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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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恕說:“就是要委屈梁隊了?!?/br> 半晌,李局說:“我安排你們見面?!?/br> 明恕說:“李局,我還有一點擔憂。” 李局抬手,“別的我不敢保證。梁隊是我親手培養(yǎng)的警察,你無需去質(zhì)疑他的忠誠。” 被“放逐”在北城分局的日子,梁棹做的事不多,一來打不起勁來,二來李局給他布置了一個任務,讓他多多觀察下屬,思考如何溫和地與下屬溝通。 在外人眼中,這就造成了一個假象——刑偵局來的梁隊消極怠工,或許是還沒有從打擊中走出來。 “我去當臥底?”梁棹高挑起眉,盯著明恕,這眼神十足兇悍,讓人冷不丁犯怵。 而明恕不是沒被他這樣盯過,懇切道:“梁隊,這對你來說很不公平,但……” 梁棹擺手,打斷,“不用說這些沒用的話,你只需要告訴我,我現(xiàn)在該怎么做?!?/br> 明恕忽然感到動容。 得到李局的保證后,他就知道梁棹多半會接受,但他沒想到,梁棹會接受得這么爽快。 對刑警來說,這不算特別危險的任務。但是心理上的那道坎,卻很難邁過去。 他們是在利用梁棹一時的困窘、不甘、憤怒。 梁棹甚至可以認為,他們是在羞辱自己。 而梁棹就這么輕輕松松地接受了。 李局對梁棹的評價沒有錯——他有很多局限,但他的忠誠無需懷疑。 那天梁棹離開時,難得地牽起唇角,“你們在這時候能想到我。我很感激?!?/br> 回到北城分局之后,梁棹越發(fā)懶散,消極怠工,多次引起其他警察的不滿,只是礙于他的身份,不便在他面前發(fā)泄而已。 漸漸地,關(guān)于梁棹的議論越來越多,他不僅不解釋,反倒幾次三番公開抱怨自己在刑偵局遭受的不公,將矛頭直接指向蕭遇安、明恕、李單。 整個冬鄴市警界都知道,被排擠的梁隊怨氣沖天。 春節(jié)之前,梁棹離開警察隊伍,匆匆回到刑偵局,辦完手續(xù)后又匆匆離開。奉獻了那么多年的刑偵局,竟然沒有一個人去送他。 他成了一個笑話。 惡魔終于循著“痛苦”的香味而來,他們要將他變作另一只蟲子。 但他們低估了一個警察肩負的榮譽與正義。 “你!”周杉睚眥欲裂,“你給我挖坑?” 梁棹冷厲道:“是你和你的賀先生,盯上了我。” 周杉被帶至重案組審訊室,梁棹跟著所有人一道回到刑偵局,卻暫時沒有參與審問。 他坐在走廊盡頭那間出奇小的房間里,愣了好一會兒,正想要點煙,忽然聽見一陣敲門聲。 這個房間是專門的吸煙室,以前一遇到棘手的案子,隊員們熬不住了,就愛到這兒來吸煙。 他以為是哪位隊員,正打算起身離開,便聽見外面的人說:“是梁隊嗎?” 他怔了下。 這聲音不算熟悉,但他聽得出,是蕭遇安。 片刻,他說:“請進。” 蕭遇安沒穿外套,襯衣搭配警褲,整潔而利落,左手關(guān)門,右手拿著手機、煙盒,以及一枚打火機。 梁棹略有耳聞,新來的蕭局不抽煙。 蕭遇安走到梁棹面前,將手中的物事放在桌上,向梁棹伸出手。 梁棹低頭看了看,臉上那道傷疤輕輕掙動。 “梁隊,謝謝你的付出。”蕭遇安眼神認真而鄭重,“辛苦了?!?/br> 梁棹右手有些發(fā)顫,兩手相握之時,他的喉嚨中擠出一個音節(jié):“我……” 我沒有你們以為的那么無私。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是嫉恨蕭遇安的,甚至防備過明恕。 因為他們都比他優(yōu)秀,比他視野廣闊,比他有才華。 去年夏天蕭遇安空降,他滿腹怨氣,橫豎看蕭遇安不順眼,找李局傾述過幾次,李局都和氣地提醒他注意自己的問題,稍安勿躁,保持平常心。 可吃虧的是他,地位一落千丈的也是他,他怎么能夠保持平常心? 他并非不爭功名的人,過去的每一步,都是他努力拼、努力爭來的。 他接受不了蕭遇安空降給他造成的影響。 后來重案組在蕭遇安和明恕的帶領(lǐng)下連破要案,他心里更加痛苦。 以前他主管重案組的時候,重案組的效率可沒有這么高。 蕭遇安一來,加上明恕從特別行動隊鍛煉歸來,重案組仿佛脫胎換骨。 蕭遇安根本不是他以為的無用花架子,這個人有手腕,有能力,更有他最欠缺的眼界。 與他相比,蕭遇安更適合刑偵局副局長這個位置。 承認對方比自己出色,承認自己落敗并非是因為對方背景雄厚,而是自己技不如人——對心高氣傲如他者,這才是最痛苦的事。 周杉和賀煬會看中他,并不是偶然。 面對周杉的一次次蠱惑,他不是沒有動搖過。他甚至想過,不如就真的撕下警服,投入黑暗。 蕭遇安的這聲“謝謝”與“辛苦了”,他覺得自己承受不起。 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他猛地回過神來,抬眼,就撞上蕭遇安的視線。 這個男人總是從容不迫,時刻保持冷靜——這也是他所缺乏的,身為上位者必需的魄力。 他暗嘆一口氣,“沒什么辛苦不辛苦,身為警察的職責罷了?!?/br> 蕭遇安松開手,拿起桌上的煙盒,“來一根?” 梁棹接過,“謝謝。不過我聽說你不抽煙?” “不抽,但不是不能陪同事抽?!笔捰霭舱f著,“?!币宦暣蚱鸹?。 梁棹錯愕,此時拒絕是失禮,立即就著火點煙。 白霧很快在兩人間升起。 這個房間裝了換氣扇,窗戶也大,就算是幾人一起在里面抽煙,煙味也不會太濃重。 男人之間有種微妙的氣場,相識許久也不熟悉,甚至互相提防,但一起抽過煙,關(guān)系就不一樣了。 梁棹忽然覺得,蕭遇安并非他想象中那樣高高在上。 “你說得沒錯,這次任務,只是你身為警察的職責?!笔捰霭驳溃骸暗胰匀粦摳兄x你,不是所有警察都能扛住這份壓力。” 梁棹向來不善言辭,聞言沉默了很久,唇角扯了下,“不打緊?!?/br> “接下來怎么打算?”蕭遇安說:“休息一段時間,還是立即回來?” 梁棹瞪著雙眼,看上去有些兇惡。 他并非生氣,只是面相如此,時常引人誤會。 “讓你立即回來工作,的確有些強人所難?!笔捰霭残α诵?,“不過李局已經(jīng)退了,刑偵局需要你?!?/br> 梁棹低喃道:“需要我……刑偵局需要我……” 耗在北城分局時,他隱約想明白了,李局是想給他一個緩沖、冷靜的時間。但真的冷靜下來,他又不知道今后如何面對刑偵局的同僚。 他想過,以后就不回刑偵局了,一直留在分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反正他不是當領(lǐng)導的料,回去說不定又會掉入死循環(huán)。 “回來吧?!笔捰霭矐B(tài)度真誠,“當然,想要休息一陣子也行,不過站在我的角度,我不希望你休息太久?!?/br> 梁棹笑了笑。 他的笑不好看,總是讓人聯(lián)想到“局促”、“狹隘”,即便是發(fā)自肺腑的笑,也就那么一絲“jian詐”。 “我不休息?!彼f,“我這就歸隊?!?/br> 蕭遇安點點頭,起身道:“行。明隊正在審周杉,去看看?” 此次行動雖然沒能將賀煬當場抓獲,但周杉是賀煬的秘書,其行為直接與賀煬掛鉤。而梁棹在與周杉周旋時,已經(jīng)取得重要的錄音錄像證據(jù),以及關(guān)鍵的屠殺視頻。 它們與湖影的證詞互相佐證。 湖影當初被專家判定為有嚴重精神問題,其證詞不能成為證據(jù)。 但新證據(jù)的出現(xiàn),讓警方必須重新判斷湖影的證詞。 這正是明恕所希望的。 重案組終于有了直接調(diào)查賀煬的理由。 審問持續(xù)到晚上,周杉先是拒不承認所做的一切,后來情緒越來越激動,承認湖影、盛芷都是他為賀煬的游戲所物色的參與者,也承認和梁棹一起劫持周平,是為了接下來的“警察屠殺”。 另一個房間里,周平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監(jiān)控,淚水從眼中跌落。 “他……”周平艱難地說:“就是我的弟弟嗎?他怎么變成了,現(xiàn)在這種樣子?” 周杉眼神怨毒,咬牙切齒地看著明?。骸霸趺?,只允許命運將我這種人變成蟲子,不允許我將其他人變成蟲子?你們這些被上天眷顧的人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對我說教?我受罪時你們在哪里?我被賣掉時你們誰幫過我?你們只是表面光鮮而已,就像我那個吸干家人血的大哥!” 周平搖頭,輕聲說:“不是這樣。” 明恕正要喝止周杉,耳機里突然傳來提示音。 方遠航語氣很急,“師傅,賀煬失蹤了!” 第171章 斗蟲(21) 賀煬失蹤的消息是由賀氏峰途集團傳出。 開年之后,賀煬由于工作上的事務,數(shù)次往返冬鄴市與峰途集團總部所在的祿川市。峰途集團內(nèi)部有傳言——集團目前的兩位主事者賀國州和賀召川多有不和,兩個派系的爭斗愈演愈烈,賀煬手里握著峰途在國內(nèi)新能源這一塊的業(yè)務,回到祿川市是為了協(xié)助叔父賀召川,對付自己的父親賀國州。 豪門利益爭斗向來是人們津津樂道的談資。賀煬身為賀家年輕一輩中的翹楚,其態(tài)度十分關(guān)鍵。出人意料的是,在賀國州和賀召川的爭斗中,他竟然沒有站自己的父親,反倒是站了叔父。一時間,得知這條內(nèi)幕的人都不得不往他的身世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