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暉或者裘川？”

    “雖然派他們來容易暴露，可能性不大，但我還挺想見見展暉的?！?/br>
    “為什么？”

    “我總有種預(yù)感，展暉沒了。”

    藍(lán)耀陽：“……”

    歐陽睿道：“刑警的直覺。”

    藍(lán)耀陽：“因為他在醫(yī)院那次沒出現(xiàn)？”

    “他們到藍(lán)色豪庭吸引警方找到他們的租屋，找到你的錢包和存儲卡。這個任務(wù)為什么不派展暉去？裘川是被你偷拍下來的，他自己可能都不曉得，展暉的目標(biāo)更大些，更有吸引力不是嗎？”

    藍(lán)耀陽覺得有道理。

    “能多抓幾個嘍啰，就多抓幾個。每個人的口供湊一湊，就算是地圖碎片，也能拼出個殘角來。我安排了幾個便衣，在我車子附近走動觀察。秦遠(yuǎn)他們追蹤我的手機信號，只能查到某個范圍，比如查到我在這街上，但定位不了這么準(zhǔn)確我在哪家店里。他們找我的方法，就是找我的車子。”

    “這招我懂。”藍(lán)耀陽接口道：“然后他們在車子周圍的餐廳找老板招呼一聲，車牌號多少多少的車主在嗎？把你的車挪一挪。然后你走出去，他們就知道你在哪里了?！?/br>
    伯尼吃著飯，聽著這兩個年輕人說的話，勾了勾嘴角。

    圍著某輛車打轉(zhuǎn)的那兩人引起了一個藍(lán)色外套的男人的注意，他偷偷觀察著那兩人。那兩人中的矮個子看到了，迅速與高個說了一聲，兩個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向前走，手還握了起來，看上去挺親昵。

    藍(lán)色外套男人沒動，繼續(xù)坐在路邊椅子上。他打了個電話，對面一個灰色帶帽外套男人閑逛一般地走著，跟在了那兩人的身后。藍(lán)色外套男人掛了電話，接著又打了一個電話。

    伯尼聽到歐陽睿接了電話，他跟對方說別跟太緊，別引起他們懷疑，給他們再繞回來的機會，并讓對方移動一個位置，省得那兩人繞回來再看見他起疑。

    伯尼伸手叫來服務(wù)生，掏出三張鈔票遞過去：“麻煩你，結(jié)賬，多出來是給你的小費?！?/br>
    服務(wù)生很高興，趕緊接過，說了謝謝。

    伯尼又道：“我想去逛一逛買點東西，但我的行李太重了，我不想拿，就先放這里可以嗎？我桌上的東西都別動，咖啡我一會回來喝。你能幫我看著點嗎？”

    “可以的，我不讓別人動?！狈?wù)生答應(yīng)了。

    伯尼對他笑了笑，拿起了自己的手機就走了。

    服務(wù)生看了一眼桌上的音樂盒、眼鏡還有地上的行李袋，覺得這人心可真夠大的。他跟旁邊兩個服務(wù)生都交代了一聲，大家知會了，不去動那桌東西。

    音樂盒的小喇叭依舊對著藍(lán)耀陽他們的窗戶，伯尼戴著耳機，聽到歐陽睿對藍(lán)耀陽道：“發(fā)現(xiàn)了兩個可疑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人跟上去了?！?/br>
    伯尼朝著那兩人離開的方向走，同時編輯了一條短信，發(fā)了出去。

    緊接著，他的耳機里傳來了藍(lán)耀陽驚訝的聲音：“歐陽睿，你看這個?！?/br>
    伯尼繼續(xù)往前走。

    屋子里，藍(lán)耀陽與歐陽睿對著手機一臉嚴(yán)肅，藍(lán)耀陽收到的信息是：「別指望用軟件反追蹤了，保羅不會給你們這個機會。能抓誰就趕緊抓，別等?！?/br>
    歐陽睿臉都綠了：“我去他媽的，我進來的時候搜查過這屋子的。”他確認(rèn)了沒有竊聽也沒有監(jiān)控。

    藍(lán)耀陽道：“這號碼這么一長串，不是正常的手機號?！?/br>
    “能撥過去嗎？”歐陽睿道，他打開門，門外一切正常，陳洲坐在不遠(yuǎn)處正吃飯，聽到門開還看過來一眼。歐陽睿問他：“剛才這里有別人嗎？”

    “沒人停留?！标愔薮稹?/br>
    歐陽?？s回包廂，藍(lán)耀陽已經(jīng)試完了：“撥不過去，也回不了信息。這是程序生成的假號?！?/br>
    是敵是友？

    歐陽睿與藍(lán)耀陽面面相覷。

    “他說得有道理?！彼{(lán)耀陽道：“于丞他們沒這么快能破解，我們不能一直坐在這兒，時間長了，秦遠(yuǎn)他們起疑，我們可能連嘍啰都捉不到了。”

    歐陽睿道：“我沒打算等太長時間，起碼確認(rèn)他們派了什么嘍啰來。”他說著，忽然一把推開窗戶。

    藍(lán)耀陽擠在他身邊一起往外看，外頭什么異常都沒有，樓下沒人，對面的咖啡座也沒什么可疑人。

    歐陽睿把窗戶關(guān)上，又搜查了一遍屋內(nèi)，然后他打電話給劉綜。

    劉綜接起，第一句話就是：“還在研究。”

    “收網(wǎng)吧?！睔W陽睿道。

    “怎么？”

    “有人竊聽，發(fā)來了提示建議我們快抓人。”歐陽睿道。

    劉綜愣了愣：“什么？”

    歐陽睿道：“打草驚蛇但保住現(xiàn)有線索，或者冒險放長線不是全沒就是抓到大魚，這兩個我們得選一個?！?/br>
    “我選第一個。”藍(lán)耀陽插嘴。

    歐陽睿白他一眼。

    劉綜那邊默了默：“行吧?！?/br>
    兩邊掛了電話，劉綜通知曾永言，歐陽睿通知他這邊的便衣。

    曾永言正帶著人在市局樓上，袁鵬海給他們安排了一個辦公室。曾永言接到指令，拿起步話機招呼了一聲，市局附近待命的幾輛車忽拉一下全開了過來，車下跳下一群人，迅速奔進了辦公樓里。

    袁鵬海、鄒蔚和曾永言也帶人下了樓。

    每個辦公室進去了三個人：“各位，緊急情況，請離開你們的辦公室，放下電話，不要碰電腦，請馬上配合，謝謝。”

    所有人都愣了，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

    袁鵬海到幾個重要辦公室招呼一聲，說配合省廳調(diào)查，一會兒就完事，讓大家照辦就行。

    大多數(shù)人臉色都不太好，也有人問怎么回事。但沒人知道。省廳的人迅速翻查了大家的物品，主要就是看手機。不少人都有兩部手機，省廳的人要求把手機按開，看一眼里面的app。

    沈豪也有兩部手機，曾永言親自查他。沈豪自己說一個是公事用，一個是他私人用。私人用的那部里面大多是游戲和社交軟件。曾永言認(rèn)真看了，兩部手機都沒問題。

    郭浚還有物證中心的其他人都很配合地把手機交出來檢查了，也沒查出任何問題。

    每個辦公室都檢查完，沒有發(fā)現(xiàn)情況。袁鵬海讓大家繼續(xù)工作。他與曾永言交換了一下目光，兩人都挺遺憾。

    曾永言跟著袁鵬海準(zhǔn)備上樓，路過洗手間時他忽然靈機一動：“等等?！?/br>
    曾永言走進了男洗手間，鄒蔚會意，她去了女洗手間。

    曾永言推開了里面每一間門，都沒人。他招呼進了兩個人，一起每個地方都搜一遍。不一會，一個警察在一間廁所里喊道：“這里?！?/br>
    曾永言趕緊過去，只見那刑警舉著一個馬桶水箱蓋子，那蓋子里面，貼著一個用塑料袋裝的手機。

    曾永言大喜，讓人拿來個證物袋。

    袁鵬海指示道：“把今天的監(jiān)控交給曾副隊，看都誰去了廁所?！?/br>
    沈豪站在分析室門口看著這一切，一臉驚奇：“哇，牛逼了這回。咱局里真有jian細(xì)。”

    商業(yè)街這邊，藍(lán)色外套便衣接到指示，與附近另一人一起朝那兩個可疑男人離開的方向追去。灰色帶帽外套的便衣也收到命令，加快腳步向前奔追那兩人。但那兩人前一秒還在眼前，下一秒?yún)s在人群里不見了蹤影。

    便衣左右張望，等得后面人來，大家分了不同方向繼續(xù)找。

    那兩人離開歐陽睿的車子時小心觀察后頭，看那藍(lán)衣男人并沒有跟上來，他們覺得可能是他們太緊張了，一邊小聲商量著一邊打算再繞一圈，一會兒回去看看。

    正走著，一個男人突然插到他們跟前，背著他們向前走，都沒回頭看他們一眼，只道：“你們暴露了，我是來接應(yīng)的，跟我走。”

    那兩人一愣，下意識地就跟著走。那男人也不管他們能不能跟上，走得飛快，左拐右拐，很快隱進人群。那兩人生怕跟丟了，來不及多問，只顧著加快腳步跟上。

    那人領(lǐng)著他們走到某個隱蔽角落，一排屋子后頭，那兩人覺得安全了，正想發(fā)問，那男人卻忽然轉(zhuǎn)過身來，閃電般的出手，一個手刀劈向了一人喉嚨，一手按住了另一人的腦袋朝墻上一撞。

    “咚”的一聲，撞墻的男人瞬間倒地，被手刀劈的那人叫也叫不出來，剛捂上喉嚨，另一個手刀又劈了過來，這次劈在了他的后頸，這男人也應(yīng)聲倒地。

    整個過程只一瞬間，兩個人完全沒有掙扎叫喊的余地，就這樣被擊倒。

    伯尼蹲下來，戴著手套的手摸索了一番這兩人的身上，看了一遍他們身上的物品，用他們的手指按開了他們的手機，然后他把他們手機都做了復(fù)制，完成了僵尸程序，接著他再把他們的手機放回他們口袋里。

    伯尼做完一切，從容離開。他給藍(lán)耀陽發(fā)短信，報了具體地址，然后道：「你們要抓的人在這里?！?/br>
    藍(lán)耀陽收到信息，趕緊給歐陽睿看。歐陽睿又驚又疑，火速通知便衣。

    劉綜這邊來電話說有收獲，雖然沒有逮個正著，但很有收獲。曾永言正帶著手機回來。

    藍(lán)耀陽挺高興，拍了歐陽睿一下：“可以呀，居然提前安排好了，這回沒廢物。”

    不一會兒便衣也給歐陽睿來電話，說抓到那兩人了。兩個人都被打暈了，剛醒，還沒能動彈，身上證件、手機等等雜物都在。歐陽睿囑咐把兩人都押回去。

    伯尼回到二樓咖啡廳，微笑著對服務(wù)生道謝，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咖啡還有些溫?zé)?，他喝了一口，再給藍(lán)耀陽發(fā)消息：「我有倪藍(lán)的不在場證明，你想知道的話，就按我說的辦?！?/br>
    歐陽睿的腦袋抵在藍(lán)耀陽腦袋上，一起瞪著手機：“告訴他，行?！?/br>
    “回不了消息，他媽的?！彼{(lán)耀陽抓狂。

    下一條消息很快過來了：「現(xiàn)在，獨自一人，關(guān)掉手機、拔出手機卡，別給任何人跟蹤你的機會。然后你選一個安全的地方等著，我會去見你?！?/br>
    “安全的地方？”藍(lán)耀陽還在抓狂，“哪里是安全的地方？”

    “警察局?！睔W陽睿說。

    “狗屁。”藍(lán)耀陽生氣，“他肯定不會去警察局的?！?/br>
    “可你手機關(guān)機，拔了手機卡，他怎么知道你去了哪里？”

    藍(lán)耀陽：“……”

    歐陽睿用手機輸入一段話，遞屏幕給藍(lán)耀陽看：「他黑了你的車。」

    藍(lán)耀陽回他：「我不在乎。他能幫倪藍(lán)?！?/br>
    「也許是陷阱?！箽W陽睿再遞手機給藍(lán)耀陽看。

    「我去會會他，應(yīng)該是朋友?！?/br>
    伯尼把東西都收好，喝下最后一口咖啡，跟服務(wù)生道謝離開。

    包廂里，歐陽睿沉著臉看著藍(lán)耀陽最后那句話，喝道：“倪藍(lán)到底還跟你透露了什么？”

    “我先走了，辦完事再碰頭?！彼{(lán)耀陽把手機關(guān)機，取出手機卡，放進口袋。

    他推開包廂門出去，跟陳洲道：“車鑰匙給我。你先回公司，別跟著我?！?/br>
    陳洲不明所以，但還是把鑰匙拿出來了。

    藍(lán)耀陽轉(zhuǎn)身，點點歐陽睿：“我們晚點碰進展?！闭f完，奔下樓跑了。

    陳洲看了看歐陽睿，歐陽睿也看著他。

    陳洲問：“這是什么情況？”

    歐陽睿道：“就是你家老板任性妄為的情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