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寒鴉、繼女、穿越之爭做寵妃、我在星際直播養(yǎng)崽、娛樂圈是我的[重生]、王妃她撂挑子不干了、影帝的小富婆、重生后我搶了meimei的修羅場、穿成豪門老男人的心肝寶貝、放肆寵愛[重生]
陸吾笑了一下,隨后看向杜泉,說道:“陸某還有私事要和泉姑娘商談,順道帶她在金陵城走走,六朝古都,底蘊渾厚,難得來一趟,還請九爺行個方便?!?/br> 杜泉對上他的視線,不等銀九說話,就應了下來,“我正……好想到外面看看,還請……陸大人帶路?!?/br> “榮幸之至?!?/br> 杜泉又看向銀九,說:“九爺,我和……” “隨你?!便y九只留了兩個字,便轉(zhuǎn)身往正屋走去,杜泉尷尬的抿了抿嘴,對身側(cè)的陸吾說:“可否等我換件衣服?!?/br> 陸吾點點頭,眼神專注地看著她,笑得溫和,說:“好,我在車上等你?!?/br> 杜泉擺擺手就跑回去梳洗,又換了件厚衣服,隨手擦了擦頭發(fā)就跑出去,頭發(fā)還濕噠噠,她也沒多在意,一路小跑著出了院子。 一陣“踏踏踏……”的小跑聲遠去,銀九“砰”的一聲將書扔在桌上。 樓月生呵呵笑起來,說:“只要你反對,小尾巴肯定會乖乖回來,和書置什么氣,脾氣漸長啊?!?/br> 銀九懶得理他,又重新坐回沙發(fā)上。沉默片刻后,從懷里取出那顆裝了泉客殘魂的珠子。 樓月生笑意收斂,瞥了一眼說道:“那不過是一縷殘魂,說白了就是殘影,你難道真要用古卷……銀九,古卷上的術法是禁術,違背天道,必成禍患,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放棄!”他說到最后,甚至都有些氣急敗壞。 銀九將珠子握在掌心,“我有分寸?!?/br> 樓月生嘆了口氣,“你應該也知道吧,你的那幾位不省心的‘伙伴’要回來了,他們……可是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 “嗯,妖宗之前來過消息,說最近有幾座山被屠了,應是他們手筆?!?/br> “那你還要留在這兒……不怕龍海市出事么?”樓月生緊盯著銀九問。 銀九又拿起書翻看,淡聲道:“也不在這幾日?!?/br> 樓月生笑了一聲,轉(zhuǎn)身看了看外頭,說:“欸,你說小尾巴這會兒被帶哪兒去了呢?你好奇么?” “滾出去?!?/br> “好嘞!”樓月生大聲回了一句,轉(zhuǎn)身離開。 而此時的杜泉,正坐在陸吾車上。 這鬼差似乎對人間的東西十分熟悉,混在人群里根本就看不出,除了說話時文縐縐,看著就像個上流名士,人家連汽車都開得很好。 車一直往南開,方才路過夫子廟,她還探出頭看了看,宏偉的建筑讓她頓生敬意,像是一下子被拉到千年前,她在龍海市就聽過這里,此處乃古時學府,留有許多文人足跡,是金陵的一處重要地標。 她探頭被冷風吹得厲害,連著打了幾個噴嚏,車靠邊停下,她被陸吾拽了回來。 “把窗戶關上?!?/br> 杜泉連忙關好,吸了吸鼻子坐好,嗡聲嗡氣地問:“咱們?nèi)ツ膬???/br> 陸吾遞了紙給她,隨后又啟動車子,待平穩(wěn)上路后側(cè)頭看過來,說:“我猜,你現(xiàn)在想去秦淮河畔找一個地方?!?/br> 杜泉驚了一下,坐直身子看他,“你……你怎么知道?” 陸吾笑了一下,手隨意搭在方向盤上,向左打了幾下,車子拐進了一條寬闊的馬路。 車穩(wěn)后,他說道:“你想去的地方叫百花樓,對么?” 杜泉眼睛睜得老大,如今已經(jīng)不是奇怪,而是驚懼。 一個人睡夢時看到的東西被人說出來,怎么能不怕,就像是被人攝了魂。那一瞬她甚至摸向了刀柄,如果出現(xiàn)變故,她必須要干脆利索地將這個神秘莫測的男人殺死。 似乎是感覺到她的戒備,陸吾忽然又笑起來,窗口的風把他的頭發(fā)吹亂,他側(cè)頭看了她一眼,有幾分縱容道:“要殺我嗎?” 杜泉抿了抿唇,臉色難看,在面對這個人時,她就好似面對著一團霧,也不知對方究竟想做什么,她自己卻被人看得透徹。 她縮回手指,復又坐好,雙手擱在膝蓋上,學著銀九平時的樣子,冷淡地問:“你,對我的事知……道多少?” “不多,就是從百花樓開始。在這里,我欠了你一樣東西,現(xiàn)在,來還債了?!?/br> “什么東西?” “情?!彼f得很淡,像是從舌尖上劃過了一個字。 杜泉不解,看他神情又不想是在扯淡,于是往前湊了湊說:“你的意……思是,我之前,喜……喜歡你?然后你拋棄……我?你現(xiàn)在內(nèi)疚自責?” 這就有些尷尬了,她現(xiàn)在也不能喜歡他呀,她已經(jīng)有銀九了…… 陸吾聞言點點頭,“是有點久遠了。如何?要不要我還?” “大人還……是別跟我開……玩笑了,你不是冥都的鬼……差么?怎么能跟我扯上關……系,再說……都是上幾……輩子的事了,我……你真犯不著。”她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又結(jié)巴得厲害了。 第六十一章 她先前答應陸吾出來,確實是覺得這個人不簡單,有真本事,是和她不處于同一個世界的鬼差,她只是想借著機會出來問問玲瓏島的事。 擄她到禁地的怪物被擊殺后,她就聽銀九說過冥都和玲瓏島也有關聯(lián),所以,她是奔著打探消息來得,誰能想到……這人又跟她說什么三生三世的愛情故事。 真是……荒唐!她不相信,全當這陸吾嫌氣氛尷尬故意說笑。 好在陸吾聽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后,笑著說:“逗你玩的?!?/br> 杜泉松了口氣,干笑著接話:“您可真幽……幽默?!?/br> 車又開了近二十分鐘,停在一處舊院子墻外,院子離秦淮河不遠,站在門口能看到河兩岸的商鋪,似乎是為了保留古時的樣貌,這里竟沒有建洋樓,清一色的古建筑。 陸吾率先下車,走到她這一側(cè)拉開車門,溫和道:“下車吧?!?/br> 杜泉連忙從車上下來,那逼仄的空間確實讓人氣悶,她硬生生憋了一身汗,下車被冷風吹著頓時縮成一只鵪鶉。 陸吾瞧見她頭發(fā)濕著,嘆了口氣將自己的帽子戴在她頭上,不容拒絕道:“戴著,否則會生病?!?/br> “噢,好,好我不脫?!?/br> 她抬眼觸及到他那眼神,有點受不住里面的東西,像是被燙了爪子的貓,連忙縮回手塞到衣兜里,瞪著一雙大眼無辜地看過去,乞求他別再做什么多余的事。 陸吾錯開視線,轉(zhuǎn)身向院門走去,輕輕一推院門便開了,杜泉猶豫地站在門外,怕陸吾會把她帶進去殺人滅尸。 關于他是不是好人這個問題,她現(xiàn)在還不確定。 正猶豫,陸吾停下來看著她認真道:“我不傷害你,走吧。我從銀九跟前把你帶出來,若你出事,銀九不得尋冥都的麻煩嗎?那是一個瘋子,我目前還不想招惹。” “那你以……后會?”杜泉快速抓住話頭,反問。 陸吾笑了一下,攏了攏大衣領子,說:“我不會,可有人會,你難道還看不出來么?在他身邊就是永無寧日,只有數(shù)不盡的麻煩和危險。即便偽裝得再風光霽月,根確實黑的,是從陰暗深淵長出來的壞種……” “陸大人!”杜泉冷聲打斷,她實在受不了別人背地里這么抨擊銀九,他已經(jīng)很用心的救人了,為什么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個壞的,要給他安這種莫須有的罵名。 陸吾頓住,咽下嘴邊的話,他沉沉地看著杜泉說:“果然,有些東西是變不了的,你這是非不分的毛病,輪回多少世,都刻在骨子里?!?/br> 這是在罵她吧,杜泉皺眉看過去,正要反唇相譏,陸吾搖頭失笑,抬起手投降。 隨后又隨口說道:“留在他身邊,不怕么?” “有什么……可怕的。” “沒你可怕,忽晴忽陰,神出鬼沒!”她默默地在心里數(shù)落了幾句。 陸吾一邊往院子里走,一邊說道:“洛姬和姬無命只是小嘍嘍,窮盡一身只為一己私欲,想永葆青春,想長生不老,這種貨色既貪婪又可悲,只要掐住命脈,可以輕易摧毀。然而,真正的‘惡’,只是為了摧毀,無欲無情又不懼生死,只要有一絲灰燼不除,就會成為熊熊大火。銀九‘棄惡從善’想做圣人,可笑至極,背了一身孽債,能逃到哪里。你且看著,銀公館必遭滅頂之災,你不就是想知道自己身世么?我告訴你,隨我離開吧?!?/br> 杜泉看著他,仔仔細細地盯著他的眼睛,忽然說:“你嫉妒?!?/br> 陸吾挑眉,“嫉妒誰?” “銀九?!?/br> “不,不是嫉妒,是憎惡?!彼W渣c點頭。 杜泉向前幾步抓住他的手,剛觸及他的指節(jié),就被快速甩開,可見她探知人心緒的能力,他是知道的。 陸吾動作突兀,自己做完似乎也覺得反應過激,于是后退了幾兩步,攏了攏衣領,說道:“我能安排你離開這兒,天高海闊,銀九絕對找不到你,?!?/br> 可我不想離開啊,這位大哥! 杜泉莫名地看著陸吾,總覺得他很心急地想把她帶走,不惜屢屢貶低銀九,還有那規(guī)勸的語氣像要救她脫離苦海似的。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銀九有很……厲害的仇……人么?要害他。” “是,死敵?!标懳岷艽_定地回答。 “我不走。”杜泉越過他的肩頭,看向院子里,竹林搖曳,帶著冬日特有的枯敗,沙沙地響。 她說:“時逢亂世,哪里沒……有麻煩?人們爭權奪……勢,妖啊鬼的也拼個你……死我活,你倒是說……說哪里安寧。即便你們冥都,難道就與世……無爭嗎?” “聽起來,也有理。走吧,去看看你是……” “不是你……說我是誰,就是……誰。” 她不會隨便就認領自己身份。 陸吾回身看她,笑問:“那你覺得,你是誰?” “我……” “你不想知道,為何逆天改命活了下來?不想知道父母,親族?” 杜泉張了張嘴,被陸吾連番逼問,她只能承認,“我想?!?/br> 陸吾點點頭,“想,就跟我走。” 穿過拱門,她被帶到一處廢棄的園子,雖破敗不堪,可整體的布局還是能看得出以前的輝煌奢靡,雕琢精細的樓閣,造型奇絕的假山,河道上的白玉橋…… 這里有很深沉的記憶,回蕩著歌聲、琴音,也有歡笑和悲傷,空氣里似乎殘留著著胭脂味和酒香。 她看向最中間的木樓,五層樓,靜靜地佇立著,世事變遷似乎在它身上并沒有多少痕跡,像是被人刻意保存著,相鄰著還有幾座三層的小樓,呈扇形分布在園內(nèi)。她打量了幾眼,發(fā)現(xiàn)這地方和那日在夢境中看到的一模一樣,木樓匾額寫著“百花樓”。 這就是夢境中那個燈火璀璨的花樓?夢境與看到的東西重疊,她有些恍惚,仿佛踏入歷史長河,走進一段沉重的記憶。 她又想起,那脆生生的一句:“十三釵” 是里頭的姑娘么?是和她長得一樣的女子嗎?她隱隱有幾分緊張。 她走上木樓,撫摸著里頭的木臺、桌椅、還有樓梯…… “嗚嗚……咯咯……”里面的笑聲和哭聲一股腦涌進腦海,她凝神感受了一陣后有些惡心,只好扶著墻喘息。 “好重的怨……氣,咳咳……咳,這里死過很多人……嗎?” 她回身問陸吾,卻發(fā)現(xiàn)……他沒了身影。 “砰……”厚重的木門在身后重重關閉,風吹起了里面的綢幔,白沙簾,隱隱綽綽,她似乎看到了人影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