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jié)
“秦汐?!钡攘藥酌耄x連城眼睛看著前方,突然低聲說道:“我很抱歉?!?/br> “我接受。”秦汐淡淡說道:“如果這能讓謝老師放下過去,以后都專注自己的事,那么我接受?!?/br> 謝連城:“……” 他沒想到自己,能夠那么容易就得到秦汐的原諒。 但是一點快樂的感覺都沒有。 謝連城有時候也會自己腦補,和秦汐重逢之后,他要做些什么。 他真的想過很多。 他要給她最好的,什么都給她最好的。 最漂亮精致的衣服,美味可口的佳肴,帶著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她喜歡什么就給她買什么。 他想把虧欠的一切都補給她。 把她默默守在他身邊那些枯燥乏味的歲月全都一點點還給她。 可是重逢之后,謝連城有點崩潰地發(fā)現(xiàn)。 事情完全和他想得不一樣。 秦汐她,什么都不需要。 她自己就可以過得很好,人生道路規(guī)劃完整,前途不可限量。 嗯,反正和他無關。 再加上洛斐那邊的步步緊逼,家族壓在他肩上的重擔。 謝連城根本沒太多事情,去實現(xiàn)他的這些想法。 結果事情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a大本就離餐廳不算很遠。 他很快就將車停在女生宿舍不遠處。 “謝謝老師?!鼻叵忾_安全帶,跳下車。 她甚至還彎腰,沖坐在駕駛座的謝連城揮揮手:“謝老師拜拜,回去的路上小心?!?/br> 謝連城:“……” 他有點不是滋味地看著秦汐漸行漸遠的背影。 突然有點自虐地想起剛才在餐廳里,她為了逼他說實話時,說的那些話。 又尖銳又諷刺,字字刺到他心臟。 但是…… 很爽?。?/br> 至少還可以感受到秦汐的恨。 md! 謝連城猛然重重拍了拍方向盤。 他什么時候竟然變成這個模樣了?! 他仰靠在駕駛座上,懶洋洋看著車頂。 思緒放空,現(xiàn)在什么都懶得去想。 手機響起時,他看都沒看一眼,隨手抓過電話接通。 “連城。”蘇澈的聲音透過手機傳過來,“我這邊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好幾個相關領域的教授和專家。但是他們說法都大同小異,說這個研究目前國內(nèi)首屈一指仍然是詹華鋒。”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他們是可以幫我們,但是現(xiàn)在好多項關鍵專利都屬于詹華鋒的實驗室,想要繞過他們顯然是不可能的?!?/br> “嗯?!敝x連城隨口應道。 “謝少?”蘇澈本來就是非常聰明的人,瞬間就察覺到了謝連城情緒的不對勁。 他連稱呼都改了,關心地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沒有?!敝x連城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 他坐直身體,勉強打起精神來:“再聯(lián)系下詹華鋒實驗室?!?/br> “但是吳希彥那里,你也看到了,完全是拒絕合作的姿態(tài)?!碧K澈有點為難,“他身份擺在那里,輕易也不能動他,不然吳家如果出手,我們壓力會更大?!?/br> 蘇澈沒有刻意強調(diào)“我們”兩個字,謝連城還是聽懂了。 “我知道了?!彼f:“這件事我會想辦法。” 搞科學研究的人,多少會有點古怪。 謝連城下意識轉頭看向女生宿舍樓。 當初也是這個吳希彥,據(jù)說在手術室整整站了十五個小時,最終還是沒能救回秦汐。 后來,秦汐下葬那天,天空似乎下著小雨。 他看到這個a大附院院長口中的青年才俊,穿著整齊合體的黑色西裝,白襯衣。 帶著一捧白色的花來送秦汐。 謝連城撐著傘站在遠處,看著吳希彥俯身,將小巧的花束放在她的墓碑前。 墓碑上貼著的,是秦汐的黑白照片。 巧笑倩兮,看起來軟軟甜甜。 可惜時光,不肯讓她綻放更久。 謝連城沒有和吳希彥打招呼。 對方似乎也沒有要說話的打算。 離開的時候,他似乎回頭看了眼自己。 目光明明淡漠,卻有種讓他渾身都不舒服的犀利感覺。 謝連城總覺得被這個陌生的青年看得很透。 那之后,他逐漸忘了吳希彥。 直到新聞上看到他遇到空難英年早逝的消息。 很多人都在惋惜,一個冉冉升起的醫(yī)學新星就這樣離開。 謝連城看著網(wǎng)上關于吳希彥短暫一生的記錄,也有些悵然。 那時候離秦汐離開他已經(jīng)過去一年。 謝連城瘦了很多,也消沉了很多。 他不再喜歡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宴會。 也不再和蘇染聯(lián)系。 蘇家平穩(wěn)度過危機后,蘇染去國外繼續(xù)學業(yè)。 謝連城的父母希望他能在蘇染畢業(yè)后,和她結婚,也被他拒絕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么。 總有一天,他會結婚,生子,走無數(shù)豪門繼承人該走的路。 但是那個時候,他真的沒有那樣的心思。 他已經(jīng)努力不再去想秦汐,可是看到吳希彥去世的新聞,還是勾起了被他努力塵封的回憶。 謝連城并沒有太多的時間沉浸在回憶中。 他母親又打電話來催促他去見世交家的女孩。 她向他保證,這次不是蘇染。 是剛剛大學畢業(yè),學金融的女孩。 成績優(yōu)異,溫柔可愛,將來肯定會成為他生活和事業(yè)上的賢內(nèi)助。 謝連城拒絕了。 他在家里獨自坐了一個下午。 還開了一瓶酒,自斟自飲。 酒量明明很好的他,卻醉得一塌糊涂。 醒過來的時候,他躺在醫(yī)院的高級單人病房中。 他母親坐在旁邊,雖然努力維持著貴婦的儀態(tài)和優(yōu)雅,紅紅的眼眶還是出賣了她的擔心。 然后謝連城聽到她說:“想要自己創(chuàng)業(yè),自己打拼是好事,但是你這樣不注意身體,讓我和你父親怎么放心?!” 謝連城本來以為,對方接下來又會念叨。 如果他身邊有個善解人意的人陪伴照顧,他們就會放心很多。 然后他聽到他母親說:“你好好休息吧。公司起步階段確實是比較辛苦,如果……如果實在撐不住,爸爸mama永遠是你的后盾。” 起步階段? 公司起步階段?! 謝連城猛然從病床上翻身坐起。 手背上的輸液針掉出去,幾顆血珠順著他手背滾落他都完全不在意。 他只是到處找自己的手機。 越著急,越是找不到。 直到他mama無奈地嘆了口氣,將手機塞給他:“那去吧?!?/br> 她搖搖頭:“真是的,病了也不老實。和你爸爸一樣,為了工作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