴胰耍粫河终f燕王打過來了——”

    “去龍口,龍口安全些?!?/br>
    結(jié)結(jié)巴巴,甚都說,卻甚也說不清楚。

    顧瓊情急,“郡守呢?見著郡守了嗎?”

    眾人均搖頭。

    “李家人呢?馬家人呢?河口郡城的守軍呢?”

    “有守軍出來,但只把守路口。我們過的時候,還排查了好久?!?/br>
    “還有一些人,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手里一個小管子,能出好大的響聲。聲音起來,人就死了。李家那處死了好多人——”

    亂糟糟地,甚說法都有。不過可以明確的是,落鳳坡打了起來,李恒分散在各處的前鋒軍把守了路口,阻擋李家和馬家的私兵前來救援。如此,倒也還能支撐一些時日。

    顧皎讓顧瓊引著那些人去河西的路,若無處可去,可去農(nóng)莊暫住?;艁y的人紛紛感謝,只說郡守夫人的好。

    她突然問,“二哥,此處距離河口郡城,有多遠(yuǎn)?”

    顧瓊道,“一個時辰?!?/br>
    “咱們?nèi)ツ翘帯!彼?,“你帶路?!?/br>
    顧瓊急了,“你要作甚?那處郡城的郡守咱們不熟,只郡守見過許多次,面上的情罷了?!?/br>
    “王爺交待過,延之雖只是河西郡守,但轄其它三郡,高了半級。是也不是?”

    “是,但是——”

    不趁機(jī)搗亂已是很好了。

    “咱們只幾十人,去了也幫不上甚大忙,不如去搬救兵。那城守不服延之管轄,可同是青州王賬下的臣子,此次又涉了燕王。只要他不死了心反王爺,必然是有顧忌?!鳖欚ㄅ呐能嚤?,“走,咱們?nèi)ズ涌??!?/br>
    顧瓊無法,只得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