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你幫我洗頭,我給你剪頭,禮尚往來,如何?” 康昭從鏡子中奇怪看了她一眼。 柳芝嫻繼續(xù)自薦,淡謔著:“不就是平頭么,用剃發(fā)器推一下就成,跟用割草機修整草坪原理一樣?!?/br> 康昭朝柳芝嫻舅媽那邊喊一聲“阿姨”。 舅媽笑吟吟著聽他倆互相擠兌完,才放下手機過來。 下午還有事,柳芝嫻沒停留多久,轉(zhuǎn)身欲走。 她在門口頓了一步,康昭問:“怎么了?” “沒事?!彼π﹄x開。 剛才想問他今晚來不來,轉(zhuǎn)念想到問跟沒問一樣,他的機動安排遠比日程表豐富。 索性作罷。 柳芝嫻一直忙到天黑。 大切諾基引擎聲打斷她的思路。 她迎出來開門,“我可能還要一會,你先進來坐會?!?/br> 頭發(fā)短了一截,男人看起來更加清爽。 “門邊有雙新拖鞋,洗過了?!?/br> 一樓只有辦公室亮燈,柳芝嫻干脆讓他上樓。 康昭問:“還要多久?” 想到即將的親密,柳芝嫻莫名心跳加速,強自鎮(zhèn)定。 “還有點尾巴,我不想留到明天?!?/br> 康昭輕佻摸了一下她下巴,“我等你?!?/br> 柳芝嫻回到辦公桌前,表格上的文字單個都懂,串起來就變成亂碼。 她揉揉太陽xue,還是停留好一會才離開辦公室,多少有點故意懲罰康昭的意思。 柳芝嫻放輕腳步上樓。 時近五月,日間余熱殘留,空氣有些悶熱。 屋里空調(diào)沒開,落地扇嗡嗡響。 康昭赤著胳膊坐床邊,手肘墊膝蓋,手機就著邊桌排插充電。 上次視頻時她就悄悄注意過,康昭胳膊和頸上沒有不和諧的曬痕,一身健康的小麥色渾然天成。 他微微弓背,肚子給陰影擋著,看不真切,但她曉得那里排著六塊腹肌。 整片背部光滑堅實,令她想起奔跑的駿馬,肌rou律動靈活而有力量感,漂亮又性感。 脊梁骨的淺溝如瀑布直下,飛落腰帶縫隙的深潭,引人遐思。 男人從手機中抬頭。 柳芝嫻反手掩上門,淺笑揶揄,“挺乖的,這就不要衣服了,怎么不連褲子也弄掉。” 康昭放下手機,“等你動手。” 柳芝嫻在他幾步開外的書桌邊站定。 銀底碎花旗袍掐出裊裊蜂腰,開衩處白皙隱約,她默言彎腰,領口處水滴狀鏤空像一張小嘴,要跟他訴說什么。 玉指纖纖,在裂隙處徘徊,然后銀蛇般游入旗袍中。 那雙動人的桃花眼微瞇,淺笑漾開,危險又挑釁。 柳芝嫻淡笑而視。 裙擺給牽帶上縮,大半截腿沐浴燈光,前后兩片裙擺輕晃,裂隙處出現(xiàn)一抹神秘的蕾絲黑。 她勾著兩端,黑蕾絲如同降旗求和,沿著瓷白的旗桿降下,蕾絲黑與潤玉白,兩種矛盾色彩造成強烈的視覺沖擊。 康昭表情玩味而期待。 柳芝嫻逐邊抬腳,蕾絲黑遇上尖細的高跟鞋,碰撞出極致而尖銳的美麗。 她下巴微揚,笑意驕矜,勾著一角轉(zhuǎn)了轉(zhuǎn),小小布料如耀武揚威的旗幟。 下一瞬,她捏著另一角,跟玩彈弓似的,拉伸到極致。 忽地一松手,黑蕾絲彈擊到康昭身上。 康昭抬手接住,捻了捻,布料上熱度隱然。 柳芝嫻轉(zhuǎn)身快步走向浴室,“我要沖個涼?!?/br> “急什么,一會還要沖?!?/br> 康昭跟上,還是慢一步,毛玻璃只留下上一道模糊黑影。 他給氣樂了,敲兩下門,把手擰不開,“快點?!?/br> 念經(jīng)般的警示傳出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br> 其實柳芝嫻下午從苗圃回來沖過一次澡。 男朋友缺勤時,她尋到一種有效的平衡方式,用想他的時間打扮得更漂亮一點,更忙碌一點。 現(xiàn)在沖涼過后,她穿上絲質(zhì)睡袍,腰帶系簡單的活結(jié),松松垮垮攏著腰。 她沖著鏡子做最后補妝。 原想過穿回旗袍,怕又被他撕爛,還是睡袍更安全、便捷。 她稍一低頭,領口春光無限。 剛一開門,柳芝嫻便栽進充滿男性荷爾蒙的懷抱里。 康昭低頭疊上她,那么迫不及待,那么不顧一切,想要把小別的思念全融入唇齒間。 柳芝嫻嘗到淡淡的薄荷清甜,這個男人的講究熨帖了她,一如肌膚相觸的美妙。 柳芝嫻開始嫌睡袍礙事,她想更多地貼上他堅實的胸膛,像冬天只身短衣短褲蹭進被窩里一樣。 男人手掌溫熱,從后背游到肩頸,他虎口向上,再次輕輕固定她下巴。 柳芝嫻忽然笑場,康昭疑惑地貼著她額頭。 “對不起……但你這樣,好像要掐我脖子,第一次的時候也是?!?/br> 康昭竟然耐下心來討教,“哪樣?” 柳芝嫻握住他手腕,牽引著重復剛才動作。 “這樣么?”康昭好像悟了,手掌輾轉(zhuǎn)比剛才更輕柔、撩撥。眼神安靜,不見往日戲謔,反倒生出一股有力量的虔誠來。 柳芝嫻被這股力量禁錮,愣愣望著他,喉頭漸干。 她咽了一口口水,康昭頓了頓,手掌繼續(xù)往上。 拇指指腹輕描她的唇形,康昭忽然掰下一點,紅唇顯出倔強的弧度。 柳芝嫻輕啟雙唇,唆了一下指尖。 康昭眼神微妙起來,像被觸動開關,男人的占有欲狂風暴雨般落下來。 粗糙的手掌不再局限于沐浴燈光的部分,囂張地要往絲袍中探索。 柳芝嫻也著迷地丈量他后腰以下起伏的山巒,將他摁向自己,有意無意挑撥峽谷里的石筍。 當她的一邊軟柔給熱力包裹、幾欲變形時,遺留在床頭的手機再度鬧起來。 柳芝嫻:“……” 康昭抽空嘶語,“別管它……” 也許隱隱感覺到危機,柳芝嫻越發(fā)惡意,胡亂解他皮帶扣。 鈴聲擾魂,柳芝嫻不得其法,氣餒松開他,“你還是接吧?!?/br> “……” 康昭罵一聲,走過去接起。 睡袍給扯變形,身上一派春色凌亂。 柳芝嫻過去從身后環(huán)住他的腰,反倒被康昭扯到前頭,一條胳膊扣住她,一掌溫熱滑進衣領,裹緊她。 柳芝嫻扭頭瞪他,康昭眼神和手掌同時警告,不要玩花樣。她視若無睹,偏偏兩人短兵相接,如雨后春筍長進石縫里,如刀刃對準桃子的淺溝。 她壞心地上下挪動,剝筍、切桃。 康昭:“……” 他使點勁摘了摘那顆小山莓,將女人鞭笞得老實一點。 “在哪個位置?”康昭對電話另一端的人說,聽筒漏出點聲音,依稀可辨是男聲。 柳芝嫻懨懨停下,想要從他懷里溜開。 康昭不再逗玩,緊鎖著不給走,下巴安撫般墊著她頭頂。 “了解,我在文河村,現(xiàn)在馬上過去?!?/br> 電話剛斷,柳芝嫻回頭,臉上三分怒氣,七分無奈,笑斥:“快滾吧,無情無義的嫖客。” 康昭抓衣服套身上,狠狠咬牙:“你他媽一洗澡就掉鏈子,下回讓你三天洗不了?!?/br> “……你確定二十分鐘可以?” “我不可以,但我可以讓你求我進去?!?/br> “……臭流氓?!?/br> 一只枕頭飛過來,康昭輕巧接住送回床邊,把自己當棉被,輕輕蓋到她身上。 他已穿戴整齊,又變回剛正不阿的森林警察,一手拍了拍豐潤的雪桃,勾過她下巴留下最后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