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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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毛:“……” 眾人:真、他、媽、狂! 馬小丁現(xiàn)在心中,宋喻的形象打破又重建,從一個泥菩薩變成了活閻王。 喻哥牛批! 看這坐姿,看這說話的語氣,看這又冷又痞的笑容。馬小丁覺得,他初中三年當(dāng)?shù)男0裕蔷褪沁^家家。 宋喻下巴一揚,視線落到陳志杰身上,唇角勾起,語氣緩慢又嘲弄:“斯諾克,來嗎?輸贏懲罰,我現(xiàn)在有資格定嗎?” 有資格定嗎? 一巴掌火辣辣拍在臉上。 陳志杰低頭,渾身都在顫抖,一句話不說,把自己藏在陰影里。 紅毛左看右看,差不多搞清楚了狀況,咳了一聲,聲音努力放柔,腦海里催眠自己是個知心哥哥。 “嗨呀!我當(dāng)多大點事呢!不就是同學(xué)間鬧矛盾嗎!怎么還鬧到這份上了呢!” 只是他長得兇神惡煞,做出和藹可親的樣子,就又扭曲又猙獰??吹囊蝗喝耍倾と?。 紅毛一手拍在陳志杰肩膀上,把陳志杰整個人都拍的抖三抖,撇撇嘴,笑瞇瞇:“小陳啊,不是你黑哥說你。一個學(xué)校的嗎,以后出了社會還不得相互扶持,走,有誤會就道個歉,沒誤會就解釋清楚,去和你同學(xué)握個手,咱就當(dāng)這是解決了!大家還可以痛痛快快坐下來打打球,喝喝酒?!?/br> 陳志杰:“……” 格子衫:“……” 一群人:“……” 你他媽堂堂一代街霸,不去調(diào)戲小女孩搶劫中學(xué)生,在這里像個老媽子一樣和稀泥??。?/br> 紅毛第一次干這種事,被旁邊的人越看越覺得心虛,最后惱羞成怒,撒手不干了, 一腳揣在桌子上,本性暴露:“那你們他媽要我怎么做?!老子上次才被他送進局子!打不過不知道跑?!他媽的,老子不管了!綠子,我們走!” 格子衫快氣死了:“你——!” 陳志杰臉色一白,低著頭,肩膀又萎了點。 紅毛視線筆直向前,看都沒看宋喻。六親不認(rèn)地走到門口,一把掀開攔著門的混混,罵罵咧咧出去了。 他的小弟們吞吞口水,也不顧格子衫的怒罵,一溜煙地跟上。一點都不想和這尊瘟神在一個房間。 但他們還是走的非常橫,反正用鼻孔看人。 關(guān)上門后。 “嚯?。 ?/br> 砰砰砰,外面響起了飛快下樓梯的聲音。 每一步都透露著解放和歡快。 室內(nèi)。 “……” 馬小丁對宋喻的敬佩又拔高了一重,眼里都快有星星了。 謝綏站在暗處,沉默看著宋喻,深黑冷靜的眼眸,若有所思。 事態(tài)鬧到這一步,成了僵局。 現(xiàn)在一切都掌握在宋喻手里,他是步步緊逼還是后退一步,別人根本無法干預(yù)。 馬小丁終于揚眉吐氣,剛剛被這群人羞辱嘲諷,興沖沖往前,現(xiàn)在說話都聲音大了點:“喻哥!” 咱們現(xiàn)在是不是要大干一筆?從此在這條街都留下傳說???! 正處在中二期的馬小丁摩拳擦掌。 結(jié)果就看到他的喻哥,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手里的球桿也往后一拋。 瀟灑利落,理都沒理格子衫陳志杰兩個人,步步逼到角落里,視線盯著快把自己貼進墻縫的祝志行。 今天對祝志行來說絕對是噩夢。從小到大,最恐懼也最絕望的一天。 被惡鬼盯上的感覺,也不會有現(xiàn)在這么恐怖。 宋喻:“你就是祝志行?” 祝志行腳一軟,直接嚇癱到了地上,眼睛瞪大渙散,腦子里只有兩個字“完了”。 格子衫也一愣,剛剛還在絞盡腦汁想著怎么送瘟神。 卻沒想到,人家根本就沒把他們當(dāng)回事。 馬小丁跟著湊上去。 宋喻淡淡掃了地上的祝志行一眼,吩咐:“把他給我?guī)С鋈??!?/br> 馬小丁現(xiàn)在給自己的定義已經(jīng)不是騎士了,就是個小弟聽了宋喻的話,戲精似的一樂:“得嘞!” 宋喻經(jīng)過陳志杰的時候,腳步停了下,修長的手指搭在球桌上,面無表情轉(zhuǎn)過頭,少年淺色的眼眸映流光,冰冷凌厲,扯唇一笑:“陳志杰?校霸?” “是不是只有靠踐踏別人才能撐起你那點虛榮心?!?/br> 陳志杰大氣都不敢出。 宋喻點了下桌,微笑:“別惹我,傻逼?!?/br> “再讓我看到一次,我把你的頭當(dāng)臺球打?!?/br> “……” 第22章 演講 馬小丁走出樓道的時候,人還在傻樂,活像剛才威風(fēng)凜凜的人是他一樣,他讓他的小弟們架著生無可戀的祝志行。 人屁顛屁顛跟上宋喻,一聲一聲“喻哥”叫的清澈又響亮,恨不得一條街的人都能聽到。 宋喻被他整得很煩,“你干嘛?” 今天這事他都還沒找馬小丁算賬的——要不是他在場,馬小丁是不是帶著他的小弟去陳志杰那里送一波? 馬小丁卻毫無自知之明:“喻哥!你剛剛為什么放過那群人??!你沒看剛開始他們說話有多惡心人嗎?而且你今天要是打了這一架!我們在臨清街就徹徹底底出名了!校霸算什么——我們是這一條街的爸爸!多威風(fēng)!” 宋喻:“……” 只有小屁孩才到處找架打。 他忍無可忍,冷聲:“我要跟你說多少遍,我是來學(xué)習(xí)的?!?/br> 馬小丁被他瞪得委委屈屈收了聲。 走著走著,馬小丁忽然發(fā)現(xiàn)景色似曾相識,“誒,這怎么像是去我們初中的方向?!?/br> 宋喻懶得理他。 景城一中和實驗初中離得很近。 出臨清街,再繞兩條街就是了。 這么一折騰,已經(jīng)是傍晚,黃昏的余暉漫過高樓大廈,照在學(xué)校圍墻外排成一排的行道樹上,橘色的光,溫柔又燦爛。學(xué)校對面是小吃街,香飄十里。 實驗初中現(xiàn)在也開學(xué)了。 外面的人不好進去,不過宋喻也不打算進去。 他對《溫柔控制》里的一個情節(jié),印象非常深刻。 從這條街一直往前走。 初中的后門,是一條小巷,種著一顆特別大的樹,形狀有點像倒著的愛心,所以被學(xué)生們戲稱為愛情樹。愛情樹帖墻而生,這一塊成了學(xué)生們之間的圣地,來來往往。 樹旁邊的墻上,全是涂鴉,五顏六色,在情竇初開的時候,寫滿告白的話。當(dāng)然不止愛慕,這里就是學(xué)校的另一塊發(fā)泄墻,恨、嫉妒、壓力,都猙獰在上面。 稚嫩的筆記依稀能看出,“某某某我喜歡你”“x班的某個老師真讓人作嘔”“氣死了,xxx 就是個賤人”等詞匯。不過最引人矚目的,還是一行用紅筆,鮮明刺目寫在最上面的話。 “謝綏mama是個妓女” 下面有人跟著打問號,跟著惡心,跟著哈哈哈,跟著吐槽。最天真也是最邪惡。 就是這里了。 宋喻對這里印象清楚。 是因為這地方是《溫柔控制》里,攻一從別人那里打聽到,用來攻略謝綏的一個重點劇情點。 這面墻就在謝綏上學(xué)的路上。 日日見,天天見,日復(fù)一日的羞辱嘲笑,紅字血淋淋。他去擦過去辯解過去怒吼過,只是根本沒用,反抗和掩飾在外人眼中就是心虛。久而久之,也就變得越發(fā)沉默。 馬小丁是知道這塊地的,愛情樹和告白墻嗎。不過在他看來都是小女生發(fā)泄情緒的地方,校霸根本不care。 他嚷嚷。 “喻哥你咋還知道這地方啊?!?/br> 宋喻腳步停在樹下,抬頭看了眼五顏六色滿是涂鴉的墻,沒理馬小丁,偏頭看著已經(jīng)嚇得腿軟嘴唇哆嗦的祝志行。 沒什么表情,淡淡問:“熟悉嗎?” 對于被恐嚇了一路的祝志行,這句話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徹底崩潰,一個跪在了地上,大哭起來:“我錯了!大哥我錯了!這字不只是我一個人寫的,大哥我把他們的名字也告訴你,你放過我吧!” 他小眼睛里通紅一片,已經(jīng)嚇出眼淚,真的怕自己被宋喻弄死在這里,偏頭看到謝綏就跟看到希望一樣,拖著膝蓋爬過去,伸手想去拉謝綏的褲腳:“謝綏!咱兩一個小區(qū)內(nèi)長大的,我這人就是嘴欠,平時喜歡亂說話,但我捫心自問,真的沒對你做過任何事。你幫我求求情吧!謝綏!你奶奶也認(rèn)得我的!大家都是鄰居。你救救我吧!” 不止是宋喻,馬小丁這個粗神經(jīng)都被他這不要臉的給氣死了。 一腳踹上祝志行的屁股,“就你他媽初中做的那些破事!謝綏不殺了你都是好的了!” 祝志行涕淚橫流,語無倫次:“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錯了!大哥,放過我吧!我想回家!謝綏!謝綏!你幫我說說話??!” 宋喻沒理他,偏頭看向謝綏。 謝綏站在樹葉的陰影里,仰頭,看著墻上的字,桃花眼中一片冰涼深邃。 表情在半明半暗中,琢磨不清。 很久,謝綏扯了下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