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皮修:“雖然但是,我跟老真龍沒關(guān)系。” 諦聽想了想開口說:“你等一下,我再快進(jìn)重新聽一下。” 這一次諦聽沒有刻意去找皮修的存在,而是聽著文家老丞相的聲音一點(diǎn)點(diǎn)尋找,終于他找到了皮修所尋找的答案,并且跟睚眥之前的辱罵聯(lián)系起來,諦聽越發(fā)肯定。 它摘下耳罩看向皮修:“我找到了。從前楚朝改換年號,皇帝想要修改圖騰的圖案,睚眥看重楚朝氣運(yùn),便讓人潛入凡間提議在圖案上加入睚眥的圖案,但是被文丞相以國泰民安,睚眥血?dú)馓鼐芙^?!?/br> 皮修挑眉:“然后?” 諦聽:“然后文丞相向皇帝進(jìn)言,當(dāng)下四海升平應(yīng)當(dāng)趁此時加強(qiáng)與各地通商,重視商戶,壯大國力充盈國庫,所以提議將貔貅加入圖騰之中?!?/br> 馮都:“就這?” 諦聽點(diǎn)頭。 皮修又問了諦聽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他仔細(xì)回想,似乎那段時間自己是突然妖力猛增,就連著耍十個時辰的雜耍也不費(fèi)勁,原來是因?yàn)榻枇藲膺\(yùn)國勢。 他下意識問還有別的事沒有。 諦聽搖頭:“我實(shí)在是找不到還有別的事能把你和文家聯(lián)系起來一起得罪睚眥,我剛剛聽聲音,比我考英語還痛苦簡直就是細(xì)節(jié)題,難受?!?/br> 皮修道了句謝,突然又問:“文家現(xiàn)在可還有人存活于世?” 諦聽想了想,搖頭:“文家血脈盡斷,已無一凡人存活于世?!?/br> 第83章 辦公室里一片沉默,諦聽見皮修陷入沉思,使了個法術(shù)讓耳塞回到自己的耳朵里,封閉掉一切不必要的聲音。 皮修沉默了半晌問:“真的就一個普普通通活著的凡人都沒了嗎?” 諦聽搖頭:“真的沒有了?!?/br> 馮都見狀拍了拍皮修的肩膀:“這樣不是更好嗎?大道五十,天衍四九,萬事不會做絕,正好留一線生機(jī)給文熙,好讓他陪著你長長久久。” “你最近上什么輔導(dǎo)班了?這么會說話?”皮修想笑,但想起文茜修復(fù)多年依舊殘破的魂體又有些笑不出來。 諦聽:“還有什么要問的嗎?沒有我就不聽了,剛剛慘叫聲太嚇人了,我好多年都沒聽過這么刺耳的了?!?/br> 皮修道了聲謝:“別的不用再聽了,免得你背上不必要的因果?!?/br> 之前陶題還有些事情刻意隱瞞,想來也是為了遮掩因果,不讓自己知道后沾染。皮修沉默了一陣,又鄭重地向諦聽再說了聲謝。 諦聽搖了搖尾巴:“你是個好人,那我附贈你一個消息,文家是被冤枉的,栽贓陷害他們家的人也遭到了報(bào)應(yīng),天理循環(huán),也斷子絕孫一脈無人了?!?/br> 皮修一愣,隨即點(diǎn)頭:“我知道了,多謝你?!?/br> “接下來你要干什么?上演手撕睚眥嗎?”馮都叼著煙沒有點(diǎn)燃,手向上一指說:“太簡單粗暴它不會同意,到時候你身上再背點(diǎn)因果,體溫又燙個沒完怎么辦?!?/br> 皮修坐在沙發(fā)邊摸了摸文熙的臉:“用不著擔(dān)心我沖動,你放心?!?/br> “我對你挺放心的,但是對睚眥不是很放心?!瘪T都嘖了一聲:“從前壓在山下,一年有大半年能在外溜達(dá),現(xiàn)在上面那位對他越看越緊,一年就兩天時間出來放風(fēng),他還要這么作妖,還真以為他爹還活著呢?” “說到這個你倒是提醒我了?!逼ば抟活D:“上次監(jiān)督辦收的那堆鮫珠就是他要的,聽說是拿來給老真龍接骨的,估計(jì)是想用龍骨引魂,把他爹叫回來。” 馮都眉頭一皺,反應(yīng)過來可能自家房子要榻,連忙走到電腦前打開軟件看老真龍這一世的情況。 “引什么魂?他要把老真龍叫回來干什么?終于幡然悔悟把老爺子從墳里挖出來盡孝?這就是妖怪的現(xiàn)代行為藝術(shù)嗎?” 諦聽松開咬著自己尾巴的嘴,示意馮都可以冷靜一點(diǎn):“龍魂投胎輪回,不是這么容易能被召回來的,而且你不是看得到老真龍這種重點(diǎn)關(guān)注投胎對象的動態(tài)嗎?” 馮都停下罵罵咧咧的話,盯著屏幕說:“是看得到,老爺子昨天在幼兒園給小姑娘示愛被拒絕哭著跑回家,今天覺得丟臉不愿意去上學(xué),現(xiàn)在正在被窩里被他爹按著打屁股呢?!?/br> “那不就完了?!敝B聽打了個哈欠:“到時候我再給你注意聽著點(diǎn),沒必要太緊張?!?/br> 皮修點(diǎn)頭:“是沒必要太緊張,老真龍的骨頭太多太碎,需要的鮫珠量太大,而且現(xiàn)在我斷了他鮫珠的來源,他應(yīng)該正氣急敗壞在山下無能狂怒?!?/br> 馮都定了定心,抬眼看向皮修問:“你就不會怕他報(bào)復(fù)你?” “他就算不來報(bào)復(fù)我,我也要找他的麻煩。”皮修冷著聲音:“如果說文家由盛轉(zhuǎn)衰是天道既定的結(jié)果,我能理解它這種平衡的心情,但是睚眥推了一把,鉆了天道只看結(jié)果不看過程的空子刻意折磨文家,我是不會放過它的?!?/br> 皮修澄黃的眼睛看向馮都,淡淡道:“我既然得了國運(yùn)的好處,知道了原因沾了因果,本也就同這件事牽上了關(guān)系。更何況現(xiàn)在天道拿山壓著折磨他,生死已經(jīng)注定,我也不過想推一把,讓他快些赴死而已?!?/br> 馮都皺眉:“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你切記,就算是恨極了他,最后了結(jié)他性命的最后一下,也不能是你或者文熙出手,這是大因果?!?/br> 酆都大帝的提醒太過明顯,窗外突然烏云密布雷鳴陣陣,一聲響過一聲。 沙發(fā)上的文熙驟然驚醒,瞪大了眼睛坐了起來。 “沒事,只是打雷了?!逼ば廾嗣哪?,低聲安慰:“要下雨了,我們該回家收衣服了,要不然新買的紀(jì)梵希該淋雨縮水了?!?/br> 文熙還有些恍惚,朝著皮修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被他抱了起來往外走。 走到門口皮修突然回頭看向諦聽:“走吧,跟我回去吃飯?!?/br> 諦聽看了看外面已經(jīng)下落的雨,又看看自己白白干凈的爪子,抬頭看著皮修露出一個陽光微笑:“你可以抱著我出去嗎?我才洗了澡,不想把爪子弄臟?!?/br> 皮修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諦聽悟了,工具人是沒有資格要求太多。 但最后諦聽還是沒有弄濕自己的爪子,直接被皮修夾在胳膊肘下面夾著扔上寶馬,一路飆車回家。從車上下來的時候諦聽還有些神情恍惚,不知道今夕何夕,感覺自己玩了局gta5:狂路貔貅。 倒是猴二一看老板娘一臉虛弱被老板抱著,老板又單手夾了個狗崽子一臉冷漠,他心頭一顫,指著那狗崽問:“老板,這么快就生了個兒子?” 前一天洞房,第二天下崽,大妖強(qiáng)者,恐怖如斯! 皮修:??? 老妖怪和諦聽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眼睛里都看到了嫌棄。 “睜大你的眼睛,他一身毛,我一身鱗片,這是哪里來的兒子?”皮修拎著諦聽的后頸放進(jìn)猴二的懷里:“找條毛巾給他擦擦毛?!?/br> 猴二接過這條白狗,下意識撩起它的后腿說:“來,讓哥哥看看是弟弟還是meimei……” 諦聽飛起一腳,正中猴二的鼻子。 “本人諦聽,千歲猛漢,不用看了?!?/br> 皮修聽見動靜回頭看眼,發(fā)現(xiàn)是猴二挨揍才松了口氣說:“好好招待,這是今天晚上的客人?!?/br> 聽見猴二應(yīng)了一聲,皮修這才抱著文熙推了門上樓。 “還有哪里不舒服嗎?”兩個人坐在床上,皮修看了看方才被自己捏了一下的后頸,伸手給小東西揉了揉解釋說:“你的情緒太激動,所以我才讓你睡一會?!?/br> 文熙湊過去親了親老妖怪的嘴角:“我知道?!?/br> 他靠在皮修肩膀上又沉默了一陣才問:“后面諦聽又聽到了些什么?你告訴我吧,我沒事的?!?/br> 皮修伸手壓了壓他的頭發(fā),摟著他用著這輩子最委婉的詞句,說完了諦聽聽到的所有事:“雖然還有一些地方?jīng)]弄明白,但是我只能讓它聽到這些了。要不然讓他沾染上不必要的因果,又多了一份牽扯?!?/br> 文熙點(diǎn)頭:“這些我都知道的,多謝他了。” 皮修摟著他,兩人聽著外面的雨聲一時誰都沒有說話。他知道文熙傷心,現(xiàn)在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只能緊緊抱著他,讓他知道還有自己在。 文熙突然笑了一聲,伸手摟緊了皮修的脖子說:“果然是被冤枉的,我就知道爺爺不會做出這種事來?!?/br> 文家人縱使到死也是干干凈凈的。 “需要我?guī)湍阕鍪裁磫??比如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家是被冤枉的,還是……”皮修話說到一半突然被文熙吻住。 文熙頂著他的額頭低聲說:“夠了,這些已經(jīng)夠了。” 他垂著眼捧著皮修的臉認(rèn)真親了親,輕聲說:“是非黑白我自己明白,更何況過了六百年塵歸塵土歸土,當(dāng)年的人都不知道進(jìn)了幾個輪回,何必再拿舊事起風(fēng)波。” 文熙同皮修說著,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皮修把他耳朵邊散落的頭發(fā)挽到耳后,轉(zhuǎn)頭親了親他的指尖:“如果你覺得不需要,那就不管了?!?/br> “嗯?!蔽奈蹩粗蝗恍α顺鰜?,伸手點(diǎn)點(diǎn)他的鼻子:“這算不算是我給你當(dāng)冰枕的報(bào)酬?” 皮修挑眉:“不要亂說,這是我愛屋及烏而已。” 老妖怪抱著他嘖了一聲:“原本這些話我不想說,但是我又忍不住。” “我不過是想早點(diǎn)弄清你同文家之間的血脈因果,養(yǎng)育之恩報(bào)答之后,你也就同他們沒了關(guān)系,他們?nèi)胼喕剞D(zhuǎn)世,你好好待在我身邊,陪我一起賺錢,不必再去想那些生老病死,前塵往事。” 皮修說著低頭看了文熙一眼:“你要是覺得我自私小氣也沒關(guān)系,妖怪都這樣。反正你從里到外都是我的痕跡,逃到天涯海角我都可以把你找到?!?/br> 文熙看著他眨了眨眼:“打個商量,你少看點(diǎn)任驕那些狗血?!?/br> “其實(shí)我覺得挺好看的,我看里面那種大妖怪還能現(xiàn)出真身同老婆睡,我挺羨慕的?!逼ば拗苯用魇?,用著自己顯出鱗片的手摸了摸文熙的嘴唇。 文熙:…… 他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其實(shí)你也用不著羨慕別人?!?/br> “真的嗎?第二天就玩這么大可以嗎?”皮修玩笑一聲,掐著他的腰往上托了托,吻了吻他的眼睛:“我開玩笑的?!?/br> 文熙看他:“我看你還是沒有學(xué)到精髓?!?/br> 他伸手一推,主動把皮修推倒在床,坐在老妖怪的腰上脫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還留著昨天晚上拔罐紅印的上身。 “這種我情緒低落的時候,你不應(yīng)該用身體安慰我嗎?”文熙撐著他的肩膀,露出一個笑來:“我現(xiàn)在腦子很亂,什么都不想去想,你能不能幫幫我?” 有什么事不能打一炮解決?如果不行,就兩炮。 這句黃不拉幾的至理名言,從今天開始寫在了皮修的人生字典里。 活到老學(xué)到老,黃海無涯,皮修以床作舟,搖了個痛快。墨綠色的鱗片都被文熙揪掉了兩片,從白皙的手指間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實(shí)在是痛并快樂著。 皮修輸出完畢用原型圈著文熙躺在床上,聽著小東西數(shù)著床上被扯落的鱗片,忍不住用尾巴又蹭了蹭他的臉。 突然文熙一把抓住他的尾巴問:“你說曬的衣服收了沒?” 皮修一頓,什么溫存也不管了,立刻變?nèi)朔硐麓泊┮拢笤嚎癖肌?/br> 但他還是遲了一步,冷冷的冰雨在衣服上胡亂的拍,濕透不說還又少了一件。老妖怪愣了兩秒鐘,立刻黑臉放出妖力。 突然他聽見一聲微弱的叫聲在圍墻的另外一邊響起。 老妖怪三步兩步扒著墻探頭一看。 啊,那熟悉的小黃鴨圖案,不是消失的電動車擋風(fēng)被又是什么?! 第8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