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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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重生的瑯哥兒:“……” 其實他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不能動彈不能說話,對于放屁這件事,他也很羞窘,尤其還被這么多人看著,他這個皇帝真的很沒面子好嗎? 不過被娘親抱進(jìn)懷里的那一刻,他又釋然了,“娘……” 抱著瑯哥兒哄了半晌,看著他睡著了,魏姣這才輕手輕腳地退出去。 一出了那道門,她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但她強(qiáng)忍著沒有發(fā)作,而是在等段清新的檢查結(jié)果。 段清新正在挨個檢查瑯哥兒今日碰過的吃食。 宋硯帶進(jìn)宮來的那一包桂花糕和蜜餞還沒吃完,瑯哥兒讓人好生收了起來,這會兒,正和其他的吃食一道被擺在桌上。 段清新挨個嗅聞過去,有的還捻起來一點(diǎn)送到舌尖嘗嘗。 桂花糕,沒有問題,蜜餞,也沒有問題,然而這兩樣他恰好先后挨著嘗過,兩樣一結(jié)合,就被他嘗出問題來了。 段清新初步做出了判斷:“這是一種復(fù)合型毒藥,毒藥正常情況下并不會發(fā)作,但若是和藥引結(jié)合在一起,毒性就會被勾出來,發(fā)作時無聲無息,中毒者會在一刻鐘內(nèi)窒息而亡?!?/br> 可以說這是一味極其狠辣且隱蔽的毒藥。 也正是因此,避毒珠才沒有檢測出來。 魏姣此刻仍舊心有余悸,若是瑯哥兒沒有事先吃下解毒丹,若是沒有毛毛守在他身邊及時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對勁,那么瑯哥兒就會悄無聲息地死掉! 一想到那個可能,她感覺自己也要窒息了。 “這兩樣?xùn)|西怎么來的?!”魏姣看向趙寶金和小俏。 兩人慌忙跪下,暗暗對視一眼,都讀懂了對方眼里驚駭?shù)那榫w。 “娘娘,是晉王帶進(jìn)宮來的。”小俏道。 魏姣懷疑自己耳鳴了,“你說誰?” 小俏小心翼翼地回:“是晉王?!?/br> 魏姣跌坐在凳子上,半晌,忽然冷笑一聲,“宋硯,好,真是好得很!”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宋硯竟然要親手殺死瑯哥兒! 為了那張龍椅,他還真是做得出來?。?/br>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低估他了,原本她以為,他就算是要籌謀那個位子,也會從輿論方面下手,然后暗中拉幫結(jié)派,再跟瑯哥兒打感情牌,迫使他退位,結(jié)果她萬萬沒想到,他直接就來了最狠的一招! 他要釜底抽薪! 這一刻,她腦子里轉(zhuǎn)過了無數(shù)讓他死的念頭。 但在確認(rèn)之前,她又抑制住了,這么直接讓他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去,把他給我叫進(jìn)宮來?!蔽烘愿?。 內(nèi)室中,一道小小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躲在柱子后頭,將外間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晉王府中。 對于魏姣大半夜從府里出去的事情,宋硯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消息。 他下意識便想,難道是宮里傳出消息來了? 想到瑯哥兒這會兒很可能已經(jīng)變成了一具尸體,他心口真切地疼了起來。 然而他在心里一遍遍告訴自己,成大事者就必須能狠得下心。 瑯哥兒錯就錯在,占據(jù)了不該屬于他的東西。 如果有下輩子,他希望瑯哥兒還能繼續(xù)給他當(dāng)兒子,到時他一定會好好補(bǔ)償他,為他奉上他想要的一切。 宋硯負(fù)手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無盡的夜色,靜靜等待著那個結(jié)果。 然而他等來的是趙寶金,“王爺,娘娘要見您,您跟小的走一趟吧。” 這個時候,魏姣定然悲慟不能自已,慌亂得六神無主了吧? 陷在想象中的宋硯,忽略了趙寶金臉上的神色。 待進(jìn)了宮,踏入宸極殿,宋硯看見魏姣坐在窗邊的羅漢榻上,段清新坐在她對面,兩人在下棋。 這和他想象中的情形實在大有出入,這時候,宋硯本能地察覺到,事情出了偏差。 可是他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毒藥,是他看著瑯哥兒吃下去的,這毒藥他得自晏小小,之后還找人試驗了一番,效果確實如她所說。 她還說,這毒藥是她師父親手研制出來的,這世間沒有第二個人能解。 不管心里如何作想,宋硯面上都看不出什么來,他疑惑地走過去,“姣姣喚我來所為何事?” 魏姣一記森寒的眼神將他定在了原地,“跪下。” 宋硯:“???” 這一瞬,他臉上的懵逼絕對真情實意。 魏姣直接發(fā)動了神經(jīng)毒囊,宋硯痛得當(dāng)場萎在了原地,額頭、脖子處,青筋暴出,“??!” 宋硯絕對算是能忍的,不能忍,他也無法隱藏本性偽裝紈绔這么多年;不能忍,他也無法在痛恨先帝的情況下還跟他扮演了那么多年的父子情深;不能忍,他也無法走到今天! 然而此刻,他卻是忍不住痛叫出聲。 因為身體里傳來的痛,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承受極限,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痛得離體而出了。 他手指狠狠摳著地面,堅硬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居然生生被他摳出了五個指洞,指甲劈裂了,鮮血流了出來,十指連心,這痛苦可想而知。 然而和身體內(nèi)部的痛相比,這痛完全不值一提。 魏姣走過去,居高臨下看著他,“痛嗎宋硯,你這痛,不及我險些失去瑯哥兒的萬分之一?!?/br> 宋硯看著眼前一角清艷的裙擺,痛得恍惚的大腦,有了一絲清明,她知道了?! 怎么會? 魏姣蹲下來,欣賞著他痛到扭曲的面容,“瑯哥兒現(xiàn)在好好的,你是不是很失望?” 當(dāng)看到宋硯好端端走進(jìn)殿內(nèi)的那一刻,她心里很是驚奇,按理說宋硯都想毒殺瑯哥兒了,居然沒被瑯哥兒的惡意反彈器反彈? 難道是反彈器出了故障? 但是她在瑯哥兒睡著后檢查過,反彈器還是好的。 所以,是宋硯的男主光環(huán)起了作用?讓他能夠免疫反彈器的反彈? 她只能想到這一個可能。 失望?宋硯正要開口,忽然瞥見了藏在柱子后的瑯哥兒,他赤著腳,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看過來。 他看著他,“并沒有,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從未真的想置瑯哥兒于死地,可惜坐在皇位上的是他,皇位與他之間,只能選一個,我……咳咳,我只能選皇位?!?/br> 魏姣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瑯哥兒已經(jīng)先一步跑走了。 其實她早就知道瑯哥兒躲在柱子后,但并未阻止,仍舊裝作沒有發(fā)現(xiàn)的樣子。 她并不想對他刻意隱瞞真相,既然他自己想知道,那么無論后果是什么,都得由他自己來承擔(dān)。 她收回目光,再看宋硯,神色復(fù)雜了許多。 所以他的確對瑯哥兒沒有絲毫惡意,只是想殺了他搶奪他的皇位? 這就是所謂的“我殺你,但與你無關(guān)”? 她心里有千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 魏姣站起身,“你們都出去,我想跟晉王單獨(dú)聊一聊?!?/br> 不一會兒,殿內(nèi)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魏姣和宋硯兩人。 魏姣停止了對宋硯的折磨。 疼痛驟止,宋硯狼狽地趴在地上,渾身已濕透。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殿內(nèi)異常安靜。 良久,宋硯起身,一步一步朝魏姣走過來,攥住她的手腕,盯著她的眼睛:“你對我做了什么?” 魏姣沒跟他廢話,腦子里一想,劇痛再次席卷了宋硯。 他觸電似的松開了她,離得她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她的眼神驚疑不定。 魏姣施施然坐下來,喝了口茶,“你不需要知道我對你做了什么,只要知道,現(xiàn)在你的命捏在我手里就行了,我想讓你生你就生,讓你死你就得死,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所以,以后你最好別動什么歪心思,知道嗎?” 她湊近他,在他耳邊道。 宋硯心臟驟縮,咬著牙:“你不是魏姣,你是誰?” 魏姣一笑,“想知道?” 宋硯瞳孔一震,連退好幾步,“……不想?!?/br> 他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總覺得她說出來的答案不會是他想聽到的。 從宮里出來,被冷風(fēng)一吹,宋硯混沌的大腦終于清醒了些。 他回望一眼宮門,只覺從未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遠(yuǎn)離這個地方。 “給你毒藥的是誰?晏小小,對吧?她對你還真是情深義重呢?!?/br> 躺在床上,宋硯頭痛欲裂,腦子里又不由自主浮現(xiàn)出魏姣說這話時的神情。 明明上一刻她還言笑晏晏,雖然笑得有些讓他后背發(fā)涼,結(jié)果下一刻她就變了臉色,“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希望看到幽國被納入大顯的版圖,還有,親自將晏小小帶到我面前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哦,王爺?!?/br> “對了,給你一個忠告,不要試圖逃跑,因為你逃得再遠(yuǎn)也沒用?!?/br> * 永興二年七月,晉王宋硯,率領(lǐng)大軍攻破幽國都城,一眾皇室成員,以及天山教高層,盡數(shù)成為俘虜,被押到京城。 自此幽國不再,而大顯版圖上,多了一個幽州。 永興五年九月,東周國破,步了幽國的后塵,大顯再添兩州。 永興十年,天下一統(tǒng),這片大陸上,除了大顯,再無第二個國度。 這一年,物阜民豐,海晏河清,萬邦來朝,盛世太平! 史稱,永興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