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厲沒說什么，他默默地收拾了一下去洗澡，洗完澡回來監(jiān)室，剛剛想要躺下時，獄警便開門進來，通知謝厲換監(jiān)室。

    其他幾張床上的犯人紛紛朝他看過來。

    胡閔鑫擔(dān)心地看著他，動了動嘴，又忍了下來。

    謝厲倒是什么都沒說，聽到獄警通知之后，就默默開始收拾東西。

    胡閔鑫假裝不在意地去做自己的事情，過了一會兒看謝厲東西快要收拾完了，他還是忍不住走到獄警身邊，問道：“警官，他要換去哪個監(jiān)室??？”

    獄警神情嚴肅地說道：“不該管的事情少管！”

    胡閔鑫本來想要退開了，走了兩步還是抵不住好奇，低聲問：“不會是換去代豪那里吧？”

    監(jiān)室里其他犯人都在好奇地偷聽胡閔鑫和獄警對話。

    結(jié)果獄警還是說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br>
    這時候，謝厲已經(jīng)收拾好了東西，他站到獄警身邊，說：“報告警官，我已經(jīng)收拾好了?！?/br>
    獄警點點頭，“跟我來吧?！?/br>
    謝厲跟著獄警從監(jiān)室門出去的時候，一整層樓的犯人都從鐵門上方的小窗戶往外面張望。

    胡閔鑫等到監(jiān)室鐵門鎖上，便也從窗戶朝外張望，同監(jiān)室有犯人知道他和謝厲關(guān)系不錯，站在他旁邊說道：“代豪自己都還在關(guān)禁閉，把謝厲搞過去干什么？”

    “代豪關(guān)不了兩天，誰知道是不是出來了就要收拾謝厲，”胡閔鑫語氣有些不安，說完，他突然回頭看一眼監(jiān)室其他人，意識到自己不該表現(xiàn)得那么關(guān)心謝厲，于是又說：“誰叫他自己招惹豪哥的，活該！”接著胡閔鑫離開了門邊，內(nèi)心忐忑地回到自己床邊坐下，偷偷看了一圈其他人神情。

    代豪的監(jiān)室在下面一層樓，可是獄警帶著謝厲朝走廊一邊走去，只不過在他原來監(jiān)室隔了四五道門的位置停下來，拿起對講機說了兩句，接著那監(jiān)室的自動門緩緩?fù)赃叴蜷_。

    門一打開，謝厲站在門口便看到八個床位的監(jiān)室，右側(cè)靠門的上鋪位置，有一只腳探出床邊，若是謝厲再走進兩步，大概就能伸到他臉上來。

    從這個位置謝厲看不到床上的人，可是那只腳不大，而且白得透明，指甲圓潤干凈，只能讓謝厲想起一個人來。

    緊接著，上鋪那人探出頭來看向門口，與謝厲對視，正是常小嘉。

    獄警指了常小嘉下鋪的位置，對謝厲說：“這是你的床位。”等謝厲進去之后就退出來，再次關(guān)閉監(jiān)室的自動門。

    門關(guān)上之后，監(jiān)室里也沒有一個人說話。

    謝厲沉默地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把塑料臉盆拿到窗邊的臉盆架放下，又將沒有干透的毛巾掛起來。等他回來自己的床位時，常小嘉已經(jīng)挪到了床邊坐著，兩條腿搭在上鋪邊緣，前后晃動。

    常小嘉一只腳幾乎踢到了謝厲的臉上，被謝厲伸手抓住了，他抬起頭來，冷著臉看常小嘉。

    “放開他！”他們床位對面一個大個子喝道。

    這個監(jiān)室里，至少有四個犯人都是常小嘉手下的人，其中常小嘉關(guān)系最密切，常常帶在身邊的兩個大個子也在。

    那兩個大個子，謝厲知道他們一個名叫高遠，一個名叫羅萬春，這時候站起來喝止他的就是羅萬春。

    常小嘉面色陰沉地笑了一下，朝著對面的羅萬春搖搖頭，羅萬春才沉默地坐了回去。

    謝厲看著常小嘉的臉，沒有松開他的腳，而是突然用手指很輕地撓他的腳心。

    常小嘉頓時低低“啊”一聲，用了不小力氣才把腳抽了回去，他雙手緊緊抓住上鋪邊緣的鐵欄桿，目光兇狠地瞪著謝厲。

    謝厲并不理他，彎下腰來用自己帶來的被褥開始鋪床。

    第6章

    謝厲是個做事情不喜歡拖泥帶水的人，面對問題的時候他會盡快做決定，一旦做了決定，他就會態(tài)度堅定地行動下去。

    這幾天他都沒休息好，可是今天晚上在搬進了常小嘉的監(jiān)室瞬間，他情緒得到了短暫的放松。

    等他鋪完床差不多就是熄燈時間，他躺在床上，翻個身朝向墻壁，很快便閉上眼睛睡著了。

    只是這一覺沒有睡多久，謝厲感覺到有人爬上了他的床，他一瞬間又醒了過來。

    熄燈的監(jiān)室也不是一片漆黑，窗戶外面的cao場和圍墻都開著大射燈，徹夜不熄，燈光從沒有窗簾的窗戶透進來照亮了整間屋子，幾乎能看得清床上的犯人的臉。

    能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爬上他床的自然不會是別人，謝厲睜開眼睛看著墻壁，卻維持著側(cè)臥的姿勢一動不動，直到常小嘉伸手從背后摟住了他的腰。

    常小嘉那只手軟綿綿的，伸進謝厲囚衣的下擺，微微有些涼地貼在謝厲緊實的腹肌上。

    其實謝厲發(fā)現(xiàn)常小嘉整個人體溫都比他要低一些，讓他禁不住想起那個關(guān)于常小嘉從小身體不好的傳聞。

    常小嘉在謝厲耳邊說道：＂你是不是該謝謝我？＂

    謝厲沒有說話，他聽到整個監(jiān)室都還一片寂靜，沒有響起打呼聲，其他人應(yīng)該都還沒睡著，或許正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聽他們這邊的動靜。

    常小嘉沒有得到回答也不著急，他像是小孩子用手玩爬山的游戲，兩只手指貼著謝厲小腹緩慢爬行，一直到胸前，指頭捏住一邊小點。

    謝厲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翻過身面對著他，說：＂我要謝你什么？＂

    常小嘉似笑非笑地輕聲說道：＂如果不是我，你現(xiàn)在可能就去代豪的監(jiān)室了。＂

    謝厲沒有說話。

    身下是一張單人床，兩個男人面對面躺在一起，距離自然是很近的。

    常小嘉輕淺的呼吸就在謝厲面前，謝厲的視線幾乎全部被他一雙眼睛占據(jù)了。

    ＂你這兩天有點瘋，＂常小嘉說道。

    謝厲問他：＂怎么？＂

    常小嘉問道：＂為什么招惹代豪？＂

    謝厲語氣平靜，＂是他招惹我。＂

    常小嘉哼笑一聲，他從謝厲手里把手抽出來，又想要去摸謝厲的臉。

    結(jié)果謝厲再次扣住了他的手，而且用另一只手掐他的脖子，＂不要碰我?。?/br>
    常小嘉看著他。

    謝厲冷聲道：＂我受夠你們了?。?/br>
    常小嘉咳了一聲，＂兇什么？放開我。＂

    謝厲還是松開了他。

    常小嘉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問謝厲：＂所以你想怎么樣？＂

    謝厲想怎么樣并不重要，現(xiàn)實就擺在他的面前，他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他突然抬起一只手，捂住了常小嘉的嘴，在常小嘉露出愕然神情的時候，另一只手鉆進了常小嘉松垮的褲腰里。

    常小嘉嘴里發(fā)出一聲輕喘，又被謝厲的手堵在了嘴里。

    謝厲握住了常小嘉，看他的眼神卻是兇狠的。

    常小嘉皺起眉頭開始掙扎，他抓住謝厲捂住他嘴的手想要推開，可是謝厲的手臂力氣很大，為了阻止他掙扎，謝厲半邊身體都壓到了他的身上，將他牢牢壓制在自己身下，伸進常小嘉褲腰里的手動作也越發(fā)粗暴。

    過了一會兒，常小嘉不掙扎了，他眼睛里開始泛起淚光，呼吸越發(fā)粗重，想要喘息又發(fā)不出聲音來，只能聽到他濃重的鼻息，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

    謝厲捂住常小嘉的嘴不讓他發(fā)出聲音，但是他們兩個的動作在安靜的環(huán)境里還是發(fā)出了明顯的響動，相信監(jiān)室里其他犯人都可以清楚聽到。

    常小嘉的身體越來越軟，他彎曲著膝蓋，雙腿無力地分開，額頭上浸出了一層汗水，被汗水打濕的頭發(fā)也跟著變得柔軟起來。

    謝厲看著常小嘉水潤的雙眼。

    常小嘉也看他，就是目光沒有焦距，眼神難得的溫順。到最后，常小嘉喉結(jié)滑動著，雙腿繃緊，所有的聲音都被謝厲的手掌堵回去，化作曖昧的鼻音，他努力貼近謝厲，把額頭抵在謝厲肩上，閉上了眼睛。

    謝厲停下手上的動作，過了一會兒，把手上蹭到的濕滑黏膩的液體全部抹在了常小嘉的腿上，之后從他褲子里把手抽出來，同時也松開了他的嘴。

    常小嘉的呼吸還沒有完全平復(fù)，他雙眼濕潤而無神地看著謝厲，開口說話時嗓音都有些顫抖，他說：“不是叫我滾嗎？”

    謝厲的語氣很平靜，他說：“不要命令我?！?/br>
    常小嘉看他的眼神帶了些好奇，又湊近了他一些，嘴唇幾乎貼在了他嘴唇上，啞聲說道：“不裝了嗎？”

    謝厲心里稍微悸動，語氣卻沒有變化，他問：“裝什么？”

    常小嘉沒有回答，他只是認真地看著謝厲的表情，看了很久之后，突然翻身坐了起來。

    謝厲看到常小嘉坐在床邊，纖瘦的背影耷拉著，兩只腳在地上似乎找了很久的拖鞋，到后來終于找到了，安靜的房間里想起他踩著拖鞋的腳步聲，一直走到靠窗的水池旁邊，然后有水聲傳過來。

    過了一會兒，常小嘉回來床邊，謝厲以為他會回去他的上鋪，但他仍是躺到了謝厲的床上，帶著微涼的水氣，伸手抱住謝厲的腰。

    謝厲問他：“你不怕被獄警發(fā)現(xiàn)？”

    每個監(jiān)室都有監(jiān)控，熄燈之前監(jiān)控室的獄警會清點人數(shù)，但是熄燈之后就不一定會時刻關(guān)注每個監(jiān)室的動靜。不過即便如此，被獄警發(fā)現(xiàn)不在自己的床上睡覺也是嚴重的扣分行為，分數(shù)和加減刑期是相關(guān)的。

    常小嘉語氣淡淡的回答道：“不怕。”

    謝厲卻有些難受，兩個人擠在一張小床上他覺得熱，而且對方是常小嘉，他本來疲倦得厲害，這時候又感到難以入睡。

    在床上安靜躺了一會兒，謝厲問常小嘉：“你不想睡覺？”

    常小嘉回答他說：“我失眠?！边^一會兒又補充一句，“天天失眠?！?/br>
    謝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常小嘉將他抱得更緊了，說：“你拍我后背?！?/br>
    謝厲看他一眼，一只手臂從他脖子下面伸過去，另一只手臂環(huán)住他的身體，將他抱在自己懷里，一邊撫摸他頭發(fā)，一邊輕輕拍他后背。

    常小嘉把臉貼在謝厲懷里，嗓音變得輕飄飄的：“我小時候我媽就是這樣哄我睡覺的?！?/br>
    謝厲用冷硬的聲音說：“我不是你媽。”

    常小嘉說道：“你當(dāng)然不是，你胸是硬的?！?/br>
    謝厲沒有再搭理他，但是一只手還是在不斷地緩慢地輕拍他后背。

    他們兩個再沒說話，監(jiān)室里安靜下來，過一會兒，謝厲開始聽到其他人的打呼聲陸續(xù)響起，他有一瞬間整個人是放空的，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后來，謝厲聽到常小嘉的呼吸也變得緩慢深沉，他停下動作，先是低頭看常小嘉并沒有醒來，后來又松開常小嘉放他平躺在床上。

    常小嘉依然睡得很熟。

    謝厲沒辦法把常小嘉抱到上鋪，于是小心翼翼地翻身出來下了床，自己爬到了上鋪去睡。

    他一躺下來，就聞到床上有常小嘉用的沐浴液味道，是一種很清淡的花香。他翻個身側(cè)躺著，伸手在枕頭下面摸索，沒有找到什么東西，又去摸床單和褥子下面，仍然什么都沒有。

    謝厲實在是疲倦了，他在閉上眼睛的瞬間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起來，整個監(jiān)室的犯人都用曖昧的眼神看謝厲。不過或許是礙于常小嘉，沒有人敢對他說什么。

    謝厲只當(dāng)做什么都看不見。

    到后來吃早飯，謝厲再次坐在常小嘉對面時，餐廳里整個監(jiān)區(qū)的犯人都詫異地時不時朝他們這邊張望。

    胡閔鑫端著餐盤坐下來時也驚疑不定，他看一眼謝厲，又低下頭去裝作專心剝雞蛋，坐在他旁邊的是同一個監(jiān)室的犯人，低聲對他說：“都說謝厲這回要完了，結(jié)果又給他攀上了常小嘉，不知道代豪回來會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