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商議對策
自古一山不容二虎,如今武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百年前的混亂,甚至還有逐漸統(tǒng)一的趨勢,而大鄭也朝綱漸穩(wěn),只怕這位皇帝陛下,有些坐不住了。 月簫輕哼一聲:“虞朝和呂朝延綿那么多年也從來沒插手過江湖中事,鄭朝立朝不過七十來年,居然連它的前幾任都管不住的事也要管了?這大鄭的皇帝,還真是個個都閑的發(fā)慌?!?/br> 他的父叔都是死在大鄭的野心征戰(zhàn)中,而且殉職之后,大鄭的皇室也沒有做好分內(nèi)的善后工作,害得他一家人差一點就暴尸荒野,所以月簫對大鄭的皇室本來就沒有什么好感。 只是將士死在戰(zhàn)場上乃是宿命,這個仇沒有辦法報,這份恨也找不到人承擔(dān)。可是自從三年前阡府出事之后,月簫以及一些曾在元家軍中效力過的將士和將士后人,對大鄭皇室的不滿就更強烈了。 楚懷墨聽了月簫的言論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簫察覺到自己有些失言,沉默了一小會,才繼續(xù)向楚懷墨征求意見道:“這宴我們赴嗎?” 楚懷墨看上去也未有在意月簫的失態(tài),肯定地點點頭,只不過語氣里好像帶上了一絲淡淡的嘲諷道:“當(dāng)然要赴,皇帝陛下設(shè)的宴,這是何等的榮幸,怎能不赴?” 這份嘲諷很淡,月簫沒有聽出來,不過他卻從楚懷墨的用詞中也發(fā)現(xiàn)了這位少主對同帝這一舉動的不贊同。他不明白楚懷墨為何會如此果斷地下了結(jié)論,只是有些擔(dān)心道:“可若是同帝想在宴上動手……” 這份請?zhí)麃淼耐蝗?,也不知道同帝除了他們倆以外還有沒有宴請別人。東來酒樓畢竟也不是邀天閣的地盤,若是到時候同帝集結(jié)人馬來個甕中捉鱉……月簫雖然不懼,但也覺得此行有些危險。 可是楚懷墨好像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似的,他搖搖頭,斬釘截鐵道:“他不會那么快下手,這一宴只是考察,同帝的城府比他的父輩要深得多,遇事謀而后定,不會這么草率。這一點,從……就能看出來?!?/br> 到底是從哪點看出來的楚懷墨沒有說,可是月簫一聽就明白了,于是又問道:“那我們要如何應(yīng)對?是否需要收斂邀天閣的人馬,或者做些偽裝,以免被同帝盯上?” 楚懷墨將手中的帖子漫不經(jīng)心地扔回了桌子,淡淡道:“我若是同帝,一定會在發(fā)帖之前將所有門派的實力都調(diào)查清楚。最近邀天閣周圍多出了好幾路暗探,這些人至少有一半是同帝派來的。” “同帝已經(jīng)派人來監(jiān)視我們了?”月簫大吃一驚。 楚懷墨倒是沒什么所謂的樣子,似乎對這些事早就習(xí)以為常了。 “我邀天閣落腳之處,自然是暗探滿地?!?/br> 邀天閣這些年風(fēng)頭頗盛,想要探聽他們情報的人也不少,所以,邀天閣本就習(xí)慣了隨時隨地對自己進(jìn)行偽裝。只是這次的對手乃一代帝王,是掌握了整個天下的人,尋常的偽裝方法對他來說不一定管用。而若是啟用特殊應(yīng)對,一旦被識破反而會被認(rèn)為是心虛,有所圖謀,所以楚懷墨也并未將這個消息告訴手下的人。 “那我們……?”月簫有些疑惑。 “去查一查這次李德澤的發(fā)帖名單,探探其他眾派的口風(fēng)。” “若是……只有我們接到了呢?“月簫問。 楚懷墨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可能性不大,同帝的動作一定是針對整個武林的,所以他勢必會選出一批有代表性的江湖人,雖然的確有分開設(shè)宴的可能,但是這個做法無疑會增大泄露消息的風(fēng)險。而一旦后來人推測出的他的意圖,同帝設(shè)宴的真正目的也就無法達(dá)到了。” 月簫聽完贊同地點點頭,又問:“那需不需要提前見一見其他幾派的弟子,先商討一下對策?” 楚懷墨想了想道:“這個要在打探清楚各派的口風(fēng)之后才能決定,就算要約見也只能從中挑選一兩人分開來,以免同帝生疑。” 月簫將這些一一記下,兩人又商討了一些細(xì)節(jié),到談話的最后,他才有些遲疑地開口問道:“那……這件事,要不要告訴阡陌?畢竟……” 楚懷墨果斷搖頭:“此事先不要向她提及。同帝此一行看似單槍匹馬,但暗中必定有比千軍萬馬更靠得住的方式護(hù)衛(wèi)自己,他這么做或許正是為了引出那些和他有仇怨或者對皇室不滿的人。阡陌對報仇太過執(zhí)著,若是讓她知道了同帝已經(jīng)到了會稽,必然會沉不住氣,屆時說不定就會掉進(jìn)同帝不知道為誰準(zhǔn)備的圈套里?!?/br> 月簫仍然有些猶豫道:“可是,我們不告訴她,若是她從別的地方聽到……” 楚懷墨打斷道:“她不會從任何人嘴里聽到外面的任何事?!?/br> 月簫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又想到了些什么,看著楚懷墨恍然道:“所以這一個多月以來,你一直不讓她出門,也不讓她見任何賓……只是這樣……”月簫之前一直以為楚懷墨只是因為阡陌受傷未愈,想讓她靜心養(yǎng)傷,所以才把她“關(guān)”在閣里,不見外人,卻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一層原因。雖然此事與他的關(guān)系并不大,但是再三思量過后,月簫還是忍不住開口勸道:“阡陌對你向來言聽計從,你就是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她,只要你讓她暫時按兵不動,她就絕不會擅自行動,又何必非得瞞著她?萬一她知道了,豈不是反而會生出事端?” “沒有萬一。”楚懷墨斬釘截鐵道。月簫說的話他不是沒有想過,可是,阡陌為了報仇做的事、冒的險他都看在眼里,別的事情他有把握讓阡陌聽自己的,可是這件事……他真的沒有把握。 沒有把握的事,楚懷墨從來不會做,也絕對不會冒這個險,邀天閣地盤內(nèi)的事他說了算,只要是他不想讓阡陌知道的,阡陌就絕對不會知道。他沒有辦法開口讓阡陌不去報這個仇,他能做的,就是將這件事拖到回金陵,至于回金陵之后再怎么做……能拖一時是一時吧。 實在拖不住,他便出手替她把這個仇報了,也不是不行。 月簫還想說些什么,可是楚懷墨顯然不愿意就這件事情多言,他堅決地打斷了月簫的詢問,并且做出了送的姿態(tài),沒有再給月簫任何轉(zhuǎn)回話題的機會。月簫見他心意堅定,也不好多言,只能暗嘆一聲,抱拳退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