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8812288晚上吃飯的時候，肖子銘給家里人說起白天范新歲家里發(fā)生的事情。

    1228812288改蓮找了個借口白天沒有去新歲家，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面對小鳳，水寒放假以后也在隊里參加勞動，但是他也沒去，也不在家待著，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干什么去了。

    1228812288白天到范家去的就是肖子銘和合作父女兩個，合作就鉆在小鳳屋里，抱著留根玩。

    1228812288小鳳對合作的態(tài)度遠遠超過了程家的那些堂弟堂妹們。程玉泉的女兒就撅著嘴給mama說，小鳳姐把肖家女子比我們親多了！

    1228812288肖家在范家川就肖子銘一家，所以一說都知道。八月說你個小妖精，小鳳姐以前一直是肖家女子給作伴的，你還吃開醋了。

    1228812288四個人邊吃飯，邊聽著肖子銘給他們講著。改蓮就“哦，哦”地回應(yīng)著，兩個孩子都不說話，也不知道他們聽著沒有。

    1228812288“哎呀，這新歲讓人咋說呢，第一個孩子就讓姓了程，也難怪他四爹那么生氣，以后再生得多了，讓后面的哪個姓程也行呢?！备纳彴l(fā)表著自己認為兩全其美的方案。

    1228812288“照你這么說，多了就給程家給一個，少了呢？”水寒立馬反駁著mama的意見，“新歲哥就是表達他要給程家爸給個孫子的意思，現(xiàn)在第一個都能給，程家爸肯定高興，生六七個的時候，再給一個，還有個啥意思?！?/br>
    1228812288改蓮把臉在每個人臉上望了望，大家都專心地吃飯，誰也沒有說什么。

    1228812288合作說小鳳家的留根長得可心疼了，都會笑了。水寒笑著說你騙誰呢？滿月的孩子會笑？

    1228812288改蓮打圓場說那么小的孩子會笑的，你們兩個滿月都能笑了。水寒不再吭聲，起來走了。

    1228812288肖子銘說，聽到水寒的話了沒？新歲不是傻，也不是剛當(dāng)?shù)行迈r感了，人家給程盛泉表示的是心意，明白嗎？是心！

    1228812288睡覺的時候肖子銘給改蓮說，水寒已經(jīng)給他說了，等到開學(xué)的時候就不想再上學(xué)了，想回來到隊里勞動。

    1228812288“啥？”改蓮還沒有轉(zhuǎn)過彎來，衣服的扣子也忘了不再解了，停下來說道，“水寒不想上學(xué)了？他的成績不是還行嗎？他哥繼羽都考上了大學(xué)，他就是上不了多好的大學(xué)，上個差點的也行呀。那你到底給他咋說的？”

    1228812288肖子銘說，我說你最好還是把高中能上出來，可他說是他對上學(xué)沒有什么興趣，想出來了再學(xué)個什么手藝，以后當(dāng)兵也行。

    1228812288哦！改蓮這是聽明白了，肖子銘的意思是如果水寒真的堅持不想再去上學(xué)的話，就同意兒子的選擇了。

    1228812288你怎么能這樣呢？繼羽都上了大學(xué)的！改蓮加重了語氣。

    1228812288為什么繼羽能上大學(xué)水寒就必須上大學(xué)呢？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事，繼羽本來就愛讀書，水寒不愛讀書也很正常，天下事都是人做的，不是每個人都能當(dāng)狀元的。

    1228812288改蓮真的急了，他爹！你可掂量好，繼羽都能上大學(xué)，水寒可是你

    1228812288肖子銘打斷了她的話，他明白她想說什么。聽水寒自己的吧，繼羽和水寒在我心里是一樣的，誰能上天我都支持，只要他有那個本事。到哪一步我盡我這個當(dāng)老子的心。在我心里，他們?nèi)齻€都是一樣的，男娃女娃也不分。

    1228812288合作從那個屋子本來過來想從爹媽的屋子取個東西的，聽他們好像有吵架的意思，就躲在門口聽著。有的話她聽得有些奇怪，但又說不清楚奇怪在哪里。

    1228812288她晚上睡覺的時候把這些話學(xué)給水寒聽，水寒也聽著有些怪，說你把原話學(xué)著哥聽一聽。

    1228812288水寒說，聽媽的口氣，我和大哥不一樣嗎？都是爹的兒子，怎么好像弄得爹像是把我虧待了一樣的，反正媽說話總是說一半，誰知道他們什么意思。

    1228812288水寒最后沒有再上學(xué)，高中沒有上。沈先生說，這個水寒和解放是不是商量好的，兩個人都不去上了。

    1228812288肖子銘說，就照沈先生你說的那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碗飯，別人是強迫不了的。

    1228812288水寒和解放都到隊里參加了勞動，這兩個半大小子除了做有些活不是太上手以外，無論力氣還是身架，都是很能勝任的了。

    1228812288水寒對農(nóng)活很是會做，他經(jīng)常跟著那些莊稼把式學(xué)著研究一些基本的農(nóng)活技法，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在不到半年的時間里，水寒已經(jīng)成了一個各個方面都很出色的莊稼漢了。

    1228812288他成了林先生藥鋪的常客，只是他不是去抓藥，而是下棋賽。范家川的人們除了農(nóng)活以外，就是吹牛打牌。后來因為村子里不讓帶彩，所以象棋就比較吃香了。

    1228812288會下象棋的人太多，所以后來就開始打擂臺。水寒的水平經(jīng)常成為擂主，一坐就是一整天。

    1228812288他還有個愛好就是看書，范家川能借到書的家里他都去過，基本上把這個村里的書都能借遍了。

    1228812288沈先生學(xué)的書最多，他因為下棋和借書的原因就經(jīng)常到沈先生家去。他也聽說了沈先生和爹開玩笑當(dāng)兒女親家的事情，這弄得他到沈先生家多少有些不自在。

    1228812288沈照瓊的小名叫煙兒，他一到沈家就聽到沈先生煙兒煙兒地叫。奇怪的是，她家里只有沈先生把她叫煙兒，別的人都把她叫照瓊。

    1228812288他和沈先生真的成了忘年之交，他們談的話題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深。沈先生有些話對他來說，聽著有道理的同時又隱隱有一些害怕。

    1228812288沈先生說，為什么要讓農(nóng)民這么種田？每年浪費掉的人工和糧食可以養(yǎng)活一個小的國家。他還說，國家領(lǐng)導(dǎo)，知道嗎？他總是指一下屋頂，當(dāng)然說的是頭上的藍天，說你知道嗎？國家領(lǐng)導(dǎo)也是意見不一致，他們之間的意見大著哩！

    1228812288至于國家領(lǐng)導(dǎo)這個層面，對于水寒來說，遙遠得和藍天一樣，根本就無法想像。所以這些話他聽完以后，也不敢當(dāng)然也沒有地方去說，走的時候借幾本書才是正事。

    1228812288論年齡水寒比沈先生的老大老二都小，但沈先生對水寒一直很是看重，勝過他的幾個兒子。這個以讀書人自居的鄉(xiāng)里人，就像戲里的員外一樣，想讓他能看到眼里的這個小伙子成為自己的女婿。

    1228812288后來發(fā)生的一件事，讓人們更加相信，一向高傲目中無人的沈得文對肖家老二有多么地看重。

    1228812288沈得文的女兒改名了！在范家川女孩子似乎都沒有大名，一個小名人們所熟知，什么地方需要了，給安個大名完事。就是有大名的，也都沒有機會去叫。

    1228812288可是沈照瓊的名字人們都知道，因為在外面只能這么叫，她好像沒有小名，就一個煙兒，還是沈得文專用的。

    1228812288有一天沈得文在家里和水寒下棋，不知怎么就說起了起名字的事。沈先生很是得意他這些年起過的名字，如數(shù)家珍地說了一堆。

    1228812288沈先生說你和你哥的名字起得確實不錯，我問過你爹，他說他也是聽別人叫這名就用上了，我還以為他懂其中的意思呢！

    1228812288水寒說，我爹應(yīng)該還是知道這兩個名字的意思的，只不過在您這讀書人面前不好說罷了。其實沈先生您起的有些名字，我還真的覺得并不怎么好。

    1228812288水寒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棋盤，顯然他也是隨口一說。沈先生說你給我說一下，哪幾個名字不好了？我倒想聽聽。

    1228812288水寒說別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哪個是你起的，你給范老五三個娃起的都是什么名呀？把人家小名一改，就成了學(xué)名。那幾個名字都是我范家五嬸起的小名，全是家里裝糧食的家什。

    1228812288沈先生注意到了，水寒把范老五叫著范老五，卻把他老婆叫著五嬸。

    1228812288沈先生就哈哈一笑說，就他范老五那樣的人家，有個名字叫就不錯了，還需要怎么個好名字。

    1228812288水寒不想接這個話頭，突然不懷好意地一笑說，沈先生，我是聽明白了，您就存心沒想著給范家孩子起好名是吧？沈先生說就是，我就隨口一順，用了他的小名。

    1228812288水寒說，那么您給您的孩子起名是不是肯定要cao心起個好名字？

    1228812288沈先生為這個小伙子的坦誠叫好，這當(dāng)然也正是他欣賞水寒的原因之一。他說那是自然，每個名字都是用了相當(dāng)心思的。

    1228812288水寒說都就您把您的女兒照瓊當(dāng)成掌上明珠了，為啥給她反而起了個窮三輩的名字？

    1228812288沈先生臉上掛不住了，我用了多少心思給女兒起了這么好的名字，怎么讓你給叫成了窮三輩？

    1228812288“您自己把這個名字后兩個字多叫幾遍就知道了。您是事中迷，自己不知道罷了?！?/br>
    1228812288“照瓊、照瓊、照瓊”沈先生明白了，是“照窮照窮照窮”

    1228812288沈先生笑了。真是的，自己的下輩是照字輩，這個瓊字還是想了幾天才想出來的，沒想到真是個窮三輩的名字。

    1228812288那你說改個啥好？

    1228812288我可沒有本事給人改名字，只是覺得這個名字不好。

    1228812288沈照瓊改名了，改成了沈照琴。沈先生也不避諱，給好多人說了，這個名字是水寒覺得不好，所以給改的。

    1228812288改蓮說水寒，聽說沈家那個女子的名字是你說不好給改的？水寒懶洋洋地說，那是他爹顯擺說他的名字起得好，我就想起我和解放兩個有一次說他家的女兒叫“照窮”，以后窮三輩。

    1228812288改蓮說人家可是想讓你給當(dāng)女婿的，你這么一改，讓別人怎么想？

    1228812288水寒從炕上翻起來說，哦，這么一說，我就得給他當(dāng)女婿，我還沒有到娶媳婦的那個歲數(shù)呢！照他這么說，全范家川人們都當(dāng)真的事多著呢，最后還不是變了？誰又能說誰去？

    1228812288改蓮的臉色馬上灰暗了起來，她知道，水寒說的是繼羽和小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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