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周錦言才不信呢，如果給大哥回信，那眉頭怎么會擰成那樣，“我只問你，你與禹王，是否有接觸？”

    周明輝臉上的笑意消散，不解道，“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了？”

    “你告訴我?！敝苠\言面色嚴(yán)肅，“你若是有一句騙我，待我發(fā)現(xiàn)了……”

    “好好好，別生氣?！敝苊鬏x最寵愛他，還不等他說有什么后果就連忙哄著，“我都說我都說，我是想要找機(jī)會認(rèn)識認(rèn)識禹王殿下，只是現(xiàn)在還沒有合適的機(jī)會。前些日子你哥哥從蕃息帶回來一些舞女，跳的舞更為…放縱些，與京都的那些女子相比，也更…勾人…京中的貴人都從未見過。我想著若是把這些舞女獻(xiàn)給禹王……”

    “不行！”周錦言猛地站起身，“不可以！”

    “你……”周明輝往外看了眼，那些舞女正在一處亭臺跳舞，身子婀娜妖嬈，美艷不可方物。周錦言到書房來，剛好會經(jīng)過那一處。想到這兒，周明輝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忍不住笑道，“好好好，不送不送。”

    “爹，以后你不要和禹王再有來往?！敝苠\言又坐下，“無論是誰繼位，都與我們周家無關(guān)，沒必要趟這一趟渾水?！卑傩詹挪粫P(guān)心誰當(dāng)皇帝，誰來當(dāng)皇帝都沒有關(guān)系，只要沒有戰(zhàn)亂和災(zāi)害，人人都只會稱贊陛下英明神武。

    “錦兒長大了?！敝苊鬏x欣慰，“你說的我自然知道，你不必?fù)?dān)心?！?/br>
    “爹要牢牢記住我的話，不僅是爹，哥哥也不要和任何王儲扯上關(guān)系。”周錦言慎重道，“爹這些日子，為什么要與禹王相識？明明儲位未定，每一步都是風(fēng)險?！?/br>
    周明輝笑，“禹王繼位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他的母親王貴妃王家，世代簪纓，滿門權(quán)貴，在京都還有誰比得過他？禹王繼位已經(jīng)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了，你還擔(dān)心什么。趁著現(xiàn)在與禹王結(jié)識，我也不求別的，只要他能讓你脫了商籍就可，你這樣聰慧，入朝堂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br>
    “不可！”周錦言搖頭，“我……我昨夜做夢，夢見新帝并不是禹王，而是敬王，我們滿門受到牽連……”

    “敬王？”周明輝大笑，“那敬王病懨懨的，還不知能活多久，不僅病弱還是個異域美人生的，毫無根基，不可能的。你放心好了。一個夢而已，怕什么?！?/br>
    “爹，我并不想為官?！敝苠\言急了，又解釋道，“我想從商?！?/br>
    周明輝臉色微變，“你在胡說什么？你三歲便識千字，詩詞歌賦樣樣出彩，連先生都說你文章寫得錦繡無雙，若是能入仕，前途無量！”

    “大哥都可以從商，我也可以?！敝苠\言急忙道。

    “胡說！你大哥自小不愛讀書，就愛鉆模一些點(diǎn)子，啟蒙后書都沒讀過幾本，沒幾歲就一肚子壞水，跟老子一樣只能當(dāng)個商賈。你像你娘，應(yīng)該是個讀書人！”周明輝也沒了心情寫信，緩聲道，“現(xiàn)在不能進(jìn)考場沒關(guān)系，過幾年，過幾年……”

    周錦言這才發(fā)現(xiàn)，父親對于讀書的執(zhí)念似乎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母親云家是書香世家，若不是因為外祖父在朝堂上惹得圣上大怒，被判去流放，母親是絕對不會下嫁給父親的。

    為了讓女兒云竹免于流放，不受困苦，只得將云竹下嫁給商人，云竹這才入了周家的門。周明輝自認(rèn)讓妻子受了委屈，平日便是千般萬般討好，對這溫婉淑良的云家女兒百般恭敬，不敢懈怠。

    對于周錦言這個機(jī)靈聰慧的兒子更是疼愛有加，只需要他多讀書，其余的絲毫不需要擔(dān)憂。養(yǎng)的周錦言驕奢跋扈，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還覺得讀書人有些脾氣這是好事。

    “爹，你就讓兒子試試吧？”周錦言不自覺扯住周明輝的袖子央求著，“兒子也可以做的很好的?！?/br>
    “不行?！敝苊鬏x擰眉拒絕，“你怎么能碰這些俗事。”

    “若是我做不好，就再也不提從商的事情?！敝苠\言忍不住上前抓住周明輝的袖子。

    見周錦言這樣，周明輝也不忍心再拒絕，心想讓他處處碰壁也不錯?！昂?，一言為定。”

    “那父親答應(yīng)我不要再與禹王牽扯！”周錦言眼巴巴地盯著，看得周明輝軟下心來。

    “好?！?/br>
    周錦言走后，周明輝看了看面前正在寫的信箋，放下筆，把寫了一半的信揉成一團(tuán)丟到一處。

    “長泯?！敝苊鬏x喚來小廝，“二公子去哪兒了？”

    長泯應(yīng)道，“二公子帶著明覺去了馬場。”

    “嗯，知道了?！敝苊鬏x想了想，眼底帶了些笑意，“那些舞女，你挑個好看的，晚上送錦兒院兒里。你先與明覺安排好，到底是他……”第一次。

    長泯頓時明白了，“大人放心。”

    ***

    一直到了晚上周錦言才回來，心情很不錯，只是馬場炎熱，后背都是濡濕的，周錦言總覺得不自在。

    周錦言進(jìn)了臥房，明覺正想跟進(jìn)去，被一旁的長泯拉住。

    “拉我干什么？我得去伺候公子沐浴?！泵饔X嚷嚷。

    長泯笑，目光示意身側(cè)的女子，“老爺讓我送來的，今晚伺候公子。小心伺候著?！?/br>
    明覺頓時明白了，神色立即變得微妙起來，“放心放心！我懂老爺?shù)囊馑剂?！?/br>
    那女子見明覺表情猥瑣，心里忐忑不安，緊緊握著披風(fēng)的手有些發(fā)白。只覺得那位公子定也是這樣丑陋惡心下流的男人?？勺约旱拿荚趧e人手里，又能做什么呢？

    “你，現(xiàn)在進(jìn)去服侍公子沐浴，機(jī)靈著點(diǎn)，公子挑剔著呢?！泵饔X指了指房門，“我們公子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你要小心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