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一紙婚書[娛樂圈]、穿成黑化原男主他妹、全京城都在為她演戲、當四個大佬的白月光替身重生后、咬痕、渣了我后,他們悔不當初、基建狂潮、我的小甜貓、鬼見了我都瑟瑟發(fā)抖、穿成七零福寶小能手
護林是個清貧乏味的差事,很少年輕人愿意干。還沒見到人,明恕就猜測柯正性格內向,不擅長與人交往。 見到人時,果然如此。 “段韻是我,是我朋友。”護林站暫時只有柯正一個人,其他人進山巡邏去了,柯正只斜了明恕一眼,就低下頭,緊張地擺弄手指。 “段韻有個兄長,你知道嗎?”明恕問。 柯正忽然挺直腰背,眼睛閃過顯而易見的驚訝。 “看來你知道?!泵魉≌f:“他叫什么名字?” 柯正說:“那人不是段韻的親兄長,只是他認的哥哥。” 明恕問:“他們是怎么認識?” “他們……”柯正結結巴巴地說:“那個人,勾,勾引段韻?!?/br> 方遠航險些將茶水噴出來,“什么?” 段韻21歲那年,一個名叫“尹卓”的男人背著旅行包來到廂山市,男人比段韻年長2歲,在群山里迷了路,被段韻發(fā)現(xiàn),救了出來。 廂山市周圍全是原始叢林,迷路是件非常危險的事,如果沒有段韻,尹卓說不定會死在里面。 但尹卓似乎并不太感激段韻,成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十分陰郁。 柯正提醒段韻,說這種來路不明的人最好是不要招惹。但段韻不聽。 那年廂山市的旅館還不多,尹卓租住在一家人閑置的院子里,什么也不干,很少出門,偶爾去便民廣場上買點菜和水果,和那些游手好閑的人沒有區(qū)別。 段韻從小就是做好事一定要做到底的性格,知道尹卓的住處后,就時不時去找尹卓,給尹卓送些新鮮的菜。 柯正后來再次見到尹卓時,發(fā)現(xiàn)尹卓似乎沒有剛來時那么陰郁了。 但柯正不懂,明明是段韻救了尹卓,為什么段韻還反過來崇拜尹卓。 尹卓在廂山市待了小半年,具體是什么時候離開的柯正不知道。后來柯正問段韻,尹卓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段韻說,他很厲害,當過兵,還念過大學,這次來廂山市,是因為掉入了人生低谷,出來透透氣。 “他說我是他生命里的太陽!” 柯正至今還記得段韻說這句話時那開心的模樣。 “你為什么說尹卓勾引段韻?”明恕問。 柯正沉浸在回憶里,額頭漸漸出汗,“難道不是嗎?我不知道他都跟段韻說了什么,但如果不是勾引,段韻為什么對他那么好?” 明恕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那你還記得尹卓長什么樣嗎?” 柯正緊皺著眉,似乎是在思考,最終卻搖頭,“過去太多年,我只記得他很高,超過1米8,皮膚比我們這里的人白,說流利的普通話,他具體長什么樣,我形容不出來。” 由護林站返回市內的路上,明恕將情況告知蕭遇安,“尹卓”這個名字立即進入系統(tǒng)中。 “我估計尹卓不是真名?!睊斓綦娫捄?,明恕揉了揉眉心,“也許連‘當過兵’、‘念過大學’都不一定是他的真實情況。” 方遠航說:“段韻將尹卓看做兄長,尹卓說段韻是他的‘太陽’,旁觀者柯正認為尹卓勾引段韻……這段三角關系還真復雜?!?/br> 明恕瞥了徒弟一眼,“有什么復雜。很明顯,柯正對段韻抱有超過友情的情感。你也看到了,他非常內向,對他來說,段韻其實也是‘太陽’,他對尹卓的出現(xiàn)非常不滿。” 回到市區(qū)后,明恕第一時間找到當初將院子租給尹卓的那戶人家,對方證實了尹卓的存在,但和柯正一樣,也因為時間過去太久,想不起尹卓的具體長相。 “7年前,尹卓離開之后,還來過嗎?”明恕問。 女主人想了半天,“你提醒我了,他來過?!?/br> “什么時候?” “3年前?我記不太清楚了。當時我去買菜,看到他在便民廣場上跟人打聽什么。他沒看到我,所以我就沒跟他打招呼?!?/br> “師傅!”方遠航說:“尹卓是回來找段韻!而那時段韻已經……” 尹卓第一次來到廂山市是7年前,再次來到廂山市是3年前,從最近的中型城市往來廂山市并不需要證件,中巴車給錢就上車,無法取得一個確切的影像記錄。 明恕回到派出所,閉目想了片刻,冬鄴市的消息就傳來了,尹卓這個名字過于普通,全國叫尹卓的數不勝數,挨個核對身份是個極大的工程。 最關鍵的是,尹卓是真名的可能性很低。 “核對還是得核對?!笔捰霭舱f:“周愿已經做好準備了,他給自己點了一杯你請他喝的草莓桃桃?!?/br> “段韻22歲時為了給外婆治病,走投無路向幫派借錢,他從來沒有聯(lián)系過尹卓。而在他被賣到e國,沒有被殺害之前,尹卓始終沒有出現(xiàn)。”明恕說:“他們有一個聯(lián)系的真空期,尹卓在離開廂山市之后,沒有再過問過段韻的情況,不知道段韻的外婆身患重病,也不知道段韻因為欠錢而被賣。我在想,尹卓這段時間在干什么?他為什么突然想到去廂山市找段韻?” 蕭遇安說:“你們假設尹卓患有嚴重的心理疾病,而他告訴過段韻,自己是因為掉入人生低谷,才外出散心,而后,他又說段韻是他的‘太陽’。那么當他從‘太陽’處汲取到能量,返回本來的生活軌道上,他可能會為某個目標而奮斗?!?/br> 明恕說:“但這不是他不聯(lián)系段韻的理由?!?/br> “段韻也沒有聯(lián)系他?!笔捰霭舱f:“他們倆之間的相處模式,旁觀者不一定能夠理解。他們不曾聯(lián)系是事實,而尹卓重返廂山市也是事實。我判斷,尹卓也許混出了名堂,這才想要告訴段韻。或者,不止是告訴段韻,還想邀請他參與自己的人生?!?/br> 明恕喃喃道:“結果卻發(fā)現(xiàn)段韻出事了……” 蕭遇安說:“你們的排查漏了一環(huán)。” 明恕已經想到了,“廂山市的混混團體和地下幫派!尹卓打聽段韻的情況,最后一定會接觸到他們!” 經過近年來的聯(lián)合打擊,幫派有的散了,有的做起正經生意。當初賣掉段韻的那一支散得最早,還能找到的如今全在監(jiān)獄里蹲著。 明恕找到一個叫“劉光織”的犯人,此人是2年前入獄,有可能見過尹卓。 “段韻是被我們老大賣出去的,我們這些當小弟的,也就跟著喝口湯!” 劉光織所說的老大早就在火并中死了。明恕問:“有沒有人像我這樣,跟你打聽段韻的下落?” 劉光織骨頭突出的臉一陣抽搐,“有個男的,很高,滿臉殺氣,我不說,他就打我,我說了,他還是打我。我差點被他打死?!?/br> 明恕說:“你告訴他段韻被賣到了e國?” “我不說可能已經被他打死了?!眲⒐饪椣袷窍氲搅瞬豢盎貞浀漠嬅妫绨蚵柶饋?,看著十分猥瑣。 明恕心中一亮,“那你應該對他印象深刻,你還記不記得他長什么樣?” “記,記得?!?/br> 明恕立即將技術隊員從重案組調來,依照劉光織的描述,給尹卓畫像。 廂山市見過尹卓的人雖然不少,但能描述他長相的人目前卻只找到劉光織一個,最后繪制的圖像是否準確,尚無法判斷。 畫像上的男人眉目兇狠,長相丑陋,如同山中悍匪。明恕瞧第一眼,就覺得和自己的想象有出入。第一,如果尹卓長得如此有特色,那么記住他長相的人應該很多。第二,尹卓為段韻所仰慕的應該是正氣,而不是匪氣。 果然,方遠航將畫像拿給柯正、尹卓的房東看,他們皆搖頭,“不太像。” “我真就記得他長這樣!”劉光織急道:“兇神惡煞,剛說幾句話就動手!” 技術隊員嘆氣,“明隊,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一是劉光織看到的尹卓并不是段韻、柯正看到的尹卓,有人頂著這個名字,向他打聽段韻的情況,二是劉光織的記憶受到極強個人情緒的影響,時間一長,就將尹卓扭曲成了他想當然中的樣子,這種情況很常見?!?/br> 明恕道了聲“辛苦了”,獨自走到走廊的窗戶前。 畫像不準確,但找到劉光織并非全無收獲,起碼確認了一點——尹卓在廂山市打探過段韻的情況,并且在劉光織處得到了段韻被賣到e國這條至關重要的信息。 明恕點起一支煙,眼前的景物在白霧中漸漸變得模糊。 只要對廂山市的情況有充足的了解,查到e國并不困難,但問題是,尹卓知道段韻被賣到e國,又是如何查到段韻死于尹甄的游戲?還將尹甄的所有嘉賓全都挖了出來? 這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做到。 尹卓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在這之后的一年,他甚至查到賀煬游戲的受害者,并將曹芝丫收為己用。 當過兵,念過大學,分別的數年間在發(fā)展自身…… 明恕深吸一口氣,倏地想到來廂山市之前,和蕭遇安分析過的事。 不管怎么看,在冬鄴市搞出一個“第九戰(zhàn)場”都是多此一舉,如果僅僅是復仇,那在邏輯上根本解釋不通。 兇手在復仇的同時也在挑戰(zhàn)冬鄴市警方,可是兇手與警方到底有什么恩怨? 因為與警方有深層次的聯(lián)系,所以能夠用專業(yè)手段查清段韻遇害的真相? 他曾經多次前去e國,今年春節(jié)還帶曹芝丫去祭拜過梁小軍,他必然深入地下黑市,從蛛絲馬跡中找到尹甄這條線。 他必不可能缺錢,從段韻的生活中消失的這幾年,他的事業(yè)蒸蒸日上,他因此積累了一大筆資金。 錢、偵查能力,這些都是他通往真相的重要因素。 明恕心跳漸快。 今年春節(jié)之后,蕭遇安前往特別行動隊,在全國的海量未偵破命案中篩選出江希陽案和岳書慶案,兩案和洛城的尹甄案對比,牽扯出一條極為隱秘的關系鏈。 但是即便是蕭遇安和沈尋,也無法斷言三樁案子可以并案。關鍵性的證據是由柳至秦找到,柳至秦入侵e國黑市的網絡,揭開三年前那場殘酷游戲的面紗。 假如尹卓就是那神秘的“第三方”,那么尹卓是不是也是靠著入侵,才最終鎖定尹甄等人? 側寫又進了一步——此人或許精通網絡安全。 明恕一個電話打去首都,“柳老師,我突然有一個想法。” 柳至秦說:“想起我和花隊的酒了?我和花隊現(xiàn)在分隔兩地……” 明恕打斷,“柳老師,說正事!” 柳至秦說:“嗯,聽著?!?/br> “如果有人和你入侵了同樣的設備,或者系統(tǒng),你有沒有辦法把這個人找出來?” 第181章 斗蟲(31) 冬鄴市,葛忠鎮(zhèn)。 談老頭家狗都嫌的小孫子又跑沒影兒了,談老頭挨家挨戶沒找著人,出了鎮(zhèn)子,往荒路上走了一公里,才見小孫子花著臉往回跑。 談老頭退休之前是在派出所當警察的,一看小孫子身上的污跡就知道不對勁。那不是什么泥巴青苔,像是血。 “你上哪弄這些東西來?”談老頭問。 小孫子往后一指,也不害怕,“爺爺,那邊的棚棚下頭有死掉的妖怪?!?/br> 妖怪?現(xiàn)在有哪門子的妖怪? 談老頭一驚,再看小孫子身上的血,心道不好,趕忙給派出所打電話。 葛忠鎮(zhèn)南邊是塊荒地,因為挨著山,風水不錯,前些年有個開發(fā)商來修度假村,結果修著修著就爛尾了,晾在那兒沒人管。夏天,有的鎮(zhèn)民覺得爛尾度假村里涼爽,便去搭個涼棚,算是免費度了個假。其他季節(jié),涼棚就空著,沒人去。倒是有小孩子偶爾過去“探險”,但也都是極少數。 冬鄴市主城接連發(fā)生好幾起命案,葛忠鎮(zhèn)派出所不敢馬虎,接到談老頭的電話后,就立馬派隊員過去。 度假村跟個遺跡似的,四處長著半人高的野草,鎮(zhèn)民們去年搭的涼棚幾乎都垮塌了,看上去十分破敗。 民警們順著談老頭那小孫子的線索,進入爛尾主建筑后向地下層走去,果然聞到一股刺鼻的腥臭氣。探照燈一打開,只見遠處一個水池正絲絲縷縷涌出被稀疏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