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真的嗎?謝謝娘!”李凝玉激動的抬頭看著她,見她娘再次點頭肯定,她心中高興極了,親昵的拉著她的手撒嬌,表達(dá)著自己的歡喜 曹氏拍了拍她的手,沒再說什么! 事已至此,反對也是無用,再加上曹家與二殿結(jié)盟已是不可能,她也沒必要在橫加阻攔。她之前顧及太多,太過縮手縮腳,現(xiàn)在看來是有些愚昧了。 至于以后如何,現(xiàn)如今也只能聽了父親的話。 放手一搏,變了這天!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青青 10瓶;張國榮的迷妹 2瓶;一聲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8章 發(fā)現(xiàn) 朝堂之上。 明承帝下了籌糧圣旨,只是這件事可不好辦, 如今糧價上漲, 糧食緊缺, 想要穩(wěn)妥的籌集出賑災(zāi)糧, 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之前還出頭的人,瞬間沒了聲音, 裝聾作啞推脫起來。 明承帝震怒, 直罵他們都是無能之輩, 可面對他的怒火,一眾大臣卻還是無人吭聲。 “兒臣愿替父王分憂, 前往江南賑災(zāi)!” 久久無人出面, 最后還是四殿下蕭軒開了口。 坐在上首的帝王面色微僵,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很好,不虧是朕的兒子!”明承帝突然大笑, 直說道。 底下的大臣跪了一片,紛紛奉承了幾句。 明承帝對這些大臣到底生了不滿,不過最后還是下了圣旨, 著四殿下處理籌糧賑災(zāi)一切事宜。又點了工部的幾個大臣隨行,還有孟啟漳也跟著一起下江南, 協(xié)同治水賑災(zāi)之事。 當(dāng)日便下了告示昭告天下, 傳達(dá)出去的時候,百姓們紛紛夸贊陛下仁義愛民如子,也都稱贊四殿下賢良溫厚心系百姓。 曹顯一眾暗地里支持四殿下的大臣們,帶頭捐出了自家田莊半年出產(chǎn), 明承帝當(dāng)著所有朝臣的面直接的嘉賞,也有施壓的意思,迫于壓力的大臣們也不甘不愿的捐了銀糧。 明承帝又聽了蕭軒的意思旌表義民,這在民間也起了帶頭作用,不少地位底下的富商們,為了得到朝廷的嘉獎也紛紛捐了一些糧款。 七七八八再加上曹氏囤積的,糧食籌備差不多后,下江南賑災(zāi)的一行人便離開了京城。 時值九月,或許是與朝廷賑災(zāi)的隊伍走岔了,這期間京城外陸陸續(xù)續(xù)又來了不少流離失所的災(zāi)民。人數(shù)太多,壓根安置不過來,京城府尹忙得暈頭轉(zhuǎn)向,糧食告罄后他也是無力繼續(xù)安置。再加上天氣燥熱,蚊蟲叮人,也怕那些災(zāi)民帶了過人的病,只能把人都攔在了城外,又急匆匆的往上遞了折子請示。 病好后的曹氏忙了一陣,在孟啟漳他們離開后,這才稍微閑了下來。 人閑下來了想的事也多了,她才發(fā)現(xiàn)似乎很久沒聽到李氏母子三人的消息,微微皺了皺眉頭,招來了碧蘭問詢。 “這幾日竇三可有來過?” 碧蘭搖了搖頭:“先前夫人說讓他覺得有不對勁時,再來報!這些日子他都未曾來過,想必是沒什么異常吧?!?/br> 她其實也不是很明白,對于那母子幾個,夫人為何這般小心謹(jǐn)慎。在她看來不過就是個尋常婦人帶著一雙兒女,即便那三人先前與老爺有關(guān)系,可現(xiàn)如今也無甚關(guān)系了。老爺心中壓根就沒有那母子三人,這樣微不足道的三人根本就不是自家夫人的威脅,可她家夫人還是有一直派人盯著,未曾松懈。 若不是前陣子太忙,大抵會日日都要聽了消息才能放心。 這讓她很不明白,卻也不會多嘴多舌。 “或許吧!”曹氏喃喃一句,便讓她下去了。 到底還是不放心,沒過多久又把人叫了進來。 “總是些不放心,你親自去看一看!” “奴婢這就去?!北烫m不敢反駁,應(yīng)了一聲便退了出去。到城門口的時候被攔了一下,知道她是曹家下人后便又放行了。 城門外全是災(zāi)民,或坐或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神情委頓身形消瘦,之前是一日一碗稀粥,后來一鍋粥里沒幾粒米,到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三日沒吃上了。 就這么坐在路邊盯著來往的人們,兀自咽著口水。 碧蘭坐在馬車上,嚇得心肝顫,怎么跟要吃人似的!嘀咕一句,忙催促趕車的快點離開,待離得遠(yuǎn)了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很快就到了竇三他們待的地方,碧蘭跳下車,讓車夫在路邊等著,她一個人往不遠(yuǎn)處的小屋去。臨近小屋的時候,聽著里頭紛亂的說話聲笑鬧聲,還有撲鼻而來的rou香味兒。碧蘭心中暗惱,只以為他們沒有好好干活,反倒邀了狐朋狗友來吃吃喝喝,還想著一會兒回去了非得告他們一狀不可。 碧蘭放輕了手腳,打算抓他們個現(xiàn)行。待悄悄走近時,卻發(fā)現(xiàn)屋子里坐滿了人。一個個都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看上去像是她出城前看到的那些災(zāi)民。 那些人圍著火堆,火上正烤著一大塊rou排。 邊上還堆了一堆白骨還有剃下來的黑色毛發(fā),很長,像極了人的頭發(fā)。還有一個沒了雙腿的人躺在地上,也不只是死是活,地上浸滿了鮮血。 人沒進屋便能聞到屋子里全是腥臭味。 碧蘭是嚇得臉色蒼白,差點沒叫出聲,嗚咽著急忙捂住自己的嘴,掉頭就跑。逃跑時發(fā)出的聲音驚動了屋子里的人,隨后就有人追了出來。 碧蘭一臉驚慌失措,連滾帶爬,跳上了馬車。 “快,快走?!鄙狭笋R車便死命催促,車夫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轉(zhuǎn)頭卻見后面追出來一堆人。 兇神惡煞的仿佛要吃人。 嚇得立刻揚鞭打馬,趕著馬車離開。身后那群人,追了一陣便停下了腳步,沒有再繼續(xù)追下去。 馬車上的兩人松了口氣,卻也不能再耽擱下去,直接回城。 到了孟府,臉色蒼白的碧蘭急匆匆的跳下馬車,往曹氏所在的院子里跑著,到了地方也顧不上規(guī)矩,就這么冒失的沖了進去。面帶驚慌呼喊著。 “夫人。不好了,夫人……” 本就一直忐忑等在那里的曹氏,猛的站了起來。她心中起了很不好的預(yù)感,到底還是沒失了神色。 佯裝鎮(zhèn)定,斥責(zé)一句:“休要慌張!” 見她冷靜一些了,又追問道:“竇三那里發(fā)生什么事了?那母子三人呢?” 碧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顫顫巍巍說著:“不知道,那屋子里現(xiàn)在住的全是流民,我……奴婢……看到他們正在烤rou,地上一堆的白骨,還,還有人的頭發(fā)……夫……夫人,他們,他們在吃人rou,竇三他們是不是被……” “住口!休要胡言亂語?!辈苁霞渤庖痪?,蒼白的臉色泄露了她心中的恐懼。 “夫人,奴婢沒有胡說啊,奴婢說的都是真的……”碧蘭急忙道。 她心中害怕極了,她就是一個伺候人的下人,平日里見了犯了錯的奴婢最多也是被打一頓發(fā)賣出去,雖聽說一些內(nèi)宅里被打死的下人也是有的,不過也都悄悄埋了。 死得這樣凄慘,被人活活烤了吃掉,太嚇人了。 碧蘭抖著腿,眼眸驚恐的瞪著。 “叫你住口,沒聽到?”曹氏沉下臉冷冷的看著她。 碧蘭嚇得心中一個激靈,理智回籠,忙捂著嘴再不敢聲音。 “那母子三人呢?”曹氏見她識相閉嘴,哼了一聲,又問。 她不管竇三幾個下人如何,她最關(guān)心的是那小賤人如何了。 碧蘭搖頭。 “奴婢不知,奴婢被那些兇神惡煞的流民發(fā)現(xiàn)了,他們一直在后邊追,若不是車馬快,奴婢只怕就見不到夫人了,嗚嗚嗚……” 說著就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看來是真的嚇壞了。 曹氏心里對她自然沒有多少憐惜,但也知道這時候需要把人安撫住。 “行了,今日不需你當(dāng)值,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碧蘭倉惶應(yīng)了一聲,軟著腳退了出去。人出去了,門也忘了帶上,帶著滿腔驚恐丟了魂似的回了下人房,縮著手腳躺在下人床上,瑟瑟發(fā)抖。 哭累了,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突然間又被驚醒。 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再睡,一睡就夢到竇三他們凄慘的叫聲,最后被人拆吞入腹,只剩下白骨累累。又夢到她自己也被人抓了,那些人一臉殘忍的笑著,手里舉著刀說要把她煮了吃。 太嚇人了,碧蘭一閉眼就是這些,嚇得眼睛都不敢合上,只能抱著自己縮在墻角尋求些許安慰。 另一邊的曹氏卻顧不上去想這些,在她眼里竇三他們,不過是個下人,死了也沒多大要緊,最多不過花些銀子安撫罷了。 她現(xiàn)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孟回哪里到底有沒有異動。 一刻沒敢耽擱,曹氏又派了人去打探,只是這一次去的都是手底下有些拳腳功夫的家丁。 那些人直接去了孟回他們待過的村子,一進村就見樹底下,有一群在閑磕嘮家常的村婦。 “請問新搬來你們村的李娘子家,怎么走?” 那幾人走了過來,問道。 二狗子家阿奶,小桃娘也在。 小桃娘他們各自看了一眼,又打量一陣那幾人,小桃娘不客氣道:“你們是什么人,尋那李娘子何事?” 轉(zhuǎn)過頭又跟身邊的人嘀咕起來:“一群人來尋人孤兒寡母,還兇神惡煞的看著就不像好人?!?/br> 說是嘀咕,只是這嘀咕的聲音有些大,基本上在場的都聽見了。 “誰說不是……”也有人附和。 “諸位莫要誤會,我們家老夫人與那李娘子有親,叫我們過來接人去府里小住,可不是什么惡人!” 那人雖然煩這些老娘們,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說道。 “那你可來晚了!”二狗子家阿奶把嘴里的南瓜子吐掉。 “老人家,這怎么講?”那人有些急了,連忙追著她問。 “什么怎么講,人早搬走了,說是回老家了,覺得在這里無親無戚的,無人照應(yīng)日子不好過,覺得回去了還能有個幫襯。喏,他們之前就是住那間屋子,現(xiàn)在那屋是我家的了,花了銀子買的,你們可別想占便宜!” 老太太說罷,又瞪了他們一眼,完全一副怕他們搶屋子的做派。 那幾人沒再理會她們,轉(zhuǎn)身去了離村口不遠(yuǎn)的小院。沒來前他們就知道屋子的位置,多余問上一遭,不過是不想惹來別人的探究罷了!哪知道得出這樣一個結(jié)果。 又打探一番果然跟村口幾個老婦人說的一般,幾人沒再逗留就出了村子。 目送他們離開的二狗子奶奶,背著手,咧嘴笑,樂呵一陣回家去了。 離開村的幾人去了一趟竇三他們待過的屋子,也沒進去,見里邊情景與碧蘭說的無二,便轉(zhuǎn)頭回了孟府,把打聽到的都稟報了曹氏。 “你們先下去吧!”曹氏揉著發(fā)疼的額頭,將人揮退。 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