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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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守了一夜的新菊聽得門開,忙從臺階上爬起來,喊了聲‘老夫人’后才敢進(jìn)去。 章無虞像往常一樣梳洗,狀似不經(jīng)心問:“三個公子呢?!?/br> 新菊忙道:“大公子去衙門了,二公子去油條鋪,三公子去了學(xué)堂?!?/br> 她也不敢提昨晚的事,心里七上八下的陪著人去飯廳。 桌上依舊是按照章無虞的喜好做的早飯,章無虞只看一眼就擺手讓人撤下。 “都給氣飽了,吃什么早飯?!?/br> 新菊忙道:“大人可是最關(guān)心您的,要知您不吃早飯,肯定連公務(wù)都沒心情處理呢?!?/br> “你就去與他說!若是不認(rèn)錯,我就餓死算了?!?/br> 新菊忙應(yīng)了聲,給福伯使了個眼神,匆匆離開。 章無虞拿了塊糕餅慢慢的啃著,一旁的福伯目不斜視的看著外頭。 不一會,新菊回來了,目光卻躲躲閃閃。 章無虞吃得七八分飽,正擺弄著腕上手鐲,眼皮抬了抬:“把人叫進(jìn)來,認(rèn)錯趁早?!?/br> “老夫人....大人沒回來?!毙戮胀掏掏峦碌溃骸拔液痛笕苏f,老夫人您氣得吃不下早飯呢,大人什么話都沒說,我站了一會沒趣,自個回來了。” 新菊本以為會看見老夫人暴怒,甚至做好了陪老夫人去興師問罪的準(zhǔn)備,準(zhǔn)備看章無虞臉色行事,卻看不懂對方的表情。 那是介于嘆氣與無奈之間,卻并非暴怒。 新菊不懂,看老夫人的意思,是逼大人回來道歉呢,怎么不氣了。 “擋不住了?!?/br> 章無虞離開時,說了句新菊摸不著頭腦的話。 下午,衙門里來人了,一向穩(wěn)重的福伯在聽完對方的話后嚇得沒站穩(wěn),忙忙的讓人去把二公子請回來。 “快去,就說家里要變天了!” 戚書聞聽得小廝這么說,哪里還管什么油條鋪,急忙忙的跑回家,撞見在戚府門口著急瞭望的福伯。 聽得福伯說的話,戚書聞狠狠一跺腳,“他是不是瘋了!我這就去衙門?!?/br> “二公子,恐怕大人做的決定不會更改。”福伯憂心忡忡道。 戚書望性子穩(wěn)重,卻也很犟,一家之主不是白做的。 “慘了慘了。” 戚書聞貼著墻壁,滿身的虛汗,左右想不出辦法,一咬牙跺腳。 “走,告訴娘去?!?/br> 兩人在小池塘邊找到了章無虞。 戚書望向來不浪費,這雅芝的小池塘還是章無虞壽辰時特意鑿的,還養(yǎng)了兩條為章無虞添福添壽的鯉魚。 那兩條鯉魚本在郊外的寺廟里,是戚書望特意在寺廟坐了數(shù)個月的禪,感動了方丈,才請來了兩條。 “老夫人,二公子回來了?!?/br> 新菊輕聲提醒對著池塘發(fā)呆的人。 章無虞漫不經(jīng)心的捏著碎包子屑,問: “現(xiàn)在時辰還早,太陽還沒下山呢,怎么這么早收攤?!?/br> “娘,有件事得和你說?!?/br> 戚書聞坐下,張了好幾次嘴都發(fā)不出聲,半天憋出一句。 “娘,你聽了別哭,別生氣,也別跳池塘??!” 福伯已經(jīng)緩緩靠向池塘,雖然一把老骨頭了,但等下要是老夫人真的跳池塘,他就是拼了老命也得把人救上來。 “二公子,到底什么事啊?!?/br> 新菊被戚書聞的表情弄得緊張不已。 章無虞拍掉掌心的包子屑,低頭理著袖子。 “說。” “大哥要和你斷絕關(guān)系,道戚府是朝廷發(fā)給朝廷命官的府邸,你住不得,要你三天之內(nèi)搬走?!?/br> 說完,戚書聞自個氣得上躥下跳。 “大哥這次做得太過分,娘你別難過,我這就去打醒他,就是五花大綁,也要讓人來給你道歉?!?/br> 章無虞沉思了會,好半響才開口。 “福伯?!?/br> “老夫人?!?/br> “我雖然是大人的養(yǎng)母,卻也盡了養(yǎng)育之恩,出盡盤纏供他考取功名,他今朝翻身做了縣令,卻嫌我不愿贍養(yǎng)我。 本朝圣上頒了明令推孝,他身為父母官卻不孝不忠,罪大惡極,你且將我現(xiàn)在所說的一字一句全部傳到市井去?!?/br> 戚書聞坐不住,“娘,你這不是和大哥兩敗俱傷么?三思!” 章無虞厲色看向福伯,“還不去,他一日沒趕我出府,我一日還是你們的主子!” “是,老奴這就去辦?!?/br> “莫名其妙,一家人就鬧到這地步,我不管了!” 戚書聞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惱怒的喝了聲,疾步跑走。 章無虞捏了捏汗?jié)竦氖中模H眼靠著欄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