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到什么程度呢？來弟抬頭看到胖嘟嘟的甄珠, 瞬間放棄了對大佬的敬意, 直接開懟：“你爸回來了, 還不趕緊回家去！”

    甄珠本來挺好奇的，奇怪為啥都是屁點兒大的孩子, 她的堂妹甄美是個愛哭愛鬧愛吵吵的煩人精，而來弟卻永遠都是乖乖巧巧不搞事的模樣，甚至偶爾還會露出大人的表情來……

    結(jié)果，沒等甄珠開口發(fā)問, 來弟就蹦出了這話來, 樂得她瞬間忘了想問的問題, 一蹦三尺高：“我爸回來了？真的嗎？太好嘍??！”

    轉(zhuǎn)瞬間，甄珠就竄出去老遠。瞧她這速度這架勢, 感覺都不用再過兩年, 提前入學(xué)的她就能制霸校運會了。

    甄卓凡今個兒學(xué)校有事，因此沒跟她們一起回來。毓秀幾個在目送甄珠遠遁之后，就陸續(xù)進了家門。小學(xué)放學(xué)還是很早的, 這個點下地干活的人正忙活著呢，招娣和盼娣倒是熟門熟路的開始干起了家務(wù)活兒, 淘米洗菜切好下鍋。

    結(jié)果, 來弟抱著盼娣的大腿說什么都不松開, 還嚶嚶嚶的委屈起來了。

    “干啥干啥？哪兒涼快待哪兒去！”盼娣老不耐煩了, 自打她媽去年斷了一條腿后，家里就少了個整勞力，為了盡可能的多掙點兒工分，哪怕眼下并非農(nóng)忙時節(jié)，她爸和她奶也忙得很，“你走開，我要生火做飯，不然今晚吃啥呢？”

    來弟不走，她就抱著盼娣繼續(xù)嚶嚶嚶。

    盼娣大聲喊毓秀，已經(jīng)拎著書包進了堂屋的毓秀聽到外頭的動靜又出來了，順手拉過了來弟：“不要鬧，jiejie帶你看書?！?/br>
    說看書就是看書，毓秀直接把人拎到飯桌旁的長凳上坐下，隨后從自己的書包里掏出一本書，啪的放在了來弟跟前：“看吧。”

    來弟低頭，一臉冷漠。

    《算術(shù)·小學(xué)三年級下冊》。

    其實，依著正常情況，穿書女要么抱女主的金大腿，要么就是跟女主搶機緣。然而，這倆選項來弟都不想要，因為她要不起。

    瞧瞧這是啥玩意兒？！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1977年6月中旬了，來弟清楚的記得自己是1974年7月生的。因為他們這一代還是習(xí)慣用農(nóng)歷，直到這會兒來弟都沒弄清楚自己的陽歷生日究竟是哪一天。不過，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哪怕按照虛歲來算，她也才堪堪四歲而已。

    給一個四歲的小孩兒看小學(xué)三年級的數(shù)學(xué)書？

    這是生怕她不夠自閉吧？

    ——jiejie你真秀。

    來弟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隨后認命的拉過課本，托著腮幫子看了起來，邊看邊開始思考，自己要不要干脆九月份就去上學(xué)好了，反正待在家里也沒啥意思。

    雖然去學(xué)校也沒啥意思……

    就在這時，剛拿出本子準(zhǔn)備開始寫作業(yè)的毓秀突然開了口：“來弟，你要不要去上學(xué)啊？上學(xué)可有意思了?！?/br>
    來弟被嚇得打了個磕絆，差點兒就把下巴磕到了飯桌上，她以為毓秀領(lǐng)悟了讀心術(shù)，懵了一瞬后才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道：“啥？上學(xué)？”

    “對，就是上學(xué)。跟大姐二姐還有我一起去上學(xué)好不好？”毓秀放下鉛筆，滿臉認真的看向來弟，一副打算好好給來弟洗腦的模樣，“上學(xué)就可以背小書包，發(fā)新課本，還有鉛筆橡皮本子。老師會教同學(xué)們認字讀書，特別特別有意思呢！對了，上學(xué)還有一件特別好玩的事兒……考試！”

    毓秀是真的喜歡上學(xué)，發(fā)自內(nèi)心的那種，她兩眼锃亮的給來弟發(fā)洗腦包，努力告訴來弟，上學(xué)是多么的有趣，考試是多么的振奮人心。

    “好，我去上學(xué)?！?/br>
    糾結(jié)了幾秒后，來弟從善如流的答應(yīng)了毓秀。只因為她真的真的不想再聽毓秀說讀書考試有多么棒了。

    毓秀高興了，連自己的作業(yè)都顧不上了，忙拿了草稿本，主動教來弟寫字。

    基因的力量是無比強悍的，此時的毓秀像極了幾年的甄卓凡。

    ……

    與此同時，甄家那邊也是熱鬧非凡。

    甄興華這一趟出門的時間可不算短，差不多得有兩個月了。

    上次回家，他統(tǒng)共也沒在家歇上兩天，幾乎把時間全砸在了為兒子跑前程這事兒上了?；蛟S在別人看來，小孩子加入少先隊不算啥大事兒，可甄興華卻不是這么想的，他對兒子抱有很大的期待。要知道，哪怕他現(xiàn)在跑長途車工資不低，卻依舊羨慕在縣里國有廠子里上班的三弟。正好，他兒子打小就聰明，又很能念書，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將兒子供出來，讓兒子跳出農(nóng)門。

    誰能想到，從入學(xué)就穩(wěn)拿第一的甄卓凡，一直到小學(xué)四年級了，才不曾加入少先隊。這年頭，光成績好有啥用呢？政治面貌才是頂頂重要的。這要是連加入個少先隊都那么費勁兒，將來的入團入黨可咋辦呢？

    甄興華一路上都在想這個事兒，想著怎樣擰一擰兒子那性子。

    結(jié)果，好消息倒是有的，還是雙份的。

    只是應(yīng)了那句老話，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畢竟只是小孩子的事情，甄興華托了人情找了關(guān)系，甄卓凡本身又不差，順順利利的戴上了紅領(lǐng)巾?？伤麤]想到，才上三年級，還是提前兩年入學(xué)的胖閨女，竟然一聲不吭的也被選上了。

    “爸爸爸爸爸爸！！”甄珠還沒進院門就大聲的嚷嚷起來。

    她還不止是嚷嚷，連蹦帶跳的模樣差點兒讓院壩都跟著震三震。自然，她很快就如愿的看到了從屋里出來的甄興華，以及放在堂屋桌上那一堆的東西。

    甄珠太高興了，不過哪怕再高興，她還是滿臉的警惕，手腳利索的開始歸置東西。

    已經(jīng)長大了的甄珠當(dāng)然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因為她爸幫別家?guī)|西而哭鬧了。因此，她提前問清楚了哪些是別人讓帶的，哪些是自家的，只將自家的東西盡數(shù)收攏起來。給她媽買的東西放到東屋那頭去，給她的好吃好喝的全鎖到她那屋的木箱子里，還要狡兔三窟的藏好。至于給她哥買的書就無所謂了，因為整個生產(chǎn)隊里，除了毓秀之外，壓根就沒人會惦記那些書，甭管是以前最愛搗蛋的甄偉，還是現(xiàn)在那煩人精甄美，都對書籍沒有半點兒興趣，擱眼前都不帶抬下眼皮的。

    話是這么說的，甄珠還是利索的把東西分門別類的歸置好了，前后不過才半刻鐘。

    甄興華目瞪口呆。

    講道理，甄興華算是鄉(xiāng)下少見的疼閨女的家長了?？商坶|女是一回事兒，關(guān)鍵是他太忙了，跟媳婦孩子相處的時間太短太短了。再一個，他是疼閨女，可他也疼兒子，橫豎胖閨女只要給吃的就高興，更多的時候甄興華是把精力放在更為內(nèi)斂的兒子身上的。

    結(jié)果，暮然回首，他才發(fā)現(xiàn)胖閨女早已不是以前那個啥事兒不會做只要哇哇大哭要吃的rou球了。

    這個發(fā)現(xiàn)，愈發(fā)的讓甄興華篤定要跟兒子好好談?wù)劇?/br>
    人呢，是群居的，想要獲得成就，絕對離不開群眾的。他自己忙忙碌碌一輩子都在被別人管，自然寄希望于兒子將來能夠成為管人的干部。

    “爸爸，我跟你講??！你不在家的時候，咱們隊上發(fā)生了好多的事情啊！那個劉家的，農(nóng)藥洗頭！不對，是殺蟲劑……還有何家的……”甄珠歸置完了東西后，就自動自發(fā)的搬了條小板凳，挨著她爸坐下，倆嘴皮子上下一禿嚕，就開始叨逼這兩個月來隊上發(fā)生的事情。

    該咋說呢？特有農(nóng)村勞動婦女閑暇時拉著人嘮嗑的架勢，看得甄興華一臉恍惚，很想問問胖閨女到底是跟誰學(xué)得這一套。

    能跟誰學(xué)啊？當(dāng)然是李桂芳！

    李桂芳想拿整工分，她下工的時間幾乎跟苗解放沒差了，這個時候隊上已經(jīng)有好些人看到了甄興華，有那熟人還跟李桂芳打了招呼，大概也就是覺得她當(dāng)初為了毓秀都舍得掏錢買好東西，那現(xiàn)在不得為了大胖孫子下血本啊？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

    得知甄興華大包小包的回來了，李桂芳連眼皮子都沒抬，她之前又沒托人幫著帶東西，想來經(jīng)過了上一遭何小紅的折騰，甄興華無論如何都不會應(yīng)承的。至于大胖孫子，米粥蛋羹面糊糊，還不夠？這伙食標(biāo)準(zhǔn)，在他們生產(chǎn)隊算得上是獨一份了！

    李桂芳是沒啥反應(yīng)，何小紅卻是抱了很大期望的。

    主要是吧，苗家這小兒子是去年六月下旬生的，等于說馬上就是這孩子一周歲的生日了。雖說前些年搞破四舊，不準(zhǔn)大辦喜事，可小孩子辦周歲也沒那么避諱。再說了，只是自家人聚在一起吃頓好的，給孩子慶祝一下周歲生日，哪個也不會吃飽了撐著去舉報的。

    何小紅提前一個月就在盼著了，盤算著該給兒子添置些啥東西。

    早先孩子還小的時候，確實沒啥缺的。苗家伙食挺不錯的，尤其給小嬰兒準(zhǔn)備的全都是細糧，何小紅哪怕最開始照顧孩子手忙腳亂的，不過時間久了，她也就習(xí)慣了，畢竟這個兒子她期待了十余年。

    孩子長得很好，白白胖胖的，哪怕趕不上甄珠小時候，瞧著還是屬于比較圓潤的那種。

    一周歲前只要吃好喝好睡好就行了，可之后卻是可以添置不少東西了。像衣服褲子，先前用的都是舊襁褓，墊的是舊屎尿布。以后就可以弄些細棉布做幾身合適的衣裳，虎頭鞋虎頭帽也可以準(zhǔn)備起來了，別看眼下才六月，可要是不用縫紉機的話，單就是秋衣秋被也要忙活不少時間。再算上冬日里的棉衣棉褲棉鞋棉被，提前小半年準(zhǔn)備起來，一點兒也不算心急。

    何小紅自己就會做衣裳，她早就想好了，讓婆婆買些好料子，再買些新棉花來。橫豎她現(xiàn)在也出不了門，就待在家里給兒子做衣裳被子，做得仔細點兒，保證讓兒子穿上舒舒服服的。

    還不單是穿的，頂好再買些麥乳精、奶糕之類的營養(yǎng)品來。兒子大了，能吃的東西就多了，奶糖、江米條、糯米糕等等，全都可以吃起來了。假如可以的話，何小紅還希望婆婆能托甄興華帶些小孩子玩具來，她清楚的記得，當(dāng)初甄珠就有個形影不離的玩具小鴨子，大隊長家的兒子還有個上發(fā)條的小青蛙，再不濟也可以買個小皮球讓兒子玩。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玩的……

    從五月底開始，何小紅就一樣一樣的開始掰著手指頭算起來了，眼瞅著離兒子一周歲生日沒幾天了，她心里熱熱的，恰好又聽說甄興華回來了。

    于是，這天傍晚，她破天荒的拄著拐杖走到了院門口迎接婆婆。

    李桂芳和苗解放一前一后往家里走去，隔了一段距離就看到何小紅倚在院門口，伸長了脖子往路口看。李桂芳心里納悶，直覺告訴她，糟心兒媳肯定又要鬧幺蛾子了，可仔細一想，這不年不節(jié)的，有啥好折騰的？

    說實話，這年頭的人少有在乎生日的。也不是完全不在乎，而是一大家子人，每個人的生日都不同，光要記住就得費不少精力。哪怕記住了又怎樣呢？條件好的人家也不過是下碗面條，最多再添個雞蛋。反正別指望當(dāng)家的把小孩子生日當(dāng)成一樁大事兒去辦，沒可能的。

    “媽……”何小紅沖著李桂芳露出了笑，目光卻是落在二人的手上，“咋、咋沒東西呢？”

    “啥東西？”李桂芳奇道。

    “那不是甄老二回來了？媽你沒去甄家啊？還是打算等吃過晚飯再去？也行啊，夏夜天黑得晚，來得及?！焙涡〖t原還想說自己也想一同去，無奈低頭看了看空蕩蕩的褲管，到底還是將這話咽了回去。

    七十年代的鄉(xiāng)下地頭，對殘疾人真的是一點兒也不友好。沒有一絲一毫的便民設(shè)施，所有的路全都是黃土小徑，就不提風(fēng)沙了，單那路七扭八拐的就足夠考驗何小紅了。關(guān)鍵還處處都有埋伏，一不留神就把拐杖戳到了小坑里，踉蹌算是好的，直接把她摔到地上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fā)生過。

    還有就是，生產(chǎn)隊上家家戶戶的院壩都是高出黃土路一大截的。苗家這邊還好，村口這些老房子院門口的臺階都不算多，一般都是三五個階梯。甄家那頭直接就是個蜿蜒的臺階小道兒，從路口到院壩起碼有十來個臺階，還帶拐彎的。以前沒出事時，何小紅沒覺得有啥問題，眼下回想起來，她覺得自己大概沒命走到甄家院壩上去。

    沒等何小紅繼續(xù)自哀自怨下去，李桂芳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我沒讓甄老二帶東西，家里啥都不缺?！?/br>
    何小紅都懵了，及至李桂芳和苗解放先后進了院子，她還沒回過神來。好半晌，她才拄著拐杖費勁兒的扭過身子，追了幾步后發(fā)現(xiàn)追趕不上，忙急急的開口：“咋不缺??？我看啥都缺，布料棉花不得提前備起來了？還有啊……”

    李桂芳壓根就懶得搭理糟心兒媳，她只徑直去了灶屋，一瞅，盼娣聽到外頭的聲音就開始盛飯菜，招娣則麻利的拿了碗筷涼菜往堂屋去。當(dāng)然，跟往日里一樣，毓秀肯定不在灶屋，她在堂屋里帶來弟呢。

    說實話，李桂芳挺滿意的。

    雖說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可隊上也不是沒有寵孩子的人家。好些人家都是當(dāng)?shù)鶍尩睦鬯览刍钤诘仡^上干活，下了工還要忙著生火做飯。孩子們最多也就是搭把手，指望小孩子把家務(wù)事一把抓還是不太現(xiàn)實。像盼娣這樣，屋前屋后的事情做得比大人都利索的，絕對是生產(chǎn)隊里獨一份。招娣也不差了，就是腦子笨點兒，可她勝在聽話，二妹讓干啥她就干啥，姐倆一起干活，質(zhì)量有保障不說，速度也快了不少。

    瞅著這一幕，李桂芳深以為娶個憊懶兒媳也沒那么糟糕，瞧瞧她孫女們多能干呢！

    能干的招娣盼娣很快就將飯菜端上了桌，這時毓秀也已經(jīng)將作業(yè)課本都收了起來，拉著來弟去水缸旁邊，舀水給來弟沖洗小爪子。

    不大會兒，全家人都坐到了飯桌旁，包括已經(jīng)快一周歲的苗家小兒子。

    何小紅抱著兒子舊話重提，跟李桂芳一樣樣的算家里缺什么。

    李桂芳還是不稀得搭理她：“缺啥你去買啊，沒錢說個屁。”

    “媽，這些都是緊要的東西，又不是亂花錢。”何小紅自詡還是很講道理的，她覺得這不是自己要用，都是給苗家的金孫置辦的，怎么說都是正經(jīng)事兒。至于沒錢，哄哄別人也就算了，她這個當(dāng)兒媳的，還能不知道她婆婆手里頭捏了多少錢？

    錢嘛，本來就是給人花的，還有比苗家金孫孫更值得花錢的人嗎？

    何小紅很努力的跟李桂芳掰扯道理，結(jié)果她好話歹話說了一籮筐，全家人除了她和兒子外，全都低頭吭哧吭哧的吃晚飯。等她說得口干舌燥了，低頭一瞧，幾個菜碟子都差不多見底了。偏就在這時，苗解放瞅著閨女們都吃完了，拿了半個饅頭將菜碟子一一抹了一遍……

    好了，這下是真的干凈了。

    “解放！我還沒吃呢！”

    “你吃啊，不是給你留了兩個饅頭嗎？”雖然是摻了不少玉米面的饅頭，那味道也挺不錯的，尤其干了一天的活兒后，感覺跟白面饅頭也差不多了。

    何小紅氣得胸口一陣陣起伏不定，趕緊伸手把最后的倆饅頭拿過來放在自己的碗里，又扭頭看向李桂芳：“媽，你聽沒聽我剛才說的話？我這可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

    “你見天的兒子兒子喊，到底打算給他起啥名兒？”李桂芳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早先我就是看你生個兒子不容易，還搭上了一條腿，想著這名兒就讓你起?？蛇@都快一年了，你到底想出了啥名兒來？實在不行我起得了。”

    “不！我、我還沒想好，我要慢慢想，反正又不急的?！?/br>
    “也行吧，可好歹你先起個小名兒喊著?！崩罟鸱监止玖藘删?，跟招娣盼娣一起收拾起了飯桌，沒一會兒桌上就只剩下了何小紅面前盛著倆饅頭的碗。

    又一會兒后，招娣盼娣就拿出了作業(yè)來寫，她倆一放學(xué)回家先做家務(wù)，比不得毓秀早早的寫完了作業(yè)。不過，小學(xué)生的作業(yè)量少又簡單，倒是不妨事兒。哪怕是全家成績最差的招娣，費了點勁兒，也在半個鐘頭以后將作業(yè)全部寫完了。

    何小紅也吃完了那倆饅頭，她兒子吃的是額外做的蛋羹米湯，半下午的時候喂一次，等她吃完又喂了一次。

    講真，李桂芳對這個胖孫子也挺上心的，天天一個雞蛋，米湯白粥面糊糊從不間斷。要不然跟生產(chǎn)隊上其他人家那樣隨便養(yǎng)養(yǎng)，咋可能長得白白胖胖的呢？當(dāng)然，要是何小紅非要跟當(dāng)年的甄珠去比，那是肯定比不得的。說白了，李桂芳是喂孫子，甄興華倆口子當(dāng)時是拿閨女當(dāng)豬喂，生生的把甄珠的胃都撐大了，別家孩子最多是胖，甄珠都快朝著膘肥體壯發(fā)展去了。

    猶不死心的何小紅又努力了幾次，可李桂芳才不在意，任憑何小紅叨逼叨逼，她該咋樣還是咋樣。

    偏偏這幾天甄珠還沒往苗家來，何小紅就是想打聽個啥事兒都不成。每到這個時候，她就無比痛恨何小梅，要不是少了一條腿，她想要打聽個事兒至于那么難嗎？

    直到學(xué)校開始期末復(fù)習(xí)了，甄珠才再度登門，不過這個時候她爸已經(jīng)再度離家了。

    “唉，胖弟你說，要是我爸像你爸那樣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