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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系統(tǒng)逼我考科舉在線閱讀 - 第41節(jié)

第41節(jié)

    周斯年笑道:“顧兄瞧著不像是無的放矢之人?!?/br>
    顧邵尷尬一笑。他真的,當(dāng)不起這樣的稱贊。

    周斯年還在自說自話,“今日這案子,也難怪杜縣令沒有法子破。丟錢的態(tài)度蠻橫至此,滿口篤定是鄰居偷了她的銀子,卻又說不出是什么時(shí)候偷的,放在了什么地方,縣衙的官差尋了這么久,也是一無所獲。”

    顧邵聽完,突兀地問了一句:“那以周兄來看,此事究竟是誰在說謊?”

    周斯年搖了搖頭。

    他方才看了半天,也思索了半天,卻什么也沒有思索出來。大抵他這腦子,除了讀書并沒有別的用處了吧。

    出了縣衙,兩人便分開了。

    周斯年回了家,顧邵回了秦府。

    秦先生一早就在等著他,顧邵回去之后,也被秦先生頭一時(shí)間叫到了身邊。

    待顧邵說完了原委之后,秦先生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是已經(jīng)決定要插手管了?”

    顧邵眼神飄忽:“學(xué)生可沒有這樣說?!?/br>
    “你是什么德性,我還能不知道?”秦先生呵呵一笑,“若是你真不想管,便不會問那么多?!?/br>
    教顧邵的時(shí)間長了,秦先生你知道他這個(gè)學(xué)生是個(gè)不好管閑事的,除非這件閑事真的讓他感興趣了。

    顧邵嘿嘿一笑:“我就瞎摻和一下,沒有別的意思?!?/br>
    “那案子杜縣令都破不了,你可得悠著點(diǎn),切莫弄到最后,反而敗壞了自己的名聲?!鼻叵壬馐菑念櫳鄣脑捓镱^,便聽出了那周寡婦是個(gè)多么沒理攪三分之人。

    這樣的人,不與她打招呼的話就算了,一旦與她打上交道,那可就真的如同連上了一塊狗皮膏藥了。

    顧邵笑著說自己有分寸。

    既如此,秦先生也不再多說了。

    回廂房之后,顧邵便更系統(tǒng)有一句沒一句地說開了。他心里還留著一個(gè)心眼,幾次準(zhǔn)備打探系統(tǒng)的想法。

    在顧邵心里,系統(tǒng)還算是比較有本事,許多常人不知道的事他卻都能知道。

    系統(tǒng)看出了顧邵的小九九,毫不留情地說道,“要破案自己想,別整這些有的沒的?!?/br>
    顧邵被它的話我弄得不上不下,皺了皺鼻子,再也不跟他說話了??磥硐到y(tǒng)是真得知道得一清二楚,即便如此,它卻偏偏不告訴自己。

    “真小氣?!鳖櫳墼鼓畹?。

    “宿主是自己想要查案的,又不是系統(tǒng)逼著你去查。既然決定了,就得靠著自己的本事。若是事事都要問我,即便查出來也不是宿主的本事。?!?/br>
    顧邵不服氣:“得意什么呢,別以為我查不出來。”

    不就是一張破案子嗎,他堂堂的解元公,難道還破不了案?笑話!

    這之后又過了許久,顧邵都一直坐在書桌前,腦海中還想起方才那三個(gè)人的眼神。

    說出來的話可以騙人,可眼神卻騙不了人。

    這三個(gè)人,分明心中都有鬼,尤其是那吳家娘子。

    顧邵不是一個(gè)喜歡招惹麻煩的人,可他既然看到了,也感興趣了,便一定要把它弄得清清楚楚。

    只是,以這三人各自心中有鬼的情況,審出來是不大可能的,倒是可以詐出來。

    想到幾月前在書上看到的法子,顧邵眼睛一亮。

    翌日,杜縣令又召了三人來公堂審問。

    升堂后,衙門旁邊照例圍滿了人。

    周寡婦還是一如既往地咬死吳家夫妻偷了她三十兩銀子。吳家夫妻還是連自辯都是一樣的老實(shí)本分。

    周寡婦以一抵二,愣是壓過了吳家夫妻,整個(gè)公堂上幾乎只剩下她的聲音。

    杜縣令狠狠的拍了一下驚堂木:“肅靜!”

    他被周寡婦吵得頭疼,若不是這事被周寡婦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到現(xiàn)在外頭還有許多人等著看結(jié)果,他真想直接將這人拖下去,狠狠地打個(gè)二十大板。

    周寡婦哆嗦了一下:“縣令老爺,您別生氣,我,我不說就是了??墒沁@銀子,您千萬要替我要回來啊?!?/br>
    杜縣令橫了她一眼。

    周寡婦立即閉嘴。

    杜縣令按了按額頭,又看向顧邵。

    顧邵一直再盯著三個(gè)人的臉色看。杜縣令打斷了話之后,周寡婦眼瞧著有些煩躁也有些不甘,而那吳家夫妻倆的表情就耐人尋味了。

    吳家的丈夫沒有什么反應(yīng),而妻子卻小小地松了一口氣。

    礙于顧邵經(jīng)常在顧大河和陳金蓮跟前撒謊騙銀子的經(jīng)歷太多,他最懂這個(gè)下意識的動(dòng)作再熟悉不過了。

    吳家娘子這樣,分明是心虛卻又慶幸。

    好比之前顧邵拿銀子去酒樓里面吃酒?;仡^爹娘問起他買的書在哪兒的時(shí)候,顧邵絞盡腦汁終于糊弄過去。往往那時(shí)候,他也會松一口氣。

    想著,顧邵輕笑一聲:“案子已經(jīng)破了?!?/br>
    “什么?”杜縣令驚詫地望向顧邵。

    圍觀的眾人也sao動(dòng)了起來。

    底下的三人也迅速看了過來。

    顧邵故作神秘:“案子雖已經(jīng)破了,不過我確實(shí)還有幾句話想要各自問問他們,勞煩縣令大人了?!?/br>
    “好說?!倍趴h令抬手,讓官差將他們?nèi)齻€(gè)人分別關(guān)在不同的屋子里頭。

    顧邵拍了拍衣裳,起身跟上。

    周寡婦進(jìn)去之前,還瞥了顧邵一眼,似乎在確認(rèn)他說的是真是假。

    可顧邵沒有理會她,而是直接跟著衙役進(jìn)了吳家娘子的屋子里。

    顧邵坐下之后,吳家娘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立在旁邊。

    她仔細(xì)地打量著這位解元公。說實(shí)話,吳家娘子心里還是挺怵的,畢竟外頭盛傳,說這位解元公機(jī)智過人,是個(gè)最聰明不過的。

    “坐?!鳖櫳凼疽獾?。

    “不必了解元公,我站著就是了?!眳羌夷镒用銖?qiáng)地笑一聲,又問道,“解元公當(dāng)真知道結(jié)果了?”

    “自然。”顧邵取出一張紙,沾了墨在上面寫了一個(gè)大大的“銀”字,復(fù)又交給吳家娘子。

    “這個(gè)字收好。一刻鐘之后我來取,若是到時(shí)候這字還在,便說明銀子不是你偷的。若是字不在了,那邊說明你們心中有鬼。”

    吳家娘子臉上驚詫,不相信地嘀咕道:“這,這好好的字,怎不可能說沒就沒呀?”

    顧邵沒有多解釋什么,只是又寫了一張,送給吳家娘子。

    吳家娘子接過,卻聽眼前這俊俏的解元公忽然問道:“我且問你一句話,最好如是說來,你這半輩子,可有做過什么虧心事?”

    “沒有!”

    “真的?”

    吳家娘子呼嚕一聲咽了一口口水:“真,真的!”

    她一說完,手上的紙忽然自己燃了起來,嚇得她驚叫出聲。

    半晌,一張紙燃盡成灰,撒了一地,吳家娘子手上被燙的地方還隱隱作痛。

    可燙傷的地方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這字,真的能斷出真假。

    顧邵勾著嘴角,定定地看著她:“信了?”

    吳家娘子卻連抬頭都不敢抬頭了。

    顧邵逼問:“我再問你一句,銀子可是你們偷的?”

    吳家娘子瞪大了眼睛,咬緊牙根,一個(gè)字都沒有透出來。

    顧邵也不為難她:“算了,左右一刻鐘之后便能知曉,急什么?不過——”

    “這東西你可得看好了,若是待會兒這‘銀’字沒了,就說明是你們夫妻二人就是竊賊。入室行竊,可是要被斬手的?!?/br>
    顧邵比了一個(gè)刀落的手勢。

    吳家娘子狠狠地哆嗦了一下身子,忙不迭地點(diǎn)頭。

    顧邵扯了扯嘴角,起身走出屋子,又去了吳家丈夫那兒。

    杜縣令也在這兒,他對這吳家丈夫印象還不錯(cuò),老實(shí)本分,勤勤懇懇,看著就不像是偷銀子的人。

    顧邵進(jìn)來之后,同杜縣令微微點(diǎn)頭以示招呼,便氣定神閑地站到吳家丈夫跟前。

    吳家丈夫也在打量顧邵,他壓根不信什么案子已經(jīng)破了的話。

    顧邵居高臨下:“說吧,銀子藏到哪兒了?”

    杜縣令不明所以。

    吳家丈夫否定地干脆:“真不是我偷的!”

    顧邵冷笑:“還真是嘴硬??上О。愕哪镒右呀?jīng)招供了。她主動(dòng)供認(rèn)不諱,說你才是主謀,她只是從犯。還說,你們覬覦周寡婦的家財(cái)許久?!?/br>
    “你是主犯,她是從犯。這量刑自然也各有講究,你做一輩子的牢,她只有做半年的牢,這還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呀。”

    “你胡說!”吳家丈夫一臉不信,“我家娘子才不會說這樣的話。”

    “你是不相信她已經(jīng)認(rèn)罪了吧?”

    吳家丈夫沒有說話。

    “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鳖櫳圩叩綁?,對著隔壁朗聲問了一句:“吳家娘子,銀子如今可還在你手上?”

    “在,在!銀子在呢!”

    吳家娘子聽到顧邵在問她,趕忙攥緊了手里的字。

    這字可不能丟。

    顧邵回頭,目光逼視對方。

    吳家丈夫早到妻子承認(rèn)的那一刻,兩腿一軟,難以置信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