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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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碧诱Z氣平穩(wěn)道,“可是坐在那位置,平庸就是最大的過錯。” “我知道父皇有許多的無可奈何和情非得已,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做的不夠好。他讓太多人傷心了?!?/br> “如果他不是皇帝,他會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最好的兒子,最好的哥哥,最好的父親??墒菑膩頉]有如果,命運不會給我們自己選擇的權(quán)利?!?/br> 太子輕聲說,“父皇現(xiàn)在是在努力,是在彌補,這是他真正想做的,我們不該阻止他?!?/br> 長寧捂著臉苦笑道,“你也不過才十二而已。” 小太子也笑了,“我可是要成長為可以讓你們倚靠的人啊,要是我不努力一點,怎么做得到呢?” “好似只有我一個閑人了,”長寧道,“等著你們護(hù)著我照顧我。” “應(yīng)該的,”小太子笑道,“我們可是一家人呢。” 一家人,長寧在心里喃喃自語,卻是有些怕去見母后,她們素來不如何親近,向來小太子也是知道的,因此才主動說陪著她去。 長寧也不知為何,母后看著她的目光總是過分深遠(yuǎn),從來不看她的眼睛,總是要她穿紅衣。久而久之,長寧便不如何去她宮里了,進(jìn)宮也多是去飛鸞宮或東宮。 今日卻避不了。 小太子走在她前面,還特意讓人去飛鸞宮請皇后來,生怕她不自在。 太后禮佛靜心,年歲漸長睡得也少了,長寧他們到時,太后已在小佛堂誦經(jīng)。聽到通報也不意外,讓他們候著,直到早課昨晚才起身,讓他們進(jìn)了偏廳。 長寧束手束腳地站著,小太子陪著她,皇后匆匆趕在陪著太后身邊,引著他們說些話,不至于陷入沉默的尷尬。 一頓飯吃完,太后揮手讓他們告退,長寧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明來意,太后這才抬頭看了她第一眼,但很快又垂下。 她沉默片刻,招了招手,讓人送來尚未繡完的嫁衣,“你先上身試試吧,等你此行歸來,這嫁衣便該完成了?!?/br> “你就可穿著嫁衣,風(fēng)光大嫁。” 第53章 風(fēng)光大嫁——這四個字重重地砸在長寧心上, 她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太后, 卻一言不發(fā)。因為她知道, 說了也沒用。她的母后從不在意這些。 火紅的嫁衣很艷, 也很華麗。金絲銀線層層交疊,在后背鋪展開一只艷麗的鳳凰。鳳有九尾,按照規(guī)矩,她只能繡七尾。 這七根尾羽展開鋪滿了整個裙裾,如流光溢彩灼灼生輝,一針一線俱是仔細(xì),針腳細(xì)密挑不出一絲錯處。 只剩中間長長的翎羽空著, 是一副快要完工的模樣。 長寧展開手臂,不作聲,自有宮女過來伺候替她更衣。 宮女替她更好衣,忍不住驚嘆道,“長公主穿紅衣真是好看,簡直就像天上的仙女下凡來似的,讓人移不開眼?!?/br> 她扶著銅鏡,想讓長寧看看, 長寧卻扭頭道, “不說要讓母后看嗎,走吧, 不該讓他們久等的?!?/br> 宮女只得收起鏡子,在旁提著長寧的裙角,引著她回到了小廳。 長寧一露面, 殿里眾人皆露出驚艷之色,太后此時終于抬眼認(rèn)真地看她,良久嘆了口氣,對她招手。 長寧溫馴地走過去,太后牽著她的手,認(rèn)真地打量一番道,“一不留神,你竟長得這般大了?!彼砗竺嗣L寧的眼睛,恍惚道,“你這雙眼睛,簡直和你父皇一模一樣。” 說完她像是被燙到了,猛地收回手,慌張道,“這衣裳你穿著正合身,倒是不必再改了,哀家乏了,你們都退下吧?!?/br> 皇后欲言又止,長寧什么都沒說,自己拎著過長的裙角自去更衣。 長寧小時候受了驚,此后的許多年身體一直不算太好,小病小痛不斷,長得自然也就比同齡的孩子慢了些,直到如今比著還差一截。 想著太后就是依照其他人的身量為她備的嫁衣,只是穿在她身上,確是過長了。 長寧直到離開這里才長出了一口氣,神色也好多了,皇后看得心疼,她拉著長寧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卻也未仗著長輩的身份,說一些“她是你母后就算待你不好你也要體諒”的話。 “這般著急?就不能多留一天,能明日收拾好再出發(fā)嗎?”她皺著眉,憂心地問。 “母后,事不宜遲,趕早不趕晚?!碧诱f,“萬一中間生出什么變故,這后果也沒人擔(dān)當(dāng)?shù)钠?,早點出發(fā)總好過之后手忙腳亂。” 她也并非不知,只是實在不放心長寧遠(yuǎn)行,又是為著這般的事情,長寧自小嬌慣著長大,風(fēng)餐露宿的日子,她哪里體會過。 “況且自有秦家世子同行,”太子背著手故作老成地說,“他哪里能見得姑姑委屈,必定把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姑姑此去只當(dāng)出宮游山玩水一番。” “等姑姑回來了,京中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拾干凈了,到那時,”太子回頭看一眼背后的宮宇,“母后為你準(zhǔn)備的嫁衣,就該派的上用場了。” 皇后聞言一笑,寬心了許多,她拉著長寧交代,“你們心中都是有成算的,我便不再多言。素聞秦小將軍行軍打仗舞文弄墨,我令人搜羅了許多奇兵古冊,俱封在箱中?!?/br> “只待有一日綁上紅綾,抬出宮門,送入長公主府?!?/br> 她拍拍長寧,語長道,“你們都要好好的,我等著那一日的到來?!?/br> 他們母子一唱一和,倒真把長寧的思緒拉回來了,長寧揉揉額角,顯露出幾分這個年齡該有的嬌和羞來。 她不好意思地說,“我們這是去辦正事的,怎么被你們說的好似出宮游玩?!?/br> 皇后含笑看她,也不辯解,只說,“既然耽擱不得,就快去吧,回府收拾些東西,路上也好過得舒適些?!?/br> 長寧也認(rèn)真地交代,“聽聞皇嫂近來身體有些不適,萬不可諱疾忌醫(yī),該找太醫(yī)來看過的,切不可因小失大,小病成疾?!?/br> “不過是有些沒精神,不算什么大事?!被屎髮捨克?,“我記下了,要是還有不適,一定會找太醫(yī)的?!?/br> 長寧放了心,兩人就此告別。 她和小太子并肩沒走幾步,卻有宮人來報,說是靜和公主和小將軍一同候著,想要入宮求見。 “他們兩人怎會湊在一起?”小太子納罕,他不露聲色地看了長寧一眼,長寧倒是毫無所覺,問,“因著何事?” 宮人也不太清楚,只依稀覺得是不得了的大事,他懇聲道,“奴才不知,只是小將軍說了,要是皇上不在,就直接通報太子殿下,說是事關(guān)重大,片刻恍惚不得?!?/br> 秦深從不弄虛作假,他說是刻不容緩,那必定是十萬火急。因此此話一出,長寧和太子立刻知道必定是十萬火急的事情,太子手一揮,急聲道,“立刻宣?!?/br> “是?!蹦侨祟I(lǐng)命慌張離去。 長寧腳步一頓,跟著太子回了東宮。 依然是在東宮的書房里,秦深見著長寧只是一頓,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跟在他身邊的靜和倒是瑟瑟發(fā)抖,一幅心神難安的模樣。 原來昨日在永安街見著陳世,靜和羞憤難當(dāng)心懷不忿,只是對著王尚書的女兒,她也不敢太過跋扈,因此憋了一肚子的氣。 正好昨晚一眾新科進(jìn)士聚在一起聽曲兒,去的就是仙樂坊,點的彈曲兒的人中正好就有那名善吹骨笛的異族姑娘。 她一腔怒火終于尋到了可以發(fā)泄的地方,今日一早就出門去了仙樂坊,對著昨日彈曲兒的姑娘大加羞辱。 眾人都知她身份,也知她性情,因此只是低頭認(rèn)錯,哪怕她說得再不堪也只避讓三舍??墒悄钱愖鍋淼娜藚s不同。 她性子素來冷淡,靜和說得口干舌燥,她卻仍是不言不語,靜和便更加火冒三丈,只是言語已不能表述她的憤怒,因此她不由地推搡了一下。 只是一下。 等她回過神來那人已經(jīng)癱倒在地,身下是蜿蜒的血跡,她驚慌無措時推倒了放在案邊裝飾的花瓶,花瓶落在地上碎了,露出里面封著的一冊書來。 她慌慌張張地翻了幾頁,只看到幾個眼熟的朝中大臣名字,抓著書冊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她先動手傷人是她不對,可是這人居心叵測,私藏重臣名單!罪無可赦!她的所作所為好似因此就能找到依據(jù)似的,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于是她跑到了將軍府,找到秦深,把書冊給他,希望他能給自己做主。 秦深自然不同于她的無知,一眼就看出這個名單的由來和用途,立刻就進(jìn)宮來稟報。 太子匆匆翻看幾頁,知道有了這名單,他們下手就簡單許多。他抬頭問,“仙樂坊可派人去守著了?” “已經(jīng)派人去了,”秦深說得簡略。 “只是仙樂坊還不夠,”長寧道,“還有王家,陳世現(xiàn)在住在王府,必定會有人前去通風(fēng)報信,如此以來京中局勢跌宕加劇,怕是更加變化莫測。” 靜和一臉茫然,聽著他們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還插不進(jìn)話,只是猶自惶恐著,生怕追究自己的過錯,忙問道,“我是不是幫了忙,立了功,那是不是能不計較我無意傷人的事情了?” 太子抽空看她一眼,“你是立了功,不過近日還是不要出門為好,你擋了許多人的路,我怕他們?nèi)滩蛔∠霘⒛??!?/br> 靜和一瞬間變了臉色,蒼白驚懼,簡直要暈過去了。 太子揮揮手讓人帶靜和下去,對著秦深和長寧說,“我們之前推測的路線是對的,只是一旦他們知曉這本書到了我們手里,想必后面的路線會更改?!?/br> “因此你們須得盡快出發(fā),片刻耽誤不得。” 秦深此時還未接到詔令,長寧側(cè)身對他解釋,“已經(jīng)找到京中大批糧食的去向,皇兄已經(jīng)同意這批糧食追繳回來充作軍糧,因此讓你領(lǐng)兵前去,我隨行。” 秦深一頓,眼里亮了些,想來是聽到可以擴(kuò)充軍備有些難自禁,他拱手道,“急行軍難免勞頓,長寧金枝玉葉,實在不必隨軍同行,太子殿下可隨意指派一人隨臣同行監(jiān)軍。” 太子不如何在意,這本就是給長寧一個出宮散心的機(jī)會,既然如今匆忙,換人也不是不可,“你們兩個商議著來,只要你哄好了姑姑,怎么著都行,只是下午就須動身,不可耽誤?!?/br> 接下來便是兩個人之間的商討較量。 秦深直言隨軍辛苦,風(fēng)餐露宿夜不能寐是常事,要是遇到敵人,兵戈相見拼個你死我活也是尋常,他心疼長寧,見不得她吃一點點苦,也不忍心見她途徑血腥。 于是他說,“你跟著我,我會分心?!?/br> 可是長寧也用一句話就堵了回去,她說,“我跟著你,我們還能見十日,要是我不去,我們下次再見就要等到兩年后了?!?/br> 秦深便沉默了。此時冷靜下來他便也想到了,這批糧食要是能收繳回來,他必定是要押運歸營的,等見了秦將軍,他就該守在邊疆歸營,短時間內(nèi)都不得回京的。 兩年——他已經(jīng)過了很多個兩年了,可是此時只是想一想兩年都見不到長寧,就連一刻都難捱了。 他便妥協(xié)了,“好,你與我同去?!?/br> 拼著一身武藝,他總能護(hù)好長寧的。 第54章 時間匆忙, 來不及準(zhǔn)備許多, 長寧回長公主府挑了馬匹干糧, 午時過了沒多久就出發(fā)了。 長寧馬術(shù)很好, 至少一下午馬不停蹄也沒落下旁人多少,她一句抱怨都沒有,只是沉默地跟著。 晚上找了片空地扎營,因著才是第一天,眾人都還很有精神,各自栓了馬四散開找尋些可以吃的東西,長寧倚著一棵大樹閉目養(yǎng)神。 秦深看看她, 在她身上搭了件披風(fēng),自己拎著緩緩歸下了水流湍急的河,不一會兒提著兩條魚上來。 樹林里燃起了篝火,昏黃的火光只能照亮身前的一小片,秦深用刮干凈的樹枝穿著一條魚,放在火上緩緩地烤著,不時翻個面,旁邊的一個小鍋里翻滾著乳白色的魚湯, 焦香和鮮香撲鼻而來, 長寧睡了一覺,此時醒來了。 他們兩個做在眾人中央, 其他人繞著他們?yōu)橹行姆稚㈤_來,是保護(hù)也是不打擾。 長寧揉揉眼睛,換了了更柔軟更舒服的倚靠, 她趴在秦深背上,臉頰壓著他的肩膀,聲音含糊不清,有種孩子氣地說,“好香啊,我有點餓了?!?/br> 秦深反手護(hù)著她,生怕她迷糊之下栽進(jìn)火堆里,聞言用勺子攪了下魚湯,說,“就好了?!?/br> 夜還是有些涼,但是火堆很溫暖,貼著身體的溫度微微發(fā)燙,是很妥貼很安心的舒適。長寧睡了一覺起來,疲憊感還未褪去就染了倦怠,是一種泡在熱水里的乏力,讓人意識遲緩,但是很舒服。 于是她從背后抱著秦深,看著他為自己烤魚煮魚湯,還看著他在火光下微微發(fā)紅得有些透明的耳垂,突然就很想讓時間永遠(yuǎn)停留在這一刻。