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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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事實(shí)令毗沙摩精神一振。他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小心求證道“——他,也是一位仙人嗎?” 玉襄一瞬間就察覺到了,若是肯定這件事情,能給予他多大的自信。 她并不想助長他本就蠢蠢欲動的野心,像魔教教主這種人,是能抓住任何機(jī)會,汲取所有他所能接觸到的養(yǎng)分,往上攀登的。 玉襄其實(shí)很敬佩這種人,因為誰也不能否認(rèn)這種人的了不起,但同時,她也只想敬而遠(yuǎn)之。 可少女又不愿撒謊——撒謊有什么用啊?魔教教主早已出現(xiàn)了,這個幻境里發(fā)生的任何事情,都影響不了已經(jīng)出現(xiàn)的現(xiàn)實(shí)。 她忽然想的更消極深遠(yuǎn)道就算在這里欺騙了他,哄騙他不過只是庸俗之后,讓他一輩子都不踏上修真之道,永遠(yuǎn)只做一個凡人,又有什么意義呢?到時候出了幻境……他一樣能知道自己到底是誰。還可能會因為黑歷史曝光,被她這種小伎倆欺哄,叫了她無數(shù)聲主人等多方面的原因暴怒滅口…… 玉襄的腦子有些凌亂的想著,有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嘴巴上便沒多大斟酌的回答道“他是他,你是你?!?/br> 聞言,毗沙摩微微一愣,眼瞳里那一瞬閃現(xiàn)的璀璨花火,倏忽湮滅了。 見他的神色忽然僵硬,默默的垂下了頭去,玉襄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那句脫口而出,不假思索的話,有多么傷人。 那就好像是在說,“你不配跟他扯上關(guān)系”。 不是,這個走向她怎么越來越像惡毒女配了?! 雖說玉襄的確覺得,魔教教主是魔教教主,白秋寒是白秋寒,不能一概而論,可是,語境不同,背景不同,同樣的話瞬間就變成了完全不同的意思。 ……他不會覺得自己被嘲諷,被冷落,一受刺激黑化了吧…… 想到這里,玉襄便不禁想要確定他的表情是否有異,但他低著頭,叫她只能蹲下身去,伸手托起他的下巴,抬起他的面容,去觀察他的臉色。 只見毗沙摩似乎比之前更加謙恭卑順了,他被抬起了臉,卻低垂著眼瞼,不知是不肯抬眼望她,還是不敢抬頭見她。 那可憐兮兮的樣子…… 是一個魔教教主,絕對不可能露出的表情。 “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玉襄忽然一瞬間,沒有辦法把眼前這個小心翼翼的少年,和日后那威風(fēng)赫赫的魔頭聯(lián)系在一起。就好像她有時候看著伏凌,忽然會忘記他以后會是她的師尊一樣。 她補(bǔ)救道“他……只是……只是我不想你跟他扯上什么關(guān)系?!?/br> “因為他不好。”她果斷的把“我喜歡的人”切換成了魔教教主人設(shè),試圖令毗沙摩與他劃清界限?!八懿缓?。你不要學(xué)他,我不想你變成那個樣子?!?/br> 聞言,毗沙摩輕輕的顫了顫那濃密的長睫,終于抬起眼睛,濕潤的看了她一眼,受傷道“什么樣子?” 玉襄一時語塞,而她指尖所碰觸到的肌膚,溫暖,柔軟,細(xì)膩,就像這個少年的皮囊其他地方一樣,美好而令人流連。 ——如果他的心也如此美好,該有多好? 就在這時,她突然感到腰間的長劍,輕輕一顫。 …… 上陽門。 廣寒峰。 武德看著伏凌站在桃花樹下,抱劍沉默的模樣,不禁小心的試探道“玉襄今天聯(lián)系你了嗎?” 伏凌瞥了他一眼。 武德就懂了,“還沒有啊?!?/br> “她傳來了訊息?!狈璨皇呛芟氪罾硭憛挶徽`解——因為近日來,武德看他的眼神,總是透著一股莫名其妙的同情與憐憫,叫伏凌火大不已。 他忍著暴躁,語氣淡淡道“正在追查滄州蛇妖的下落?!?/br> “有線索了嗎?” “還沒有,所以她很忙。” “哦……”本來還不覺得有什么,但聽見這話,武德頓時語氣微妙的拉長了音節(jié),“所以她什么都沒跟你說?帶了一個陌生的少年,說是故人之后,這件事情?” “也許她覺得她很快就會處理好。不用特地告訴我讓我cao心。” “是——嗎?”武德聽出了某種逞強(qiáng)和死撐著的嘴硬,難得在伏凌身上見到這樣的情形,他忍不住似笑非笑道“你也不問?” 伏凌幾乎有些咬牙切齒了“她覺得我應(yīng)該知道的時候,會告訴我的?!?/br> “哦——”武德?lián)P了揚(yáng)眉毛,“好哦,那萬一人家把人帶回廣寒峰了,你可別拔劍喔?!?/br> “……” 他現(xiàn)在就很想拔劍。 而當(dāng)武德離開之后,伏凌在桃花樹下又靜默良久,終于還是伸手舉起了清越劍,以指節(jié)在劍身上輕輕一叩。 幾乎同時,玉襄便感覺腰間的清越劍震動了起來——自從兩把清越同時現(xiàn)世,它們之間便似乎有了一種特異的感應(yīng)——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訊號是伏凌在呼叫她。 她愣了一愣,揮手祭出水華鏡,接通了來自 廣寒峰的訊號。 “伏凌?” 鏡子中的另一面,漸漸顯露出那位劍仙俊美昳麗的面容。 他面無表情,語氣似乎隱忍著不悅,低沉道“……嗯?!?/br> “怎么了?” “你在哪?” 玉襄聞言,十分聽話的舉目四望了一會兒,不大確定道“不清楚……反正從滄州出發(fā),已經(jīng)走了好幾天了,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我在哪。是有什么事嗎?” “……你什么時候回來?” “我也不知道呀?!庇裣逶诜杳媲?,自然而然的便露出了信賴親昵的嬌態(tài),全無在毗沙摩面前刻意維持的冷淡漠然。 毗沙摩坐在水邊,仰著頭看著她露出如此陌生的模樣,安靜的沒有說話。 他見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向著鏡子里的那個人道“一點(diǎn)兒消息都沒有,什么線索都沒找到?!?/br> “要我過去么?” “咦?”玉襄一時腦子沒轉(zhuǎn)過彎來,驚訝的笑道“你來干嘛?” “去幫你?!?/br> “不用不用,”玉襄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就笑著拒絕了——師尊就算了,畢竟是長輩,但要是伏凌都覺得她一個人干不了事情,那她也太能力不夠了吧!“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你在峰上好好練劍,等我這邊結(jié)束,我就馬上回去了?!?/br> “……” 伏凌沉默了一會兒,見她仍然沒有任何準(zhǔn)備向他說明的跡象,終于道“你沒有什么事情,要告訴我嗎?” 玉襄想了想“沒有啊?!?/br> “……你確定?” “怎么了?” 見她仍是一臉茫然的樣子,伏凌冷冷道“你的故人之后呢?” 玉襄下意識的低頭去看坐在一旁的毗沙摩,毗沙摩迅速的將表情調(diào)整至一臉無辜,仰頭望著玉襄,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由于水華鏡的視角問題,伏凌看不見坐在玉襄腳邊的毗沙摩,但此刻見她的視線投向,哪里猜不出那人就在她的身邊? 不知為何,明明知道她的身邊多了一個人,可是剛才聯(lián)通水華鏡時,他只見到她一個,便總覺得她已經(jīng)安排處置妥當(dāng)了——直到此刻,聽到的一切都有了實(shí)感,他才陡然感覺一陣大怒。 “主人,”毗沙摩已經(jīng)清楚,玉襄不會隨意發(fā)怒了,因而他以仙人可以清楚聽見的聲音,故意低聲道“這是您的……?” “是我……”玉襄頓了頓,“朋友?!?/br> “我還以為,”毗沙摩羞澀的笑了,“是您剛才說的那位——您喜歡的人呢?!?/br> 玉襄“……” 伏凌“……哦?” 那微微上揚(yáng)的尾音中蘊(yùn)含著的冷意,令玉襄的頭皮頓時一麻。 他問“誰?” “……已經(jīng)過去了?!庇裣搴馈斑^去很久了?!?/br> 她見伏凌似乎仍不肯放棄,連忙道“唉呀現(xiàn)在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等我回去告訴你——我回去再跟你說!好不好?再見!” 她果斷的切斷了連接,為伏凌可能的怒火感到一陣心悸,卻沒有辦法。 尤其是她等了幾秒,發(fā)現(xiàn)伏凌沒有再次發(fā)起連接,心里頓時更慌了——他繼續(xù)找她她慌,他沒有動靜了她更慌。 “你故意的?” 玉襄不得不轉(zhuǎn)移目標(biāo),將自己的心慌變成惱怒發(fā)泄出去。她看著毗沙摩,瞇起了眼睛,頓時惡向膽邊生,生氣的捏住了他的臉頰,管他是不是魔教教主,就往外拉扯“你故意的!” 毗沙摩下意識的想要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開,卻又很快 的停住,不敢掙扎的求饒道“不是的不是的,主人我錯了,我錯了……” 但玉襄并不解氣,她氣惱的用力揉亂了他的頭發(fā),雙掌壓住他的雙頰奮力揉搓,然后胡亂的在他的后背肩膀亂打了一通,才終于感覺好受了一些。 然后她看著毗沙摩低眉順眼的捂著發(fā)紅的臉頰,慢慢地梳理凌亂的紅發(fā),卻滿臉都寫著“不敢生氣”。 “……噗。” 玉襄突然覺得,他有點(diǎn)可愛。 并且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那么可怕。 她突然意識到,他以后雖然會成為魔教教主,就像伏凌,以后終會成為太逸真人。可是,伏凌不等于太逸,毗沙摩,也不等于魔教教主。 少年人……有著無限的可能,還可以被教育,還可以被挽救…… 一個人最終的性格,是由身處的環(huán)境,遭遇的事情,與所受到的教育背景所塑造而出的。 如果她給予他全然不同的引導(dǎo),不同的教育,引領(lǐng)他走上一條與之前截然相反的道路—— 離開幻境之后,他會不會,因此產(chǎn)生動搖? 人與人之間的相遇,一定會互相產(chǎn)生影響。這是一個舉世罕見的機(jī)會,她甚至可以對魔教教主為所欲為,而他全然無力反抗。 她當(dāng)然可以對他發(fā)泄怨氣,怒氣,報復(fù)他,傷害他,可是——這毫無意義。 既然如此,那么與其一直帶來回避,畏懼,消極,利用等負(fù)面影響,或許……有些浪費(fèi)這樣好的機(jī)會了。 如果她可以趁著這個機(jī)會,對他產(chǎn)生一些正面的積極影響,縱然離開幻境…… 他會不會可以保留住,哪怕只有一絲屬于毗沙摩的心情?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玉襄便忍不住反復(fù)思量考慮“毗沙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