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孟回?fù)u了搖頭道。 “不知道,我除了知道自己叫孟回,其它的都不記得。而且,寫字也不難啊,一筆一劃照著寫就是。” “哪會這么容易?你肯定原先就會,只是你忘了罷了!” 原主見她說得不似作假,到底還是有些氣悶的嘀咕一句。 “或許!” 孟回沒有爭辯,只不甚在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的那份淡然,又讓她有些氣餒,這人怎么什么時(shí)候都是一副不急不緩的樣子。可該豁出臉面的時(shí)候,又跟個(gè)市井無賴一般,誰的臉也不給,抓著機(jī)會就撕。 就像收拾王婆子那惡奴一樣,竟然不管不顧的拎著包袱就走,逼著母親給她出頭,若是母親不管的話,真出了府,她還能去哪兒??? 這一點(diǎn),她覺得她太沖動(dòng)了,雖說最后結(jié)果如了她的意,王婆子被打了還被發(fā)落到了莊子。 可萬一呢? 想到這里她就覺得,還是得和她說說。 “你以后不要那么沖動(dòng),母親她不喜歡我。若是她不管的話,你真出去了,也沒地方去。到時(shí)候,還不是得灰溜溜跑回來,多丟人?。 ?/br> “噗……你上輩子大概是蠢死的!”孟回笑了。 動(dòng)作太大,墨水抖落在紙上,她便把毛筆放了回去。 然后樂不可支的坐在哪里。 “有什么好笑的!”原主氣惱的瞪了著眼睛。 “即便是出去了,我也能讓她乖乖的讓她把我請回來!” 孟回說得篤定。 原主不信,嗤笑道:“說什么瘋話,還請回來,你以為你是誰?!?/br> 孟回挑了挑眉,沒有解釋。 原主也只當(dāng)她心虛了,轉(zhuǎn)而又自嘲到:“當(dāng)然,你要是上的孟錦繡的身,或許還有可能。畢竟,那才是父親母親心里的寶貝女兒。我什么都不是,你也是個(gè)沒眼光的糊涂鬼,沒挑對人。” 說罷,臉上嫉妒失落交雜,整個(gè)人郁氣滿滿。 孟回?fù)u了搖頭。 “何必妄自菲?。《啻髠€(gè)人了,你還缺那點(diǎn)關(guān)愛?又不缺你吃穿,離了他們,難不成你就活不下去了?” 原主正氣悶怨恨,也不想聽她的大道理,張嘴回道:“別把自己說得多厲害,你還不就是,靠著那點(diǎn)無賴手段鬧騰!” 見她這般說,孟回沒有生氣也沒有反駁,只是嗤笑一聲:“你這身子,爹不疼娘不愛的。又沒錢也沒權(quán),你還想用什么高明的手段?” “你……”原主被氣到了,可最后又沉默不語。 因?yàn)樗烂匣卣f的不過是事實(shí)罷了。 便又低著頭悶聲道:“你說的對,至少耍無賴,能讓你在這侯府里活得更好一些。我以前連耍無賴都不會,所以才活得糟糕透了,才會……” 說到這兒,她便不再言語,抱著自己融入黑暗里。 靈魂?duì)顟B(tài)的她很胖,可又很渺小,如一粒微塵。 到底,不過是個(gè)人人可欺的小可憐罷了。 “別把自己想得那么不堪,也別總是怕這兒怕哪兒。長寧侯府的人也不是什么餓虎猛獸,從來都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與他們比,你是光腳的,只要豁得出去,再把握好度,你同樣可以活得很好!” 我也可以?原主抬頭,這句話到底沒有問出口。 她覺得自己做不到。 她懼怕那些人,懼怕那深不可測,層疊而出的心計(jì)。 見她不吭聲了,孟回也不再言語。該說的她都說了,她要是一直龜縮著不肯自己邁出第一步,其他的她也幫不上。 其實(shí),她完全可以不用理會這些,只按自己的想法活就是,反正這小胖子也沒有冒頭的念頭。 可她隱隱覺得這樣不行。 她們兩個(gè)既然是共存的關(guān)系,她覺得這不是偶然。 要是原主一直這樣下去,自己可能走不了。 是的,她要走。 她來的時(shí)候就知道,時(shí)候到了自己是要離開。 至于什么時(shí)候離開,怎么離開,去哪里,她又不甚清楚。 不過,她并不著急,時(shí)候到了她會知道的。 過了一會,露秋提著剛做好的飯菜回來了。 菜色豐富,有魚有rou有菜有湯。 孟回吃得很滿意。 轉(zhuǎn)眼半月過去。 自二姑娘大戰(zhàn)惡奴王婆子得勝后,長寧侯府里私底下便是暗潮洶涌。沒人敢再明目張膽欺負(fù)她,甚至隱隱有忌憚之意,還有耐不住討好的,不過都被她無視了。 下人們暗地里都在閑談這事,也暗自揣測,猜來猜去,流言也就這么起了。 許多人都在說,長寧侯夫人還是更看重自己的親女兒的,要不然也不會發(fā)那么大的火。二話不說直接把王婆子打了一頓,又給發(fā)落到莊子吃苦。 再加上快到年底了,長寧侯因?yàn)槌玫氖拢咳斩际切猩掖业模依锏臅r(shí)候并不多。而長寧侯夫人,她近日都在忙著整理江南管事送過來的賬冊,還得準(zhǔn)備節(jié)禮,也很忙。為了盡快處理好手上的事,她還吩咐了誰也不要來打擾她,就連每日的飯菜都是直接送進(jìn)屋。 這幾日孟錦繡因?yàn)椴话瞾砹藥状?,也都被擋回去了?/br> 正因?yàn)檫@,流言才越傳越厲害,但是沒人敢鬧到主院。所以主院的下人并不怎么知道這事,就是偶爾聽了一嘴,也每當(dāng)回事,畢竟自家夫人疼誰,他們心里有數(shù)。 到了月底。 長寧侯夫人終于把所有的事處理好。 另一頭。 孟錦繡正在屋子里,孟文瑞一進(jìn)來便見她暗自傷神落淚的樣子,頓時(shí)心疼不已。 忙走了過去。 “怎么又哭了?誰欺負(fù)你了?你告訴我,我去幫你收拾……” 說著拿出帕子幫她把眼淚擦掉。 “二哥哥,我沒事!”孟錦繡沒有躲開,乖順的由著他,又搖了搖頭柔聲說道。 孟文瑞不信:“分明就有,你就是太善良了,別人欺負(fù)你,你還要心軟,什么都不肯說。是不是又有碎嘴的下人說什么了?” 孟錦繡低著頭,沒有說話,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了起來。 本就心疼她的孟文瑞一看,更是心揪成一團(tuán)。 半摟著人安撫。 孟錦繡想推開,最后又沒有推開,若是如流言那般,那她便只有二哥哥了。 她對他沒有男女之意,想著不承認(rèn)不戳破,只當(dāng)什么也不知就是,她得給自己留的一條退路。 孟文瑞很高興,甚至有些小激動(dòng),錦繡沒有對他冷臉了,是不是對他也是有些歡喜的。 又過了一會兒,孟錦繡假意乏了,想歇息一下,便把孟文瑞哄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人。 “姑娘。” 椿雨在屋外喊了一聲,不一會便走了進(jìn)來。 “可是見到母親了?”孟錦繡看著她問到,椿雨一直在盯著母親院子的動(dòng)向,她現(xiàn)在過來,想必是母親忙完了。 “是的,奴婢剛……”椿雨點(diǎn)了點(diǎn)頭。 孟錦繡沒有再聽她說下去,急匆匆往外走。 她這幾日過得很不好,那些流言她都知道,心里也有些忐忑。雖說吃穿用度上沒有人苛待她,但是她依舊不能安心。她很清楚這份榮寵全都維系在長寧侯夫婦身上。 自己到底不是他們的親女,若是他們不再喜愛她,那她便什么都不是,什么也沒有了。 流言起后,她便心緒不寧,安睡不能,人也就清瘦了一些。 所以她一到主院,長寧侯夫人見到的便是一臉憔悴的她,再加上剛剛哭過,眼眶還有些泛紅,一看就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長寧侯夫人見她這般,忙把人拉到跟前,一臉心疼的問詢著。 “這是怎么了?怎的這般憔悴?誰欺負(fù)你了?” “女兒沒事,就是想娘親了?!敝浪€是疼愛自己的,孟錦繡心下一暖,笑著搖了搖頭,眼里卻是蓄起了淚花。 嬌憨的笑了笑,滿是濡慕的看著她繼續(xù)說到:“都怪娘親太忙了,女兒來了幾次都沒見著娘,還以為娘不喜女兒了?!?/br> 說是這么說,長寧侯夫人還是從她眼中看到了些許苦澀。 “不對!”長寧侯夫人擰著眉頭,說了一句。 孟錦繡身子一僵,有些不自在笑了笑,笑得勉強(qiáng)。 見她還是搖頭不語,長寧侯夫人便將目光移向了一旁的椿雨。 “你來說?!?/br> “娘~”孟錦繡拉著她的手,撒嬌似的喊了一聲,像是不想讓她追究。 “別打岔。”長寧侯夫人無奈的笑了笑,不過還是沒打算就此揭過。必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惹了她女兒難受,不然向來心寬的她,不可能這般憔悴。 椿雨看了看她家姑娘,見她搖頭,心里卻是替她委屈。 便跪了下去,把一切都說了。 長寧侯夫人聽完便是勃然大怒,她沒想她這府里的下人一個(gè)個(gè)倒是厲害極了,竟然私底下非議主子,慢待她的女兒。 她養(yǎng)了十幾年,疼在心里的女兒,竟叫人如此非議糟踐。 心中當(dāng)真是怒火沖天。 “好啊,一個(gè)個(gè)都翻天了,趁著本夫人忙得歇不下腳的時(shí)候,竟敢這般非議你?!闭f罷又氣惱的輕拍了下她的手:“你這傻丫頭,作甚要瞞著娘?!?/br> “只要娘還認(rèn)我這個(gè)女兒就行,別的女兒都不在乎?!泵襄\繡笑了笑,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