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只是手在門柄上正要推時,門卻被人忽然從里面打開。 沈墨一個重心不穩(wěn),身體立馬前傾。下一秒,跌進了一個帶著涼意的懷中。 鼻息蹭到那人衣物時,似乎聞到了一股清淡的青檸味。 干凈又好聞。 沈墨來不及看人是誰,仰頭顫聲道:“幫幫我……” 跟在身后的小木差點被這一幕嚇死,這女的不會是私生吧? 春華秋實的私密性在圈內是有名的,這女流氓也太狂妄了,竟然能追到這兒來,害怕。 他趕緊上前,正要把人從他家老板身上扒下來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找到人了嗎?” 小木:臥槽?不會是什么逃犯吧? “女流氓”沈墨耳鳴得厲害,根本聽不見外界聲音,只能感觸到正貼著東西涼涼的,很舒服。 她無意識地拱著腦袋,輕輕蹭了蹭。 小木還未出手,卻見池硯西非但沒有把這女流氓從踹開,反而伸手關上了門。 小木:??? 小木下巴都要驚掉了,上一個在劇組每到半夜就來敲他家老板房門sao擾的女演員,墳頭草都三丈高了。 門外傳來兩個男人的聲音。 “找到了嗎?” “沒有!又不見了。” “你去那邊,分頭行動?!?/br> 沈墨毫無所覺,只知道周遭的氣息干凈又清冽,并且這種微涼的溫度對現(xiàn)在的她有股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池硯西從她撲進來那一瞬間就已經看出來,這人已經意識不清了,那雙眼睛濕漉漉的,含著水光,裊裊動情。 池硯西挺直站在原地,在懷里那顆毛茸茸的腦袋輕輕在他胸前揉蹭時,才冷冷道:“把人拉開?!?/br> 小木這才回神,哦哦,剛才一定是老板沒反應過來。 他上前,拖住“女流氓”的胳膊,使了好大的勁兒,才把這人緊緊箍住池硯西腰的胳膊扒拉下來。 “我說朋友,追星也不能這樣瞎搞吧!你們這些私生的手段已經發(fā)展到裝醉酒調戲偶像了嗎?我好心勸你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下次我真的報警哈。”小木邊拖邊說。 他把沈墨拖到墻邊,讓她人靠墻,剛準備放手卻發(fā)現(xiàn)這人像沒骨頭似的往下溜。 “哎!咋回事啊!”小木喊道。 池硯西:“等等?!?/br> 小木:“怎么了?” 池硯西沒說話,他盯著女孩小臉上不正常的潮紅定定看了兩秒,而后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人身邊。 單膝跪地,池硯西伸出左手,探了探女孩額頭溫度。 而后一手攬住上身,一手伸過膝彎,輕松將人抱了起來。 小木:“???哥,什么情況???” 池硯西越過他,只留下一句簡短吩咐: “開車,去醫(yī)院。” 第10章 沈墨醒來時,入目處皆是一片白。 左手上扎著針,還在輸液。 是醫(yī)院啊。 萬幸。 動了動酸軟的手臂,沈墨才剛掀開被子坐起,病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老胡正拿著早餐進來,一看人醒了頓時松了一大口氣。 “終于醒了?!彼畔略绮秃?,“真的被你嚇死?!?/br> 沈墨擠了個笑,關于昨晚的記憶,她腦海中的畫面只停留在那扇被人從里面拉開的門上,以及那陣隱隱約約的淡香青檸味。 沈墨想起昨晚的正事,趕緊問:“錄的視頻可以用嗎?” 老胡說:“可以,等你養(yǎng)好點,我們再找律師好好商量下,就能正式提出解約了。” “那就好?!鄙蚰_心道:“沒白喝那杯酒,昨晚最后怎么結束的?” “放心。你都跑了他們還能興師動眾來醫(yī)院抓你不成?”老胡一笑,道:“不過聽說劉常偉最后挺生氣的,張懷估計也氣死了。但我挺開心的?!?/br> 沈墨也笑起來,一塊大石終于落地。 她突然想起什么,又問:“我怎么到醫(yī)院的???” 老胡邊支病床上的小桌子邊說:“說起這個,昨晚真的差點嚇死,我、輕輕、夏萱在春華秋實里里外外找了好幾遍,都沒找到你,輕輕還被嚇哭了。結果半小時后我突然接到個電話,說是讓來這個醫(yī)院?!?/br> 沈墨完全沒印象:“誰送我來的?” 老胡:“是個男的!” 擲地有聲的。沈墨:“?。俊?/br> “不認識啊,起初還以為是騙子,結果人家直接給我發(fā)來張你躺在病床上的照片,我們這才趕過來的?!?/br> 沈墨:“陌生人?” 老胡點頭道:“是啊,估計昨晚在春華秋實偶然碰到你那樣,這才送你醫(yī)院的吧?!?/br> 說到這老胡到現(xiàn)在都覺得后怕,“還好是個好人,要是……那后果我真的……” 他沒說下去,把早餐擺好,沈墨伸手,正要接過他手上的勺子。 老胡手往后一躲,避開沈墨,“本來呢這些都是買給你的,我還特意去離夏齋買的養(yǎng)胃粥,貴的要死?!?/br> 沈墨乖巧道:“謝謝剛哥?!?/br> 老胡嘿嘿一笑:“但我剛才進門前碰到護士,她說洗胃后24小時內是不能進食的,過了時間也只能吃點簡單的流食。” 說完,他就不客氣地舀了勺粥,在沈墨的注視下,塞進嘴里。 “你別說,貴有貴的道理,還挺好喝。” 沈墨:“……” 想罵人,真的。 剛好此時門被敲響,沈墨抬頭,看見岳輕輕和夏萱抱著一大束花進來。 “嗚嗚嗚墨墨,你醒啦!”岳輕輕奔過來,差點把還沒徹底緩過勁兒的沈墨撲倒。 老胡大聲道:“干什么干什么!別搞她,還輸著液呢!” 岳輕輕這才松手,夏萱伸手揉了揉沈墨腦袋。 “既然都來了,那咱們也商量商量解約的事?!崩虾駠魍虠椀睾韧暌环葜唷?/br> 沈墨一愣,看向岳輕輕和夏萱,“你們也要解約啦?” 夏萱:“破公司老子早都不想待了,你們要走,我肯定一起?!?/br> 岳輕輕:“我也是我也是!我要和你們兩一起走!” 沈墨看向老胡:“隊長呢?她不想走嗎?” 老胡道:“昨晚我問過了,人家不走?!?/br> “為什么?” 老胡道:“她怕到時候官司打不贏,違約金付不起?!?/br> 沈墨不禁道:“可昨晚那個視頻可以當證據(jù)的啊,我們贏的可能性不小啊?!?/br> “可以是可以,但也不能保證一定贏不是嗎?”老胡說:“她不想冒風險吧,一旦輸了,除去估計要還n年的天價違約金不說,張懷那人,睚眥必報,很可能被封殺?!?/br> 小木來送飯的時候,池硯西正在影音室看電影。 是部老片,大學那會兒他就看過好多遍。 小木進來一看所有房間都空蕩蕩的沒人,就知道池硯西必定又在看電影。 他嘆了口氣,老板還是不接工作,這次真的很不正常。 小木壯著膽子上樓敲門,雖說老板很少疾言厲色,但他不開心的時候周遭空氣都要凝結成冰,他是真的害怕。 好一會兒池硯西才來開,小木緩聲道:“餐到了,哥你趕緊下去吃吧?!?/br> “嗯?!背爻幬鞯箾]說什么,關掉電影,下樓時不經意地問了句:“醫(yī)院沒再給你回消息?” 小木點頭:“沒,昨晚等她經紀人來我就走了,人應該已經沒事了?!彼值溃骸安贿^哥你要想問問沈墨消息的話我可以幫你打聽?!?/br> 池硯西抿唇,道:“不必了。” 18小時前—— 小木開車,池硯西把人抱進了后座。他自己也想不清楚今晚怎么會走到這一步,把人交給飯店工作人員,再或者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實在不行還可以讓小木留在那…… 他不是個樂善好施的人,娛樂圈這種事多如牛毛,怎么就輪到他來把失足少女拉出泥潭了? 在他看來,今晚的事情,完全是小白兔自愿進大灰狼的陷阱。說白了,各需所需,人家愿意的,自己又湊什么熱鬧。 豈不是多管閑事?池硯西上了車才生出了半分懊悔??蛇€沒等這縷懊悔蔓延滋生,后座上蜷縮著的人忽然動了動,原本歪歪靠著椅座的腦袋往右一斜—— 落在了他肩上。 鼻息間闖進來一絲酒氣,不重,再細細聞時,還能聞到股甜絲絲的味道。 像夏日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