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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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這樣,小道真想點頭說,這就讓師父叫你滾!可原也不是真想叫她入門,滾也不能真叫她滾。一肚子窩火,轉(zhuǎn)頭就往凌詒和那里去告狀。 這一段路已經(jīng)不好騎馬,凌詒和自己也已經(jīng)走了一段,但他看著尊貴,卻也不是不能吃苦,臉色不改腳下健步如飛,別人走出汗,他一點也沒有。 回頭來看到湯豆撩著裙子,坐在路邊上,一副油鹽不進(jìn)的樣子,竟有些局促,從來沒人敢在他面前這樣撒潑的。 不論是清水觀那些怕他怕得要死的師弟師侄,還是當(dāng)朝大小官員,他冷冰冰的一張臉,誰看了也下意識退避三舍。便是皇帝那里,固然他是臣子,可面圣之時今上也愿意給他幾分薄面。 此時,看著撒潑的徒弟,只沉著臉喝斥:“你起來?!?/br> 湯豆比他還要生氣:“我不起來!”梗著脖子喊:“我不想活了!” 劍士一看她這樣忤逆,驚個個頭都不敢抬,只垂首盯著自己腳前。 宋嫫也嚇著了,連忙去拉她:“姑娘這不比家里。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怎么敢這樣跟師父說話?!?/br> 她聽話可就怪了??倸w就是不依。 “不遵師令!該當(dāng)如何?”凌詒和厲聲問。 小道嚇了一跳:“不遵師令是……是要請‘太師鞭’抽打五十的!可……可太師鞭在觀里呢?!?/br> “戒尺!”凌詒和沉著臉,向小道伸出手。 小道愣了一下,立刻從背包里抽出把玉戒尺來。這東西以前一直是他一個享用,現(xiàn)在可算是輪到別人。心里微妙地愜意。 可凌詒和戒尺才拿到手里,還沒開口,湯豆就已仰著臉大哭起來:“我活著太難了。師父就把我打死在這兒吧。等我死了,跟我母親說一聲,女兒不孝,實在是苦得活不下去。”向后一倒,索性躺在草地上不動了。 真正是要把人活活氣死。 凌詒和那些不見血的刀見得多見血的刀也見得不少,更與當(dāng)面潑賴的人打過無數(shù)交道,但那些東西,三言兩語或嚇或殺,十分容易,面對一個耍賴的女弟子,還真是有一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一來,她年紀(jì)小。二來,她身體差,經(jīng)不住。三來,她長久無人嚴(yán)厲管束。已經(jīng)長成了現(xiàn)在這模樣,再叫他一個二十多的男人怎么處置? 真能把她活活打死不成?還是能把真她丟在這兒自己走了? 宋嫫上前拉小主人,她有意掙扎,拉也拉不動,更別說背起來了。 他收了戒尺,站在那兒,俯視著地上躺著小丫頭。沉默了半天,伏身一把將人打橫抱了起來。也不管她哭不哭鬧,轉(zhuǎn)身令呆住的眾人:“速行!”劍士們齊聲應(yīng)是,急忙跟上。 宋嫫愣了一下,跟在后面跑:“這,這!這!哎呀,這!不行的呀。這……” 小道小聲說:“你再叫,師父叫劍士來提著她走了!” 宋嫫如被人捏了喉嚨,一個音都不敢再發(fā)。被師父教訓(xùn)也比被下仆劍士提著好。 這下被抱在陌生男人懷里的湯豆也瞬間安靜如雞。 她一時都反應(yīng)不過來,這是什么走向? 好不容易在‘師父慈愛的懷抱’熬到了入夜安營休息,落了地立時動如脫兔。春夏扶她去睡時,一臉興奮“姐兒的師父真是英武。待姐兒又好。真是如生身父親一般?!?/br> 湯豆怕她是在奪身的時候傷了腦子。想說她,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來。 真是憂心不知道她的腦子還能不能好。悶頭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也不用人叫,自己就健步如飛一馬當(dāng)先,把凌詒和都甩在身后。 凌詒和也不惱她沒有尊卑,只冷面在后面走著,瞧著她在前頭一時摘朵花,一時扯根草,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敢銜在嘴里,可不逍遙。 結(jié)果沒到下午,嘴巴就腫得和臘腸一樣,哭著回來。 小道看到那嘴,正拿皮袋子喝水的,一口水噴在身前的凌詒和身上。想笑也沒敢笑,只慌忙幫師父拍衣服。 聽凌詒和令自己拿了藥,連忙跑去,回來奉藥,看著自己師父給哼哼唧唧的湯豆上了藥,私下只和凌詒和說“怕是病了多年,智慧不足了。想來山里的事她并不知道?!?/br> 凌詒和未置可否。只說“你勤教她頌文,且身為師兄多管束她一些。別叫她閑得竄來竄去。到底是公良氏。若無必須,也不必開罪?!?/br> “也不是真師妹。師父又不是真心收她做弟子。這件事要與她無關(guān),自當(dāng)是以后不會再來往的。何必費神教她?”小道嘀咕:“再說,我說話也要她肯聽。她連師父您的話都不聽。我拿她能有什么辦法?” 凌詒和冷眼看他,他連忙垂頭稱是,不敢再質(zhì)疑。 下去便叫湯豆,安排功課“要學(xué)頌言,便需學(xué)頌文,頌文字體自成一派,發(fā)音拗口。乃是清水觀祖師傳下來的秘文。專司學(xué)習(xí)術(shù)法用的。我以前,是每天識五十字。你么,想必一天能二十字已是不錯?!?/br> 湯豆故意問:“我聽無為說,不用頌文念頌言,也可招動天地萬靈之力?!?/br> 小道不屑:“頌文招來,是大能之力。原本若只能到一點,用頌文卻能到十點那么多。” 湯豆會意。這大概是指,用普通的語言,能借到的只是人類意識體的力量,來達(dá)成自己的目地,而用頌文能借到的,是原本就在精神力量方面更勝一籌的龐郎人意識體的力量來達(dá)成自己的目地。 小道教她,也不是按雜策上的順序,而是后幾頁的鎮(zhèn)魂咒言頌,使用時,手要結(jié)印成‘鎮(zhèn)’字。 頌言大多是這樣,需要連說帶比劃才能成功。 湯豆問小道為什么:“這是什么道理?” 小道也說不出來“祖師傳下來就是這樣的?!?/br> 她便去問凌詒和,反正師父這兩個字叫也叫了,能多占點便宜就多占點。 凌詒和有些意外,但并沒有推脫,說:“頌言是表明自己要做什么事,結(jié)印,是讓這些借來的力,以固有的形態(tài)結(jié)成于手中,形成不同的效果,最后將這些力順著手指向、按向的地方釋放出去,才能達(dá)成所愿。自然缺少了一環(huán)都是不行的?!本谷灰灿悬c,知無不言的意思。或者是為了穩(wěn)定人心,也或者只是做戲做全套而已。 湯豆也樂得他做個‘循循善誘’的老師。真心實意地學(xué)習(xí)起來。只是沒有想到,教自己這些的,會是滅了清水觀滿門的人。有些惘然。 小道還笑她:“你到是好學(xué)!” “我有病?!彼鹫鹩性~:“并且還不是那么想死?!?/br> 小道也無話可說。 不到半天‘鎮(zhèn)魂’就學(xué)得有模有樣。她發(fā)現(xiàn),所謂的鎮(zhèn)魂,其實也就是‘排除異已’,除了控制著這身軀的意識體之外,其它的意識體全被視為‘邪魅’。問小道:“有鎮(zhèn)魂,那有剝魂頌言嗎?” 小道罵她:“哪里來的歪心?” 湯豆心里到覺得可笑,他們殺人滅門都做得出來,只是問一句剝魂到是義正言辭地罵起人來了。 也不等小道去告狀,當(dāng)先跑去跟凌詒和說:“我也就是隨口那么一問?!?/br> 凌詒和抬眸看她,只淡淡說:“是沒有的。魂魄與身軀是結(jié)為一體的。” 這到是與她在用祭天地文那天夜里看到的龐郎人自相殘殺有點像。龐郎人的意識體就是無法驅(qū)趕出去的。 但這也正是湯豆想不明白的地方,如果不能把一個意識體從身軀中剝離,那龐郎人又是怎么趕出人的意識體占據(jù)人的身體呢? 湯豆問:“那有沒有什么東西,能做到剝魂呢?” 凌詒和抬頭看看天空,說:“就是幽府之門也做不到?!?/br> 幽府之門指的應(yīng)該就是龐郎人進(jìn)入這個世界所用的那個通道。 他想了想,突然說:“十多輩前,清水觀出過一個叛逆,他一心長生卻不得。便想了個法子煉人為種,再將種子,種于人身?!?/br> 湯豆心里一滯,只做出好奇的樣子:“怎么煉人為種?” “他先殺了自己,rou身腐爛,魂魄離體之后,他的弟子將他的魂魄封禁起來,附著在兩生花種上。再將花種,融于另一個人身上?!?/br> “他成功了嗎?” “成了?!绷柙r和垂眸說:“莫約過了十多年,觀中才發(fā)現(xiàn)他的惡行。那時,他的魂魄所寄居的身軀已經(jīng)從幼兒,長成十多歲的少年。他雖然成功寄居,但卻是與那少年的魂魄嵌合在一起,如同附著于大樹的藤蔓一般。他日益壯大,而少年魂魄日益孱弱,觀中幾次想將他拔除,但都未能成事。之后情況日漸嚴(yán)重,他家里人還來觀中送過謝禮,只以為他是完全好了。當(dāng)時,觀主不好明言是因為他的魂魄已經(jīng)沉睡,被人完全壓制。之后少年不支,魂魄飄散早夭而亡,附著的那個逆徒魂魄也隨之飄出。觀中將他的魂魄取回,禁封起來以示懲戒。足足十年,才放歸讓他轉(zhuǎn)世去?!?/br> 所以,當(dāng)時在學(xué)院發(fā)生的差不多是同樣的事?人類絕望之時,將意識體附著在了兩生花種上,種入人身。成為意識體后的人,有了與滲入物一戰(zhàn)的能力,護(hù)送自己的載體尋源溯宗。 湯豆幾個人的猜測,與事實唯一的差距是,大家以為這個意識體會搶奪自己的身軀。 但事實上,外來的意識體是根本無法附著在別人的身軀上的,只能嵌入在另一個意識體上。到最后,要死也是大家一起死。 雖然早知道一個壯大,一個必然會衰竭,但現(xiàn)在聽來,還是心驚。湯豆下意識地回望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春夏。她也許永遠(yuǎn)也活不到二十、三十歲了。此時茫然不知自己的時間并不多,正笑和宋嫫說著什么。 但湯豆更不解的是,這件事也正說明了,龐郎人只能與人的意識體共用一個身軀,哪怕人的意識體被擠得再小,只有指甲蓋大難以找尋,那也仍然是存在身軀之中的。 這樣一來,那些被擠在身體外面的游魂又是哪里來的? 她明明在之前,曾看到幾個龐郎人占據(jù)的身軀邊上,悠悠跟隨著外貌與被占據(jù)的身軀完全一樣的人類意識體。它們不甘離去,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軀旁邊?;蝻h蕩在周圍,或掛在腿上,騎在肩上,趴在背上。 這樣一來,這一切就并沒有合理的解釋了。 這個問題她一直想不明白。夜里躺在帳篷里,也感到茫然。 如果是這樣,那自己以為門是‘找到虛弱快死或者重病的對象,將龐郎人的意識投進(jìn)去,將人的意識擠出來’的這個設(shè)想就不對了。 它們選擇對象確實是有自己的邏輯與規(guī)律,但從來沒有把人的意識剝離后趕弄出去過。因為它們做不到。 那它們是怎么取而代之的呢?游魂又是怎么回事呢? 一定有一個說法,是兩邊都可以兼顧的。 她腦中一團(tuán)亂,但突地,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猛地坐了起來。 春夏嚇了一跳:“豆姐兒?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湯豆喃喃說:“錯了。”一開始她就想錯了,全錯了。 龐郎人并沒有占據(jù)人的身軀。人也并沒有被擠出去。 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這樣,那也就能解釋龐郎人是怎么繁衍。 依靠搶奪身軀的話,它們根本就無法可持續(xù)在地這個世界上存在下去。人數(shù)也不可能曾長到那么龐大的境地。 第65章 變臉 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樣,那這下也就能解釋龐郎人是怎么繁衍。 依靠附身的話,它們根本就無法可持續(xù)在地這個世界上存在下去。人數(shù)也不可能曾長到那么龐大的境地。 這件事莫溫知道嗎? 盒子就在不遠(yuǎn)處的包裹中,但她沒有動,現(xiàn)在她一舉一動,說不定都在別人眼中。對關(guān)心自己的春夏說了一句“有什么硌著我了?!眱蓚€人重新拍打了被褥,才又重新躺下來。 因為心情太過激動,這一夜她幾乎沒怎么睡。只要確定了這一件事,那現(xiàn)在她面對的就不是一個僵局。人類還是有機會的。 第二天湯豆臉腫得厲害,黑眼圈碩大。但精神很好。學(xué)習(xí)得格外賣力。 只是腳實在疼得厲害。小指頭那一塊都爛了。敷藥的時候疼得她直叫。宋嫫邊給她上藥邊掉眼淚。春夏也要哭要哭的。 她到安慰起兩個人“沒關(guān)系。其實沒那么疼。我就是感覺,叫大聲一點會更不痛,所以隨便叫叫的?!?/br> 大概生怕凌詒和再來抱自己,也不敢說不走了。 好在第三天就到了清水觀。 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門口有劍士執(zhí)守著。見到凌詒和回來,立刻迎來。低聲稟報“并無人來犯。一只蚊子也不曾進(jìn)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