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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你就不要離開我在線閱讀 - 第49節(jié)

第49節(jié)

    張素像是開玩笑地跟她說:“頭一眼讓我想起我們家那口子,你可別生氣。”

    江蕓笑道:“真的假的?!?/br>
    她自己說完,腦子里轉(zhuǎn)著張素老公的記憶。

    江蕓和張素是在醫(yī)院初見,張素人生地不熟,江蕓正好去陪小徐的母親就診,順路帶上張素,張素自來熟,慢慢地就交往多了。

    她的丈夫...江蕓回憶那個門牌,心里升起一股涼意。

    他姓梁。北下而來,五年前。

    但是和傅衍之年齡對不上,也不可能是他爸。

    江蕓沒有追問,張素也半醉,本身健談,話匣子打開,自顧自地多說起來:“也不是像他,就是老家的五個男人長得像,現(xiàn)在一想應(yīng)該是像大房?!?/br>
    “他是長房,排老大,跟我家那口子差挺多的,我家那個排老五,老太太老來得子,挺寵他的,性格才浪蕩成那樣?!睆埶鼗貞浿霞业纳?,緩緩跟江蕓說,“原來這話都不讓亂說,現(xiàn)在梁家都沒了,也不如給你當個故事,家里大房那位真的...”

    江蕓喝酒聽著,自動屏蔽周圍的影響,她知道曾經(jīng)的東成藥業(yè)的老總叫梁道,因為東成家族資料少之又少,她也僅僅懷疑傅衍之是他的兒子。

    “我們家原來跟大房家也沒什么交集,我老公喜歡倒蹬藥材,就自己弄了個賣原料的分公司,除了過年不怎么回家。我跟他也挺多年了,大房的老婆是個混血,我見過一次...”張素指了指手上的戒指,寶石沉綠,雍容華貴,“黑頭發(fā),長了一雙這種顏色的眼睛,個頭一米七多,據(jù)說是個拍平面照的,現(xiàn)在就跟雜志封面那些女模特似的,是真的漂亮。但是從沒見她精神過,神神叨叨,十多年前死了,我那時候還小,老梁帶我回家玩,就看到了。我老公說她是被大房強帶回來的?!?/br>
    張素嘖嘖道:“他讓我別理,說長房那里多的是怪事,我當時十幾歲,喜歡刨根問底,打聽到最后都讓人豎汗毛。說白了一開始就是強.jian,連帶著非法囚禁,又是鎖門又是安排保鏢的,那也是個人!據(jù)說有一次她都跑到公安局報警,硬生生讓大房帶回去,當做什么事都沒有放在家里?!?/br>
    江蕓手指發(fā)涼,她輕輕問:“后來呢?”

    “懷孕了,捶肚子,要跳樓,大房后來把人鎖在床上,我聽得都不敢想,那個保姆跟我說,她七個月的時候把手拷在床頭,腿都綁著?!睆埶卣f得義憤填膺,又驟然降落成一種無奈,“最后還是生了。我那時候沒做過母親,總覺得能理解,現(xiàn)在我有了孩子,我就有些接受不得。”

    “她生完了把孩子抱起來,護士去拿剪子去剪臍帶,回頭就看到她握著孩子的脖子,發(fā)狠地用力...”

    江蕓聽到這里,霎時陷入一場短暫而轟鳴的眩暈。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傅衍之嘴里那個無關(guān)緊要的親戚是他親媽。

    另:養(yǎng)鷹養(yǎng)貓是很有區(qū)別的

    另:張素的伏筆大嘎有猜到嘛

    第三十九章

    江蕓覺得自己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 連帶著酒酸,勾結(jié)在喉管里, 讓她無法出聲也無法呼吸。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接著問:“后來呢?”

    張素以為她喝多了,給她遞過去一盤子西瓜解渴,嘆口氣, “孩子沒死,跟著他媽也受罪。我沒見過這個長房長孫,聽說挺小的時候就被送走了。送走也好,據(jù)說他媽精神不正常的時候發(fā)瘋都耍孩子身上, 大房也是夠狠, 這樣還能讓她再懷上一個,她懷孕期間沒少虐待老大?!?/br>
    張素努力回憶,搓著胳膊, 上面一層雞皮疙瘩, “老大三歲的時候她懷二胎, 當著大兒子的面上吊了。三歲,我兒子三歲的時候我夢到這個事嚇得不行。后來她被救下來,老大也送走了,不知道送哪里去,據(jù)說偶爾回來兩次, 挺多年都沒消息, 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他母親死的時候也沒回來?!?/br>
    張素喝了口酒,接著道:“她正常了幾年, 第二個是個女孩兒,我猜測也是當做寄托了,培養(yǎng)的挺漂亮的。我見過兩回,挺嬌的一個小姑娘?!?/br>
    她不知道他還有個親meimei。江蕓的脊背爬上層層的汗意,用手遮蓋了臉上的白,“這女孩兒現(xiàn)在呢?”

    “死了。被慣壞了,十五歲跟著別人跑出省,讓那人害死了,死得...”張素不忍再說,“這都是命啊,命就是一個圓。他媽知道后就跳河自殺,母女倆個的葬禮一起辦,我那次跟著老梁回家,越來越覺得這里就是個黑棺材,他不愛回,我終于是知道為什么了?!?/br>
    “這事就悶在心里。太多年了...跟著老梁我到覺得幸運,老家那些人一副見怪不怪的臉,只有老梁說他們不是東西,大房倒是沒再娶,可我看著大房的臉,總覺得不寒而栗?!?/br>
    張素說完,用酒壓下去那點記憶,“老梁生病后來北市,才覺得本家盤根錯節(jié)烏云密布,北市才是真的清爽的地方,他在病床上躺著也不會去玩女人了,我反而覺得幸福。人總歸是有點陰暗面吧...”

    張素的聲音緩而小,因為喝多了,變得喃喃,拿酒的兩人終于回來,是因為在吧臺被熟人絆住,坐下后看到躺倒的張素,江蕓強撐著額頭的狀態(tài),笑話好幾聲:“我說你們就兩個人喝成這樣?我新拿的酒怎么辦?”

    “李姐,要不你們先把張姐送回去?!苯|平緩建議,只是沒有抬頭。

    兩個人剛才就在吧臺喝了不少,沒覺得有什么奇怪,李太太張羅:“那就散了吧,蕓蕓怎么回去?”

    江蕓哽了一下,啞聲說:“我在這等會兒他?!?/br>
    “人家沒準還二輪呢?你等男人算什么回事?”

    江蕓搖搖頭,重復(fù)道:“我等他?!?/br>
    李春陽沒強求,囑咐著注意安全,抬著張素去停車場了。

    江蕓拿過新端上來的洋酒,倒在杯子里,當作水強壓下去喉嚨里的窒息感。旁邊放著震耳欲聾的舞曲,張揚熱烈的一片燈火。

    江蕓想起太多事了,他臥室的那些陳設(shè),他的莫名的脾氣,他的全然的淡漠。她用手敲了敲胸口,不管怎么揉就是化不開,疼地她哭了出來。

    *

    馮與遠喝到八分醉,攬著傅衍之的肩膀,彈出兩只美國煙,想要放在他嘴里。

    傅衍之用手拒絕他的相送,自己拿過來,還沒放在嘴邊,就看到包間門對面墻上靠著的人,索性又把煙送回馮與遠手里。

    “傅哥,一會兒去哪接著喝?”

    “不了。”他改口。

    江蕓實在是太顯眼了。

    她背后是刷得黑亮的墻壁,皮衣掛在肩頭,這里燈光明亮,從頭頂打下來,偏紅的發(fā)頂被打出淡淡的金,發(fā)分成兩邊,別在耳后,耳朵上銀質(zhì)的耳夾和耳墜,眉骨線條勾勒得偏高,唇色像粘稠的血液,煙管白到突出。

    她垂著眼審視出來的每個人,睫毛在臉上投下大片陰影,江蕓熄滅香煙,丟到一邊兒。

    包間的人也認出來了。

    剛才傅衍之抱的那個紅頭發(fā)小姐,可真的是江蕓本尊。

    “江總啊?!庇腥舜笊囝^地說了一聲。

    江蕓點頭,他手里抱著一件男士襯衫外套,走上前,跟馮與遠說:“馮哥。”

    馮與遠也有些驚訝,但還是回道:“江總?!庇止瓷闲?,“傅總在我手里呢?!?/br>
    江蕓臉色偏白,她伸手,把馮與遠的手臂從傅衍之肩膀上放下來,輕輕說:“那把他還給我?!?/br>
    傅衍之聞言都不禁笑了。

    江蕓給他披上外套,挽著他的胳膊往外走。傅衍之微靠著她,江蕓也依偎在他胳膊上,像是暮年夫妻。

    “你說他倆圖什么?”楊先南終于開口說了,“喜歡就在一塊,非得分分合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還是在一起了?”

    馮與遠敲落煙灰,“你懂個屁?!?/br>
    *

    外面下著瓢潑大雨,小徐拿著傘過來接人,傘不小,江蕓撐開,舉得高高的。傅衍之握住傘柄,把她抱在懷里,傘蓋著她,快步上車。

    “怎么還是等了我?”他攏了攏懷里的人,“男人的醋都吃?”

    江蕓把耳墜都解了,隨手甩在車上,衣服也脫到一邊,爬到他懷抱里,縮成一團。

    她喝了她們拿的所有酒。

    “小徐,把音樂開開?!?/br>
    小徐得令,開了音樂,還開得不小。

    江蕓抱著他,傅衍之端詳她,輕問:“醉了?”

    “嗯?!彼粗巴獾臒艋?,凝成一團,又迅速分散,神情有三分恍惚。她拉著傅衍之的衣服,把他的上衣從褲腰里抽出來,兩只手放在他腰背摟抱取暖。

    傅衍之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拍著她,離家還有兩步路,二院對面是一間健民藥店,江蕓讓小徐停在路邊,抓著傅衍之的外套過去了。

    她喝得多,卻并沒有晃晃悠悠到走不動路,只是腳步緩慢地走到柜臺前旁的架子,拿了五盒藍色包裝的避孕套,都是最大的尺碼,放在前臺。

    這個時間點已經(jīng)接近下班,前臺的中年婦女穿著白大褂,打著哈欠給她掃條形碼,江蕓又指了指她背后的柜臺,“一盒避孕藥?!?/br>
    女人狐疑地審視她,轉(zhuǎn)過身去拿藥的時候眼睛流露出一種鄙夷。

    她把藥丟在柜臺上,問:“要哪個?”

    江蕓說:“那都要?!?/br>
    女人想收起三盒不同牌子的藥,一只手居高臨下地按住一盒,拿起來端詳。

    傅衍之見她直奔藥店,以為她身體不舒服,跟了過來。他看著藥盒,目光下落,江蕓低著腦袋,迷迷糊糊的。

    他說:“不用裝藥了?!?/br>
    “都不要?”她不敢跟傅衍之這樣的男人叫板,耐著性子問。

    “三盒藥不要?!?/br>
    他手里握著江蕓的腰,她環(huán)抱上他,手攥著自己的手腕,臉貼的緊緊的。

    “為什么買藥?怕懷孕?”他幾乎是用氣音說的,兩人貼耳低語,只有他們聽得見。

    江蕓搖搖頭,仰頭望著他,說出了一種奶音的感覺:“你不是說不舒服么?”

    “床上助興的話當真了?”他輕笑。

    “我分不清...”江蕓用下巴戳著他的胸口,“你哪個是助興的。”

    女人放藥回來就看到他們摟著,江蕓胳膊細長,掛在他的腰帶上,傅衍之用下巴輕蹭她的額頭,伸手接過來那五盒套,抱著她往外走。

    女人跟懶在旁邊的同事說:“什么世道,五盒還要藥,開聚會呢嗎?”

    同事睨她一眼:“你管呢,人家體力好。有錢人會玩!”

    女人坐回原位,八卦碎語直到下班。

    *

    傅衍之不知道江蕓這是在干什么。她喝到神志不清,又軟又甜,還樂意為他吃藥。

    他沒有太得寸進尺,但難免有些得意,撥出一根煙,把江蕓挪到臥室去,淡淡命令著,“去窗戶那?!?/br>
    江蕓背對他站好,手撐著玻璃,他的大手覆蓋過來,中指和食指之間夾著煙卷,一股嗆人的沉味兒。

    傅衍之捏著她的下巴渡了一口煙,頭埋在她的發(fā)里,低聲叫她:“寶寶?!?/br>
    江蕓沒聽過這種稱呼,她迷茫地靠在他的手臂上,兩手握著他放在腰間的手,傅衍之不太喜歡她壓抑的樣子,今天也喝了兩杯,于是恃寵而驕了些,咬著她說:“江蕓,怎么不叫人?”

    江蕓腿和聲音都在抖,小貓一樣喊他:“哥哥?!?/br>
    傅衍之明顯愉悅起來,哄她再多叫兩聲,江蕓背靠著他,他說什么就做什么。

    傅衍之站著弄完又滾到床上,江蕓摟著他,主動索吻了好幾回,傅衍之受用的很。

    她很少這樣回應(yīng)他,這回才真的讓他覺得做是兩個人的事。

    完事以后,傅衍之把她放在浴缸里泡著,自己去淋浴回來江蕓還是沒動,他便給她洗頭發(fā)。傅衍之伺候她洗澡,給她收拾的清爽漂亮,好像她的三四歲的小奶娃。

    他真寵我,江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