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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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刺客都還在馬車前方坐著呢。 一個不慎,對方怕是不想滅口也得滅口了。 此刻其實是最好的逃跑時機(jī)。 剛才把他們丟上馬車的四個刺客,一個在前方探路,一個在后方斷后,只剩下兩個看顧著這些人質(zhì)。 而這兩個人,經(jīng)過剛才的一番打斗,身上都受了不少傷。 馬車未從茶樓旁駛出去多遠(yuǎn),這會兒肯定還在京城內(nèi)區(qū),今天晚上鬧出這么大的動靜,還牽扯到了寧王府、季連國公府和尚書府,莫說是京兆尹,怕是連京城內(nèi)的巡防營都被驚動了。 這些刺客不敢在街面上再鬧出什么大動作。 但是如果就這樣讓衛(wèi)珩逃,他也決計是逃不出去的。 一來他年幼,腿短,跑不過大人。 二來他不會武,打不過大人。 更何況這馬車?yán)锍怂?,還有季連赫跟燕瑛華,還有祝宜臻。 倘若他平安逃出生天,這幾個卻出了事,到時候追究起來,哪怕他是無辜被牽連,也絕討不著好果子吃。 衛(wèi)珩覺得自己能穿越一次就已經(jīng)是逆天改命,沒可能死了又活死了又活好幾次,對于自己的命,他還是很珍惜。 因此。 擰眉思索不過片刻,他就下了決斷,握著那根從祝宜臻發(fā)髻上順來的銀釵,往燕瑛華人中處一扎。 在旁邊瞧著的宜臻小身子一顫,而后下意識緊緊閉上了眼睛,臉蛋上全是害怕,仿佛那釵子扎在了自己身上。 膽小鬼一個。 衛(wèi)珩瞥了她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 用銀針扎人中,促使人從昏迷狀態(tài)中清醒,是醫(yī)學(xué)急救中比較常用的方法。 但他現(xiàn)在手頭上沒有銀針,只能用銀釵代替,也不敢用太大力,不然人沒弄醒,就先被弄死了。 好在古代的迷香質(zhì)量一般,像祝宜臻,迷香散進(jìn)屋內(nèi)的時候她正好靠著窗頭,空氣流通較快,沒吸進(jìn)去多少,出來后被外頭風(fēng)一吹,沒多久就清醒了。 燕瑛華被衛(wèi)珩用釵子扎了那么一下,整個身軀就是一顫,眉頭微微蹙起,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幾分醒來的跡象。 衛(wèi)珩把她嘴里的布團(tuán)又塞得更緊了些,防止她清醒后搞不清楚狀況鬧出動靜。 在宜臻小崽子偷偷睜開一只眼睛的視線中,她看見那個送她玉佩的jiejie忽然醒來了。 她看見珩哥兒把玉佩jiejie的布團(tuán)和繩子都弄掉,而后在袖口和衣襟里尋找了片刻,掏出來一個小小小小的木匣子,一個更小小小小的木匣子,遞給玉佩jiejie。 玉佩jiejie一一打開來看了,什么話也沒說,只沖珩哥兒點點頭。 而后珩哥兒不知道做了什么,噌的一聲,馬車前方的簾子旁忽然就著起火來,他自己給自己塞上布團(tuán),玉佩jiejie又拿繩子捆住他。 宜臻小小的腦瓜子想不明白這是在做什么,她只知道珩哥兒最后往下一倒,倒在了她身邊,車簾處開始蔓延的火光中,他的聲音又輕又兇狠:“把眼睛閉上,裝睡?!?/br> “快點兒!不然餓死你?!?/br> 宜臻嚇得連忙閉上眼睛,閉的緊緊的。 關(guān)掉眼皮的最后一刻,她瞧見玉佩jiejie直接沖馬車簾子外飛了出去。 而后外面就響起了呯嗙呯嗙的打架聲。 “你們先把這幾個送走,我去追那娘兒們!” 她被人扛起來,好似在路上不停地跑,跑了好久好久,跑到宜臻肚子餓的扁了,才終于停下來。 “這是哪來的貨?瞧這打扮可不是一般人,栓子順子,婆婆說了咱不走富貴人家的道,前頭永德侯府的教訓(xùn),你忘了?” “可不是咱們撿的貨,這幾個娃娃,都是自己走懵了撞上來的,瞧這模樣,定能賣個好價錢,咱們在這養(yǎng)一會兒,待風(fēng)頭過了就賣到江南去,神不知鬼不覺的,誰能發(fā)覺?虎頭哥,這一個可就抵得上十個了?!?/br> “.......罷了,先關(guān)起來,等婆婆回來了再說。” 然后她就被關(guān)起來了。 地上硬邦邦的,很冷,很餓。 宜臻能聽見屋子的門被吱呀關(guān)上的聲音,眼皮外的光亮變得暗了許多。 從頭至尾,她都緊緊閉著眼睛。 怕自己真的會餓死。 直到耳旁又傳來少年輕輕的嗓音:“可以睜開了。” 宜臻下意識癟起了嘴。 ...... 衛(wèi)珩給燕瑛華的是一把簡易版自制瑞士軍刀,也是他原先就談好了要與她做交易的東西。 還有幾枚毒針,那是他小舅給他弄來的,浸了曼陀羅、醉金花和麻葉的汁,扎入皮膚,能夠讓人失去知覺,他給了燕瑛華兩枚,自己身上還有三枚。 之所以讓燕瑛華先逃出去,而不是選擇放季連赫,一來是因為她年紀(jì)大,有經(jīng)驗,心思比季連赫細(xì),懂得如何利用線索反偵察。 二來也是因為她年紀(jì)大,他們幾個孩子被擄走又救回去,頂多算是驚險一場,她就不一樣了,二八年華的少女,名聲都要毀個干凈。 他望著眼前這間黑乎乎的柴房,除了他們,還關(guān)了不少差不多年齡的孩子,沒被綁著,也沒塞布團(tuán)。 其中一個最大的女孩子,就在衛(wèi)珩對面,看上去約莫有十來歲了,見著他睜開眼,小聲問:“你們也是被拐來的嗎?” 看來背后人,連后備工作都做的挺完善。 季連赫這家伙到現(xiàn)在還沒醒來,倒在一旁打呼嚕,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衛(wèi)珩沒回答那女孩的話,蹙著眉,腦子里正在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但身旁忽然貼過來一個軟軟的小身子。 他垂下眼眸,看見小團(tuán)子已經(jīng)從半米之外拱到了自己膝頭。 并且腦瓜子還在他胳膊處不停地蹭著,大大的眼睛里含了幾點淚珠。 衛(wèi)珩宅心仁厚,伸手取下了她嘴巴里的布團(tuán)。 “珩哥兒。” 小姑娘十分難過地扒著他的胳膊,就像依賴jiejie一般,“我餓?!?/br> 隔了一會兒。 “我想回家,想娘親?!?/br> 又隔了一會兒。 “我把木頭雞給弄丟了,沒了......珩哥兒,我餓。” “......” 衛(wèi)珩無奈地嘆口氣,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瓜子。 “會帶你回家的,木頭雞還有,餓就忍忍?!?/br> 他沉默了一會兒,“只要有我一口吃的,你就不會餓死。”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tt定時定到了明天,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第19章 宜臻沒有餓死。 但是她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 不過半旬的時間,她就從一只圓滾滾的白團(tuán)子變成了瘦弱的小可憐,連臉上的嬰兒肥都消下去不少。 小姑娘縮在他身側(cè),身子蜷成一卷,蔫蔫地問:“哥哥,宜臻什么時候才能回家?” 衛(wèi)珩哥哥給不了她答案。 算起來,他們已在這陰冷潮濕的柴房里被關(guān)了近八天。 在這八日里,宜臻對衛(wèi)珩的稱呼,已經(jīng)很順暢地從“珩哥兒”金進(jìn)化到了掩人耳目的“哥哥”。 每日吃的是野菜糠糠,喝的是涼透的水,一間屋子里關(guān)了十二三個孩子,總共卻只有六條單薄的臟被褥,根本不夠分。 衛(wèi)珩和人打了好幾架,拳打腳踢,毫不留情,招招都往死里打,明明屋里的孩子許多都比他高大,但看著小少年赤紅的眼和兇狠的神情,如同一只沒有痛覺的野獸,都霎時被嚇著,往后退了幾步,把最后一條被子拱手相讓。 衛(wèi)珩脫下身上的大氅,裹在宜臻身上,然后再把被子蓋在外頭。 被子是粗麻織就的,里頭塞了些柳絮芯,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味道并不好聞,摸起來還十分扎人,但是好歹能御寒,不至于讓人凍死。 他把被子蓋在祝宜臻身上時,旁邊的女孩就一直默默地看著他們,眼神里透露出一點羨慕來。 衛(wèi)珩想了想,把被子遞過去。 對方流露出一點受寵若驚和疑惑。 “你抱著她?!?/br> 他伸手指了指縮在大氅里哼哼唧唧的小姑娘,語氣冷靜的不像個七歲的孩童,“你抱著她,別讓她受風(fēng),我把被子給你蓋,” 在這種時刻,人抱著相互取暖,要比一個人縮在薄被里好的多。 而滿屋子的孩子,就只有身旁這個女孩還算是比較干凈,不至于傳染些細(xì)菌臟東西到小團(tuán)子身上。 至于他自己,天生體熱,身上衣服厚實,內(nèi)襯里子都塞了這時代還未流行開來的棉花,雖然還是能感覺到寒冷,但也不至于凍傷發(fā)燒。 不至于......像季連赫那家伙一樣。 在季連赫幫衛(wèi)珩擋刀死拼的時候,衛(wèi)珩就已經(jīng)把這個空有一身蠻力腦筋卻怎么也轉(zhuǎn)不動的傻兒子當(dāng)做了能放心底里的朋友。 結(jié)果這朋友運道不好,自打被迷香迷暈過去,就再沒睜眼看過衛(wèi)珩一眼,被關(guān)進(jìn)柴房的當(dāng)天夜里,身上發(fā)了熱,額頭guntang,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喊爹娘。 衛(wèi)珩喊了看管的人來,對方罵罵咧咧地嫌棄麻煩,說干脆把這小子扔到山上去喂狼,也省得在這災(zāi)荒年頭給他們添麻煩。 說這話時,他們臉上的神情并不舒緩,眉頭緊皺著,帶著些愁苦,顯然是外頭的形勢真的不好。 衛(wèi)珩不動聲色,從那日擄他們來的那名叫“栓子”的“人販子”眼中,看出了別樣的情緒。 果然,栓子陪笑著開口道:“虎頭哥,你說的是,左右是從路上撿來的貨,不清楚底細(xì),養(yǎng)起來也不安全,我現(xiàn)在就去扔,放進(jìn)深山里,這年景,保準(zhǔn)兒天不亮就被虎狼咬死了,婆婆也尋不出錯處來。” 衛(wèi)珩閉著眼睛,在心底里微微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