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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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出他出去是干什么?!睏钍嫘钦f:“他不是那種靠‘打街’激發(fā)靈感的人,有沒劇本要寫他都喜歡待在公司,他還給我說過,與其出去觀察別人,不如多看看書,思考別的編劇是怎么做人設(shè)?!?/br> 方遠航問:“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我覺得是蘇正街?!睏钍嫘切χf。 蘇正街,位于北城區(qū)東北部,遠離北城區(qū)的繁華帶,沒什么特色。 而對面的山祥街是一條老街,正街上開了一大片“蒼蠅館子”,魚龍混雜。 方遠航想了想那兒的布局,問:“巫震跟你提過?” “我猜的?!睏钍嫘怯中?,“我寫得最多的是懸疑劇,所以沒事就愛觀察別人。春節(jié)留下來工作的人不多,除了巫震,其余都在忙工作。但手上的事再多,年也得過的不是?初三那天,我和陳華——就另一個編劇——臨時說好大家別工作了,晚上一起煮一頓火鍋?!?/br> “當時巫震不在?”方遠航說。 “嗯。”楊舒星點頭,“我們聯(lián)系他,跟他說了晚上聚餐的事。” “他準時回來了?” “回來了啊,還買了一大包麻花?!?/br> “麻花?”方遠航擰起眉。 麻花是一種油炸面粉制品,不是冬鄴市的特產(chǎn),雖有賣,但不多。 全冬鄴市最有名的麻花叫“洪水麻花”,是個外地人十多年前來冬鄴市開的。 “洪水麻花”就在蘇正街! 方遠航立馬問:“巫震買回來的是‘洪水麻花’?” “對,我看到包裝袋了?!睏钍嫘钦f:“所以我猜,我們通知他晚上聚餐時,他應該在蘇正街,要不就在蘇正街附近。巫震,巫老師這個人吧,從來不占別人便宜,他知道我們會準備好燙火鍋的菜,所以才就近買了麻花?!?/br> 蘇正街離“流光”很遠,巫震無緣無故怎么會去那里? 方遠航心潮澎湃,這種感覺就像是在一片迷霧中,伸手碰到了一個可以握緊的東西。 楊舒星又道:“還有一點我記得很清楚,你們是警察,分析能力肯定比我強,我只說事實,就不說我的判斷了——當晚燙火鍋時,我敬了巫震一杯酒,順便問他去蘇正街做什么,采風么?巫震突然很緊張,先說他沒有去蘇正街。我說‘洪水麻花’只有蘇正街才有,他又說,他是專門去蘇正街買麻花?!?/br> 方遠航聽完就道:“巫震沒想到‘洪水麻花’會暴露他的行跡,而他不希望你們知道他去過蘇正街。” 楊舒星搓了搓手,拿出手機,笑得有些狡詐,“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方警官,來加個微信吧?!?/br> 方遠航詫異地“嗯?”了聲。 查案過程中,不得不接受問詢的人大多對警察避之唯恐不及,哪有主動索要聯(lián)系方式的? 楊舒星說:“如果我提供的信息能協(xié)助你們破案,這就最好不過。我?guī)土四銈?,將來也希望從你們這兒得到些‘靈感’?!?/br> 方遠航明白了,這位懸疑編劇是打算與自己套近乎,從自己這里打聽各類案子的細節(jié),以便寫入劇本中。 這當然不行! 被拒絕之后,楊舒星倒也不翻臉,態(tài)度相當圓滑,大約對他來說,能近距離觀摩一樁案子,也能積累不少創(chuàng)作素材。 就在方遠航前往“流光”的同時,技偵也在快節(jié)奏工作。 周愿發(fā)現(xiàn),臘月廿七,巫震通過手機,在山祥街一個叫做“碗碗菜”的館子付了29塊錢。 山祥街西邊就是蘇正街,巫震除夕之前之后都到了北城區(qū)東北角,而這兩個地方,既不是巫震的日常生活范圍,也不是巫震客戶的所在地。 “北城區(qū)東北角,也許就是替身生前主要活動的地方,也是遇害的第一現(xiàn)場?!泵魉∫呀?jīng)安排警員前往山祥街和蘇正街摸排,但重案組人員實在是不夠,必須向街道派出所和北城分局尋求協(xié)助。 這其間還出現(xiàn)了一個插曲——北城分局刑偵支隊副隊長王豪向來與明恕不睦,過去就有梁子,此前的魯昆案讓他更加嫉恨明恕。一聽說重案組又要來調(diào)人,王豪是一百個不樂意,不愿協(xié)助,硬說分局自己也有案子要忙,實在是抽不出人來。 明恕懶得和分局鬧內(nèi)部矛盾,更不想和王豪這種人一般見識,可巫震案非同小可,現(xiàn)在好不容易抓住了至關(guān)重要的線索,怎么可能不抓緊時間,一追到底? “抽不出人來?”明恕當著王豪的面說:“我看你王副隊倒是挺閑,沒外勤出,也沒工作需要匯報,王副隊的忙,難道就是在局里一邊喝茶,一邊琢磨怎么應付我?” “你!”王豪顯然沒想到明恕會說得這么直白,一時恁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明恕冷笑一聲,“我來請王副隊協(xié)助刑偵局重案組查案。王副隊如果調(diào)不來隊員,親自上也行,雖然只有一人,但總比一人都沒有強,對吧?” 說這話時,明恕眼睛微彎,正好是王豪最看不慣的模樣。 他刻意將“刑偵局”三個字重讀,以示自己不單是以重案組隊長的身份前來,更是帶著刑偵局的命令。 分局刑偵支隊受刑偵局管轄,王豪能跟明恕作對,卻不敢明著與刑偵局作對,被明恕下了面子也沒辦法,最終只能親自帶上一組隊員,去蘇正街參加摸排。 “這一片也許是第一現(xiàn)場,但替身不一定就在這一片活動吧?”方遠航跟著明恕向“碗碗菜”快速走去,“我們?nèi)绻苷业绞w,那還好辦。確定尸源雖然麻煩,但總比連尸體都找不到強。我最擔心的是找不到尸體?!?/br> 明恕停下來,“老方?!?/br> 方遠航噎了一下,心中犯嘀咕:老方老方,你喊上癮了嗎?一定要我叫你小明你才舒坦是嗎? “哎,師傅?!钡戏阶焐鲜遣桓疫@么說的,嘴上還是得乖乖叫師傅。 “找不到尸體也沒關(guān)系。”明恕說:“這里就是替身的活動區(qū)域,排查盡量仔細,必然能摸到線索?!?/br> 方遠航?jīng)]想通,“替身難道不能被‘教授’引誘過來?” “可能性很低?!泵魉≌f:“將一個人從他生活慣的地方引去另一個地點,其間會有很多難以預料的風險。如果我是那位‘教授’,我不會去冒這種風險?!?/br> 方遠航抓了下頭。 “巫震平?;旧隙加矛F(xiàn)金支付,在這家店卻用了微信。”明恕在方遠航背上拍了一把,“去問問,看店里的人對巫震還有沒有印象?!?/br> 已經(jīng)過了用餐高峰期,店里沒有客人,方遠航將巫震的照片出示給老板。老板看了半天,又是皺眉又是搖頭,“沒見過這人?!?/br> 方遠航抬頭看了眼監(jiān)控。店里倒是有攝像頭,并且正在工作,但半年前的視頻,現(xiàn)在不可能還存在。 “我看看呢?”老板娘湊了過來。 “碗碗菜”是最低檔的館子,店里一共就三人,老板、老板娘,還有一個上個月才雇來的小伙子。 老板娘看了好一會兒,突然說:“我知道他!” 方遠航立即道:“他春節(jié)之前在你們店消費過,半年前的事你記得這么清楚?” “因為他是那天唯一一個不肯用手機支付的人。”老板娘指了指墻上貼著的二維碼,“我平時都準備了很多零錢,但那天零錢沒了,他拿一百塊錢,我找不開,就讓他用手機支付。他不愿意,讓我去跟別的鋪子換錢。我跟他吵了一架?!?/br> 方遠航說:“你沒有換?” “我換不來啊!”老板娘說:“而且我問過他,手機能不能支付,他說能,但不習慣。嘿,那我可就不樂意了,你明明可以支付,還讓我去換錢?憑什么?” 明恕問:“別的你還記得什么?” “他……”老伴娘正要說話,老板忽然在一旁咳了一聲。 “你怕什么?”老板娘很潑辣,一眼向老板瞪去,“警察來辦事,咱們不知道就算了,知道還不幫忙,什么德性?” 明恕笑了笑。 “我后來還看到他了。”老板娘說:“我們家春節(jié)也開著店,我看到他來過不止一回。” “哪一天?”方遠航問。 老板娘說:“這我就記不得了。” “他一個人,還是有別的人?” “就他一個人。” 明恕沉默幾秒,眼神忽然變得銳利,“對了,你剛才說你們家春節(jié)也沒有歇業(yè)?” 老板娘略顯得意地昂了昂下巴,“我家兒子考上首都的大學了!” “啊?”方遠航想,怎么忽然扯到你兒子身上去了? 明恕說:“考上首都的大學,你兒子成績應該一直不錯吧?你們春節(jié)仍在營業(yè),是為了提早給他攢學費?” 老板娘笑逐顏開,“是啊是?。 ?/br> “但春節(jié)大部分人都走親訪友,或是去大酒店聚會,像你們家這樣的家常菜小店,客人理應不多。”明恕說,“閑來無事時,你就像剛才那樣坐在門口朝外觀望。” 老板娘被明恕帶了進去,茫然地點了個頭。 明恕瞇了下眼,“那你有沒注意到,春節(jié)前后,這條街上少了什么人?” 老板娘看看老板,“咱們附近少了什么人嗎?” 老板搖頭,“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明恕說:“你再想想,是一位中年男性,四五十歲,獨自生活,周圍一個親人、朋友都沒有……” 不等明恕說完,老板娘就一拍桌子,“你說那個人??!” 方遠航馬上問:“真有這樣的人?” 老板娘又回頭看老板,“嗐,我們不是才說過嗎,好久沒看到那個在巷子里頭賣五毛串的老黃了!” 第74章 無休(34) 就在明恕與方遠航從“碗碗菜”離開時,北城分局的協(xié)助小組也在摸排中得知,去年經(jīng)常在山祥街坎子三巷推著板車賣串子的黃孟全(音)今年沒有出現(xiàn)。 王豪本就不樂意給明恕當手下使,查到一條線索就讓隊員去給明恕匯報,算是交差,交完差當然是撤退。這案子雖然和北城區(qū)有關(guān),但一早就在重案組手上,偵破也是重案組的功勞,橫豎他撈不到一點兒好處,面子上能過去就行了,真下苦力去幫忙,那不是盡責,是傻。 但那位被派去匯報的隊員——一個今年剛分到北城分局的小伙子向韜——卻相當積極,王豪讓他去跟明恕“說一聲”,他也不知是沒聽懂,還是不贊同自家領(lǐng)導的做法,恁是將摸排過程中提供重要信息的居民帶到了明恕跟前。 “黃孟全就在我家樓下賣串子,賣好幾年了,以前還賣過棉花糖、芝麻糖,都是小孩兒愛吃的?!眲⒑桶沧≡诳沧尤?,六十多歲,說話有種這年紀的底層婦女常有的啰嗦,“他那串子不好吃,用的都是地溝油、爛菜爛rou,我每次路過都能聞到一股餿味兒,那些土豆啦萵筍啦,都發(fā)黃了,全靠辣椒花椒把餿味兒給壓著,忒惡心!我看平時也沒多少人買他那串子,去年我就說過,他賺不到多少錢,遲早得卷鋪蓋走人。” 明恕問:“你認為黃孟全忽然消失,是因為生意做不下去了?” “那不然呢?”劉和安粗著嗓門兒說,“今年春節(jié)之后就沒看到他了,肯定灰溜溜跑了唄。我看他也不像我們這兒的人,說話一股口音,也不知道是哪個農(nóng)村來的。他走了我真是謝天謝地,我們那巷子不在街面子上,城管是不管的,我小孫女兒眼看就要長大了,如果黃孟全還在那兒賣串子,我小孫女兒偷偷買來吃可怎么辦?。俊?/br> “你確定黃孟全是今年春節(jié)之后再也沒出現(xiàn)過?”明恕問。 劉和安活了大半輩子,頭一回被警察問話,眼珠子往上轉(zhuǎn)了半天,“我確定。當時我還給我老伴兒說,這‘黃串子’怎么沒來了呢?我老伴兒說,你急什么,這大年都還沒過。后來大年已過,黃孟全還是沒來?!?/br> “黃孟全是流動攤的攤主,常年在山祥街擺攤,那這就好查了?!泵魉≌f:“第一,他應該就住在山祥街附近。第二,城管雖然不管背街巷子里的小販,但大概率留意過?!?/br> 向韜很積極,“我這就去派出所確定黃孟全的住處!” 明恕沖他笑了笑,“辛苦?!?/br> “劉和安、‘碗碗菜’的老板老板娘都注意到黃孟全很久沒有出現(xiàn)了,但都不覺得是一件稀奇的事?!狈竭h航說:“要么認為他做不好生意,另謀生路去了,要么認為他回老家務農(nóng)去了,沒有一人意識到,他也許已經(jīng)遇害?!?/br> “普通老百姓,安安穩(wěn)穩(wěn)過自己的生活,哪那么容易想到遇害?”明恕說完頓了下,“不過……” 方遠航連忙扭過頭,“師傅,不過什么?” “你從劉和安的話里聽出點兒什么沒?”明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