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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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怡聞言卻皺起了眉:“誰跟你說我要用露水煮茶了……清晨太陽出前才有露水,這都什么時辰了,露水早叫陽光曬干了?!?/br> 碧瑤面露疑惑:“可碧玉jiejie說這是您早上留下的吩咐呀……” 婧怡聞言,心下一驚,忍不住轉(zhuǎn)頭去看靜云,卻見她也正望著自己,一臉的淡定。 婧怡深吸一口氣,對碧瑤笑了笑:“許是她記錯了,我是說想看花園里那盆綠菊,你去瞅瞅,替我搬回來罷?!?/br> 碧瑤有些發(fā)愣,還是點頭應(yīng)下,將手中銀壺交給趕上來的綠袖,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婧怡轉(zhuǎn)頭對靜云師太道:“妾身今日俗務(wù)纏身,就不請師太小坐了,若有機緣,改日再敘不遲?!?/br> 靜云點頭:“夫人說得極是,貧尼這廂先告辭了?!闭f著,大袖一揮,竟徑自往出府的路上去了。 綠袖擔(dān)憂地望著婧怡:“夫人,這……” 婧怡面沉如水:“回去罷?!?/br> 第105章 悲慘 婧怡一腳跨進梧桐院。 院子里靜悄悄的,只有風(fēng)吹過梧桐樹沙沙的落葉聲,也不見什么伺候的人,獨正屋廊下靠著個小丫鬟,腦袋一點一點地正在打盹。 婧怡面色微沉,卻沒有說話,直接進了正屋。 腳步驚動那小丫鬟,待她睜開迷蒙雙眼瞧清來人,驚得差點沒從地上跳起來,忙哆嗦著想跟進屋,卻被綠袖一個嚴厲的眼神攔在了外頭。 然而,正屋里沒有人。 婧怡立在空蕩蕩的正屋里間,深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大步而出。 那小丫鬟還戰(zhàn)戰(zhàn)兢兢立在門口,婧怡走過去,面無表情問道:“今日當(dāng)值的mama們呢。” 小丫鬟垂著頭,聲如蚊蚋:“都在后頭屋里抹牌玩……” “那四爺呢?” “回、回夫人,您一走,四爺便去了小書房。” 婧怡的目光不由自主轉(zhuǎn)向東廂房,沈青云的小書房就設(shè)在那里。此刻,書房門扉緊閉,半點動靜也無。 見主子遲遲不開口,一旁綠袖沉下臉,盯著那小丫頭,道:“四爺在書房里,都不用人在跟前伺候的嗎!”頓了頓,語聲更冷,“當(dāng)差的時候打盹兒,我看你是欠板子了!” 那小丫鬟一驚,忙跪到地上哭道:“夫人,繞了奴婢這一回罷,奴婢再也不敢打瞌睡了!”抽泣兩聲,想到什么,忙道,“書房有人伺候的,碧玉jiejie、碧玉jiejie在里面!” 婧怡聞言閉上眼睛……這一日終究還是來了。 綠袖狠狠瞪了那小丫鬟一眼,斥道:“還不去你們紅袖jiejie那里領(lǐng)罰?” 紅袖管著院里灑掃,是這群小丫頭片子的頭兒,她年紀小,人又隨和,和這些半大孩子很能玩到一處。 那小丫鬟聽說教她去找紅袖領(lǐng)罰,登時如蒙大赦,匆匆向婧怡行過一個禮,一溜煙兒地跑了。 綠袖卻只是想支開她才會這樣說,心里卻盤算著回頭定好好整治整治梧桐院里懶散的沈家下人。 這會子卻顧不上這些,只是一臉擔(dān)憂地望著婧怡,低聲道:“夫人,要不讓奴婢先進去瞧瞧?” 婧怡搖搖頭:“不必?!闭f著,快走幾步到了書房門前,伸手便推開了門。 與此同時,書房中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聲。 綠袖聽得分明,這就是碧玉的聲音,叫聲凄慘可怖,透著難以言喻的痛苦,聽得綠袖手臂上直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 就算是爬了主子的床,被夫人當(dāng)場捉住,也不必叫成這副鬼樣子罷? 綠袖有些好奇屋內(nèi)情形,但夫人立在書房門口,擋住了她的視線,她只能看到夫人纖細的背影漸漸僵直。 “夫人?!彼滩蛔≥p喚了一聲。 婧怡沒有回頭,目光緊緊盯著屋內(nèi)。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了。 她推開房門,一眼便看見沈青云躺在榻上,碧玉只穿著肚兜褻褲,正趴在他身上,緩緩低下頭去,與他唇齒相接。 下一刻,卻見寒光一閃,血花飛濺,碧玉慘叫著自踏上跌下,雙手捂臉倒在了地上,鮮血如涌泉般自她指縫之間汩汩冒出,流到她象牙一樣潔白的身子上,觸目驚心。 而原本直挺挺躺在榻上的沈青云已坐起身來,雙眼充血卻沒有焦距,手中握一把匕首,刀刃寒光隱隱,不見一絲鮮血,刀刃正下方的榻沿之上,卻積著一小攤濃稠血跡。 很明顯,沈青云用匕首劃傷了碧玉。 但以他的身手,對比如碧玉這樣的小女子何必用刀? 婧怡緊緊盯著沈青云,一步一步走向他,心跳得幾乎蹦出胸腔……如果他突然出手,也在她臉上來一下子,她是決計躲不過去的。 但他的表現(xiàn)很不對勁,她必須過去看一看。 她慢慢走到榻前,彎下腰,溫柔地注視沈青云:“四爺,您沒事罷?” 沈青云渙散的瞳孔慢慢聚攏,遲鈍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張口,嗓音暗?。骸懊髟??” 明月是婧怡的小字,外租父王舉人為她起的,平日里少有人叫,沈青云亦是頭一回如此稱呼她。 她輕輕點頭:“是我?!?/br> 沈青云定定看著她,忽然雙眼一翻,倒了下來。 婧怡一驚,連忙伸手扶住,沈青云卻已癱軟如泥,再也叫不醒了。 綠袖早跟進來看清了一切,一顆心跳得擂鼓似的,也顧不上去看地上渾身抽搐的碧玉,三兩步趕過來,臉色蒼白:“夫人,怎么辦?” 碧玉可是她們這邊的人,四爺人事不省,萬一有個好歹…… 想著,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婧怡卻極冷靜,沉聲道:“去請?zhí)t(yī),另叫尤嬤嬤和紅袖來,將這里收拾收拾?!?/br> 綠袖忙答應(yīng)一聲,出去傳話,片刻后趕回來,用眼神示意地上的碧玉,低聲道:“要不,將她交給尤嬤嬤處置?” 婧怡已將沈青云放平在榻上,站起身來,冷冷道:“不,請尤嬤嬤在這里照顧四爺,”看了一眼地上的碧玉,“給她披上衣服,拖去柴房,我有話要問她。” …… 婧怡拿著沈青云的匕首回到正屋,將那寒氣森森的利刃放進妝臺最底層抽屜,一個人呆呆坐了片刻,忽然嘴角微勾,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卻比哭更難看。 她在妝臺上翻找一會,拿了面西洋把鏡,這是海運過來的舶來品,稀罕玩意兒,背后刻玫瑰花圖案,前面裝著玻璃樣的西洋鏡,同青銅鏡面不同,這東西能照得人纖毫畢現(xiàn)。 是沈青云特地送給她的。 她將那把婧放入懷里,出門去了柴房。 梧桐院的柴房并不放柴禾,為的就是暫時關(guān)押獲罪的下人,因此就是一間陰暗的空蕩蕩的屋子。 碧玉被披上一件白色中衣,如破布一樣扔在墻角,渾身縮成一團,凌亂頭發(fā)擋住頭臉,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婧怡慢慢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望著她,將那西洋把鏡扔到地下,淡淡開口道:“想不想看看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 死寂的身形開始顫抖,婧怡甚至聽到了牙關(guān)咯咯作響的聲音。 “你最好看一眼,再決定怎樣回答我的問話?!?/br> 碧玉劇烈顫抖著,終于緩緩伸出手,將那把鏡拿到手里,抬起了頭。 滿面血污之下,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自左眼眼角之下劃過鼻梁直到右臉嘴角,血rou翻起,幾可見骨,將她原本白如美玉的面龐活生生撕成兩半。 “??!”一聲可怖的慘叫聲,碧玉幾乎被眼前的景象嚇得昏死過去。 她的臉,她最引以為傲的臉,她唯一的資本和籌碼! 毀了,毀了! 婧怡眼中露出痛色,說出的話卻冷若冰霜:“好好回答我的話,我就讓人給你看傷。否則,你的傷口將流膿、長蛆,最后整張臉都會腐爛殆盡?!?/br> 碧玉哆嗦著蜷成一團,將臉深深埋進雙膝之間,低聲悲鳴著。 “最好不要哭,眼淚是咸的,流進傷口,極易造成感染導(dǎo)致疤痕加深?!?/br> 碧玉一僵,立刻停止了哭泣,只是背脊仍禁不住發(fā)顫。 婧怡別開臉,冷冷開口道:“你給四爺用了什么藥,下在什么地方?” 良久,碧玉嘶啞的聲音方響起:“合歡散,就下在茶水里?!?/br> 合歡散,催情藥?可沈青云方才并沒有那種癥狀呀。 婧怡一驚,難道他們兩個已經(jīng)…… “藥哪來的?” “荀大仙給的?!?/br> “哪個荀大仙,住在什么地方?” “水月庵邊上,京城有名的神婆,是她將合歡散給我,告訴我只要下在茶水里,便能心想事成?!?/br> 婧怡神色更冷:“你并非京城人士,怎么會知道什么神婆大仙,是誰告訴你的?” 碧玉沉默了下來,半晌忽然抬頭激動道:“夫人,是管mama,是管mama!是她故意告訴我什么荀大仙,是她陷害奴婢,要置奴婢于死地,夫人明察啊,夫人您明察??!” 就算是有人挑破,腳長在你身上,總是你自己去找什么神婆,也是你給主子下藥的。 婧怡閉上眼睛,神色凄涼。 是啊,又沒有人說丫鬟一定就會對主子死心塌地、忠心不二。 更何況,她也從未對她們交付過真心。 她就是這樣一個冷漠的人,又怎能怪別人同樣無情呢? 地上的碧玉卻仿佛抓到一線生機,忽然一把抱住婧怡的腿,哀呼道:“夫人、夫人!您就開開恩、發(fā)發(fā)慈悲,將奴婢給了四爺罷,奴婢一定會對您忠心耿耿,一輩子伺候您,為您當(dāng)牛做馬,下輩子結(jié)草銜環(huán)報答您!”頓了頓,又咬牙道,“奴婢的臉已經(jīng)毀了,就算跟了四爺,也不會得寵的,奴婢只是想一輩子服侍您和四爺,求求您,就成全了奴婢罷!” 婧怡聞言,忽然笑了一聲:“難道你以為,我是因為忌憚你的美貌才不讓你做四爺?shù)耐ǚ???/br> 碧玉抬起迷蒙雙眼,滿面血污之中露出“難道不是如此”的表情。 婧怡笑了笑,忽然壓低聲音:“告訴你一件事,四爺自小長于內(nèi)宮,見過的美貌女子不知幾何,如你我這般,在他眼中不過破流之姿,”頓了頓,“要叫男子對你死心塌地,光有美貌可不行。” 碧玉下意識問道:“那要什么?” “總之不是投懷送抱,更不是下藥,”婧怡望著碧玉,一字一頓道,“你說要對我忠心耿耿,是打算喝了絕子湯一輩子不生養(yǎng)?”不等她回答,又接著道,“就算你肯喝絕子湯,也不會成為四爺?shù)耐ǚ?。因為,四爺說了……他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